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官道上,一匹駿馬狂奔不止,馬上的乘客勁裝打扮,頭上還纏著一條白巾,手中抓著一條樸刀,氣急敗壞的樣子。馬蹄翻飛,從一道從山上盤旋而下的山路衝了上去。

山路上早已有等待許久的哨探在等待,馬上乘客猛地是一拉韁繩,便是發出了“西律律”的聲音。馬上乘客直接是跳了下來,急急忙忙地道:“快點去稟報大當家的,那支閻羅軍團正朝我們這邊來!”

哨探聞言臉色頓時是變得慘白,喃喃道:“是那支屠戮了上百座山寨的閻羅軍團!”

“還愣著幹嘛,快點去報告大當家!”

哨探踉踉蹌蹌地朝著山寨跑去,直奔到了議事堂當中,氣喘籲籲地道:“大……當家的,那……那支……閻羅軍團來了……”

議事堂內正坐著幾個大漢在談話,聽到了探子的稟報,這幾人的臉色也是頓時一變,當中一個藍色雕花皮甲的中年驚道:“我們百竹山地處偏僻,而且說來,這支閻羅軍團不是征伐日出王國的嗎,怎麽會是來到我們這裏。”

另一個有點兒文弱的中年人道:“大哥,這閻羅軍團一路上踏平了不少的山寨,這次朝著百竹山而來,肯定是衝著我們來的。大哥,我們山寨也是有著上萬人,自然他們敢來找我們的麻煩,那我們就讓他有來無回!”

大當家隻是掃了其他人一眼,見眾人的眼光當中都是有一種憂鬱之色,看來也是懼於這支閻羅軍團的可怖之處。

文弱中年人接著說道:“而且他們現在也不過是六千人,我們一萬人若是還拿不下他六千人的話,那麽我們百竹山還怎麽號令這百裏之內的其他山寨。大哥,派出探子,讓其他的山寨都是派兵過來。”

大當家地道:“二當家所言甚是,我們集合周圍的山寨的話,兵力上起碼都是有著兩三萬人。這裏離越城起碼有著七八十裏,就算是越城得到了消息,想要支援那也不是短時間能夠辦得到的。若是能夠把這閻羅軍團給吃的話,那麽我們百竹山的名聲便是能夠傳遍整個大秦帝國,那麽到時候,由我們號令所有的山寨……”

一想起號令群雄的場景,大當家的眼中好像是要燃起了熊熊火焰的那般。能夠坐到了這個位子,在場的幾個當家的自然也是擁有著極大的野心。聽到二當家描繪出的藍景,眾人也是狠下心來,齊聲道:“那麽,就讓我們一決雌雄!到時候,若是能夠號令天下的山寨,我們就打下幾座城池來,裂土封王,那也不為過啊!”

百竹山上也是調兵遣將,上萬嘍囉們分兵駐守了整個百竹山,嚴陣以待。

嘍囉們的閻羅軍團,自然就是黃俊澤所率領第十三路軍。經過了一個月的廝殺,這上萬軍士雖然是銳減到了六千人,但是六千軍士都是脫胎換骨,隻是站在那裏,便是讓人感到了一種撲麵而來的煞氣。可以說,現今的這六千軍士,被稱作虎狼之師也是不為過。

六千匹以三匹為一排,一條長龍浩浩****地便是朝著百竹山進發。經過了一個月的磨練,就是劉子楓和滕紫煙兩人的氣息看起來也是老練了許多大軍在百竹山山腳下停了下來,黃俊澤抬頭看著那鬱鬱蔥蔥的山林,道:“原地駐紮,高潁,派出斥候打探山上的情景。”

百竹山地勢險峻,而且有著好幾條上山的道路,每條山路相隔著四五裏。在各條上山的要道上,黃俊澤也是布下了崗哨,防止山寨內的嘍囉們跑掉。這百竹山,可是有著上萬的人馬的,雖說如今的第十三路並

不懼怕這上萬人,但若是被他們給跑了,那麽就前功盡棄了。

一套作戰方案很快便是製定了出來,滕紫煙眉頭微蹙,一雙眸子裏清水流轉,熠熠生輝,深情地瞧著黃俊澤。這段時間以來,黃俊澤身上的氣質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幹練、穩重,更像是一名領軍作戰的大將軍了。

倒是羅章,對於黃俊澤一路上拔山攻寨的,也是有點兒不解。山寨之所以有那麽多的人落草為寇,大多都是因為各城軍政民政敗壞,一些失意的強者便是糾結起周圍的鄉民,反上了山,想要尋求一個更好的機遇罷了。

而且各城官府對於山寨的出現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鮮有說會傾盡全力清剿山寨的。但是黃俊澤一路上,投進了四千人的性命,拔山攻寨,單單是擊斃的嘍囉們差不多是有著四五萬了。

現在的兵士,個個身上散發著煞氣,仿若是從修羅地獄當中爬出來的那般,讓他這個先天武者瞧了,心中也不免是升起了一種驚懼之意。六千兵士,若是全力對付他的話,隻怕他也是阻擋不住。

“報!元帥,百竹山上九營十八寨,首尾相接,各營各寨上都是安置了強攻利弩,而有檑木炮石,我們的試攻騎士損失了幾名兄弟後,便是退了下來。”

“報!有上百嘍囉衝了下來,不要命地攻擊我們的崗哨,被走脫了三人!”

“報!西路崗哨走脫了六人,斬首兩百六十七名!”

……

一個個戰報便是送進了營帳當中,黃俊澤沉思了一會,道:“看來敵人是向周圍的山寨尋求支援了!高潁聽令,本帥現在留下四千人馬,你要將這些來援的人馬盡數擊退。至於攻山八寨,便是有本帥來吧。從現在開始,由你全權指揮!”

“是!元帥!”高潁退了出去,便是分派阻擊敵人援軍的任務了。

營帳內隻是剩下了黃俊澤四人了,黃俊澤目光從三人的臉上閃過,道:“每一次攻山八寨,隻是讓兵士們攻在前頭。現在,該是亮出我們的武力的時候了。”

羅章、劉子楓和滕紫煙三人都是渾身一震,他們也是知道黃俊澤的脾性,知道勸阻不住,便是點了點頭。

兩千騎兵朝著山上進發,領頭的四人都是銀色鎧甲,紫金腰帶,手持長劍,衝鋒在前頭,這自然就是黃俊澤四人。

第一座山寨的嘍囉們聽著震耳欲聾整齊有致的馬蹄聲,都是麵色慘變,連手持武器的手都是有點兒不穩了起來。他們的木質圍牆也不過是三米高罷了,厲害點的兵士都是能夠跳上去,鑒於此,他們也是在圍牆上放置了不少的長矛,加高了圍牆的高度。

“用騎士在如此狹小的地勢當中攻城,看來對方的領軍將軍也是笨蛋!”負責鎮守這座山寨的是九當家,一個三十歲模樣身材短小的男子,長須飄飄,隻見他手一舉,身後的嘍囉們都是弓弦拉開,一支支森寒的利箭對準了漸漸靠近的騎兵。

“劉子楓,”黃俊澤看了劉子楓一眼,見他已是在運咒施術。

一道龍卷風在劉子楓的手中化開,然後越卷越大,風嘯怒嚎,就像是一條洶湧的怒龍身軀一擺,便是重重地砸向了寨門。數十米高的龍卷軍,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頓時是將整座寨門扯開,那密密麻麻的上百嘍囉們哭爹喊娘地被卷上高空,然後又是從空中落了下來,砸得血肉模糊。

九當家見狀不對,早已是退下了圍牆,見

龍卷風還在席卷而來,他的心都是沉了下去。對方既然有著如此的能人,這辛苦經營多年的九營十八寨,恐怕將不複存在了吧。

鋒利的風力裹住了他的身軀,隻聽得獵獵作響,身上的衣甲都是被剝離,然後在風力的切割之下,九當家發出了一聲極其慘烈的哀嚎,然後便是緩緩倒了下來。

寨門被打開,洶湧的騎士衝了進去,剩下的隻是一場毫無疑問的大屠殺了。馬刀手起刀落,兩三個靠得近的嘍囉便是被一刀帶起,連腰帶手都是被劈成了兩截。駐守在這裏的一千多名嘍囉哪裏抵擋得住這些如狼似虎的騎兵的對手,轉眼之間便是被屠戮幹淨。

滕紫煙雖然是見慣了廝殺,但是如此慘烈殘酷的一麵,還是讓她的胃裏一陣惡心。她偷眼看了一眼黃俊澤,見黃俊澤一臉平靜,整個人便是像一座磐石那般,冰冷無比。滕紫煙的心不禁是一凜,喃喃道:“這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呢,時而冷酷無比,時而又是柔情似水。”

羅章也是不屑於去追殺這些嘍囉,的確,一名先天武者去對付一群普通人的話,確實是有點兒掉價了。“黃俊澤,落草為寇的,都是逼不得已的,我們手段這麽狠辣,會不會有點兒過了。”

黃俊澤微微歎息了一聲,道:“我又何嚐不知道有點兒過了,隻是羅大哥,你也是看到了,這些人一旦是落草為寇,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他們攻打附近的城鎮、鄉村,那都是燒殺擄掠,女人帶回去奸•**,男人盡數殺掉。被殺掉的那些人,有的還是孩子啊,嗷嗷待哺的孩子……”

“若是我們心存仁慈,那麽就是給周圍的城鎮、鄉村留下禍害!這個世界本就是沒有公平的存在的,我們自然是不能夠改變大的局麵,就隻有是以殺止殺了!況且,我們手底下有著那麽多人,一張張嘴要吃飯,要錢花,可是收不起俘虜了!”

“所以,該殺的時候,還是要殺!”

黃俊澤的雷霆手段也是震懾住了百竹山的那些頭頭腦腦們,大當家臉色漲得通紅,摸了摸手中的大刀,道:“他們既然是出動了強者攻山,憑著那些嘍囉,根本就阻擋不住!說不得了,我們這些當家的,都是下山和他們拚了!”

二當家臉上的神色很是平靜,他的手中抓著一把竹笛子,仿若是玉石雕刻出來的竹笛溫潤可人,但卻是帶著森森的寒氣。

大當家瞧了他手中的竹笛,道:“二當家的,難道你要動用這百竹夜笛?”

二當家的隻是點了點頭,道:“到了此等地步,也顧不得有什麽代價了,先把敵人盡數誅滅了再說吧。”

大當家暗道:“這百竹夜笛可是三階附魔武器,被二當家機緣巧合得到。這百竹夜笛,擁有著迷惑人心智的作用,隻是一旦吹響的話,便是不分你我,我們這些人可是抵擋不住這笛音。若是個個都是陷入了呆滯的狀態的話,那不是把頭送給了敵人砍嗎?”

二當家似乎也是知道了大當家的顧忌,道:“大當家,這次對敵,就我一個人去足以。不過還請大當家幾位為我壓陣,一旦是迷了敵人,大當家幾位可要盡數取了敵人那些將官的狗頭,這樣,我們百竹山的危機也就隨即解除了。”

大當家點了點頭,道:“文史遠,小心點。”

二當家的渾身一震,這個名字,多少年不聽人叫起了。當即,他朝著大當家深深地一拜,道:“請諸位放心,此戰,就算是文某將頭丟掉,也不讓敵人前進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