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四周的環境,聞著鼻中的消毒水氣味,風逸幽眼中也漸漸出現了焦距,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所見所聞,他心中卻依然久久無法平靜。

哈瑪特說的沒錯,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與社會脫節了,那種遠遠超出人類能力的碰撞,一心鑽研劍道的自己,最後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花費這麽多精力,到頭來不說保護自己的親人,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不說那兩個怪物的拚鬥,就算是那個神秘人影手中的一槍,也能給自己帶來了莫大的威脅。

如果不是在之前得到了自己的勢之意境,恐怕這次衝擊足以擊潰自己的信念,劍心全毀!

就算此時,風逸幽也是閉目許久才緩緩壓下這份悸動。

隨後不管手臂上厚厚的營養石膏和傷勢,用營養石膏掀起被單,扯掉一片儀器針線,朝著外麵走去。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知道姥爺到底怎麽樣了,還有秦嬸的女兒。

他們兩人的情況絕對沒有自己樂觀,姥爺年事已高,雖然平時身體看上去很硬朗,但卻都是鎖住氣血的功勞。

如今強行激發那‘屈兵’之勢,哪怕沒有受到直接的傷害,恐怕也不容樂觀,會消耗不少他緊剩不多的壽命。

而秦家的小女孩,不單單是直接目睹了父母的慘死,還是活生生被吞吃掉的血腥死法,還因為被那巨人抓住的關係,腳步骨頭全部粉碎,恐怕要全部截肢,重新培養一雙才行,雖然算是能夠康複,可這費用……

強行擺脫了一些儀器的‘糾纏’,風逸幽剛剛來到門口的時候,房門便是先打了開來,一名穿著護士服的銀發少女走了進來。

銀色齊肩的柔順秀發,柔美不在風逸幽之下的臉部線條,在護士服的襯托下,更加顯得玲瓏有致的身材,製服胸前微微的開口,還露出了一片光滑的潔白,當真是一個妖嬈的人間尤物,足夠吸引絕大多數雄性生物的眼球。

那猶如人偶一樣麵無表情的樣子,卻也憑空添加了幾分另類的氣質,隻是這種樣子,似乎不太適合出現在護士身上。

不過可惜,繼承了母親完美容貌,從而對美麗異性有著極強適應力和免疫力的風逸幽,卻是恰巧不在這個範疇之內。

除了看到出現之人微微頓了下外,就準備直接用帶著石膏的手臂撥開攔路的家夥想要出去,不知道為啥,風逸幽總覺得這家夥哪裏見過,而且她的眼神感覺有些不舒服,隱約卻是莫名有些排斥。

“看來恢複的不錯,醫生說你手臂的肌腱和骨骼都出現了嚴重創傷,普通人的話早就建議截肢了,似乎是你父輩的基因不錯,才能確保你一個月後恢複,但要靜養才行,現在就到處跑,說不定會留下不可複原性傷害。”

清脆,但似乎哪裏聽過的冷漠平淡話語,也讓風逸幽不由轉頭看了兩眼。

“是你。”

盯著對方深邃的瞳孔,風逸幽心中也閃過了那個穿著奇怪裝備,將自己和秦家女孩救下的神秘身影。

雖然兩者反差極大,可那種說話的語調卻是如同一轍,已經得到了自己的勢,感知變得極為敏感的風逸幽,在對方開口之後,卻也能直接做出確定。

隨後,似乎是沉吟了一下,他便是麵無表情,但卻意外的能感受到一股誠懇意味的說到:“謝謝。”

雖然他心中依然莫名對這女子有些排斥感,但卻也不妨礙他表示感謝,特別正是因為這種莫名的不舒服感,他也覺得這個欠下的人情必須要快點還掉才行。

“我隻是做著我的本職工作,那生化巨人對你的仇恨度也幫了我,互相交易,各需所求。”麵對風逸幽的感謝,那個少女語調依然沒有變過,好像天生麵癱一樣,某種程度上同風逸幽卻是有些相似,或許隻是單純的同性相斥?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換上一身護士服,但風逸幽卻也能夠隱約明白,似乎她的本職工作,就是負責那種生化事件的。

如今有什麽問題,應該是直接問她來得更快一些。

“我姥爺和那個女孩現在怎麽樣了?”

同樣也極為不善於交流的風逸幽,說話也有些幹巴巴的樣子,至於他自己的傷勢,卻是反倒不怎麽擔心,姥爺同自己說過,自己的母親在沒有成為新人類之前就已經近乎於達到了人體的極限,成為初代新人類生下自己的時候更是深不可測,或許是繼承到了她的天賦,自己就恢複能力來說是一等一的。

就現在的這個傷勢,他自己預估一下,應該一個禮拜內就能康複,根本不用一個月。

“那個女孩雙腿已經截肢了,新肢體培養的費用,由專項公益金支出,無需擔心,更重要的還是她心靈上的陰影。而至於那位老先生,或許他年輕的時候是一位武道宗師,不過如今終究年事已高,現在雖然已經醒過來了,卻也不太樂觀。”

話說了不少,但那銀發少女的語氣卻依然是一種淡漠的口吻,似乎是她天生不知道怎麽使用其他方式說話一樣,隻知道按照程序辦事。

心中哪怕已經有所估計,但聽到對方說不太樂觀之後,很少出現情緒波動的風逸幽,卻是依然無法淡定下來,想要前去看一下姥爺的情況。

“已經醒過來了,醫生倒是並沒有反對探望,不過卻是說明了,他現在的狀況並不是傷病造成的,純粹是年事已高,並不適合醫療手段,所需要的是療養,不過在你過去之前,我需要代表調查團詢問你一個問題。”

對於風逸幽提出見麵的要求,那名女子直接便答應了下來,同時也提出了她自身的要求。

“我的代號是紙鶴,隸屬於聯合國特設生化調查團澳石分部,職責便是調查可能出現生化事件的原因,在事發現場,有發現那巨人斷落的手腕,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是如何造成的現象。”

哪怕是詢問起來,也依然是那種淡淡的口吻,雖說不是刻意,可普通人也很容易出現壓力。

好在風逸幽不說已經領悟到了自己的勢,他本身性格也是極為不合群,缺乏最基本的交流方式,對這種語氣意外帶出的壓力,卻是絲毫沒有察覺。

聽到對方說的是這個,風逸幽心中也出現了一絲遲疑,本來以他自身的性格和極為有限的認識來說,直接告訴別人也是無所謂的,但少數記下母親的一些話,卻是也告訴他,在什麽什麽之前,行事要低調。

中間部分是什麽,記憶有些混亂,唯獨行事需要低調還能記住,以前一直在學校,能說得上話的人也就隻有哈瑪特,就他的理解能力,便是認為這是低調。

現在的話,毫無疑問,說出那是自己做的,有些違背最初的初衷,而且似乎本身也不是什麽大事,隨口就否認了“不清楚。”

聽到如此回答,紙鶴眨巴著清澈的眼眸盯著風逸幽眼睛許久,卻也沒有再次追問,隻是從胸前護士服的開口處裏麵,抽出了一本小本子,隨手將風逸幽的話記了下來。

那種絲毫不介意的動作,還有一閃而過的潔白,讓風逸幽都略微感到了一絲異樣,不過他本身也不通普通的人情世故,倒是也不感到這少女的奇怪,反倒是認為正常的女孩子可能都是這樣子的。

就這樣,兩個怪怪的冷淡家夥,就在那種一問一答的怪異環境當中完成了第一次正式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