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魔鬼訓練

當天晚上,上官像往常一樣,睡在了又硬又涼的地板之上,可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仍像頭死豬一樣地睡得很踏實。

把他吵起來的,是自己的手機鈴聲。

聽了一長段令人心煩(平時聽還是很悅耳)的響聲之後,上官把電話給接了起來:“喂,謝爾東,你最好是真的有什麽正經事。”

——不然,大清早的,你把我給吵起來,我可饒不了你!

上官沒把後半句說完,但謝爾東已經在像個女人一樣,絮絮叨叨地開始講著他的話題了:“哈哈哈哈哈,老兄弟,你以為我花每分鍾2『毛』錢的電話費來給你打電話,就為了告訴你‘今天有課、你快要遲到了’之類的瑣事麽……不,我謝爾東才沒這麽無聊,而且我也知道你這樣的人根本不會關心曠課這些事情,今天上午一、二節的《『毛』『主席』思想概論》也是你最不喜歡上的課程,所以,我不會這樣自討沒趣滴……”

謝爾東的心情似乎很好,他囉囉嗦嗦地聊著,上官卻在那邊有些發愣。他一邊讓自己那發暈的腦袋慢慢地清醒過來,一邊在心裏盤算著:嗯,再說幾句的話,3分鍾都要超過了吧。

3分鍾,可是6『毛』錢的話費了呢。

無論如何,能讓謝爾東願意花6『毛』錢打電話過來專程說的事,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有什麽事,你快說吧,不然我掛了。”上官的耐心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他使出了殺手鐧。?? 機甲狂朝8

在他快要按下掛斷鍵的時候,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了一個殺豬般的嚎叫聲,那是一個慘烈的男人的嚎叫。這個嘶啞著卻帶了強烈憤怒的聲音叫道:“上官,你快過來,快點,我限你三分鍾之內來到足球場,不然,你以後就再也不用來了!”

那人威脅著,上官才剛聽清楚它的內容,一下子就反映了過來。剛才還有些『迷』糊的腦袋,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像彈簧一樣從地蹦直情『迷』,隻在一秒之間,就由一個懶散的大學生,瞬間變身成為了一個軍營裏極有紀律的優等士兵,他一邊抓起褲子穿上,一邊跑到了廁所的鏡子前,抓起牙刷就往嘴裏捅。

“要死啊……才大清早呢……”顯然上官的動靜吵到了曉慧,女生有些不太情願般地埋怨這。

然後,在女生的念叨聲中,上官咻地衝出了門口:“車子錯我一下。”他晃了晃手中的鑰匙,一把將房門給關上。

十分鍾之後,藍『色』麵包車吱的一聲在學校足球場的門前停了下來。

這裏雖然沒有劃停車位,但上官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從那小賣部的阿姨前奔過並叫了一聲:“不好意思啊,阿姨,借你這停一下。”那阿姨打著『毛』線,連頭都沒有抬起來。這麽些年來,他對上官這樣的學生已經見得多了,反正那些家夥雖占了些地方,但每次打完球以後,都會拉一群人來買飲料糖水之類的吃喝一下,也算是有來有往了。

上官到了足球場的3號場地,氣喘籲籲地,雙手叉在膝蓋上,臉『色』慘白。這一路飛奔,就隻是從門口跑到這裏的快四百米距離,就讓他出了一身汗。

可見,他是有多急,也是有多麽地重視這個“三分鍾的約定”。

站在謝爾東旁邊的,是一個身材纖細,長得挺高,卻一臉嚴肅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運動服,馬一樣的臉顯得一點兒也不帥氣,可是,他的身份卻讓上官一點嬉戲的心情都不敢有。

而這名叫莊嚴的老師,是中大的體育老師,也是現在上官所在足球隊的教練。

莊嚴今天穿著一身黑,來到上官麵前以後,生氣地用手在手腕的手表上拍了幾次,怒道:“上官,還要我告訴你多少次,今天是星期三,每個星期三、星期六和星期日的上午,都是我們球隊的訓練時間。你們還要我說多少遍,才能稍微放些心在球隊上麵。”

最後一句,顯然是對大夥說的。

現在的上官,可是悔得腸子都青了,要是在平時,他肯定會記得球隊的事情。他雖不愛看球,但對踢球也是挺有興趣的,雖然他在高中時的球技不怎麽樣,但到了大學以後,卻發現中大足球的水平比南方要低了起碼兩個檔次。這樣,他這個長久以來高中裏任何球隊都坐冷板凳的人,竟獲得了一個係隊主力後衛的位置,每次和其它院係比賽時,看到那些來加油的可愛女生,他都要在心裏好好地激動一番。

所以,他是很看重這個位置的。他也知道,那幾個替補的後衛選手,也都虎視眈眈地隨時想將他替換下來。

他一定不能倒下。為了那些可愛的“球『迷』”,他一定不能被換下來。?? 機甲狂朝8

把自己喉嚨裏的氣稍微地喘順一些以後,上官的腦子也略微地靈活了一些。他抬起頭,嘿嘿嘿地笑了幾下,然後說道:“不好意思,教練,我今天上午有課,剛去簽了個到,從教室趕過來……”

他心想,我這借口也算編得不錯了,總比直接說“我睡過了頭”要好得多……再說了,連上課我都逃掉了,趕來您這練球,這麽看重這件事兒,說不定教練一感動,還會表揚自己呢……

嘿嘿嘿,帶著這樣的期待,上官的嘴角也忍不住翹了起來。

可是,他卻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一陣更大的風暴。

“什麽?你上午還去簽到了才過來?”莊嚴老師的語氣裏顯然帶了極大的怒氣,他指著場上的二十多名骨瘦如柴的球員,大聲地嚷嚷道:“你看看,這一群熱血的青年,誰不是逃了課擠開了約會排開了所有的萬難事情才趕過來的,比起大家來,你那兩節《『毛』『主席』思想概論》算什麽事呀……”

上官倒抽了一口冷氣,心想:媽的,教練怎麽會知道我上的是『毛』概?而且教練一急,把《『毛』『主席』思想概論》都說成了《『毛』『主席』思想概論》,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帶著一絲懷疑的眼神,上官頭雖不敢動,卻悄悄地利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站在身前不遠處的謝爾東一眼。隻見後者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若無其事一般地與身邊一個學弟談論起了天氣起來。

——幹,一定是這個反骨仔出賣了我!

上官在心裏喊起了撞天屈,可表麵上卻是動也不敢動。到了這種時刻,連再笨的人,都會知道現在最好的措施就是“什麽也別說,什麽也別做,什麽也別反抗,安心地虛心地接受批評指教,這樣就好”。

那名為莊嚴的老師罵了大概兩三分鍾以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暫時想不到台詞了,一時半會兒倒也不知道再說什麽為好,急得在原地走來走去。上官心想,這下可好,他隻要沒話講,那這次的“批評教育”也就到這兒為止了。

隻不過,他的美夢又一次地,沒有成真。

“這樣吧,”莊嚴說道,“每次練球都有人遲到,這樣不是個辦法,我要殺雞儆猴才行,上官一,今天罰你去跑十個圈!”

天喲,中大的足球場是標準的400米場地,10個圈就是4000米,就算長跑班的期末考試,也才是3000米遠呀。

唉,真是苦命。

不過苦歸苦,累歸累,為了那些靚麗的女球『迷』們,上官也沒有回嘴,老老實實地繞著圈開始慢慢地跑起來。說實話,上官的體力還可以,跑十個圈雖然會累,但也不會到太讓人崩潰的地步,可是,這個跑圈活動的痛苦之處,卻完全不在這裏……

首先,足球場裏踢球的人都會注意到這樣一個被罰跑的少年,然後大家都會對他發出一陣陣會心的笑意;然後,兩旁依在欄杆上看球的少女們,她們那好奇的目光也會讓上官羞得想『自殺』……再最後,拜隊友們那些臭腳法所賜,練習『射』門時的球經常會劃出一道道詭異且無法預測的弧線,直接命運上官的腦袋、屁股,甚至是……**。

“喂,老四,你的腳法也實在是太夠爛了吧。”

“哪個狗日的又踢到我肩膀了……”

“謝弦,你要是敢不等我跑過去就開始『射』門,我跟你急……”

一邊進行著無力的嚷嚷,一邊邁開腳步向前繼續騰去,可以說,這真是一個體力與意誌力之間的……雙重折磨。

終於,在二十分鍾以後,上官癱倒在了足球場跑道的終點線上。

整個上午的練習,上官都有些心不在焉。他隻是似乎聽到莊嚴教練宣布說,下周就要與機械係的進行一場正式比賽,那個機械係的老師以前是莊嚴的大學同學,兩人都是體育奇才,也是快十幾年的死對頭了,莊嚴的原話是:“這一次,你們隻可以在‘小勝’與‘大勝’之間選擇一個,絕對不許失敗。如果沒打贏,哼,今年年底與湖大英語係的聯誼賽,還有與長沙理工大學法律係的聯誼賽,我們一並取消!”

教練的話才剛說出口,球隊裏就發出了一片驚訝的哀怨聲。說實在的,球隊的聯誼賽可是莊嚴給大家安排的巨大福利,每次都是通過老師的關係,找到一些實力較弱、美女卻很多的院係來當對手,與其說是要切磋足球技術,不如說是當成努力訓練之後的獎品而發放給大家。

幾乎每一次去聯誼賽,每個人都可以認識到一兩個當地學校的正妹球『迷』,大家也都期盼著通過這樣的途徑解決自己的單身問題。

“唉,教練也太狠了,這樣的話,下周的比賽,可一定要贏啊。”一群人從球場裏訓練出來的時候,那個胖子守門員嚷嚷著說。

“對呀,胖子,你都長這樣,可一定要靠足球來改變感情運了。”“沒錯,下周你可要守好門,隻要不讓對方得分,我們起碼就不會輸了啊,哇哈哈哈哈。”

兩個同學打趣地與那守門員開著玩笑。上官沒有心情理會他們,現在他隻想找一個好吃的地方,好好地飽餐一頓,然後回去睡個午覺。

他向自己那麵包車的方向而走去,卻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叫住了自己:“上官一,你有時間嗎?我有點事情想要拜托你。”

回過頭來一看,正好是那個胖子守門員沒錯。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胖子,好像姓裴吧,球隊裏大家都叫他裴胖子,長久以來,也漸漸沒人記得他的本名了。

“怎麽,找我有事?”上官決定長話短說。

“能幫我個忙嗎?”裴胖子向他擠了一個媚眼,然後跟著就上了上官的麵包車。

“你到底要幹嘛?”上官感覺不太對了。

“唉呀,別這樣無情嘛,人家可是猶豫了好久,做了很矛盾的心理鬥爭,最後才跟你開口的。”胖子模仿著電視上常見的那種gay的語氣,妖裏妖氣般地說道:“人家要拜托你的這件事情呀,可真的是隻有你才能做得到呢……”

聽到了這裏,上官先不管自己願不願意答應他,倒是先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忽然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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