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溯側目看了他一眼,薄唇抿了抿,片刻之後,才說:“從頭到尾詳細說一次,別那麽籠統。”

許池舉著檢驗報告,無聲的搖了搖頭,拉過身後的椅子坐了下來,還真是一樣一樣的詳細的給他說了一遍。都是多年的朋友,許池怎麽會不知道韓溯心裏想的是哪一方麵的事兒,所以他刻意將婦科方麵的問題放在了最後。

前麵的話又說的特別緩慢,就這麽欣賞著韓溯由耐心到失去耐心的全過程,別說,這感覺還真是痛快的不得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韓溯斜了他一眼,冷聲說:“你嫌我身體太好,故意折磨我是不是?”

“我哪兒敢,明明是你自己不讓自己痛快,怎麽能怪我?再說了,我哪兒知道你想知道的是哪方麵,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猜也猜不出來,就隻好按部就班了。”

“你好樣的。”韓溯勾了唇角,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許池笑著搖搖頭,說:“沒事,不管是你擔心的,還是你期望的,都沒有發生。”

“你擔心什麽?又期望什麽?”

許池的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宋燦的聲音,淡淡然的,倒是聽不出什麽情緒,在這樣的夜色裏倒是顯得幹淨而又純粹,沒有那麽多有的沒的。

兩人聞聲,同時轉過了頭,就看到宋燦跟趙阿姨並肩站在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就這麽悄無聲息,兩個人都沒有發現。

趙阿姨暗暗的衝著韓溯眨了眨眼睛,許池笑著站了起來,合上了手上的檢驗報告,垂在了身側,說:“宋燦來了,那我就不做電燈泡了,你們慢慢聊,但也不要聊太久,更不要幹不該幹的事兒,小心又傷上加傷,知道嗎?”

這話,許池是說給韓溯聽的,還特別轉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的說:“我可還記得上次斷肋骨的趣聞啊。”

韓溯擰了眉,瞪了他一眼,沒多話。隨即,他又小聲的說:“那事兒急不來,養好了再做,來得及。”

說完,許池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迅速的轉身走向了門口,行至宋燦的跟前,笑著點了點頭,正欲走開的時候,宋燦卻揪住了他的手,衝著他攤開手掌,說:“我的報告。”

她墨色的眸子,幽幽的看著他,眼神平靜,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許池頓了一下,本想撒謊來著,不過對上她的眼神,就不知道撒謊是沒用的。他搖了搖頭,就將報告單放在了她的手上,笑說:“注意休息,別聊太晚。”

“放心吧,我明白。”她點了點頭,就鬆開了手,側了一下身子,給許池讓出了極大的空位。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抿唇笑了笑,便徑自出去了。

宋燦走過去,扯過了椅子坐了下來,一開始咩有說話,趙阿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韓溯,等了半天見這兩人都不說話,這心裏就著急,雙手交握放在身前捏了又捏,終於憨憨的笑了一聲,對韓溯說:“先生,是太太主動說要過來看看你的,這兩天太太可是積極配合醫生,精神了不少。先生,你可是要好好的養傷,爭取早點出院,跟太太一起回家啊。”

宋燦依舊是靜靜的看著韓溯,唇邊含著一抹淺笑,任由趙阿姨在一旁胡說八道。韓溯倒也沒插嘴,這病房裏便充斥著趙阿姨的聲音,積極而又努力的調節著氣氛。

“那什麽,要不咱們開個電視?太太那電視劇,你不是愛看麽?”

宋燦想了想,點了一下頭,隨後趙阿姨就開了電視,調好了頻道,就找了個借口出去了。隨後宋燦就轉過了身子,麵對電視機,還真是認認真真看了起來。

是一部韓劇,宋燦也是無所事事才看起來的。

沉默了好一會,宋燦用餘光掃了他一眼,竟發現這人也跟著她一塊在看,那模樣看起來還挺認真的。宋燦挑了挑眉,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說:“你就沒什麽話要跟我說一說的?”

她沉吟了片刻,揚了揚手上的報告單,“比方說這個,比方說你剛剛想問許池的是哪方麵呢?”她沒有轉頭去看他,目光依舊直直的盯著電視屏幕,神色還是淡淡然的,似乎沒什麽在意的。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身體狀況,僅此而已。”

“你是不是懷疑我被……”

“不要緊,這一點我並不在意,隻要你現在是好好的,活生生的站在我麵前就行了。至於你身上的傷,你放心我會找最好的醫生幫你祛疤,不必擔心美觀的問題。祛不掉也沒事,反正你的身體是給我看的,怎麽樣我都不介意。”他淡淡的說,沒有慎重其事,仿佛這不過是一件很小的事兒,一點都不妨礙他們之間的關係。

宋燦不由低笑,側頭看他一眼,所幸轉過了身子,麵向他,說:“韓子衿,是不是給你看了什麽?”

他抿了抿唇,之前在地下室看到的影像依舊深刻的印在腦海裏,他垂了一下眼簾,默了好一會,才說:“沒什麽,不用多想。”

“許池說我沒事,而我確實沒事。不用多想的人,是你,不是我。那是你最忌諱的事情,韓子衿應該是故意刺激你的,隻不過他確實沒有對我做那種事。你……”

她的話還未說完,韓溯就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你應該明白我不是嫌棄,我問隻是不想逃避,我願意麵對真相,就算那件事真實存在了,你依舊是我的,永遠是我的,這一點不會有任何動搖。”

宋燦靜靜的看著他,片刻之後,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兩人之間的話少的可憐,坐了許久,宋燦看完了三集電視,兩人的對話寥寥無幾。其實他們彼此都能夠感覺到,他們手雖然緊緊的握在一起,但終究沒有想象中那麽牢固。他們不是不說話,是有些話不舍得說出來,因為會破壞了氣氛。

明明已經在一起了,可為什麽總覺得好像沒有在一起,想往前靠近一步這樣的難。

危險時刻的那種濃烈感情,好像在冷靜過後,又一點一點的被深藏起來,壓抑而又無奈。等趙阿姨回來,宋燦

就起身,說:“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這檢驗報告你還要嗎?”

“要。”

“你要來幹嘛?”宋燦微微皺了眉。

“這本來就是握讓許池給我弄的,明天醫生會給你一份。”他伸手不由分說就直接將她手裏的單子搶了過來,然後擺擺手,說:“回去吧,再磨蹭半分,你今天就不用走了。”

宋燦撇了撇嘴,睨了他一眼,剛一轉身,手腕就被人拉住。

“你又幹嘛?”她扭頭,擰著眉頭說。

這一回,韓溯沒有跟她說話,隻看向了趙阿姨,問:“明天她有什麽檢查嗎?”

“沒有。”趙阿姨搖搖頭,“不過下午還要掛點滴。”

“好,那趙阿姨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過來把人帶回去。”

“你想幹嘛?”宋燦稍稍掙紮了一下,也不敢用蠻力,怕弄傷了他。這人現在在她眼裏跟紙片似得,根本就不敢使大力。

韓溯照舊沒理她,對趙阿姨擺擺手,說;“出去吧。”

“可是,先生……”

“出去。”韓溯冷了臉,那架勢完全是不容拒絕的樣子。

宋燦看了趙阿姨一眼,說:“去把許池叫過來,就說韓溯發病了。”

“趙阿姨,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過來把人帶回去,就這樣,晚安。”

“趙阿姨……”

宋燦剛一出口,趙阿姨已經退到了門口,說:“先生,太太,晚安。那我明天在過來接太太回去。”說完,這人就迅速的轉身出去了,沒有片刻的停留。

宋燦忍不住又叫了一聲,不過很顯然,趙阿姨是不會回來了。

韓溯依舊牢牢握著她的手腕,往一側挪了挪,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床麵,說:“過來吧。”

“許池的話,你沒聽懂,是不是?”宋燦立在原地沒動,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想多了,我並沒想要做什麽,我現在的狀態,想做也做不了。”

“臭流氓,都這樣了,竟然還有時間想這一出。”宋燦瞪了他一眼,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說:“放開,我不走。”

他似乎仔仔細細考慮了一番,終是鬆開了手。不過宋燦並沒有躺到**去,而是坐在了一側,說:“躺好,我坐在邊上就行,你想要什麽就跟我說,我幫你拿。”

“我要你躺下。”他態度堅定,完全是不容拒絕的架勢。

宋燦皺了一下眉頭,正想說什麽,韓溯就伸手直接將她扯了下來,一隻手壓在了她的脖子上,說:“乖乖躺好就是了,我沒那麽脆弱,身上的傷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確實,我好像是白擔心你了。”宋燦仰躺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期間她還是試圖想要起來,怕他這樣睡不舒服,會壓倒傷口,可他的手一直壓著她的脖子,並不給她起身的機會。

隨後,她也就學乖了,靜靜的不動,等他睡著了再起來也行。緊接著就是長長久久的安靜,宋燦眨巴了幾下眼睛,莫名困頓起來,其實她的精神狀態也不是那麽好,雖然每天睡的早,但總是做噩夢,也睡不好。

睡眠質量不好,睡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她緩緩側頭,這才察覺到韓溯似乎一直都沒有閉上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甚至於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怔了怔,說:“閉上眼睛。”

“等會。”

“等什麽等,不早了,還不睡。”宋燦被他這樣直勾勾看著十分不自在。

他卻輕眨了一下眼睛,淡笑著說:“你怎麽不睡?想趁著我睡著了,偷偷的離開?”

‘離開’兩個字,在兩人之間似乎頗為敏感,宋燦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轉回了頭,目光落在頂上,說:“不會。”

“那就閉上眼睛,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安心睡覺。”他說著,壓在她脖子上的手,稍稍彎了一下,捧住了她的臉,輕輕將她往胸口壓了壓,低聲說:“晚安。”

宋燦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仿佛有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嚨,一時之間發不出聲音。她深深吸了口氣,微微一笑,稍稍側過了身子,將臉頰埋進了他的胸口,同樣低聲說:“晚安。”旋即,便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身前的人呼吸開始平穩,宋燦緩緩睜開了眼睛,抬眸想看看他的臉,不過隻看到他的下巴。她稍稍動了動,伸手想推開他壓在自己身上的手,結果剛摸到他的手掌,就被他給握住了。

她嚇了一跳,瞬間就不動了,再抬手看看他,隻聽到他悶聲悶氣的聲音,從胸腔內發出來,“再動就不客氣了,裂了傷口,許池問起來就說是你勾引我。”

宋燦沒說話,靜默了一會,隻忍不住仰頭張嘴咬了他的下巴。他倒是沒反抗,在宋燦鬆嘴的時候,直接低下頭就吻住了她的唇,來了一個深長而又纏綿的吻。

這天晚上,宋燦還是睡在了韓溯的病房內,與他同床而眠。也是神奇,被他這樣抱著睡覺,竟然一夜無夢,難得睡的十分安穩。

許池來的比趙阿姨早,推門進去看了一眼,又立馬退了出去。原本想就此離開,過一會再來。可想想一會要是有護士進去,影響不好,想了想就站在門口,替他們當起了看門的。

宋燦醒過來,一轉頭就看到許池坐在沙發上,正在喝茶。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腦子,一下就清醒了過來,猛地坐了起來。她的動作幅度很大,一下就將韓溯吵醒,並且還牽扯到了他的傷口。

隨即就聽到他嘶了的一聲,吸了口涼氣,臉色白了白,一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暗暗的罵了句髒話。

許池見著他的樣子,暗自發笑,說:“怎麽樣?這一晚睡的不錯吧?你兩果然是不能搭在一塊,還真容易出事故。”

宋燦一張臉微微發紅,低著頭,雙手不停的巴拉著頭發,迅速的下了床,皺了皺眉,問:“幾點了?”

“九點四十。”許池抬手看了看腕表,準確報時。

“趙阿姨怎麽還沒過來?算了,我自己回去好了。”她說完,就快步的走了出去,一刻都沒停留。

剛一開門,趙阿姨就出現了,來的真是時候,她燦爛一笑,伸手一把勾住了趙阿姨的手,說:“走吧,我們一塊回去。”

趙阿姨手上還帶著早餐,啥都沒搞清楚,就被宋燦給拽走了。

病房的門嘭的一聲關上,許池一時沒忍住就笑了出來,看向韓溯,打趣道:“說說你對她做什麽了?難得在宋燦臉上看到這樣嬌羞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滾!”韓溯依舊單手壓住眼睛,沒好氣的低吼了一聲。

“不識好人心啊,我這不是為了你兩的清譽著想麽,不是我說你,忍忍怎麽了,這床也不夠大,硬是擠在一塊,你不難受啊?”

韓溯眉梢一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放下了壓在眼睛上的手,頗為認真的問:“醫院有大床房嗎?”

許池嗤笑一聲,入了嘴裏的茶水差一點噴了出來,斜了他一眼,說:“你還真敢問。”

“沒有,就算有,也不給你換,免得讓你傷上加傷。別怪我無情,我這是為了你兩著想。”

……

下午,韓莫來了醫院,身邊還跟著楊茜茜和楊嫤。

好些日子都沒見到楊嫤了,這兩年她一直在外麵做慈善工作,整個人相較以前黑了不少,也瘦了許多,但看起來好像很精神。

這病房內多了幾束花,楊嫤立在床邊,麵帶微笑的看著他,說:“你的事情多多少少韓莫都跟我說了,我難得回來一趟,聽說你住院了,就過來看看你,見著你沒什麽大礙,我也就放心了。”

“謝謝。”韓溯說的禮貌,態度十分疏離,顯然是要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來的路上,韓莫跟楊嫤說了關於韓溯和宋燦的事兒,其實早在之前,她就已經感覺到韓溯對宋燦的感情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一樣的,所以韓莫這麽說她也不算意外。這兩年一直在外麵跑,有些事情倒是沒想那麽多了。

她自然也能感覺到韓溯之前跟她關係近,很有可能是有自己的用意,不過她是把自己當作他的紅顏知己的,也就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現在想想也是自己多想了,這樣的男人,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多想。

看著他那疏離的笑容,楊嫤自是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裏了,她抿唇報以一個同樣的微笑,說:“不用客氣,作為朋友來看看你而已。”

楊嫤他們坐了沒多久,韓莫同韓溯說了說關於公司的事情,也沒有打擾他休息的時間,就離開了。

程昱是在他們走後不久,敲開了病房的門。

“韓總。”他手裏拿著水果籃,還是那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韓溯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微微一笑,說:“來了。”

“出了這檔子事,公司的事兒比較多,所以到今天才過來。”

他輕點了一下頭,喝了口溫水,就將杯子放在了床頭櫃上,“我知道,幸苦你了。不過,現在咱兩應該屬於同座一條船了吧?”

程昱微微低著頭,淺淺一笑,眉梢輕挑了一下,說:“船?韓總指的是哪一條船?”

“嗬。”韓溯輕輕一哼,“自然是你的那條船了。”

話音落下,房間內便陷入了一片靜默,兩人對視了許久,程昱才笑著輕點了一下頭,說:“景老在青城。”

“我知道,他會待多久?”他放在身前的手,有一下每一下的敲打著節奏,整個人顯得很淡定。

“三天後就會離開,你要見他嗎?”

“當然。”韓溯微笑,抬起眼簾再度看向了他,說:“我想他也很想見我。”

“你現在代替了韓子衿的位置?”

程昱眉梢微挑,不動聲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然而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公司的事情。韓溯了然的笑了笑,正說著,房門被敲響,程昱的聲音戛然而止,宋燦手裏端著保溫瓶走了進來。

見著程昱,她臉上的笑容落了一點,眼神裏多了一絲警惕。愣了片刻,再度揚起了笑容,走了過去,說;“趙阿姨回去燉了雞湯,我喝不完,就給你送過來,你吃點?如果打擾你們說話的話,我一會再過來。”

韓溯沒說話,隻深深看了她一眼,宋燦自然是知道他眼神的意思,放下手裏的東西就出去了。

“你打算怎麽安排宋燦?”宋燦離開後好一會,程昱才問了這個問題。

韓溯臉上已然沒了笑容,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緊了緊眉頭,說:“這件事有點麻煩,你應該知道韓子衿在死之前給我下了個套。”

“然後。”程昱依舊不動聲色,連眉頭都沒有蹙了一下。

“我會想辦法解決。”

程昱微微笑了笑,眼裏帶著一絲戲謔,說:“希望我們真的能坐在同一條船上,而不是看起來是在同一條船上。”

韓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等韓溯有什麽回應,程昱就告辭了。

走出病房,在他快要行至電梯口的時候,宋燦站在了他的麵前,眉心微微攏著,目光幽深的看著他。

程昱露齒一笑,抬手衝著她招了招收,打了個招呼,說:“好久不見。”

“嗬,是啊,好久不見。”宋燦的笑意冷淡,帶著一絲諷刺,說起來曾經她也是相信他的,隻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是帶著目的而來,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偽裝的。

“受了傷,就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完就要走,顯然是不打算跟她多說什麽,也不想說明什麽,反正現在也算是心知肚明了。宋燦快步的往他麵前一站,攔住了他的去路,說:“能聊聊嗎?”

程昱搖了搖頭,笑說:“你想知道的,你不想知道的,我都不會告訴你,所以沒有聊的必要,好好養傷,好好照顧自己吧。”

他低頭微笑,往一側走了一步,在宋燦還想攔他的時候,他反倒是站住了腳步,側頭看著她,說:“做人不要太偉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