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他說完這兩個字就沒了言語,隻是側頭看著她,片刻也就笑笑轉身往前走去,傘在他的手上,這一走開,雨滴一下子落在了宋燦的身上。

她迅速的跑過去,順手就挽住了他的胳膊,口吻輕鬆,問道:“順便什麽?”

韓溯並未看她,隻不動聲色的將傘往他們之間挪了挪,淡聲道:“沒什麽。”

宋燦看著他的側臉,察覺到他唇邊若有似無的笑意,並未再追問下去。

他們進了餐廳正門,韓溯收了傘,抖了兩下傘上的雨水,就將傘遞給了一旁的服務生,徑自往裏走,上了二樓,熟門熟路的進了包間,宋燦緊隨其後。

包間的裝修風格頗有點古韻,內設茶室,他們徑直走進了茶室,裏頭又是別樣的風格,各式各樣的茗茶擺滿了櫃子,桌台上還有專門泡茶的工具,靠窗處擺放著簡單的沙發和茶幾,窗外則是一覽無遺的竹林。

“二韓,你遲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人聽到動靜,站了起來,笑道。

“去看了一下情況,所以有點耽擱了。”韓溯不動聲色,脫了外套和墨鏡,一並遞給了宋燦。

“呦嗬,你這臉,哪個不要命的,把貓丟你臉上了?”這人儼然跟韓溯有幾分熟悉,對他的喜好也有所了解。

韓溯淺淺的笑,說:“自有不怕死的人,厲害著呢,就是把貓塞進我懷裏,我都舍不得弄死她。”他說著,僅用餘光瞥了宋燦一眼。

她隻低頭,將他的衣服折在臂彎間,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不說話。

“是嗎?認識你這麽久,倒是沒見過由你舍不得弄死的人,誰啊?讓我見識見識唄。”對方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目光在宋燦臉上掃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才終於發覺這人跟韓溯之前帶來的不一樣了。

忍不住好奇的問:“換秘書了?”

韓溯笑笑不說話,自顧自的拿了桌幾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那把你前秘書的號碼給我,這麽精明能幹又長得不錯的秘書哪兒找去,不像我身邊那幾個,就長得好看點,胸大一點,都是些中看

不中用的東西。”

“噢?怎麽個中看不中用的用法?蘇哥說的是**,還是床下?”韓溯臉上泛著一絲玩味的笑,將杯子舉到唇邊,喝了一口。

“韓溯,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我蘇良在這方便,還是很有原則的好麽。你說的倒是好聽,有本事你找個男秘書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連**都要秘書給你買,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一男一女要到什麽樣的關係,才能讓人家一姑娘給你去買**啊?”

韓溯輕揚了唇,不以為意,“隻要不是親手給我洗**,就說明關係正當。”語落,他側了一下頭,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轉頭看了宋燦一眼,笑道:“怎麽?韓太太是想一直假裝秘書的身份,探聽我的日常?”

宋燦愣了一下,即刻揚起燦爛的笑,聽話的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蘇良一口水剛剛喝進嘴裏,差一點全部吐出來,不由看了宋燦兩眼,眼中帶著滿滿的興趣,“你從良了?”

“我一直屬於良民,何來的從良?”韓溯說的理所當然。

“行行行,你是良民,那下次你再來B市,我就不用特意招待你了,畢竟你是良民。”

韓溯臉上的笑容變淺,指腹在杯沿上打轉,說:“下次?恐怕是沒有下次了。張全都死了,事情往青城一傳,我想我即將成為落魄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親最恨的就是家賊,恰好,我就幹了他最恨的事兒,掃地出門,分分鍾的事。”

話至此,蘇良也收了臉上的笑容,伸手拿了一碗茶盞,放在了宋燦的麵前,並起身親自給她泡了一杯茶,衝著她十分友好的笑了笑。

不知怎麽,他明明笑的挺正常,可宋燦卻莫名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邪惡氣質,就算是正經的笑,看著也像是不懷好意。她說了聲謝謝,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用餘光暗暗的看了韓溯一眼,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帶她過來。

很明顯他們之間是有秘密的,宋燦並不覺得,就這樣短短幾天,韓溯就已經對她信任到,可以讓她知道一切不為人知的事情,程昱的話,她還沒忘。所以,這……這也許是一種試探?

“三天前,張全聯係過你的父親,他手上全部的工程款,已經打進你父親的賬戶了。不過,我想接下去,所有人,都會向你討要這一筆錢。當時他要跳樓,你應該攔著他,他若是活著,這件事就牽扯不到你的頭上,就算牽扯到你的頭上,隻要稍稍動一點手腳,你就可以撇的一幹二淨。可現在……”蘇良低聲歎了口氣,“我就不明白了,一開始你就叫我一直盯著張全,可為什麽不叫我阻止他做這些事情?就這麽任由他自導自演做那麽多事?”

韓溯微微的笑,依舊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道:“如果一開始就阻止,我現在怎麽會知道,原來想整死我的人是我的父親呢?”

他抬眸,目光幽深的同蘇良對視了一眼,餘光淡淡的掃了一眼一直坐在身旁不發一言的宋燦。她的神色十分平靜,低垂著眼簾,時不時的抬手喝一口茶,或者抬眼看一看窗外,頗有一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架勢。

此時,她又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麵是一大片竹林,綠油油的一片,竹林的中間有一汪碧綠的湖水,雨滴搭在湖麵上,**起一池的波瀾。

韓溯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說:“這雨要下到什麽時候?”

“沒聽說麽?這兩天台風影響,天天都要下雨。”蘇良聞聲也跟著轉頭看向了窗外,低笑,“老天也真是應景,張全一跳樓,它就下雨,整的好像是有冤情一樣。莫不是要把張全的死,算到你頭上吧?”

“蘇先生的嘴巴可真會說話。”一直未開口的宋燦,忽然出聲,驚了在座兩位。

蘇良轉頭看了她一眼,恰好看到她低垂了眼簾,臉上掛著一絲淡笑,手上擺弄著自己的茶杯。片刻,他就笑了起來,衝著韓溯努努嘴,說:“到底是原配,這是嫌棄我說話不中聽呢。”

“蘇哥說話,確實不中聽。張全是自殺,又怎麽可能算到我的頭上。”韓溯笑笑,轉頭看了宋燦一眼,伸手點了一下宋燦的鼻子,說:“我老婆替我說話,是應該的,她平時嘴皮子可溜的很,今天倒是話少,從進來到現在隻說了這樣一句,我都有點不認識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