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九十七章 唐王勤王事

當鍾進衛邁進文華殿之時,所有的人都不再說話,看向門口的鍾進衛。

崇禎皇帝在得報鍾進衛午門外侯旨之後,早已無心聽底下這些臣子的說話,好多次瞄向殿門。此時一見鍾進衛現身,當即站了起來,激動地看著鍾師傅。

鍾進衛看到崇禎皇帝見自己進殿,竟然站了起來。他不再打量殿內眾人,連忙快步上前。

“臣中興侯...”鍾進衛剛說了個開頭,準備行禮,就被崇禎皇帝打斷了:“鍾師傅,無需多禮。來呀,給鍾師傅賜座。”

這時,殿內的人才發現崇禎皇帝竟然是站著的,幾個被賜座的閣臣不好意思再坐著,也悄悄站了起來。

既然崇禎皇帝說免禮了,鍾進衛自然不會再拜,來大明馬上要一年了,對於跪禮還是不習慣,能免就免了吧。

當鍾進衛站直身子時,崇禎皇帝仔細地打量著他,發現鍾師傅幾個月不見,變了好多。

自己在禦花園第一次看到鍾師傅的時候,他是白皙的皮膚,身子略胖,整個人顯得有一股年輕的稚氣。

可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鍾師傅,其**在外麵的皮膚已略黑,看得出來是經常在陽光下曬的緣故。

身體看著削瘦了不少,卻顯得充滿活力。鍾進衛整個人給崇禎皇帝的感覺是多了一股沉穩地氣息。

看來鍾師傅這次千裏遠行歸來,雖然累,卻也收獲不少。

不管如何,崇禎皇帝知道來自後世的鍾進衛,一心為中興大明而奔波,內心甚是感動。

“鍾師傅,辛苦你了!”崇禎皇帝不由出口感謝道。

他一直關注著鍾進衛的行程,看著他一路西行,解決了一件又一件麻煩事。

要不是鍾師傅,自己還正為入不敷出的國庫發愁;要不是鍾師傅,自己還一直蒙在鼓裏,任由晉商通敵賣國,資助敵人;要不是鍾師傅,秦地的流賊將會流竄山西,又一個省份將糜爛;

雖然他知道鍾師傅比起一般人,具有別人沒有的優勢。可他這份心,卻也是現在的臣子中很少見的。

“嗬嗬,皇上,應該的。”鍾進衛嗬嗬一笑,回答崇禎皇帝道。

“中興侯,你出一?出一趟遠門,給朝廷賺來不少銀子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鍾進衛的一側響起。

鍾進衛聞言循聲一看,原來是內閣首輔溫體仁,正笑嗬嗬地看著他。

“閣老,久違了!”鍾進衛抱拳向溫體仁行了一禮。

文華殿內的這些大明的當家人,都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充滿了好感,不為別的,就為了那白花花的銀子。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隻有到了大明的最高層,才知道國庫的空虛,讓人有多無奈。

鍾進衛順勢也給殿內其他人都行了一禮,反正禮多人不怪。

在鍾進衛後麵被所有人忽略的馬祥麟此時才有了空檔,當即單膝跪地行禮道:“臣石柱指揮使馬祥麟叩見陛下。”

這麽一來,殿內的注意力才集中到了馬祥麟身上,仿佛他們才發現殿內原來還有這麽一個人。

崇禎皇帝重新坐回了禦座上,和藹地吩咐道:“平身免禮。”

幾個被賜了座的閣臣此時也坐了回去,看著馬祥麟。

“謝陛下。”馬祥麟謝恩起立,畢恭畢敬地站那一動不動,遠沒有鍾進衛的自如。

這也不能怪他,這輩子他是第二次來紫禁城麵聖,更何況周圍還有一群大佬看著他,拘束是一定的;而鍾進衛來這裏卻比在自己的侯府還多,和這些大佬都有過打交道,特別是最大的大佬,更是相交甚好。

“溫卿,這次馬指揮使也立了大功,內閣擬個論功行賞的折子給朕。”崇禎皇帝隨即吩咐溫體仁道。

“是,陛下。”溫體仁坐那,微微一欠身,答應了下來。

崇禎皇帝說完後,看到馬祥麟又準備跪下謝恩,就對他道:“馬指揮使不必多禮,你馬家在此次勤王事上,功勞甚多,朕很滿意。秦總兵在京營五軍營駐地,你先回去報到。等朕看了內閣的折子之後,再進行賞賜。”

“臣不敢,臣告退。”馬祥麟再次單膝一禮,在眾目注視下後退出了殿門而去。

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不能和中興侯比,不可能留在那裏影響那些大佬的議事。

此時的馬祥麟心中並不沮喪,相反,他反而很興奮,想著能快點見到母親,問問她有關那辣椒之物,是否喜歡。

鍾進衛見到馬祥麟出殿而去,心中記掛著王承恩說的事情,就麵向崇禎皇帝問道:“陛下與各位閣老正在議事,不知臣是否方便旁聽。”

崇禎皇帝一聽,心就又回到了剛才討論的事情上麵,剛才還蠻高興的心情又冷了下來。不過他還是露出微笑,對鍾進衛道:“鍾師傅來得正好,此事朕也想聽聽你的看法。”

他想著鍾師傅來自後世,他的很多觀點都別具一格,具有很強的前瞻性,經常能給出不錯的建議。

王承恩就侍立在崇禎皇帝的身邊,一聽開始討論這事,他剛才還輕鬆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低眉順眼地當起了泥菩薩。

“陛下,此事就按祖宗章法做,就沒什麽可議的。”輔臣何如寵此時兼任禮部尚書,正好是他管著這事,因此出聲說道。

另一閣臣,首輔溫體仁的老師錢象坤卻有不同意見,說道:“陛下,京師危難之際,尚有勤王之心,非過往案例可比,臣以為不宜嚴懲。”

鍾進衛聽得一頭霧水,從王承恩事先透露出來的信息看,他們兩個輔臣討論的應該是唐王的事情。

可具體如何,他又不知道,說不上話,隻好幹瞪眼。

崇禎皇帝伸手阻止了其他幾位想說話的輔臣,對溫體仁道:“溫卿,你先向鍾師傅說說事情原委。”

“是,陛下。”溫體仁答應一聲,然後轉向鍾進衛,給他說起這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去年底的時候勤王詔傳遍全國,在南陽的唐王朱聿鍵也知曉京師危急。他猶豫再三後,上書勤王,而後未等京師反饋,因擔心京師安危而帶著自己的一千護衛,自行趕往京師勤王。

當他走到裕州之時,被巡撫楊繩武攔住。此時京師的回複也到了,不讓他前往京師勤王而折返封地南陽。

當初的事情多,這事還沒顧上處置。現在緩過來了,這事就擺到了台麵上。

內閣的意思是統一的,就是必須處罰。可處罰的程度就有分歧,已經連續討論了兩天。都是各有各的道理,崇禎皇帝一時難以取舍。

誠然,宗室的防範,崇禎皇帝也是很注意的。可他也想到建虜攻打京師的時候,當初自己做的那個無助的噩夢至今都還記得。因此在他內心,又對能帶一千護衛就北上以卵擊石的唐王稍微有點感激,因此在懲罰措施上舉棋不定。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才有了這麽兩天的爭論。

當溫體仁把事情經過給鍾進衛說了一遍後,殿內的人都看著鍾進衛,不知道這位深受皇上信任的中興侯會是個什麽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