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淩晨四點，喝醉的人
說起沈家和顧家，十年前是仇家，彼此都恨不得整死對方。
可十年後，沈家和顧家其實暗地裏是一家，隻不過明麵上大家都不知道罷了。
沈家又三個兒子……
大兒子沈淩源，平庸至極，在經商上更是沒有天分，家裏早早地安排他結婚生子，安安穩穩地在自家公司上班拿工資。
反正沈家有的是錢，養個人就跟普通家裏養隻貓養隻狗一樣簡單。
二兒子沈孜延，看上去溫潤如玉的一個人，實則狡詐精明，現在沈家所有的家業都是他在掌控。
用沈孜延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如果我在沈家做不了主，要麽我死了，要麽沈家沒了。
一個人囂張狂妄地到如此地步，那也不過是因為他有才有能力。
三兒子是沈叢老來得子，如今才十四歲，從小就被慣壞了，一天到晚盡給沈叢惹事不說，還喜歡泡妞，聽說還把別人肚子搞大過。
顧行年原本和沈家也沒有交集，後來之所以和沈孜延會成為暗地裏的生死之交，是因為三年前沈家內鬥的時候，沈孜延曾親自上門來求他出手幫忙。
那個時候顧家還處於鼎盛時期，顧家老爺子也還在世，海城的一切幾乎都是顧家說了算。
沈孜延心裏清楚，他如果想要拿下沈家所有家業的掌控權，必須尋求到顧家這個外援。
可顧家和沈家多年老死不相往來，想要顧家甘願幫他，何止是需要費一番功夫。
據沈孜延自己說，有一個月的每天晚上他都來顧家，一開始顧家老爺子都叫人把他給轟出來了，後來就當他不存在，漸漸的開始會冷嘲熱諷他幾句，最後終於讓他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條件。
老爺子多精明的人啊，他會幫你，自然不會讓自己吃虧。
沈孜延當時太渴望成功了，老爺子提出來的條件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當時老爺子還擔心，他日沈孜延真的當了沈家的掌門人後，會不會翻臉不認賬。
索性，沈孜延是個講信用的人。
在童家找上他的時候，他就去找了顧行年，隻可惜，現在的顧行年已經不記得他是誰了。
夜已深，秦時早就休息了，顧家老宅的客廳裏，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姿態皆是慵懶。
沈孜延說：“其實你記不記得我並不重要，反正我也不是老婆，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對童家是什麽態度，你是希望我出手呢，還是希望我不出手？”
“出手。”
“適可而止？”
“不，斬草除根。”
回家之後的這幾日，秦時倒也不願意提起過去那些傷心的事，倒是陳媽偶爾有意無意地會提幾句。
不過顧行年心裏也清楚，童笙那樣的人，必定做得出很過分的事。
所以啊，自己記不記得過去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顧家現在要重新崛起，重要的是擺在自己麵前的那些阻礙要一一清理幹淨。
沈孜延在顧家坐到淩晨四點鍾才離開，因為喝了酒，顧行年讓他不要開車。
“沒事。”沈孜延笑笑，他眯著眼睛的樣子帶著幾分壞壞的感覺，和平日裏那個沉穩的沈家二公子大相庭徑。
他說：“這點酒根本不算什麽，三年前我剛接手沈家的時候，幾天幾夜不睡，煙酒從不離身，有一次喝得爛醉，繞著海城轉了三圈，最後還是找回家了。”
“你想我誇你有本事嗎？”
“謝謝。”
沈孜延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大步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顧行年麵露擔憂，想了想，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剛剛沈孜延坐在他對麵，他看到有個電話打進來。淩晨三點，陌生號碼能打進私人手機號，並且沈孜延在看到號碼的時候明顯猶豫了一下，最後才沒接掛斷。
顧行年猜測，打電話的人應該和沈孜延關係不菲。
果然，那邊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許是因為陌生號碼，對方語氣很警惕：“哪位？”
“沈孜延你認識嗎？”
“你是誰？”
“他剛剛喝了酒從我這裏離開，你打個電話給他吧。”
“他去哪了？你……”
對方的話還沒說完，顧行年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別人的事，他不想過多地知道，而且現在都淩晨四點了，秦時一個人睡了這麽久，說不定不高興了呢。
再者這個小傻瓜雖然沒有下來找他，也肯定是睡不著的吧。
自從他回來之後，秦時隻要一看不到他就慌神，恨不得把他時時刻刻栓在身上才好。
顧行年轉身大步上樓到了房間，秦時躺在**。
那麽大的床，她孤孤單單地躺著，顯得更加嬌小。
顧行年心裏一緊，心疼又自責。
剛在床沿坐了下來，秦時就翻身抱住了他，喃喃道：“才聊完嗎？”
“嗯。”顧行年一邊回答，一邊伸手摸了摸她。
並沒有什麽熱度，尤其是那雙腳，冷得跟冰塊似的。
雖然秦時裝作剛醒的樣子，可顧行年知道，她根本就沒睡著過。
那眼神清醒得很，哪裏是剛醒的人該有的啊。
心中愈發心疼，他輕輕摸了摸秦時的臉，低聲細語地說：“乖，我去洗個澡，馬上來陪你。”
“不要……”秦時粘著他，不讓他走開，那張小臉也皺成了一個包子樣，“不要洗了，就這樣睡吧。”
“有味道的。”
秦時連忙半爬起來，湊到他身上仔細聞了聞，然後說：“你喝酒了？”
“沒有，是沈孜延喝了。”
“他喝了很多嗎？”
這酒味都延續到顧行年身上來了，可想而知沈孜延到底喝了多少酒。
顧行年笑了笑，捏著她的小鼻子，“你怎麽這麽清醒？是不是剛剛壓根沒睡著？”
秦時見事情已經敗露，幹脆開始耍賴：“都四點多了，你要是再洗個澡就五點了，沒睡兩個小時又說要起來吃飯了，我還能不能愉快地睡覺了啊？”
“那我不洗你不嫌我臭？”
“不嫌。”
“嗯……好吧。”
顧行年脫了衣服上床，秦時一咕嚕就滾到了他的懷裏，咯咯傻笑。
她的肚子已經很顯了，手摸上去有種很其妙的感覺。
顧行年有時候會想：這小小的肚子怎麽就能放得下一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