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敢強嘴就戰場見

額哲在張家口待了幾天，在等待大明皇帝批準的時間內，他帶著科爾沁族吳克善手下第一親信伊日畢斯遊覽張家口。

看著伊日畢斯被張家口的巨大變化所震撼的樣子，額哲心中就充滿了得意。他向昔日的仇敵證明自己的眼光要比他們高，早日投靠了明國，才享受了大明翻天覆地變化所帶來的好處。

額哲給伊日畢斯介紹各種店鋪中大明天南地北的貨物，讓這個草原中的井底之蛙開開眼界。在這幾天裏，仿佛額哲變成了無所不知的先哲，而伊日畢斯則是孤陋寡聞地未出過門者，彼此的反應對比讓額哲極為滿意。

伊日畢斯倒不是為了討好額哲，而裝出被震撼的表情。他以前曾經來過一次張家口，但現在的張家口已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張家口了。

不說那麽多從未見過得貨物了，就是連那商鋪和路麵的平整、幹潔，都讓他大為意外。

幾天後，就接到崇禎皇帝同意他們進京覲見的通知。當伊日畢斯走在通往明國京師的水泥路上時，又為這便捷的水泥路所感慨。看著井然有序的車隊，兩邊行走的路人，無不露出大明蓬勃地生機，顯示出大明的國力怕是比以前又高出了不少。

一行人到達京師後的第二天上午，正當伊日畢斯在鴻臚寺焦急地等待明國皇帝召見之時，忽然來了一群人，把額哲和伊日畢斯傳去了會客的大廳。

伊日畢斯不敢東看西顧，低著頭隨著額哲匆匆進入大廳。

鍾進衛就坐在主位上，邊上站著曹文詔，左手握著刀柄，盯著進門而來的兩個蒙古人。

“啊，中興侯，小王拜見中興侯。”額哲進入大廳後，認出大廳主位上的人乃是以前給他印象深刻的大明中興侯，連忙按照明國的禮節跪倒行禮，渾然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其實可以不用跪拜。

伊日畢斯一聽額哲的話，心中嚇了一跳，連忙跟著跪了下去。就是這個中興侯，打得大金沒有還手之力，幾個和碩貝勒也都死於他之手。

“都起來吧。”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讓人有一種親切的感覺。這使得伊日畢斯有點吃驚，在他的印象中，中興侯應該是個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威嚴老將軍才對。

“謝過侯爺。”額哲高興地應了一聲後，才站了起來。

鍾進衛仿佛沒有看到額哲邊上那人，他隻是問額哲道：“聽說你最近的日子過得很好啊！”

“托了侯爺的福，小王賺了些錢。”額哲看著這個自己命中的貴人，討好地回答道。

鍾進衛點點頭道：“隻要安分守己，遵從大明的規矩辦事，你們察哈爾的日子隻會越過越好。”

“小王明白，小王明白。”額哲完全沒有了在蒙古草原上的擺譜，鍾進衛一說，他就馬上低姿態地回答。

鍾進衛對額哲的態度很滿意，提醒他道：“皮貨、牛羊肉這些，大明會一直需要。多為大明提供一些，就能多賺點錢。否則等大明那天不需要這些了，你們這些東西隻會爛在你們自己手中。”

“是，是，小王明白。”額哲連連點頭。

鍾進衛這時注意到額哲邊上的伊日畢斯在偷瞄自己，他就當沒看到，語氣稍微加重了一點，對額哲說道：“不過做生意要厚道，如果趁著大明要這些東西的時候，肆意加價，回頭自然會以牙還牙，黑心腸的人不會有好結果的。關於這點，你明白麽？”

鍾進衛說這話時，在以牙還牙四字上麵，咬得比較重，使得額哲吃了一驚，又是連聲表態不敢。

而額哲聽了，腦中卻出現了“以血還血”四個字，想起自己的部族和大金攻進關內後，被明軍屠族報複的事情。不由得暗自後悔，早知今日，就是和大金鬧翻也不敢進關了。

鍾進衛說到這裏，就沒再和額哲說話，隻是把眼睛看向伊日畢斯。

一邊的額哲一見，連忙引見道：“侯爺，這位就是科爾沁部族的信使。”

然後又重複了一遍伊日畢斯的身份和到來的目的，雖然這個情況已經在來自前就已經稟告過了。

伊日畢斯見終於輪到自己了，連忙又重新跪下，低著頭道：“小人伊日畢斯代表科爾沁族前來修好，願意歸附大明。”

“你們科爾沁一心和建虜狼狽為奸，充當建虜的打手，殘害我大明那麽多百姓，就這麽一句歸附就了事了？”

伊日畢斯聽到中興侯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連忙解釋道：“侯爺息怒，那都是原達爾罕王的錯，是他要和大金...和建虜結盟。小人們其實都是不願意的！”

“哈哈哈...”鍾進衛聽得一陣大笑，笑得伊日畢斯心裏發毛，才聽到鍾進衛接著道：“怕是見到大明馬上要滅了建虜，才想著來歸附的吧？”

雖然這是實情，但直接說出來太損科爾沁族的名聲，也不利於後麵的談判。因此伊日畢斯低頭強嘴道：“侯爺說笑了，建虜還有雄兵幾十萬，雖說有敗給大明，但其實力未損...”

話沒說完，就被鍾進衛打斷了：“既然如此，那麽就戰場上見好了。”

說完，鍾進衛就站起來直接走人。

聽到中興侯那充滿自信的言語，又見他不按常理，說走就走的樣子，伊日畢斯急了。

要不是因為逼急了，也不會被派來和昔日屠他們科爾沁族的仇人議和。此時他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大聲道：“侯爺請留步，伊日畢斯錯了，建虜確實已是末日黃花。”

鍾進衛剛好走到了伊日畢斯的麵前，聽到他那急促而又有點驚慌的聲音，就站住了腳步，俯視著他，威嚴地說道：“科爾沁族要想不被滅族，隻有無條件投降，聽從我大明的安排。除此之外，別無出路。”

伊日畢斯緩緩抬起頭來，麵容有點蒼白，看到鍾進衛那毫無商量的臉色，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低頭臣服道：“我科爾沁族願無條件投降大明！”

他來大明的最後底線，就是要保住科爾沁族。

鍾進衛一聽，心中一笑，屈服了就好。畢竟科爾沁族還有幾萬軍隊，而且都是騎軍，能從建虜的陣營中分離出來，也能減輕明年戰事的難度。

而且蒙古騎軍，將來還會用到。

“那我如何相信你們科爾沁族的誠意？”鍾進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