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滅仙翁就要從婆羅花中脫困而出,花弄影連忙提醒趙歡喜使紅蓮業火。

出於對花弄影師姐的信任,趙歡喜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從金身中抽出業力,凝結成紅蓮樣,上有熊熊火焰,伸張吞吐不定。就以此為火種,投擲進婆羅花中。這業力不同一般力量,是宇宙最神秘莫測的能量,半點都沾不得身,沾惹一點都會墮進輪回,永不超生。

卻又是佛主鍛煉金身的必備原料,但稍有不慎又會成為佛主的墮落之源,當真不可小視。

花弄影也又快又急的布陣,隻見她素手在腰間香囊一拍,就從香囊裏掉落出十根菩提樹枝,這樹枝青嫩如玉,仿佛剛折下來的一樣。本來隻有筷子大小,飛到空中就迎風漲到三人不能合抱,分布在婆羅花的十麵八方,枝葉抽芽一陣瘋長,最後都緊緊相連在一起,生出無窮量東方乙木之氣,源源不絕。

於是,偽菩提大陣成,帶動菩提樹枝,婆羅花齊齊一個旋轉,頓時鬥轉星移,一切虛妄中蒙上了一層真實。

婆羅花中,滅仙翁再也不能隨便看透那空間,那法則,出來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這時,紅蓮業火也借助甲乙木氣把火燒到了婆羅花每一個或真或假的空間,正是火借木勢,越燒越旺。

滅仙翁置身火海之中,不憂不懼,反倒哈哈大笑起來:“你們不知老主的來曆,居然放這火來燒我。卻不知業力於老主非但不是毒藥,還是資糧。本來千年才能完全恢複法力,這下倒省了老主的功夫。”卻又皺眉:“這具身體卻不經燒,也罷,重新換過一個就是。”

笑罷,滅仙翁的身體突然栽倒在地,卻從其頭頂鑽出一團明黃色的渦輪雲,中間坍塌,四麵有尾。起初轉速很慢,似圍繞太陽轉動的諸般星辰那樣有序,不一會之後,竟越轉越快,好似那無底黑洞,轉動到一個地方,就把那地方的火焰全部吞沒,那方空間也跟著坍塌。

從花弄影眼中看婆羅花中的情景就是,原本明黃的雲彩,在吞食了太多火焰後,就如同落山之際的太陽光映出的火燒雲,極其瑰麗奪目。但花弄影完全沒有欣賞的意思,因為這朵火燒雲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突破她在婆羅花裏布設下的三千個小千世界,同時又因為吸取了無數的紅蓮業火,體積暴漲千倍,就要破困而出。

在一旁的趙厄眼中看去,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他見花弄影一出手,就把戰敗玄引道長,力壓趙歡喜的滅仙翁給困在了花裏,這份功力當真深不可測。不由滿是仰慕的凝視著花弄影的如花嬌顏,崇拜的說道:“師姐實在是太厲害了,我決定了,拜師姐為我的新一代偶像。”

趙厄正說著,就看見婆羅花由青色變幻了火一般鮮豔的紅色,

突然又砰!的一聲脹1大一圈,有臉盆大小。又是一聲怪響,婆羅花在臉盆大的基礎上又暴漲數倍,變的比卡車還大一點,體積在數噸以上,幾乎就要撐破道觀的木製橫梁。

更清晰可見裏麵翻滾著一團濃濃的黑紅色熔漿,左右翻滾,上下突圍,馬上就要炸裂出來一般。

“大哥,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你和師姐了,我想起家裏還有作業沒做,就不打擾你們了。”趙厄一看傻了眼,哪裏還不知道情況不妙,馬上掉頭就跑,跑過玄引道長身邊時,也帶上了他,嘴裏還胡亂大叫著。

“沒義氣的家夥,跑什麽,快到我身邊來。”後麵,花弄影嬌喝著。

趙厄假裝沒聽見,更加快了朝外麵跑去的步伐。但帶了個重傷的玄引道長在身邊,怎麽也跑不快。心裏焦急,但又不好放下救過自己一命的恩人獨自逃命,啷當滿步的剛跑出道觀大門不到千米,就聽後麵轟隆一聲巨響,氣浪翻滾而來,把趙厄和玄引道長都打的一跌。

好半天,趙厄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渾身髒濕,遍布泥水,朝道觀主殿看去,就見一朵巨大無比的蘑菇雲正升騰而起,黑紅黃三色交替上揚,往天空之中竄起幾百上千多米高,在雨夜中費外醒目。

最後黑色的濃煙,紅色的火焰慢慢消散,隻餘一朵明黃色的雲彩靜靜漂在天空之中。

隻是趙厄怎麽看都覺得這朵雲古怪的很,明明是一朵雲卻跟人一樣有眉有眼,宛如人的臉,隻是這臉巨大無比。

“這麽強烈的爆炸,也不知道大哥和花師姐怎樣了?”趙厄四處查看了起來,都沒找到熟悉的人影。琢磨著以他們倆的神通,應該沒啥事才對。

“啊,我知道了,他是明黃教主。”

身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趙厄一跳,他一看,居然是玄引道長,身上也是遍布雨水濕跡,目光卻炯炯有神的盯著天上那朵雲彩,手足舞蹈的大叫著。

趙厄不由奇怪的問道:“道長,誰是明黃教主啊?這裏沒有人啊。”

玄引道長好像沒有聽到趙厄的話一樣,還在自言自語:“明黃教主出冥界,看來果如祖師所言,地府之主將立,主六道,統帥八百旁門,三千左道,呈大興地濁之數。非清淨之神,亦非我道門之福啊!”

“道長,出什麽事了嗎?”趙厄雖然聽不明,但聽其話裏的意思,似乎出了不得的大事,竟然威脅到了道門正宗的地位。

這時,玄引道長回過神來,轉首看趙厄,心血一動!眼中竟是一閃而過趙厄戴黃金冠,揮叁禽火焰扇滅殺百萬阿修羅眾的畫麵。雖然看不真切,且隻有一個畫麵,但已令玄引道長心中震驚,要知他師門前輩從一位佛主手中換過‘齊天八卦書’後,他們上清觀一脈就對推演未來,窺伺天機有所涉獵。

剛剛那畫麵分明是天機泄露,被玄引道長捕捉到,就好像之前,它夭要來暗中偷襲,就被玄引道長捕捉到一個他被困的畫麵,因而及時穿上的玄龜神甲,更想憑借寶甲的防禦力倒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最終被困於滅仙燈魔火,那是因為玄引道長沒想到對方居然有魔界至寶的緣故,要不然它夭偷襲玄引道長不成,必被有所防備的玄引道長一擊必殺。

這種心血一動,看到未來關係自身禍福的能力,修真界稱呼為‘心血**’,是大神通者才有的特殊能力,等閑的練氣,煉神期的練氣士都是沒有的。因此‘心血**’後,都不敢怠慢。

玄引道長當然也不例外,看到趙厄在未來居然有那樣的成就,不禁起了接納,投資的心思。當然他也可以把趙厄滅殺的在未萌芽狀態,此時他也有這個能力。隻是何必呢,幹犯天譴不說,還結了不死不休的因果,倒不如投資來的回報多。

玄引道長眼中是異彩連連,若有所思,答非所問的說道:“自開天辟地有幽冥界以來,幽冥一界出了兩位教主,一是血海之主,號冥河,育有十萬八千億阿修羅眾。二是碧落黃泉之主,號明黃,以天人五衰之法,滅殺無數仙,佛,神,人。

教主以下,又有五大魔王,一是阿修羅王,二是毀世明王,三是羅刹魔王,四是夜叉魔王,五是……

幽冥界外又有天魔一界,有它化自在天魔教主,也有東南西北中央五方天魔。”

“啊,魔頭有這麽多?”趙厄驚訝不已,小心翼翼的問道:“不過,這和我好像沒什麽關係吧。您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玄引道長笑道:“本來是和你沒什麽關係,不過我看你哥哥好似歡喜佛主轉世……”

“什麽,我哥哥是佛主轉世?”趙厄不可置信的驚叫起來。

被打斷話題,玄引道長也不介意,也理解趙厄緣何驚詫,接著說道:“這許多魔頭要爭那大興地濁的氣數,都要出世,攪亂人世間。你哥哥此時是整個人界唯一的現世佛,說不得就要與他們為敵。再者,歡喜佛主轉世前,做下一件公案,就是刻意避讓開,那幫魔頭也會自己找上門來。”

“怎麽這樣?”趙厄苦澀的說道,暗暗嘀咕道,難怪大哥那麽帥氣,神通法力也一下子暴漲那麽多,原來是一位佛的轉世之身啊!

“可惡,那不是要連累我嗎!”趙厄知道這樣想很沒道理,但一想某天和趙歡喜在一起,而被尋仇而來的恐怖魔王順手捏死,就忍不住怪怨:“不行,看來以後要離大哥遠一點了。”

“那個,歡喜佛主以前到底做了什麽?居然讓魔頭那麽恨他。”趙厄好奇的問道。

玄引道長好像對歡喜佛前世非常熟悉,滔滔不絕的說道:“無它,隻誅殺了魔羅天的一個兒子,順便掠走魔羅天的神妃烏丸而已。”

“天!”趙厄忍不住拍麵,都說仇大莫過於殺子與奪妻,而趙歡喜前世把這兩樣都做了,也難怪人家記恨在心了。要是自己是受害者,也非把趙歡喜挫骨揚灰不可。不由可憐兮兮的哀求道:“還請道長救我。”

“求人不如求己,我看你好像修的是鍛煉五髒五行五氣之法。要是能修成五氣,天下都可去的,何苦求我。”玄引道長說著,卻是劇烈咳嗽起來,他是重傷之身,又久立雨中,有些支撐不住了,身體都在打擺。

趙厄趕忙扶住他:“道長您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不要,我這傷去醫院反而更麻煩。”玄引道長連忙製止,說道:“我隻要調養一陣子就能痊愈了。”

病人都一個勁的說自己沒事,趙厄也沒法,安慰幾聲,苦笑的說道:“道長你不知道,我這壬癸水火訣是花弄影師姐傳給我的,她也沒修煉過,所以隻能靠我自己一點一點摸索,這其中關鍵,要點,全都沒有,要修成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呢。”

“是五行訣中修腎,對應水位的壬癸水火訣嗎?”玄引道長急問,似乎吃驚不小。

“道長,您怎麽知道?”趙厄詫異的問道:“這五行訣很厲害嗎?”

“何止厲害,你不知大羅金仙的兩樣特征,就是胸中五氣和頂上三花嗎?這五行訣起步就是溫養胸中五氣,簡直就是成聖得道的第一寶訣。”玄引道長眼中異彩連連,突然又一皺眉道:“不過,我看你修煉的壬癸水火訣好似經過了修改,威力弱小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五行訣居然這麽厲害,花弄影師姐卻傳給我!莫非不是我單相思,師姐也對我有意思?”趙厄喃喃自語,雙目中也是異彩連連,陷入自己的迤邐綺念中,渾沒聽見玄引道長最後說的話。

玄引道長正要打醒走神的趙厄,卻突覺頭上危險降臨,猛推了

趙厄一把,大叫:“不好,快躲開。”

原來是一直靜靜懸浮在空中的那朵明黃色雲彩突然砰!的一聲擴散開,形成一朵前後相連千米的巨大雲彩,擠壓下來,如鍋蓋一般把上清觀附近的房屋,街道都蓋住了。

雖然被玄引道長及時推了一把,但趙厄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出去,被蓋在了鍋蓋一般的雲彩之中。

“道長,你在哪裏,道長……”趙厄大喊著,剛才他被推倒在地,在爬起來時,就看見頭頂的老天變成了玄黃色,房屋之間到處漂浮著一片片黃色的雲彩。身邊也不見了玄引道長,急忙四處尋找起來。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怎麽連老天都是黃了的,難怪是神話小說中描寫洞天福地一類的地方。不過,那房子,怎麽看都是鋼筋水泥房,難道那些神仙前輩也要跟人間接軌不成。”趙厄小心翼翼的四處轉悠了一圈,沒找到玄引道長,也沒找其它人,空****的好像就他一個人。

越呆越恐懼,趙厄大喊了起來:“玄引道長,大哥,花師姐,你們在那?”

“不要叫了,他們都被老主我分隔了起來,不會出現的。”

趙厄剛喊了一聲,就見一個男人斜坐在一朵形似床的黃雲之上從天而降,趙厄看他麵黃如蠟,隱隱有光澤透出,如最溫潤的黃玉一般。斜斜的端坐在雲床之上,眼神直視而下,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力,叫人不自禁臣服於他。

趙厄更是感覺到此人身上龐大到讓人心悸的元氣波動,仿佛一舉手一投足就能調動天地間無窮量元氣為已用。比之趙厄隻能吸收天地間一點點遊離元氣,不知強大了多少倍。心悸的趕緊一抬耳召喚出‘第三隻手’橫在麵前,這才有膽量發問:“敢問前輩是什麽人,這裏是什麽地方?”

“長耳兄,你怎麽連老主我都不認得了。對了,你是投胎轉世重新來過了,難怪認不得老主。”雲床之上的男子饒有趣味的打量著趙厄,一邊說著叫趙厄驚心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