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振也是淡淡一笑,道:“八千騎兵,我們第一路軍的騎兵可是傾巢出動了。東城門地勢狹窄,不利於騎兵大舉衝鋒,這一次,第十三路插翅難逃了。”

蔣斌此時也是有點兒絕望了,對方的三波箭雨讓他損失慘重,到現在也是想不明白對方是如何射出了這等可怖的箭雨的。騎兵呈現出尖錐形朝著包圍的陣勢直插了下去,刀光在夜色當中紛飛著,很快便是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蔣斌急命其他幾處的部分圍過來,隻是潼關在建造時便是考慮到了巷戰的問題,所以每條街道都是寬闊無比,利於騎兵衝鋒陷陣。蔣斌帶來的大多都是步兵,以步兵圍騎兵,就算是十倍也是難以做到。

騎兵們剛是出動了大營,便是分成了五路突圍,攪得潼關的夜色都是天翻地覆了起來。蔣斌剛是聚攏了各路人馬,忽然又是絕望地看著從大營當中走出的兩千長槍手,而在這兩千長槍手的前麵,是一架架弩車。

“天!是震天弩車!”

這對於蔣斌來說絕對是噩夢般的一夜,震天弩車,在三百米的距離內,就算是一米厚的城牆都是可以輕易洞穿。每架弩車,可以在眨眼的時間當中射出兩撥箭雨,每波箭雨都是有著二十支弩箭。而眼前的是百架震天弩車。

“撤退!撤退!”

大軍都是疑惑地看著他們的統兵大將,對方不過是這麽點人,怎麽嚇得主帥麵如土色了。嗡嗡嗡,就好像是萬千蜜蜂在嗡嗡叫的那般,士兵們正在奇怪之時,就是被一股大力帶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到了幾十米外。

震天弩車的威力,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凡俗之軀可以抵擋得住的。百架震天弩車,就算是一個王國,都不可能擁有如此多的震天弩車。“這些,可都是二階附魔武器啊!而且建造起來極其複雜,傳聞建造震天弩車的匠師已是滅絕了。”

醒悟過來的大軍的陣型頓時是亂了,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你推我搡,不知道有多少的士兵在這混亂當中被擠死、踩死。他們剛剛是跑出了幾百米,忽然是猛地停了下來。

在他們的前方,原本突圍出去的五路騎兵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騎士槍高高地舉了起來,躍馬激**,隨著一聲“衝鋒”,這股鋼鐵洪流又是衝了回來,那一雙雙嗜血的眼睛裏滿是興奮之色。

外麵的激戰聲也是影響了敬雄爾的發揮,他帶來的十幾個親兵連一個都是沒有跑出去。羅家的三名先天武者、滕紫煙都是加入了戰場,麵對著五個先天武者的強攻,敬雄爾的壓力也是不小。

劉子楓和羅立人被派出指揮大軍突圍了,這裏不過是剩下了他們七人。

“大軍應該是按照計劃突圍了出去吧,”黃俊澤跨上了戰甲,喝道:“我們突圍出去,不要管這個家夥了。”

黃俊澤的話音剛剛是落下,五人都是極有默契地退開。敬雄爾獰笑了一聲,道:“你們還想要突圍出去,可笑之極!”

“敬雄爾,你乃是一關總兵,身係重大,這次我不殺你!但是一旦平定了日出王國,就是我回來取你項上人頭的時候了。”

敬雄爾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一個笑話:“就憑你們這幾人,還有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後天武者,還敢大言

不慚地說取我項上人頭。告訴你,這次老子就是衝著你們而來,要是識相的話,乖乖把戰馬留下,我還考慮給你們放條生路。”

黃俊澤哂笑了一聲:“原來是如此,原來是這樣啊……”

忽然,黃俊澤的目光變得犀利無比,就像是兩柄鋒利的王者之劍,帶著森寒的光芒。“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待在了火月的世界之中,好好懺悔吧!”

銀白色的瞳仁一現,敬雄爾便是被黃俊澤拉進了火月瞳術的世界當中。天上的那輪血色的月亮此時越發顯得妖異了起來,似乎是嗅到了周圍濃鬱的血腥氣息,這輪血色的月亮也是投下了迷蒙的血色光芒。

敬雄爾隻是微微一驚,便是平靜了起來,道:“我倒是小看你了,原來是一名幻靈師呢。不過,你認為這樣的一個幻術,能夠傷得到我嗎?”

黃俊澤道:“確實,憑你的實力,這個瞳術卻是不能傷得到你。但是,卻是可以困住你一天一夜。一天一夜的時間,足以讓我們從潼關當中脫困了。敬雄爾,記住我的話,當日出王國平定之時,便是你項上人頭落地之時。”

黃俊澤退出了火月瞳術的世界,連忙是對滕紫煙道:“我現在暫時困住了他,你護持著我的身體,我有一段時間不能夠動彈。”

滕紫煙點了點頭,和黃俊澤共乘一騎,她能夠感受得到此時的黃俊澤身體在瑟瑟發抖,就好像是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一般。

羅章見黃俊澤居然能夠困得住一個先天武者上階,心中也是微微驚咦,一刀朝著敬雄爾劈了過去,卻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反彈了回來。

黃俊澤倒吸了一口冷氣,道:“羅大哥,別白費力氣了。現在敬雄爾被困在了我的瞳術當中,隻是我力量不夠,不能擊殺他,隻能是暫時困住一段時間。我們現在馬上去和大軍匯合,然後拚力衝出潼關!”

今夜,注定是潼關噩夢,蔣斌部下的四萬人,在第十三路軍的反複衝鋒之下,損失慘重,死了將近一萬人,而其餘的三萬人也是士氣低迷,四處奔跑,口中發出了驚懼的聲音。這一連綿的呼喊聲,頓時是讓其他的軍營處於一種驚懼,以為日出王國的大軍攻打了進來。

原本就是緊張的士兵們,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動手的,隻是當那把刀朝著身旁的一個士兵砍去之時,就好像好似退到了多米諾骨牌,整個軍營都是混戰到了一起。一百人的混戰,然後是一千人的混戰;一個軍營的混戰,然後便是像是瘟疫一樣彌漫了其他的軍營當中。

整個潼關,喊殺衝天,一堆又是一堆的火焰燃了起來。一些還保持著理性的士兵在這等狂熱的氣氛當中,也是被卷入了這場莫名其妙的混戰當中,血腥氣味直衝上了天際。

秦新元看著遠方衝天而起的火光,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道:“郭老,這喊殺聲有點兒不對勁啊,黃俊澤不過是幾千人罷了,哪裏弄得出這等動靜來。”

幾名將領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氣喘籲籲,急道:“元帥,大事不好了,整個潼關……整個潼關炸營了!士兵們,都像是著魔的一般,四處亂殺,很快就要波及到我們第一路軍了!”

秦新元也是嚇了一大跳,此時他也是驚慌失措,炸營的事情他也曾別人說過,都是軍中士兵壓抑過久,一旦爆發,便是

不分你我地攻擊身邊的人。“郭老,若是炸營蔓延到我們第一路軍的話,那麽怎麽辦?”

郭老沉思了一聲,道:“不管怎麽說,這炸營都是一件大事,更是一件大災難。唯今之計,隻能行駛當頭棒喝了,元帥,把我們帶來的十尊火炮都放出來吧,隻要炮聲一聲,就能夠震懾得住這些炸營的士兵了。”

秦新元點了點頭,看來得提前將撒手鐧展露出來了。

黃俊澤幾人也是和大軍匯合了,有了百架震天弩車的開路,炸營的士兵並沒有能夠衝到他們的麵前。不過對於此,黃俊澤等人,也是麵色慘白。整個潼關都是成為了殺戮的戰場,火光就算是幾十裏外都是清晰可見。

秦新元使用火月瞳術的後遺症讓他渾身都是因為疼痛顫抖了起來,但是此等危機的時刻,他也隻能是強壓下痛苦,將一道道的命令傳了下去。五千多騎兵列於兩旁,將兩千長槍手和百架震天弩車護持在了中間。

這次突圍,每個士兵身上也隻是帶了幾天的幹糧罷了,若是再這百架震天弩車給丟了的話,那麽到了日出王國可就是任人宰割了。

羅立人也是臉色漲得通紅,策馬來到了黃俊澤的跟前:“元帥,我們的弩箭隻是剩下了十萬支了,再這樣發射下去,我們的弩箭可就是不多了。部下請元帥讓騎兵開路,衝來一條道路來。”

此時,離東城門也不過是三四裏罷了,黃俊澤抬頭便是能夠看到那高聳的城牆。炸營倒是沒有影響到城牆上的士兵,他們也是驚懼地看著城下的廝殺,看到有狀若瘋魔的士兵衝上來,便是發射弓箭將他們射將下去。

秦新元派來的準備阻擋黃俊澤突圍的八千騎兵也是陷入了混亂之中,戰馬嘶鳴,刀槍碰撞,斥罵聲、慘嚎聲交織在了一起。殘肢斷臂、鮮血四濺,被血染得通紅的潼關,就好像是一隻猛獸那般,正張著血盆大口。又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神邸,漠然地看著這其中的廝殺。

“第三千人隊!準備!”

第三千人隊配備的都是閃著寒光的斬馬刀,此時將近一千人都是將斬馬刀高高地揚起,氣勢洶洶,隨著扛旗兵將戰旗朝著前方一揮,將近一千騎兵發出了一聲呼嘯之音。呼嘯聲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聲浪衝擊在了正在混戰的眾人身上,斬馬刀帶著霹靂般的光芒,帶起了他們的頭顱,血染玫瑰。

“第四千人隊!準備!”

第四千人隊配備的卻是標準的騎士槍,在戰馬的衝擊之下,長達兩米的長槍穿過擋路士兵的身體,像是羊肉串那般,一條長槍上便是帶起了五六具屍體。然後這名騎兵用力一甩,那五六具屍體便是重重砸在了城牆上,血肉模糊。

第三千人隊的千夫長裹挾勇猛不可戰勝的氣勢,殺開了一條血路,倒在他刀下的亡魂就有著上百名。“近了!”千夫長的眼中迸發出極其犀利的光芒,一刀朝著前方揮去,擋在他身邊的三四人便是被攔腰斬開。

千夫長猛地跳下馬來,將那條看似不可撼動的門閂一刀劈開,像是一頭發狂的公牛,用一雙肉掌便是推開了重逾萬斤的東城門。

狂風從縫隙滾滾而來,帶來了草原上的那種新鮮之氣息。

黃俊澤長長吸了一口氣,然後舌綻春雷般喝道:“全軍突擊,突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