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三章 絕不縱容

馬祥麟一聽,好奇地問道:"這果子能吃?"

孔方在一邊也說道:"侯爺,這番椒能吃?"

鍾進衛伸手想摘個辣椒下來,但看到好像就這麽幾盤辣椒而已,有點舍不得。就對馬祥麟說道:"你們四川人是否好吃辣?"

馬祥麟一聽,嗬嗬一笑道:"是啊,我們那就好吃一個辣,每餐必有辣,吃得舒坦。”

“那你們的辣是什麽調料?”鍾進衛微笑著繼續問道。

“花椒,還有的人喜歡芥末。”

“辣得過癮麽?”

“還可以吧,不過我娘就老說花椒不夠辣,芥末又太衝腦,都是太滿意,現在每餐都要放好多花椒。”馬祥麟想起家裏堆成山的花椒,他覺得如果說出來會嚇倒中興侯。

“好,現在你們有福了,這個紅色的番椒,我記得還有一個名字,叫朝天椒,好像是四川...”鍾進衛說到這裏停住了,總不能說朝天椒是你們四川的特產吧,現在的四川還沒這東西呢。

馬祥麟和孔方見中興侯說著說著忽然停住了,感覺有點奇怪,就都盯著鍾進衛看。

“是合適四川人的口味,這朝天椒非常辣,卻又不衝腦,是個好東西來的。”鍾進衛勉強接上了之前的話,給馬祥麟說道。

馬祥麟一聽,當即大喜道:“當真?”

“我有騙過你麽?隻是這裏的朝天椒不多,也不知道那範永鬥從哪裏弄來的,竟然隻是拿著當觀賞花卉而已。”鍾進衛心裏有點嘲笑範永鬥的無知,心想不會這辣椒在明朝都是當花卉看看的吧。

其實鍾進衛不知道的是,這番椒最初是從海外傳到江浙一帶,那邊的人也有吃過,但不合口味,因此並沒有流傳開來。

後世能查到最早記錄番椒的書,就是明末錢塘人高濂在一五九一年出版的養生專著《遵生八箋》,裏麵有提及番椒叢生,白花,果儼似禿筆頭,味辣色紅,甚可觀。

可見明末至少高濂是嚐過這番椒的,但這範永鬥卻隻是當吉祥物拿來觀賞而已。

馬祥麟當然相信中興侯說的話,他之所以追加了一句隻是因為心情激動而已。他圍著這幾盤朝天椒轉了幾個圈,看著拿紅紅的“小筆頭”,心裏已經在想要是獻給娘,她會有多高興。

“你拿走一盤吧,其餘的我拿了。回頭給朝廷多培育一下出來。這東西有不少好處。”鍾進衛一邊說著一邊想,這朝天椒算是辣的了,建虜肯定是沒見識過。回頭磨成辣椒粉,裝填在手榴彈中,應該可以彌補黑色火藥威力不足的缺陷。

不過鍾進衛也知道,這東西隻能出其不意地用。要用多了,人家打濕了布蒙住了口鼻,效果就會大減了。

他想象著建虜以後每次和明軍作戰,都要預防明軍給他們吃辣椒粉,然後每次都是蒙著麵,騎著同樣蒙著麵的馬衝鋒,就覺得很搞笑,一時沒忍住,不覺笑了出來。

馬祥麟一見,以為中興侯也是好吃辣的人,現在見到喜歡的東西,因此高興。

而孔方卻在心中暗自道,真是一個吃貨,開心成這樣子。

他在心裏誹謗了下中興侯後,就舒服了好多,接著準備繼續當導遊給鍾進衛介紹其他地方。

這時,一個白杆軍快步過來,雙手抱拳稟告道:“報侯爺,於百戶已發現密室,但裏麵還有一條秘道,百戶已經帶人追進去了。”

鍾進衛一聽,心想這範永鬥還真狡猾,別給他跑了。

但現在範永鬥鑽地道,誰知道這地道有多長,通向哪裏,這抓捕的難度很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寄希望於地下於海靜的追捕了。

“你們倆有何對策?”鍾進衛抱著希望谘詢馬祥麟和孔方道,希望他們能有主意。

孔方向鍾進衛一抱拳道:“侯爺請放心,張家口已經是全城戒嚴,諒那範賊逃不出侯爺的手掌心。”

“是啊,侯爺,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挖出一條地道,很不容易的。現在張家口這麽大,範賊的地道能延伸到張家口之外的地方基本不可能。”馬祥麟也發表了下自己的看法。

鍾進衛見他們並沒有具體的對策,但好歹分析得也有道理,就稍微放心了一點。

他對馬祥麟和孔方道:“走,去看看範賊的密室。”

來報信的士卒在前領路,鍾進衛等人跟著往範永鬥的書房而去。

可他們還沒有到書房的時候,一個孔方所屬的小旗略微喘氣地追上了他們,單膝跪地向孔方稟報道:“敖剌赤在鬧事,千戶彈壓不住,懇請遊擊速派援軍。”

鍾進衛一聽,問孔方道:“什麽敖剌赤,連軍隊都彈壓不住?”

孔方苦笑了一下,回答鍾進衛道:“敖剌赤乃是蒙古方麵在張家口管理入市交易的牲畜,維持張家口馬市的人員,他們的酬勞由我們大明所給。”

“哦,拿了大明的錢,還敢鬧事,還在軍隊戒嚴的時候鬧事,膽子真夠大的!”鍾進衛的眉頭一揚道。

“侯爺有所不知,朝廷為了讓他們能管理好蒙古方麵過來貿易的人馬,雙方少些摩擦,因此對他們一向比較優待。可他們就仗著這點,平時就比較囂張跋扈,不說時常有欺負與他們買賣的商賈,就是對我們大明官員,也是橫鼻子豎眼的,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兵卒呢!”

孔方趁機向中興侯大倒苦水,駐紮在張家口的士卒時常被蒙古人欺負,已有多次反饋。

張家口守備趙貞鬆往往壓製自個士卒,也不願得罪那些敖剌赤。如果規模大,壓製不住的時候,就往上匯報,直接把燙手山芋丟給上麵,就輪到孔方等人去頭疼了。

文官看不起武將,更何況是那些大頭兵。武將又不願事情鬧大,要是引起兩族糾紛,關了馬市,不說文官彈劾,朝廷就有可能拿自己開刀,所以孔方等人都一直很頭疼這些敖剌赤。

鍾進衛大致了解了情況,腦中馬上想起了後世經常聽到的一些事情。他在當時對於那種區別對待的事兒感到特別沒法理解。

漢人掌權當家的國家,不說苛刻對待其他族,這個也說不過去,平等對待總可以吧。在這個前提下,一個民族還是保不住,被同化掉了,那也是曆史的必然。

有多少民族消失在曆史長河中,隻要不是那種屠殺,無法活下去的那種,自然消失就消失好了,何必要一個勁得優待他們呢。慣壞了他們,使得有些地方,那啥民族的小偷真叫一個囂張。反正這事,誰遇到誰憋屈。

當然了,製定政策的人自然是遇不到憋屈的這些事。鍾進衛作為一個後世過來的人,他是遇到過的,現在見到大明朝也有這種事情,他就打定了主意。

“這些敖剌赤就是平時被慣壞了的,這次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教育教育他們。走,前頭帶路。”鍾進衛豎著眉頭,露出一股煞氣說道。

孔方心中暗喜,連忙道:“對對對,侯爺英明,該給他們一個教訓才是。”

說完,像是怕鍾進衛反悔,趕緊前頭帶路,先出去了。

馬祥麟跟在鍾進衛的身後,對身後的一個白杆軍頭目道:“召集騎軍,護衛中興侯。”

他知道此去很可能會有一些衝突,因此,就安排了白杆軍中最強的騎軍保護鍾進衛。

當下,孔方的人在前頭帶路,後麵是鍾進衛和三百白杆騎軍,馬蹄隆隆,往西北方向清水河畔的衝突現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