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朔聞聲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如常,笑道:“女孩子確實該會點,畢竟作為男人還是主外的,而且在沒人照顧你的情況下,你也隻能自己下廚了,如果有個男人一直在你身邊貼心照顧你,可能結果就不一樣了。像韓溯這樣的生意人,自然是以生意為主,很少回家吧?”

宋燦不太喜歡他說話的口氣,帶著一點兒諷刺,又帶著一點試探,既然外公都告訴他了,自然是把這三年她的婚姻狀況都說了,“在我眼裏,隻有保姆會貼心的照顧人,因為他的工作就是照顧人。至於韓溯,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他提供的,包括一直在賠錢的泰恒,他也一直都留著,權當是SC旗下的產業。他對我的好,並不是一個星期回家幾次,可以看的出來的。”

“每個男人對一個人好的方式是不同的,不能一概而論,小舅舅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了?”

薑朔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

“小心!”宋燦叫出聲的時候,薑朔手裏的刀子,已經切在了手指上,一下出了好多血。

他沒吭聲,隻放下刀子,行至水槽前,用冷水衝洗了一下,說:“沒事,隻割破了一點點。”

“家裏有創可貼嗎?我給你去拿。”她隻瞄了一眼,傷口一直在冒血,剛剛那一下若不是她及時出聲,這手指上的肉都要被他自己切下來了。

“電視機下麵中間的抽屜裏有。”

宋燦聞言就轉身出去,拉開抽屜找了一下,他的東西不管是裏麵的還是外麵的,統一都擺放的整整齊齊,所以並不難找。

“來吧,我幫你貼上。”她拿著創可貼走到他麵前。

薑朔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便伸出了手指。

宋燦看了一下他的傷口,還好不是特別深,應該沒什麽特別大的問題,她小心翼翼的幫他把創可貼貼上,嘴上囑咐了兩句,剛一貼完,薑朔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往身前一拉,將她抱在了懷中。

宋燦剛想掙紮,就聽到他在耳側說:“別動,先聽我說兩句。”

“我不想聽。”

“可是我想說!”他加重了語氣,連著手上的力道都重了一點,將她死死的桎梏在懷中,“當初我很想很想等你回來的,很想很想跟你說一聲等我,可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我等不了。我媽說,我們的將來是個未知數,隻勝是敗,得靠命,我們不能連累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我明白了,我不能連累你,所以我跟著他們走了,什麽都沒留下。”

“我父親確實一招平反,可你不會明白官複原職之後,我們的處境遠沒有想象中那麽好,走到今天這一步,期間吃了多少苦,多少次被人陷害,你無法想象。因為我父親知道的太多,他的官複原職會

危害到很多人,當時他被架空了三年,所有人都不願意跟我們搭上關係,避而遠之。若不是父親堅韌,我們一家早就垮台了。”

他緊緊的抱著她,那力道仿佛像是想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我不是不想找你,是不敢找你,我不想連累你們任何一個人。”

“現在就不怕連累了?”宋燦將下巴擱置在他的肩膀上,雙手垂在身側,麵無表情。

“怕!”

宋燦冷笑,“那就繼續保持距離,不聞不問,假裝我們從來沒認識過,回青城做什麽?”

“但我現在有能力保護你們,所以我才選擇回來,可我沒想到,自己來晚了。宋燦,我不清楚你跟韓溯之間的事情,可是他三年都不回家,在外頭招蜂引蝶,還要你收拾爛攤子!如果單純隻是為了泰恒,真的有必要這樣委屈自己嗎?宋叔跟毒品有染……”

“你才跟毒品有染!”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將他用力推開,目露凶光,“你知道什麽!你了解多少情況?你憑什麽說我爸跟毒品有染!查清楚了嗎?一切都還沒查清楚,就因為我爸自殺了,所以查都不查,把所有的罪名按在他的頭上,這樣公平嗎?!”

薑朔沒想到她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不由愣了一下,想要伸手再次拉住她的手,卻被她惡狠狠的拍開。

“宋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闡述情況,想要救活泰恒,不是單純給它找個靠山,如果是這樣,留著泰恒又有什麽意義可言?每個人看到它,隻會想起宋叔的事兒,然後避而遠之。就算你嫁給的隻是錢,你也應該讓自己嫁的有價值,而不是放任不管,然後委曲求全的留在韓家。”薑朔說的振振有詞,苦口婆心。

可宋燦卻覺得很滑稽,一個才剛剛回來一趟的人,倒是對她的生活評頭論足起來了,說的自己好像多了解情況,多了解她一樣。

“你自己吃吧,我回去了。”她丟下這句話,就轉身要走。

薑朔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怎麽回去?”

“不用你管。”她猛地一甩手。

可薑朔二話沒說,又迅速的拉住了她另一隻手,顯然是不打算讓她離開。宋燦心中一惱,掙紮了幾下之後,就跟他打了起來,薑朔自然不會還手,能躲則躲,躲不過就挨拳頭,到也不吭聲。如此一來二去,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屋子裏能砸的都被宋燦給砸壞了。

可盡管如此,宋燦還是覺得不夠解氣,她當然知道這是薑朔在讓她,如此的忍讓,隻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能,什麽都做不好,什麽都不會做!他說的也沒錯,三年了,她做了什麽呢?她忍不住低笑了一聲,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不過腳還沒著地,薑朔便一伸手,將她用力的扯了回來。她整個人便趴在了他的身上,然後聽到他一句十分嚴肅的‘小

心’。

宋燦很生氣,他們明明在打架,她卻像個小醜,在他麵前耍猴拳。真正是好笑極了,她側著頭看著他脖子上跳動的脈搏,在薑朔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猛地撲過去,一口咬住。像個吸血鬼一樣,不咬出一點血來,不罷休。

她咬的極用力,他卻一聲不吭,連反抗都沒有,慢慢的她也就失了興致,鬆開了嘴,走回客廳坐了下來。

她坐在單人沙發上,微微喘氣,折騰了一番,又沒吃東西,這會已經沒力氣了。薑朔兀自清理了一下現場,把碎掉了玻璃渣子都清掃了一下,又從冰箱裏拿了一塊新鮮的蛋糕,然後蹲到她的身前,一隻手搭在她的膝蓋上,說:“你肯定餓了,剛才打在我身上的拳頭都沒什麽力氣,先吃塊蛋糕,我去炒兩個菜,馬上就可以吃。”

宋燦已經冷靜下來,漆黑的眸子裏,一片平靜。她輕點了一下頭,沒說話。

薑朔把蛋糕放在了茶幾上,起身的時候,宋燦拉住了他的手指,仰頭看了他一眼,說:“對不起,砸壞的東西,你算一下總賬,我把錢還給你。”

“不需要,在我麵前,你想怎麽樣都可以。做的太端莊賢惠,我反倒不太適應。”

宋燦看著他,片刻,便低笑了一聲,鬆開了手。

吃飯的時候,宋燦跟他說了關於張全的案子,薑朔聽的認真,卻沒有參與到她的話題中來,隻是頻繁的給她夾菜,並讓她多吃點。

這天,因為台風紅色預警,宋燦沒能回到酒店。

第三天,雨勢漸小,但台風級數未減,程昱給她打來電話,告訴她李熔出車禍了,並且身上有刀傷,還取了一段錄音回來,已經交給警方了。

宋燦想去醫院,可惜小區樓下淹了大水,出不去,不得不在薑朔的公寓裏又呆了一天一夜。晚上,程昱給他發了短信,告知她韓溯出來了。

第四天,台風中心退出B市,天氣逐漸轉晴。

出門的時候,樓下的水位已經逐漸降低了,她跟薑朔一塊淌著水,步行走出了小區,水位隻到小腿的地方,看來水利部門是在台風過去的幾個小時裏連夜做了工作。所幸的是,薑朔早就先見之明,把車子停在了地勢高的地方,因此他的車子算是幸免,沒被大水侵泡。

台風剛過去,路上的車輛逐漸多了起來,薑朔本來想把她送到酒店正門口的,不過宋燦讓他停在了外頭,然後自己徒步進去。

獨處了三四天,他們之間的關係倒是有所緩和,宋燦與他道了別,就迅速的下了車。

她剛一轉身,就看到一輛特別眼熟的黑色奔馳商務車,從她身邊開過。她不由停了一下步子,盯著那輛車子看了一會。正欲往前走的時候,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並且上來的是兩個人,一左一右夾住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