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放大喝一聲,道:“你們姊妹以死來懇柬我,放棄奪取武林盟主,我略一思索,也覺很對。但我目前不能就走,呂莊主以珍果賜我,救我走火入魔,不能看他臨危之際,抽身一走,而落個不義,等這場是非完了之後,我若橫血當場,沒有什麽可說的,如僥幸不死,不管勝負,我聽你們姊妹的話。現在我們雖是父女血肉之親,但當前站的卻是敵對立場,等一下動手過招,還是各憑技藝,沒有父女之情。打完之後,我們父女都沒有死,我當帶你們姊妹,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寺院,避開你們的繼母,把我一身武藝傳給你們姊妹,也算是盡了父女之情,嗣後你們姊妹如何,我也不再過問。”

齊瑛姊妹聽父親這樣一說,連連磕了三頭,才緩緩挺身站起,退回後麵去。

呂晉元見當前紛爭平息,即轉身向大廳走去。

呂晉元把桑逸塵等一行,引進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廳中坐下,即刻有十二個穿紅衣的少女,托著很精致的茶盤,分別獻茶。

這座大廳,完全是用青石砌成,十分寬敞。中間排了十二張大圓桌,過道仍然很寬,桌上墊著大紅桌布,早已擺好了杯筷碗碟。

一葉道人突然站起身子,大笑一聲,道:“我們不是做客而來,酒倒可免了,咱們先把事情了斷了斷吧。”

呂晉元故作吃驚似地問道:“老朽一二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動,卻不知道長有何指教。”

一葉道人冷笑一聲,道:“別裝聾賣啞啦,你早就蓄意奪取武林盟主的位置了,今天這個機會倒不可失,隻要你能把我們所來之人,一網打盡,包你穩登盟主之位。”

呂晉元因賈宜娟的背叛,對奪取武林盟主之信心,完全失望,尤其在坐的群雄,沒有一個不是享譽江湖多年的高手,不論群打群毆,還是單打獨鬥,都無製勝的把握。

他唯一的製勝希望,當然是依靠機關陷阱,但賈宜娟驀然背叛之後,機關陷阱的效用全失,不由頭上澆了一瓢冷水,當下大笑一聲,道:“老朽無德無能,豈敢存這個心,道長別誤會啦。”

俞劍英突然挺身站起,冷笑道:“你適才在聚義廳和齊島主說,真是天假其便,兄弟奪得盟主……怎麽現在又客氣起來了。”

呂晉元麵色驟變,圓睜怒眼,向賈宜娟望去。

賈宜娟嬌笑一聲,道;“這話是由你的口中傳入他們四位小俠的耳中,並未由我的口中說出,我雖然不滿你的行為,但還不願揭你的隱私,你放心好了。”

呂晉元知道今天的激鬥,不論如何,都不可避免,一邊讓坐,一邊冷笑道:“道長急什麽啦,各位既然駕臨寒莊,不管我有無奪取武林盟主之心,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卻不可放棄,自然要一一向各位叨教,現在時間還早,請讓我盡地主之誼後,再彼此印證也無關要緊。”

百拙大師合掌當胸,高喧一聲佛號,道:“老袖掌少林寺門戶,雖然無能無德,但自信與呂施主,無恩怨可言,卻不知呂施主派人把本派的叛徒簡治宇劫來,是什麽意思,到要請教一二?”

十壇總管百毒叟諫壁光,突然站起來,冷笑一聲,道:“這事是我諫壁光所為,與我們莊主無關,老和尚要想怎麽樣?我一肩擔承。”

百拙大師念了一聲佛,道:“阿彌陀佛,這樣看來,諫施主是不怕事的了。”

百毒叟嘿嘿兩聲冷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有什麽可怕,我倒要先領教你們少林寺的絕技試試。”

悟仁長老隻聽得火起,厲聲喝道:“好大的口氣,老僧先領教你幾招百毒掌吧。”

百毒叟身形一晃,就要向廳外躍去。呂晉元大喝一聲,道:“諫總管不得失禮,等一會有你施展的,你急個什麽勁。”

諫壁光聽莊主這一喝,隻好把身形穩住,一對凶目,仍然盯住悟仁,一瞬不瞬。

梅香突然站起嬌軀,搶前一步,嬌叱一聲,道:“呂賊,我的父親慘死在你的手中,我要你血債血還。”

呂晉元所殺的人何止千百,他哪裏想得起姑娘的父親是誰,微微一笑,道:“姑娘貴姓芳名,不知我和你有什麽血海深仇,可否把事情經過告訴我?”

梅香冷哼一聲,道:“我知道你殺人無數,我不說你當然不知道,你還記得十幾年前,武崗縣陳知縣亂刀分屍之事嗎?”

藍旗壇主火煉金剛白亮如身子一挺,右手一拍胸部,大笑一聲,道:“陳贓官是我白亮如所殺,姑娘要報仇盡管向我報好了。”

梅香銀牙一咬,反臂拔出驚虹劍,身子猛然淩空拔起,呼的一聲,從眾人頭頂掠過,活像一隻蝙蝠,掠空而過。在場的人,無不看的目瞪口呆。

呂晉元也不禁心頭一震,暗道:“這位姑娘,小小年紀,就練出這等絕頂的輕功,真是生平未見啊。”

梅香距離白亮如也不過是三張桌子,隻一眨眼之間,就飛到了白賊的頭頂,隻見她懸空一招“飛絮落英”,劍鋒挾著一股寒芒,向白亮如當頭罩下。

身法快得令人眼花繚亂,而且她這一招又是怒極出手,威勢如雷霆萬鈞,白亮如哪能躲得了,隻見寒光一斂,白亮如的頭,便滾落到桌子底下,屍身也由凳子上翻了過去。

梅香劍劈白亮如後,才飄落到桌子上,但腳尖剛沾桌麵,單刀、長劍、軟鞭,從她身前左右,一齊襲到。

梅香單足點桌麵,嬌軀一轉,驚虹寶劍劍尖向下,疾施一招“劃地絕交”,三般兵刃,通通被寶劍削斷。

向她偷襲的三個賊人,正是白亮如手下的兄弟蔡維宗、安永貴、翟清華。

三人眼看壇主被她殺死,一揚手中兵刃,一聲不響,就向她暗襲。哪知俏丫頭身靈巧快,不但沒有中他們的暗算,反把三人的兵刃削斷。

三賊心頭一震,立即向後躍退,大喝一聲,立即手扣暗器,準備對付俏丫頭。

驀聞呂晉元大喝一聲,道:“住手。”

三賊聽他一聲大喝,趕忙把手垂了下去,蔡維宗道:“莊主,她把我們壇主劈死,我們要替白壇主報仇。”

呂晉元怒喝一聲,道:“你們要替白壇主報仇,我不阻你們,但隻可以一對一,不能仗人多勢眾,廳內這麽多的人,誤傷了別人,我還未盡地主之誼,不是就要鬧成大亂嗎?”

安永貴道:“是這個臭丫頭無禮在先,豈能怨我們失禮。”

呂晉元冷笑一聲,道:“父母血海大仇,不共戴天,眼看仇人在麵前,誰人能忍得了,這不能怪她失禮。”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白壇主技不如人,死也不能怪人,你們要替他報仇,等我盡了地主之誼後,到外麵廣場去,各憑本事,我絕不阻攔。”

桑逸塵大笑一聲,道:“呂莊主就不必客氣啦,幹脆就到外麵比劃比劃,也好決定武林盟主屬誰。”

這時,酒菜都端了上來,呂晉元笑道:“桑大俠急也不在一時吧,你看酒菜都上來了。

說著,躬身請群雄入席,態度甚是恭敬謙虛。

群雄見他如此客氣,倒也不便推辭,紛紛離坐入席,在筵席上,大家不談其他的事,隻顧喝酒。

北山瘋子卻是抓到了癢處,對胃口極了,他是酒到杯幹,一杯連一杯往肚子裏灌。

呂晉元突然端起杯子,向紫雲她們那一桌走來,梅香鬼精靈,怕他對賈宜娟不利,倏然站起喝道:“趕快退回去,沒有這個敬酒的規矩。”

呂晉元見自己的心事,被梅香看破,卻也不便再過去,嘻笑一聲,道:“宜娟,請你代我敬她們五位姑娘的酒吧。”

賈宜娟身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頭也未抬,她隻顧和齊瑛姊妹說話。

呂晉元也很知趣,轉身向自己的坐位走去。

齊瑛姊妹很羨慕梅香的輕功,三女對齊瑛姊妹深明大義,也異常敬佩,大家一見如故,甚是投機。

雙方的人,都各懷心事。但呂晉元表麵雖然很是鎮定,心裏卻如小鹿打撞,惶惶不知所措。

群雄那就不同了,他們喝酒的喝酒,彼此談話的談話,個個都顯得瀟灑大方。

這一頓酒大約喝了有一個時辰左右,才告散席,桑逸塵大聲說道:“呂莊主,請吧。”

呂晉元沒有辦法再推辭,隻好率領全莊高手,向廳外廣場走去。

走出大廳,就是廣場,走了出去,雙方自動的分別站開,群雄麵北站立,呂晉元等向南一字兒排開。

以人數來說,晉元山莊的賊人,要比群雄多出一倍,而且不少是成名的綠林人物。

梅香當先躍出行列,嬌叱一聲,道:“蔡賊,你們三人,要替你們壇主報仇,那就一起上吧。”

這是頭一陣,呂晉元當然想占個上風,也好提起喪失的頹氣,而且他為人相當的狡猾,當下笑道:“我們是地主,絕不願以多勝少,但姑娘自恃武功絕頂,要他們三人一齊上,那隻好請他們奉陪啦。”

三賊聽莊主這一說,立即向場中躍去。

一葉道人見梅香當先躍出,本想阻止,另換一人打頭陣,也好殺殺呂晉元的威風。但看她剛才飛身劍劈白亮如那手功夫,實在高明,在場高手,不會比她強到哪裏。

轉眼一望桑逸塵,但見他氣定神閑地站在那兒,好像梅香出陣,以一對三,有絕對把握似的,也隻好不問。

蔡維宗、安永貴、翟清華,雖是藍旗壇下的弟子,但在綠林道中,都是闖出萬兒之徒。

梅香見三賊躍落場中,嬌笑一聲,道:“你們換個兵刃了,趁不趁手,若趁手就一起上吧!”

蔡維宗心頭火起,冷笑一聲,喝道:“臭丫頭,你敢口出狂言,我們不把你劈成八塊,也把川中三義稱號自動取消。”

原來他們三人是結盟的兄弟,江湖道稱他們三毒,因為三毒由自己口中說不出來,自稱三義。

梅香大喝一聲,道:“你敢出口罵人!”倏然振腕一招“長虹貫日”,疾刺過去。

蔡維宗跟見梅香寶劍,挾著-股冷芒,疾刺到來,身子微微一側,讓過正鋒,右手長劍即時攻出一招“毒蛇出洞”,反向梅香前胸疾刺。

梅香見他招勢也很淩厲,閃招還擊,暗道:“我打頭陣,若不迅速把他們殺敗,不但自己臉上無光,也不知打到什麽時候?”

心念一動,立即展出由劍英處學來的太極劍法,這套太極劍法,雖是剛學到,沒有施展過。但她口訣背得很熟,記憶力也很強,而且任、督兩穴打通,內功已到登峰造極之境。

這一展開來,威勢並不遜二女,隻聞劍風颯颯,寒光閃閃,周圍兩丈之內,盡是逼人的鋒芒。

三賊哪裏見過這等威猛淩厲的劍勢,無不大驚,暗道:這臭丫頭年紀雖輕,武功劍術卻練到了化境,看來今天這場拚搏,是凶多吉少的了。

梅香展開淩厲的攻勢後,招招都含著精微的變比,三五招之後,即把三賊圈入劍光之中。

三賊不但無力反擊,連招架都不易,退又不能退,戰又無法戰,這個苦頭可就吃得大了。

這時,在場的雙方高手,見梅香這奇奧變化無窮的劍法,都暗暗稱奇,尤其是呂晉元麵色陰睛不定,他心中如何的緊張和失望,隻見他的麵色就知道八九分。

他突然向站在左邊的一個賊人,耳語幾句,隻見那個賊人,微微一點頭,即向莊內躍去。

群雄看他鬼鬼祟祟,猜不透他弄什麽陰謀詭計,大家暗中都提高了戒備,以防萬一的變化。

蔡維宗猛然大喝一聲,立即施展一招“推波逐浪”,刀勢寒光逼出。

他一刀攻出後,人也借勢向外一躍,身形剛起,驀覺自己的刀勢落空,眼前寒芒一閃,冷風已逼前胸。

這一劍奇奧至極,蔡維宗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姑娘的劍招從哪裏攻來,在慌忙中,吸氣收胸,強製把躍起的勢子隱住。

倏然攻出一招“迎風斬草”,迎向梅香握劍右腕,刀勢剛剛劈出,梅香劍勢又變,劍鋒微一偏轉,恰好封開蔡維宗還擊的一刀,疾施一招“長虹貫日”,當胸直刺。

梅香略一吐勁,蔡維宗非當場透胸濺血不可,但她突然想到白發女俠對她告誡之言,報仇後絕不可多造殺孽。突然偏轉劍鋒,剛好把蔡維宗握刀的右腕削落。

就在這時,安永貴的軟鞭,從右猛卷她的雙腿。翟清華的長劍,帶著一股寒風,從背心急速刺到。

梅香向左橫跨五步,嬌軀一晃,未見她移步作勢,又突然欺到了翟清華的背後,一吐劍勢,疾刺過去。

翟清華心中大吃一驚,暗道:好快的身法啊。趕忙向前一撲,閃讓梅香疾刺而來的劍鋒。

梅香哪還能讓他避過,右手劍猛然抽回,迎向安永貴猛掃而來的軟鞭,左手一掌”橫打金鍾”,猛向翟清華背後擊去。

這兩招是同一動作,快速無比,威猛絕倫,掌勢出手,勁風颯颯,隻見翟清華向前撲的勢子,就似斷線的風箏,向前撲出去三丈多遠,跌倒地下,好久也站不起來,看情形受傷不輕。

片刻之間,三賊就傷了兩個,安永貴哪還有鬥誌,一個失神,手中軟鞭也被姑娘寶劍削斷。

安永貴軟鞭被削,自知厄運已到,但想後退,又覺麵上無光,猛一咬牙,困獸猶鬥,大喝一聲,揮動半截軟鞭,施展平生所學,猛力反擊。

梅香嬌叱一聲,道:“你想找死是嗎?”她經過白發姑娘勸導後,火氣已消很多,若是初入山的時候那種心情,安永貴早巳躺下了。

她這警告安賊,但他仍不知覺悟,還要拚命搶攻,這就惹起了梅香的怒火,驀然一招“飛絮落英”,寒光斂處,安永貴連哼都沒有哼出一聲,頭顱便滾落地下。

這時,場中響起了一片喧嘩之聲,晉元山莊的賊人,紛紛欲動。

但聞呂晉元大喝一聲,道:“勝敗乃是常事,你們鼓噪什麽?趕快把傷的,抬回去療傷,死的拖到一邊,等架打完後一並掩埋。”

群雄聽他這樣一說,無不暗吃一驚,他說話的含意,好像非要拚光不可。

梅香劍劈安永貴後,仍然氣定神凝地站在場中,嬌笑一聲,道:“有沒有人想出頭,替白亮如報仇,有就趕快出來,姑娘還是舍命奉陪。”

話聲甫落,突見莊中疾躍出來兩個人影,身法如電光石火,快速至極,眨眼之間,就到了鬥場。

放眼一望,隻見是兩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穿著雖然豪華,但長像卻難看至極。

梅香看到她們那一對肥豬婆,情不自禁卟嗤一笑,向後退了一丈多遠。

賈宜娟向紫雲點點頭,道:“左首那個叫柳金花,右首那個叫柳銀花,還有一個叫莊寶娘的沒有出來。”

柳金花指著武當派白雲道長,大聲說道:“你就是武當派白雲老道士嗎?”

清雲、飛雲師兄弟,聽她出言不遜,雙雙怒喝一聲,道:“你敢對我們掌門人,這樣稱呼……”

語聲未絕,隻聽柳金花大笑一聲,道:“有什麽不敢,人家怕你武當派,劍術天下無敵,老娘姊妹,還沒有把你們武當派看在眼裏呢?”

飛雲大喝一聲,道:“別逞口舌之利,我們在劍底下見個真章吧。”

柳金花大笑一聲,她不笑還好,這一笑更是難看,聲音也更難聽。

隻見她手腕一翻,拔出背上寶劍,道:“當然要試試你們武當派的劍術啦。”

話聲未落,粗臂揮動,寶劍左刺右點,一招“神龍搖尾”分攻兩人。

不要看她胖的像條肥豬婆,動作倒是很敏捷,攻出的招勢,也是淩厲絕倫。

清雲、飛雲兄弟,不覺心頭一震,身子微微一側,讓過劍鋒,立時揮劍反擊。

柳金花大笑一聲,粗臂倏沉,劍光打閃,讓開兩位道人的反擊,疾向清雲前胸點去。

這一招勢急力猛,有如電光石火,雷霆萬鈞之勢,清雲想收招封架,已自不及,隻得向後躍退兩步,讓過她這一招。

清雲閃讓的身法,已是夠快的了,但他快柳金花也快,攻出的劍勢,原式不收,肥胖的身軀一晃,連人帶劍,猛撲過去。

清雲一招失去先機,立陷被動,但他劍術已到爐火純青之境,見多識廣,雖遇險招,卻能應變。

隻見他連人帶劍撲來,猛然大喝一聲,手中長劍立施一招“橫架金粱”,硬封硬架。

柳金花劍到中途,見清雲硬封硬架,劍勢突然變化,就勢一招“浪卷流沙”,橫掃中盤。

清雲這一招扳回劣勢,立即展開武當劍法,和她狠拚起來。

兩人展開快捷的攻勢後,隻見寒光閃閃,兩團劍光飛來卷去,卻見不到人影。

柳銀花和飛雲也交手了幾招,兩人心中各自佩服,誰也不敢大意。

但見他們兩人,眼睛都睜得很大,繞著打轉,彼此都不肯亂發招。

柳金花和清雲殺的劍風颯颯,劍影如山,兩人誰也不敢斜視,都聚精會神的盯視著對方。

忽聞清雲突然大喝一聲,猛地一招“分雲取月”,直向柳金花當胸刺去。

柳金花肥胖的身軀,倏然一轉,讓過劍鋒,立即一招“大鵬舒翼”,還攻過去。

清雲一招出手,立即展開連綿的快攻,劍光若長江翻浪,一招比一招迅快,著著都指向柳金花的要害。

武當派的劍法,獨步武科,施展開來,威勢竟是奇猛驚人。

柳金花身子雖然像個小山,閃挪卻非常靈活,清雲淩厲無匹的劍勢,仍然不能把她裹在劍光之中。

這時,烈日當空,不要說在猛烈的陽光下展開激鬥,就是站在那兒不動,也感覺熱得難受。

尤其兩個肥婆,滿身都被脂肪裹住,激鬥十二十個回合後,兩個半老徐娘的肥婆,都是汗流浹背了。

突聞柳銀花大喝一聲,道:“老娘熱的要命,等我脫了衣服,再和你拚個生死。”

說著,立即躍出戰圈。

飛雲聽她這一說,隻好收劍站立當地,並不追趕。

柳金花也有同感,她也躍出戰圈。

這兩個肥婆,膽子真大,當著眾人就把上衣脫了下來,隻留下一層裹身輕絹。

百拙大師和悟性等大和尚,都合掌閉口,高喧佛號。

飛雲、清雲見了這情景,再也不願和她們兩個肥婆對敵,情不自禁地退回陣內。

兩個肥婆把外衣脫了之後,隻留一層薄薄的裹身輕絹,那一身如玉脂的膚色,都隱隱透了出來。

北山瘋子呸了一聲,道:“真不要臉。”

柳金花卻毫不在乎,大笑一聲,道:“老娘已三十八九了,還怕什麽,而且我又沒脫光。”

說完,把脫下來的外衣,猛向呂晉元身前拋去,立即向場中躍來。

兩個肥婆一字兒站在場中,同聲大喝道:“哪個不怕死的,出來和我們姊妹激戰一百合吧。”

群雄之中,誰也不願和她們這等不知羞恥的婦人交手,若她們撒起賴來,恐怕連那層薄薄的輕絹,也要脫去。

柳金花見無人出來和她們拚鬥,又大喝一聲,道:“你們若不敢出來和我們姊妹搏鬥,武林盟主就算是我們姊妹了。”

梅香見群雄都置之不聞,而且都不願向場中望去,她嬌笑一聲,立即向場中躍去。

玉玲見俏丫頭躍向場中,怕她一人難敵二人,身形一晃,緊隨梅香身後躍去。

柳金花見梅香躍出後,大笑一聲,道:“小妹子,你長得真美,我年輕的時候,雖然也算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但和你比起來,卻差得遠啦。”

梅香嬌笑一聲:道:“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簡直是丟我們女性的醜,年輕時也不知什麽地方漂亮,你那一對撩牙,就要使人退避三舍了。”

柳金花向她望了一眼,說道:“小妹子,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退回陣去吧。”

梅香嬌叱一聲,道:“好大的口氣,你能接下我十招,我算是你的女兒。”

柳金花大笑說道,“你就賜招吧,十招之內,我絕不還手。”

梅香突然一欺步,振腕一招“直搗黃龍”,當胸刺了過去,口中數道:“這是第一招。”

柳金花本沒把梅香看在眼裏,雖見她振劍刺來,並未把她當作一回事似的。

但梅香的劍勢未到,勁風已臨前胸,不禁心頭一驚,閃讓已自不及,隻得向後仰去。

她驚覺應變雖快,但梅香的劍勢更快,隻見劍光一閃,把她身上的一層輕絹劃破。

還算梅香手下留情,劍勢一點即收,沒有把她一劍刺殺當場。若在白發姑娘告誡她之前,不說一個柳金花,沒有了命,就是兩個柳金花也橫屍當場了。

梅香不等她挺身姑起,喝道:“你承不承認輸?”

柳金花的臉皮,就有那麽厚,搖搖頭,道:“你又沒有把我刺傷,我哪能承認輸。”

梅香冷笑一聲,道:“小心我第二招啦。”說完,身子猛然拔起,從她頭上掠過。

柳金花以為她躍到背後,從身後偷襲,即忙旋轉身軀,放眼一望,卻未看到梅香,心中正感奇怪。

隻覺眼前寒光一閃,一股劍風從腦後掠過,伸手向頭上一摸,但見自己頭上的發髻,被俏丫頭削了去。

梅香輕飄飄地落在她的麵前,笑道:“服輸了吧。”

柳金花怒喝一聲,道:“小丫頭,你敢戲弄老娘。”人隨聲起,猛然揮劍向梅香攻擊。

梅香冷哼一聲,道:“厚臉皮,不知羞恥,姑娘不是手下留情的話,你早就魂遊地府了。”

這時,玉玲和柳銀花也展開快捷的攻擊。

玉玲一出手,就施展太極三十六劍法,但見寒光飛繞,劍影縱橫,隻五六個招勢,就把柳銀花圈入劍光之中。

柳銀花的劍術雖然也很高明,在晉元莊已是第一流高手了,但和玉玲的太極劍法相比,卻相差甚遠。

隻覺劍光耀目,滾滾而來,有如黃河浪湧,長江波翻,奇奧的變化,更是不審由來,丈餘內盡是逼人的寒風。

柳銀花也不愧是一個劍術中的高手,雖被玉玲裹入劍光之中,仍能從容應付,在急切之間,玉玲也無法把她致於死地。

梅香見柳金花這等不講信譽,心中大怒起火,立即展開快捷的攻擊。

柳金花哪是梅香對手,隻見逼的招架無功,還手無力,節節後退。梅香突然一變劍法,猛地一招“玉帶圍腰”攔腰掃去。

這一招快如電光石火,疾如飄風,柳金花眼看就要一劍兩截。

突聞一聲大喝,一股淩厲無倫的劍風,向梅香猛激襲到,俏丫頭也顧不得傷人,立即撤招變勢,橫跨五步。

轉眼一望,但見向自己身後背襲的,也是一個肥胖的女人,年紀已是三十上下。不禁暗惑奇怪,怎麽這裏的女人,個個都像肥豬一樣。

這個女人正是莊寶娘,她把柳金花救下之後,又向玉玲躍去,大喝一聲,道:“住手。”

玉玲聽她這叫喚,立即收勢躍退一丈遠,嬌叱一聲,道:“怎麽,你們想仗人多勢眾,群打群毆是嗎?”

莊寶娘冷冷說道:“對你們兩個黃毛丫頭,還用不著群打群毆。”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二姊,快站過這一邊來,這兩個黃毛丫頭,劍法不錯,看看她們能不能把我們的三元劍法破了。”

紫雲一聽他說三元劍法,即時向劍英一使眼色,倏然向場中躍去。

劍英即時會意,緊隨雲姊姊躍落場中,向梅香身前一站,道:“妹妹,你把劍交還給我使用,我們要施展三才劍招破她們的三元劍法。”

梅香點點頭,道:“哥哥謝你啦,我已經仗這利刃,把殺父之仇報了,應當還回你。”

說完,把劍交還劍英,把鋼刀拿回來,立即向後躍去。

劍英接過驚虹劍,朗笑一聲,道:“什麽三元劍法,我們倒要見識見識。”

三元劍法是她們三人,在十幾年中嘔盡心血,由六十甲子的術數配合九宮的道理,悟出的劍術,三人聯手起來,威勢銳不可當。

若沒有一套特殊奇奧的劍法,真還不易破呢!

哪知偏偏碰上了克星,靈虛上人研悟出來的三才劍招,比她們的三元劍法,更要精奧。

三元劍法也是以天、地、人之位,她們的三元劍法卻是六十招,莊寶娘主其天位,施展開來,威勢也很奇奧猛烈。

呂晉元看三個夫人,聯手起來,威力大增,心中暗暗歡喜,忖道:這一陣大概可以扳回劣勢了。

莊寶娘發動劍勢之後,柳金花、柳銀花立時配合出手,莊寶娘冷笑一聲,道:“你們能不能破我們的三元劍法,不能破就趕快退去,叫武當派三個牛鼻子來試試。”

俞劍英冷笑一聲,道:“你們這套劍法,隻能嚇嚇自己,我們並沒有把它看在眼中。”

說著,也按天、地、人三才之數,俞劍英主天位,紫雲站地位,玉玲主持人位。

她們三人雖然沒有聯手施展過,但她們學會之後,每逢有機會,就用心揣摸,二女早已心領神會,並且和恩師演練過,施展開來,真是得心應手。

俞劍英聰明絕頂,又肯用心研究,而且劍訣招勢,都很熟習,功力又到爐火純青之境,招勢能應用而生。配合本身的絕頂功力,驚虹寶劍的威勢,施展開來,真是銳不可當。

紫雲在沒有發動時,心中很感疑惑,以為英弟弟配合不上,但見他一出招,雖不及恩師自主天位那等自如,卻也不亂招法,信心立即倍增。

雙方展開之初,還能戰成平勢,各有所長,各有所短,三才劍招,威勢雖比三元劍法奇猛,但劍英他們係初次施展,配合上欠靈便。

三元劍法威勢雖無三才劍招奇奧威猛,可是她們三個肥婆配合得天衣無縫,急切之間,仍能維持平手。

三十招之後,劍英他們招勢漸漸的熟練,威勢突然猛增。

這時,梅香站在一側,睜著一雙星目,望著她們一瞬不瞬。本來他們有絕對的優勢,但不知玉玲是身體不舒適,還是功力火候不到,招勢雖能配合,可是發出的劍招,卻沒有一點力道,受了很大的牽製。

原來玉玲正是天癸**,一經激烈的閃動,隻覺得頭暈目眩,招勢勁道,無形大減。

這時,他們三才劍招,已循環施展了兩遍,果然發揮了奇猛威勢,把三個肥婆的陣勢,逼得連連後退。

但玉玲正感不支,梅香立即躍上,替下玉玲。她雖然退下,卻怕梅香不能配合,仍然站在三人身後觀戰。

梅香上去接替玉玲之後,威勢突然猛增,不但能配合無間,而且她發出的招勢,更是奇猛絕倫。

劍英把劍訣傳受梅香之初,沒有想到會派上用場,若他不肯傳授梅香,今天這場猛激的拚搏,勝敗卻難料定。他和紫雲姊姊雖可用兩儀劍招拒敵,卻沒有絕對獲勝的把握。

梅香上前接替玉玲之後,賈宜娟隻單獨一人,站在一邊,呂晉元以為有機可乘,身形猛地躍起,向賈宜娟撲去。

桑逸塵早已見到他那一雙賊眼,死死地盯住賈宜娟,知他對賈宜娟另有企圖,暗中已留了意,眼見他撲來,身形一晃,擋在賈宜娟的麵前,大喝一聲,道:“你想幹什麽?”

呂晉元冷笑一聲,道:“她是我們用錢買來的,我們有權處理她,這件事用不著桑大俠過問。”

桑逸塵劍眉一場,大笑一聲,道:“這件事老叫化管定了。”

呂晉元道:“桑大俠未免欺人大甚,這是我們的家事,並不是江湖恩怨,若桑大俠硬要橫身攬下這件事,那我呂某人也隻好得罪了。”

桑逸塵仰臉長笑一聲,道:“你就動手吧,老叫化一定舍命奉陪。”

呂晉元臉色一變,怒道:“老叫化,就料定我不敢和你動手是嗎?”

桑逸塵大笑道:“那你就動手試試。”

呂晉元一莊之主,獨霸一方,哪忍得下這等氣,突然一聲大喝道:“老叫化接招吧。”

說完,猛然一招“手揮琵琶”,向桑逸塵前胸擊去,一股強猛的掌風,如怒濤裂岸,直撞過去。

桑逸塵揮手一掌,硬接硬架,兩股力道互撞,丈餘內激**起逼人的勁風。

兩人硬拚之後,功力悉敵,半斤八兩,誰也沒有移動一下身子,這激起了桑逸塵的怒火,大喝一聲,道:“好掌力,你也接我一招試試。”

說話中,一招“推山運掌”,雙手平胸推出,這一掌是他混元氣功所聚的劈空掌,力道奇猛絕倫。

呂晉元剛才互接了一掌,雖然知他功力雄厚,但也不肯示弱,冷哼一聲,揮掌硬接硬架。

兩掌接實之後,八臂神乞右腳向後移動了半步,呂晉元卻被震退了一步。

桑逸塵又是一聲猛喝道:“好啊,這樣硬打硬接,才教老叫化稱心啦。”說完,右掌一揮,又當門劈去。

呂晉元接下兩掌之後,感覺到八臂神乞的功力,比自己略為深厚,卻不敢再硬打硬接。

心念剛動,桑逸塵第三掌已經劈出,這一掌是他畢生功力所聚,掌風颯颯,威勢更是猛激驚人。

呂晉元躍身閃讓一邊,劈空掌勁直向後麵撞去,力道過處,激起地下塵土蔽空。

八臂神乞一身童子混元氣功,已練到登峰絕頂,力道純走剛猛路子,最適宜硬打硬接,一見呂晉元避招遊鬥,不敢再硬接他的掌勢,怒道:“獨霸一方的魔王,也不過爾爾。”

呂晉元不理他的諷刺,閃到桑逸塵的身後,運起泰初一氣掌功,猛然向他斜肩劈下。

桑逸塵旋身一招“橫打金鍾”,迎擊過去,兩人立即展開了搶占先機的快攻。

刹那間雙掌翻飛,掌力激**,十招之後,已難分敵我,隻見兩團人影盤旋飛舞。

這時,駝龍島的幾位莊主也紛紛出手,齊元放思報呂晉元贈送寒熱果之恩,當先躍出,向一葉道人奔去。

齊元放初愈之身哪是一葉道人的對手,隻接鬥三招,就被逼得招架無功,還手無力了。

齊瑛姊妹趕忙躍身過去,雙雙擋在父親麵前,向一葉道人跪下磕頭,懇求他手下留情。

齊元放怒喝一聲,猛然揮掌向她們姊妹劈下。

一葉道人卻未料齊元放有如此狠毒之心,竟然向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毒手。

這時,好在兩姊妹,正磕頭下去,腰還沒有挺起來,一葉道人大喝一聲,道:“好殘忍的心啊。”

運起平身功力,猛然一掌劈出,他這一掌,是想搶救兩姊妹而發,勁道用了九成,掌勢出手,一股猛烈的掌風,如排山倒海般,直撞過去。

齊元放功力雖然不弱,但他走火入魔後,雖服下寒熱果,可是體力未能完全複原,哪經得起這猛力的一掌。

但見他好似斷了線的風箏,枝一葉道人激猛的掌力,撞出去三丈多遠,倒了下去。

齊瑛姊妹見此情景,趕忙站起,向父親身前撲去,雙雙抱著她們父親身體大哭。

七魔吳聿珩看島主被激猛的掌力震倒,也飛身躍了過去,伸手一摸,胸前還在跳動,並未絕氣,立即運起本身氣功,替島主推拿。

齊瑛姊妹見吳叔叔替父親推拿活穴,纖纖玉手,也胡亂地在父親身上按摩。

齊元放隻是被掌力震暈,並未傷及內髒,若不是齊瑛姊妹隔在中間,那就非震個五髒俱裂,當場死去不可。

經過一陣推拿之後,齊元放已漸漸清醒,緩緩坐了起來,睜眼一看兩個女兒,一左一右扶著。

他轉眼望了一望,眼睛流下來兩顆老淚。把齊瑛姊妹抱在懷中,歎息一聲道:“英兒、娟兒,爸爸一輩子吃虧的,就是個性太強,明知錯誤,而不知悔改,以致造成了今天大錯。”

劉瑛囁嚅著,道:“爸爸,你老人家沒有錯,我媽媽若不去世,爸爸不會……”

話聲未絕,齊元放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道:“是啊!你們媽媽不死,我不會一錯再錯,可惜……。”

驀聞,一聲很熱悉的驚叫聲,放眼望去,隻見副島主被一葉道人一掌,震的七孔流血,當場死去。

麥仲平和粱清兩人,見副島主慘死當場,立即猛撲去,雙戰一葉道人。

吳聿珩蹲在齊島主身後,仍然在替他推拿,轉眼一望,見他們兩人接戰一葉道人,不但不能獲勝,恐怕也難支持數十合,說道:“島主,我們不能一錯再錯,趕快喝止麥、粱兩兄弟停手吧。”

齊元放搖搖頭,道:“讓他們拚死算了吧。”

吳聿珩對島主這種反複無常的心理,無法猜透,立即又說道:“島主,那又何必作無謂的犧牲呢。”

齊元放歎息一聲,很細聲地說道:“我準備帶著她們姊妹,找一處名山古刹,誠心懺悔,不再回去。他們兩人雄心不小,讓他們活著回去,沒有我在,他們絕不肯斂跡,將來還要給島上帶來無窮的後患。”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聿珩七弟,島上的事情,我全權交給你,你好好的領導島民,勤耕苦作,不要存妄想替死去的兄弟報仇。”

吳聿珩道:“島主,還是請回去吧,駝龍島無異世外桃園,到哪裏也難找……”

齊元放不等他把話完,搶著說道:“我雖然能管理數百島民,卻對我那位後妻沒有辦法,我又不能讓她們姊妹流落異鄉,無人照顧,七弟你也不必再勸,我決心不再回去了。”

吳聿珩聽島主說的非常堅決,說道:“好吧!我當遵命,絕不辜負島主的一片好意。”

說完,放眼向鬥場一望,麥仲平和梁清和兩人都先後倒了下去。

馬家駒和龍在田,也先後被清雲和飛雲兩位道人劈死當場,齊元放對五位結盟兄弟的慘死,心中沒有一點憐惜。

齊元放仰臉一望,隻見廣場周圍的朝天竿上有異,說道:“你們快扶著我,退到廣場邊緣去,等事情完了之後再走吧。”

吳聿珩和齊瑛姊妹,站起身子,扶著齊元放緩緩向場外走去。

這時,三個肥婆的三元劍法,已被劍英和紫雲梅香三人,展開三才劍招,把她們逼的退無可退了。

桑逸塵和呂晉元也打到存亡須臾的關頭,老叫化以七十二招降龍伏虎掌法,拚鬥呂晉元的泰初一氣功。

呂晉元全身熱汗直淌,臉色大變,凶目怒張,已打得精疲力盡了,但威勢仍然未減。

桑逸塵一身混元童子氣功,已練到登峰造極之境,精力愈打愈猛,雙方掌勢都大的嚇人。

拚過百招後,桑逸塵漸漸占了上風,呂晉元的泰初一氣功,雖然也練到化境,但他外強內幹,後力卻不斷了,漸呈不支狀態。

轉眼一掃視,但見駝龍島的幾個高手,已四個慘死當場,三個妻子聯手研創的三元劍法,是對敵獲勝的第二塊王牌,想不到也被一男二女施展奇猛的劍招,逼得難於招架了。

他心中雖然慌急,但知道不死拚,今天晉元山莊非被踏平不可,萬一到了自己不能支持的時候,還有最後的一著致勝毒計。

心念一動,突然膽氣大壯,又振作精神,和八臂神乞力拚。

百拙大師見群雄都先後動手,合掌當胸,高喧一聲佛號,向兩位監院長老道:“兩個叛徒罪大惡極,今天絕不能再讓他們逃遁,如不束手就擒,可當場格殺,以正派規。”

悟仁、悟義兩個監院長老,一聽掌門人傳諭,各應一聲,立即向鐵羅漢迦龍撲去。

百拙大師卻向簡治宇麵前欺去,草上飛虎重傷未愈,一看情形,晉元山莊也未占優勢,知道難以幸免,合掌當胸,道:“百拙師兄,你別以掌門人的權勢,逼我太甚。”

百毒叟諫壁光和簡治宇私交甚篤,眼看簡治宇受窘,大喝一聲,道:“禿頭和尚,別仗自己的權勢壓人,老朽領教你們少林寺的絕藝試試。”

百拙大師涵養雖深,卻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大喝一聲,道:“施主有意,老衲當奉陪。”

百毒叟冷笑一聲,一輪手中鐵拐,猛然一招“丹霞劈佛”,疾掃過去。

百拙大師舉杖一封,隻聞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鐵拐禪杖相碰一起,兩人都有深厚的內功,驚人的神力,又都是重兵刃,威勢十分驚人。

兩人硬接了一招,強烈的杖勁颯颯,奇猛的拐風呼嘯,激**起沙土飛揚,竟是半斤八兩,誰也沒有勝誰。

諫壁光大笑一聲,道:“老朽闖**江湖數十年,尚未遇得過像你禿頭這等對手,少林寺的絕技,果然不凡,再接我一招試試!”

說完,掄起鐵拐,一招“怒劈華山”,當頭猛擊而下,他這一招,用足了平生勁力,威勢更是奇猛。

百拙大師高喧一聲佛號,鐵禪杖一招“力架萬鈞”,猛迎鐵拐,又硬接了一招。

諫壁光眼看他硬接了兩招,冷笑一聲,立即施展揚威綠林道的連環七十二拐搶攻。

百拙大師也施展出少林派的一百零八招“羅漢杖”拒敵,刹那間杖影滾滾,排山倒海般疾攻過去。

他們兩人各展所學,展開快速的攻擊,隻見杖風颯颯,拐影如山,不時傳來震耳欲聾的金鐵相碰之聲。

悟性見師兄和百毒叟諫壁光,激鬥起來,他怕簡治宇乘機溜走,立即躍身過去,禪杖橫身,站在簡治宇的身前。

鐵羅漢迦龍眼看悟仁、悟義撲來,不禁心頭火起,猛然一招“橫掃千軍”,攔腰掃去。

悟仁大喝一聲,道:“叛派逆徒,竟敢拒捕嗎?”說完,一揚禪杖,迎擊過去。

悟義身形一晃,躍到迦龍身後,一揚戒刀,猛襲迦龍身後。

鐵羅漢迦龍禪杖剛出手,驀覺身後刀風襲到,趕忙向左橫跨五步,閃讓身後襲擊。

悟仁掃出的禪杖不收,趁勢一躍,杖化“直搗黃龍”,直向當胸點去。鐵羅漢迦龍腳剛著地,杖風已襲近前胸,封架已不及,隻好向後一躍,讓開一招點襲。

剛避開點襲,悟義戒刀,又疾猛從右攻到,不禁心頭一震,趕忙凝神拒敵。

他一招失機,全陷被動。才封開下悟義戒刀猛襲,悟仁的禪杖又乘機展開迅速的猛攻,杖影刀光,迅如電光石火,把鐵羅漢逼得施展不開。

驀聞一聲驚叫,鐵羅漢轉眼望去,隻見莊寶娘被劍英一劍,透胸刺過,當場倒地氣絕。

鐵羅漢微一失神,被悟仁點中一杖,左肋骨被點折了兩根,隻痛得他長眉緊皺,但他猛一咬牙,猶作困獸之鬥。

悟仁大喝一聲,道:“你還不放下禪杖,聽候門規製裁,還想拚死嗎?”

話聲甫落,猛聞哢嚓一聲,悟義猛然一刀,從迦龍身後斜右肩劈下,把他右手齊肩削落,連手帶禪杖一齊掉落地下。

鐵羅漢迦龍功力雖然深厚,兩處重傷也難禁受得了,當時蹲在地下,麵色鐵青。

俞劍英一劍把莊寶娘刺斃之後,三元劍法已自亂,梅香倏然一招“神龍擺尾”,也把柳金花的羅漢肚刺破,接著揮起一腿,把她踢翻仰臥地下。

柳銀花銀牙一咬,倏然連人帶劍,猛向紫雲撞去。

紫雲冷哼一聲,道:“你找死!”縱身一避,讓過正鋒,手中劍斜著劈出一招“飛絮落英”,劍鋒過處,柳銀花的頭被劈去了半邊,當時倒地身死。

副莊主單眼龍馬福元,一見呂夫人中劍身亡,大喝一聲,一握雙筆,躍身向劍英攻擊。

俞劍英冷笑一聲,身子微微一側,讓過銳鋒,驚虹劍一招“迎風斬草”,斜劈過去。

單眼龍馬福元在晉元山莊,身居副莊主,功力自是不凡,手中一對金筆,少說也有三四十年的火候,施展開來,淩厲絕倫,招招點向要穴。

但碰到俞小俠卻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馬福元隻覺雙筆走空,即想變互招,驀覺寒芒襲來,身形一晃,橫跨三步,又疾速揮筆向劍英左側猛點。

俞小俠見他身法快捷,倒也不敢輕視,趕忙左腳後撤,身子側轉,疾施一招“白鶴亮翼”,猛削馬福元的雙腕。

馬福元隻覺得對方的劍勢威猛絕倫,心頭一震,暗道:這小子年紀這般輕,劍法倒是奇猛,怪不得呂大嫂子死在他劍下啊。

他雙筆一收,身形猛然拔起,突然縱起三丈多高,想臨空下擊。

馬福元這賣弄輕功,真惹得俞小俠心頭火起,大喝一聲,身子猛然拔起四五丈高,超過他的一丈高,身劍合一,化一道銀虹向單眼龍下擊。

馬福元大吃一驚,抬頭一望,隻見一道冷芒從頭頂卷到,趕忙一沉丹田真氣,施出千斤墜身法,泄落地下。

他不過腳尖剛著地,劍英已挾著一片劍風當頭罩下。

馬福元雙筆一齊點出,迎向劍英點去,俞小俠絕頂的輕功,使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這一出手,把平生真力,都潛運於雙筆之上,兩股奇猛勁道,交相而出,待攻近劍英時,卻合而為一,兩股真力匯合之後,威勢奇猛驚人。

俞小俠隻覺一陣勁風,迎麵襲來,心知對方攻出的全是內家真力,隻要一沾,勢必重傷。

當下凝神提氣,運起玄門先天氣功,貫注劍身,迎著當麵襲來的勁風,振腕點出。

隻聞劍風絲絲,劍鋒由馬福元點出內家真力中透過,寒光閃動,當胸刺去。

馬福元心頭一震,閃避已自不及,隻好一抖雙筆,向近身寒芒擋去,雙筆一碰劍鋒,響起一片龍吟虎嘯之聲,他手中的雙筆,被削斷兩截。

俞小俠削斷了馬福元手中雙筆後,劍勢仍然不收,氣行右腕,驚虹劍斜劈而下。

寒鋒斂處,馬福元前胸被寶刃劃破,一顆心隨著鮮血滾了出來。

呂晉元雖全神和八臂神乞猛拚,但他的眼睛,仍然不時偷望。隻見三個妻妾的三元劍法,不但破了,而且三個妻妾都當場身死。

副莊主功力已達登峰造極之境,沒有和人走上十招,也濺血身亡,駝龍島來的七個高手,片刻之間,就全都瓦解,心中一慌,險些被桑逸塵一掌擊中。

百拙大師和十壇總管諫壁光,兩人都是重兵刃,而且又自負絕頂功力,展開快速的搶攻後,仍然是半斤八兩,急切之間,誰也沒有法勝誰。

諫壁光存心想仗淬毒百步砂,把百拙致於死地,猛喝一聲,左手打出一把毒砂,用滿天飄雲的手法,直向百拙大師打去。

百拙大師早知諫壁光心狠毒辣,暗中已加強了戒備,跟見毒砂風卷而來,立即舞起一團杖影,把滿天飛的鐵砂震落。

但有二三顆淬毒鐵砂,被鐵杖一碰,正好斜擊在百拙的麵上。

百毒叟立即收拐退後五步,大笑一聲道:“禿頭,你麵上中了我的毒砂啦,不到一個時辰,毒氣就要攻心而死。”

百拙大師高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衲不但先服下了解藥,而且有護身罡氣罩身,施主的百步砂,雖然絕毒,可是老衲卻早有提防。”

諫壁光隻氣得哇哇大叫,揮動鐵拐,又猛撲而上。

黑旗壇主陳昌雄,黃旗壇主林大邦,白旗壇主劉大勝,眼看俞劍英破了三元劍法後,又刺死副莊主馬福元,不禁心頭怒火,大喝一聲,三人一齊向俞小俠撲去。

這時,梅香和紫雲,仍然站在劍英身前,眼看三人撲來,立即配合劍英,施展三才劍招拒敵。

劍英首先刺出一招,這一招乃是三才劍聯手出招的暗號,紫雲和梅香跟著出勢。

三柄劍好似都擊刺到空位上去,但發勢吐招,招招都搶先機,劍勢威猛絕倫。

三個壇主雖然也是綠林道中的高手,但哪裏見過這等奇奧的劍術,不但無法還手遞招,連人家的招勢都不審由來。

黑旗壇主陳昌雄怒喝一聲,也不管他們的劍勢,猛然一屈右膝,身子一矮,倏然一招“流沙千裏”,疾掃劍英的雙腿。

哪知刀勢還未完全遞出,一股寒芒,疾猛向頂上卷來,心頭一震,也顧不得傷人,趕忙收招,仰身向後倒去,就地一滾,滾出去一丈多遠,才挺身站起。暗道一聲,好奇奧的劍法啊。

黃旗壇主林大邦看三人的劍勢,各自不同,分則各有妙用,合則三劍合一,變化愈出愈奇。心中暗生驚駭,暗道:若不把三人的兵刃卷脫出手,絕難破解這套奇異的劍法。

心念一動,立時長嘯一聲,右腳用力一蹬,身子淩空飛起,一抖綿繩套索,卷動之間,長繩猛向梅香劍上卷去。

梅香目睹林大邦的長繩卷來,帶起呼嘯之聲,淩厲至極。驀然把全身真力貫於劍鋒,向疾卷而來的綿繩套索,一迎一絞,想借勢削斷綿繩套索。

哪知綿繩套索堅韌異常,竟未能把套索絞斷。

但梅香非常機警,眼看劍鋒被綿繩套索絞住,猛力一挫腕,往回一收,她這一收之力,至少在八百斤以上。

林大邦抖出綿繩套索,絞住了梅香的長劍,心中暗喜,立即施展千斤墜身法,泄落實地。

腳尖尚未站穩,突覺不對,慌忙穩樁站住。

警覺雖快,但梅香的勁力奇猛,哪還站得穩,身子情不自禁向前栽去。

紫雲見梅香的長劍,被綿繩套索絞住,隆然一招,長虹貫日,直向林大邦當胸刺來。

林大邦正想鬆手,哪還來得及,一撲一刺,恰好透胸刺過。

白旗壇主劉大勝心頭一震,振腕一劍,猛向紫雲斜肩劈下,想搶救林大邦。

哪知三才劍招,非常奧妙,而且她們又配合得恰到好處,攻敵防守,填空補隙,緩速進退,分襲合擊,都能取得配合的默契。

俞劍英眼見劉大勝劍勢,猛向雲姊姊劈下,倏然一招“野火燒天”,硬封硬架劉大勝劈下的劍勢。

隻聞“哢嚓”一聲,火花斂處,劉大勝手中長劍,被俞小俠削去半截。

劉大勝心頭一震,即忙向後躍退一丈多遠,才站定身形,但心中仍然吃驚不止。

俞劍英轉眼一望全場,隻見袁氏兄弟已雙雙站在賈宜娟的後麵,卻不知他們什麽時候也到了鬥場。

原來他們兄弟,躍上屋脊後,暗伏在屋脊上,好久也沒有見他們上來。

袁征信心中略一琢磨,隻覺不妥,以為劍英等人被困在屋下機關中了。

但他們兄弟,知道屋中的利害,也不敢下去探查,若伏在屋脊上,被晉元山莊的人發現,那絕難脫身。

心念一動,立即向他弟弟招呼,躍下屋脊,循著來時的道路,退回密林之中。

兄弟倆找了一株很高,而樹葉又很茂密的大樹,拉開網兜,就在上麵睡起覺來了。

一覺睡醒,已是天亮時節,袁征信小心翼翼地爬上樹頂,放眼一望,隻見晉元山莊的人,穿梭一般,異常緊張,但是沒有看到打鬥情形。

到了中午時分,隱隱聞到喝叱之聲,袁征信仍然爬上樹梢,放眼一望,但見晉元山莊的廣場,刀影劍光,晃來晃去。

仔細一望,俞劍英等人,都在鬥場,而且還有不少武林高手,袁征信見此情景,知道俞小俠所言不虛,武林高手都已來到晉元山莊。

他即忙招呼征德,把東西收拾,立即向鬥場躍來。

再說,俞劍英一劍削斷了劉大勝的兵刃,站在一側觀戰的五個副壇主,見他們一男二女,劍術無敵,不禁激起怒火,紛紛拔出兵刃,向劍英等三人圍攻。

俞劍英冷笑一聲,立即展開太極劍招單獨拒敵,紫雲和梅香恐怕前後受敵,自動地散開,站成一個品字形。

劍英和紫雲,梅香三人施展開靈虛上人嘔盡心血研創的太極、兩儀、三才劍招,把七個賊人,都裹入綿密的劍光之中。

這一套奇奧絕倫的劍術,招招都含著精微變化,把賊人裹入劍光之後,極難破圍脫逃。

紅旗壇副壇主毒蠍子鄭恩輝,和白、藍壇兩副主胡俊盛、曲健成,三支劍合力拒敵,亦難擋住俞小俠奇猛絕倫的劍鋒。

在場群雄看他三人施展開來,都暗暗叫絕。就是一葉道人和劍術名播江湖的武當派白雲道長,也不禁點頭稱奇。

毒蠍子鄭恩輝一麵揮劍接架,一麵暗自忖道:這個小子的劍術,真是怪異難測,若不見機脫出劍光,另外圖謀破敵,這樣纏鬥下去,難免要吃大虧。

他心存避出綿密的劍光之後,立時振腕猛攻一招,想封開俞小俠淩厲的劍光,借機躍出戰圈。

他攻出一招後,人也借勢向外一躍,身子剛剛躍起,倏覺劍勢劈空,眼前寒芒一閃,冷鋒已逼前胸,這一劍奇猛淩厲至極。

毒蠍子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俞小俠的劍勢從哪兒攻來,急忙之中,吸氣收胸,硬把躍起的勢子穩住。

突然一招“推波逐浪”,迎向俞小俠刺來的劍勢,劍招剛出手,俞小俠劍勢驟變,劍鋒微偏,恰好封住了毒蠍子出手一劍。

鄭恩輝要想挫腕收勢,哪裏還來得及,隻覺握劍右手一陣奇痛,一條手臂齊肘被削落。

幸得白、藍兩個副壇主兩支劍,從左右疾速攻到,才算解了俞小俠連續刺出的招勢。

鄭恩輝手腕被削後,長劍隨斷腕掉落地下,雖想忍痛招架,但沒有兵刃。左手疾速探懷,暗扣一把淬毒金丸,左腕一揚,一把淬毒金丸,向俞小俠身前疾奔而來。

俞小俠劍法驟變,舞成一朵劍花風雨不透,一把毒丸,大部分被震落地下,半數被劍風震了回來。

兩方麵發動都快,而且勁道更是猛烈,打出的力道大,震回的勁更強,隻聽兩聲慘叫,給劍英震回的毒丸,反打在白、藍兩個副壇主臉上。

毒丸盡嵌入臉內,鮮血涔涔流下,毒蠍子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打出的淬毒金丸,反把自己的人打傷。

毒蠍子心一橫,又想探手入懷,手剛伸進懷中還未抽出,劍英突然一招“金剛掣尾”,斜肩劈下,又把鄭恩輝的一條左臂齊肩削落,他這一輩子,再也不能打出毒丸害人,毒蠍子從此毒不起來了。

晉元山莊人多勢眾,並且個個都不怕死,立即又撲上兩個賊人。

俞劍英大喝一聲,道:“你們不怕死的,盡管上來。”他的劍術愈來威勢愈是奇猛,劍光有如滿天銀星飛灑。

賊崽子雖然鼓著一股怒氣撲向前來,但一近戰圈,隻覺寒芒襲體,情不自禁各自打冷戰,心中涼了半截。

紫雲比較仁慈,她隻把兩個賊人,圈入劍光之中,並未立即下殺手。

梅香自白發姑娘勸戒之後,也把嫉惡如仇,見一個殺一個的狠心,收斂起來,隻把兩人刺傷,並沒有置那人於死地。

但那兩個賊人,卻不知進退,負傷之後,尤作困獸之鬥,並存了拚命之決心。

梅香冷笑一聲,道:“你們想拚死,是自己找苦吃,我不下殺手殺你們,但你們兩個不及時裹傷,不累死也要血盡而完。”

這兩個賊人,把她的忠言,當作耳邊風。也不顧自己劍傷流血,仍然施展本身所學,揮動兵刃向她猛攻。

梅香仍不脫稚氣,竟把兩個賊人刺著好玩似的,她劍尖隻要劃破賊人的皮膚,就即收招。

刹那之間,把兩個賊人的手臂,刺傷了好幾個地方。

百毒叟諫壁光和百拙大師戰了將近百招,誰也沒有占到便宜。他借機轉眼一望,但見俞小俠三人,劍勢奇猛驚人,死傷不少的人在他們手中。

他猛然攻出一拐,身子卻藉勢躍起,疾速向劍英這個戰圈撲來。

北山瘋子早就有些手癢,他見百毒叟棄了百拙,反向俞小俠撲去,身形猛然拔起,大喝一聲,道:“百毒叟拐勢果然不凡,我鐵瘋子領教你幾招絕學試試。”

百毒叟即忙把前撲的勢子收住,目光射到北山瘋子臉上,不禁心頭一震,暗道:這個瘋子真是難纏,今天看來是沒有好下場了。

突然,大喝一聲,道:“好啊!你就接招吧。”

說完,鐵拐一招“橫掃五嶽”,挾著一股猛力,直向北山瘋子掃去。

這一拐不但迅捷無比,而且是他全身功力所聚,以他驚人的神力,猛掃過去,力道之強,足可掃平山岩。

北山瘋子隻覺掃來的拐勢,威猛驚人,鐵拐未到,勁風已自逼人,但他本身功力雄渾,並沒有被他奇猛的拐勢震懾,當下冷笑一聲,一掄手中打狗棒,疾猛迎擊過去。

但聞“砰”的一聲震天價響,各自向後躍退一步,互相一聲冷笑,立即又各自掄動手中兵刃搶攻。

百毒叟看他硬接了自己一招,功力並不比百拙大師弱,而且自己和百拙拚了一陣後,精力消耗過甚,再也不敢和他硬打硬接。

北山瘋子大笑一聲,道:“我看你也不算什麽了不起的角色,隻硬拚一招,就遊鬥起來,真是掃興之至。”

百毒叟並不理會他的諷刺,一味的遊鬥,突然閃到北山瘋子的身側,猛然一招“丹霞劈佛”,斜劈下去。

北山瘋子一轉步,回身一招“橫身攔虎”,迎接過去。百毒叟趕忙一收拐勢,橫跨三步,閃避他的硬打硬接。

北山瘋子猛喝一聲,身形躍起,立即展開搶占先機的快攻。

刹那間,隻見拐影翻飛,棒風颯颯,卷起地下塵土飛揚。

百拙大師見百毒叟躍開後,也不追擊,返身向簡治宇麵前走去。

走近草上飛虎簡治宇麵前,站定身形,雙掌當胸,高喧了一聲佛號,道:“你一念之差,離寺出走,違背本門派規,造下如此慘重的殺孽……”

簡治宇放眼一望,隻見屍體橫七豎八,血染廣場,突然良心發現,道:“這些話不必再說了,大錯已經鑄成,後悔也已經不及,請掌門師兄傳諭,我當遵命吧。”

百報大師略一沉思,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我雖屬同門師兄弟,情誼深切,但派規難違,你就自絕以謝背叛師門之罪吧。”

簡治宇仰臉大笑一聲,道:“好啊!”說完,倏然舉右掌,猛向自己天靈穴擊下。

百拙大師和悟性老和尚,兩人眼看他要自碎天靈穴而死,趕忙合掌當胸,緊閉雙目,口喧佛號“阿彌陀佛”之聲,不絕於耳。

百拙大師見簡治宇自絕之後,又向鐵羅漢迦龍身前走去。

鐵羅漢迦龍雖負重傷,卻沒有氣絕,他見百拙走來,趕忙把雙眼閉上。

百拙大師大喝一聲,道:“你背叛師門,造下殺劫,罪大惡極,該當……”

鐵羅漢迦龍不等他把話說完,冷笑一聲,道:“別說啦,一切我都知道了,請你慈悲,再賜我一杖吧。”

他身負重傷,眼看晉元山莊,大勢已去,自知罪孽難逃。但自盡又不可能,隻好請百拙再賜一杖,了結一命,免受傷痛之苦。

百拙大師雙掌合十,傳諭道:“監院執法,把叛徒迦龍處死,以謝祖師之罪。”

悟仁合掌應命之後,搶前一步,一掄禪杖,在鐵羅漢迦龍的巨闕穴猛力一點,鐵羅漢兩腳一伸,當時了帳。

百拙大師把兩個叛徒解決,突聞呂晉元大喝一聲,道:“兄弟們!敵人存心要把我們晉元山莊毀了,為了保護我們的基業,應不惜自己的性命,和敵人一拚。”

話聲甫落,隻見晉元山莊的人,大大小小蜂擁一般,向群雄圍攻上去。

百拙大師高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這時,晉元山莊的賊人,瘋狂了似的,前仆後繼,猛撲而來,任你和尚心存慈悲戒殺,也不能袖手挨刀。

這些烏合之眾,哪是群雄的對手,隻片刻之間,就死傷了二、三十人。

賈宜娟見這些莊民,盲目附和,真是死得太冤枉。心念一動,提高聲音說道:“各位父老兄弟們,何必把自己的寶貴生命,作無謂的犧牲。你們平時受了多少壓迫,暗中流了多少眼淚,有苦無處訴,有冤無處申,成天到晚為他工作,稍有不聽,動輒就要把各位處死。你們沒有到晉元山莊來之前,大家都不是有家有室,過著很舒適安靜的生活嗎?你們被他威迫來到晉元山莊,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現在各方來的,都是俠義道的高手,大家應該挺身起來,借此機會,把呂晉元這害群之馬鏟除,恢複自己安樂的生活,為什麽要助紂為虐啊?”

話聲甫落,突聞一聲震天價響的呼喝道:“對啊!不是你提醒我們,真是作了他的犧牲品啦。”

這樣一來,莊民紛紛往後退去,在場拚鬥的,隻有幾個壇主和副壇主了,他們這些人,過去都是綠林道犯案如山之徒,雖知大勢已去,仍想作困獸之鬥。

桑逸塵和呂晉元至少拚了二百五十招以上,呂晉元再也無法支持,是以想群打群毆,把群雄圍困。

哪知被賈宜娟以言詞挑撥,使莊民的心動搖,隻氣得他凶目圓睜,恨不得把賈宜娟一掌劈死。

但他更恨莊民無義,心一橫,猛力攻出一掌,身子立即向後躥去。

桑逸塵大喝一聲,道:“我們還沒有判生死,你就想逃嗎?”說完,身形猛然拔起,追擊過去。

呂晉元身法雖快,但桑逸塵比他更快,身子尚未落地,突覺猛烈的掌風,從身後襲來,心頭一驚,立時泄落地下,反身又戰。

這時,兩匹高大的白馬,直向鬥場疾馳而來,呂晉元還以為是自己約的高手來到,不覺精神一震,完全喪失了的鬥誌,突然又提了起來。

玉玲一看兩匹白馬,正是自己和雲姊姊的坐騎,馬上坐的正是自己的父親和小虎哥哥,趕忙迎了上去。

程小虎還背著黃金人的重兵刃,兩父子一到鬥場,立即躍下馬背,老堡主籲了一口氣,道:“我算是趕到了啊。”

童維南見是老堡主,也迎了上去道:“程兄,我這趟可開眼界啦。”

老堡主很關心地問道:“梅香的血海深仇報了沒有?”

童維南大笑一聲,道:“程兄,這件事你真是多慮了,不說有這麽多的俠義道中高手在場,就是憑俞小俠和她們三個姊妹的武功,不怕他能飛上天去,也可以把他拿下來。”

賈宜娟放眼一望鬥場,知道晉元山莊瓦解在即,又大聲說道:“眾位大俠,請小心防備呂晉元等人,施放毒辣無比的暗器啊。”

俞劍英聽她這一說,即忙展開淩厲的劍法,把兩個作困獸之鬥的賊人,置於死地,立時躍身堡主麵前,也來不及招呼,向小虎要過黃金人,又趕忙躍回鬥場。

桑逸塵轉眼向老堡主望去,但他這一望,卻給呂晉元一個有利的機會,呂晉元運起畢生功力,猛然一招“閉門推月”,向桑逸塵直撞過來。

八臂神乞心頭一震,趕忙閃身一讓,避開激猛撞來的掌勢。

呂晉元借他閃讓之機,身子淩空拔起三丈多高,直向大廳掠去。

他身懸空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人已到了大廳門口。

桑逸塵狂嘯一聲,也拔身追去,但身子剛躍起時,突聞破空之聲,向頭頂疾襲而來。

這時,他身子正懸在空中,明知暗器襲來,也無法躲避,隻好兩掌向上一翻,打出劈空掌風,企圖把暗器震開。

但左掌略慢,仍然中了兩枚絕毒無比的蜂尾針,隻覺左臂一陣麻木,立即失去了知覺。

他趕忙閉住血道,把劇毒逼在左臂,不使劇毒攻心。

他大喝一聲,掠空追了過去。呂晉元不過剛到大廳門口,八臂神乞也隨後追至。

桑逸塵怒火萬丈,再也不存慈悲心腸,倏然運起童子混元氣功,一招“揮塵清談”,猛擊過去。

這一掌,他是怒極而發,掌勢出手,勁風呼嘯,威勢如萬馬奔馳,疾猛向呂晉元身後撞去。

呂晉元怎麽也沒有想到八臂神乞身法如此的快速,連頭也來不及回望,就被激猛的劈空掌力,震得五髒離位,七竅流血而死。

桑逸塵因用力過猛,而且又自閉了穴道,劈出一掌之後,再也支持不住,身形一晃,便跌坐地下。

玉玲大吃一驚,趕忙躍身過去,正想蹲下身子,去扶八臂神乞,隻聞他大喝一聲,道:

“快把我的左臂連肩削下來。”

玉玲聽師叔這一說,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兩步,怔怔地望著他出神。

桑逸塵又大喝一聲,催道:“趕快下手,若再延遲,老叫化就沒有救啦。”

這時老堡主、童維南、陳紫雲、梅香、俞劍英等人,都躍了過來,隻見八臂神乞麵色非常難看,左臂垂在地下,漸漸地腫了起來。

紫雲、梅香、劍英情不自禁地撲下去,連哭帶叫,隻聞一片義父、師叔之聲,不絕於耳。

桑逸塵怒喝一聲,道:“你們哭個什麽勁,叫你們把我的左臂削去,你們又不肯動手,是不是要我讓劇毒攻心而死?”

話聲甫落,隻聽程老堡主大喝一聲,道:“你們趕快閃開。”

三女和劍英立即閃開一邊,怔怔地望著八臂神乞流淚。明知道左臂中了劇毒,但誰也不肯下手把他左臂削下。

程老堡主從劍英背上拔下驚虹劍,倏然一劍揮去,把八臂神乞的一條左臂,齊肩削落。

那條左臂滾落地下,流出來的血,都成了紫黑色。

老堡主把劍還給劍英,立即撕下了半截褲管,給他包裹止血。

桑逸塵搖搖頭,道:“親家,別費神啦,老叫化落得個斷臂之人,哪還活得了,剛才我要他們把臂削下,我是想和他們多說幾句話。”

紫雲滿臉淚痕,囁嚅說道:“師叔,你老人家不要難過,我們願服侍你老人家一輩子。”

玉玲也說道:“師叔!我們師父已經不在九華山排雲嶺,那兒山明水秀,請師叔和我們到捧雲嶺去。我和雲姊姊,每天炒兩樣可口的菜,給你老人家下酒。”

梅香一邊哭,一邊說道:“義父,梅兒也要跟著去。”

俞劍英道:“義父,你老人家看在我們份上,多活幾年,也好讓我們盡一點孝心。”

桑逸塵道:“你們都是可愛的孩子,你們很有前途,很有希望,但以後一定要收斂鋒芒,不能多造殺孽,老叫化一輩子雖是嫉惡如仇,但很少下毒手置人於死地。”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你們牛鼻子師父,以前說的話,我一點也聽不入耳,現在我完全相信了,他要我找一處深山絕峰,隱居起來,安靜地度過餘年歲月。今天雖然證實了他的話,可是我並不後悔,人早晚有一死,早死遲死並無兩樣,我這次雖逃不過劫運,但我死得很有價值,能把武林浩劫平息,救下千百生命,比隱居探山活著,有價值多了。”

老堡主道:“親家,我知道你的性情,但請親家看在幾個孩子身上,看看有什麽挽救的辦法沒有?”

桑逸塵道:“一個人活在世上,所爭的無外乎名利,老叫化雖不重利,但名卻非爭不可,今天我落此地步,老叫化還有勇氣活下去嗎?”

說此,眼睛盯住劍英,又道:“梅香很是聰明。雖然年輕,卻很懂事故,老叫化當麵把她交給你。我想以後和二女一定相處得來,你卻不能委屈她。”

話聲甫落,黔南一毒和百拙大師等人,都疾馳過來。

黔南一毒一眼看到桑逸塵的斷臂,立即探手入懷,掏出一個白玉小瓶,拔開瓶塞,問道:

“桑大俠,侵入身體內的毒,覺得重嗎?”

桑逸塵搖搖頭,道:“苗兄,不必操心啦,老叫化是沒有希望的了。”

黔南一毒道:“這種毒雖是很厲害,隻要不斷氣,我這個藥丸還能管事。”說著,傾了十幾顆黑色藥丸在手心上,遞給八臂神乞。

其實侵入體內的毒氣,並不很重。但桑逸塵一身很愛惜名義,而性情又很暴躁,試想,落得身殘之後,哪還想再活,他並不伸手去接藥丸。

俞劍英和三女,一齊跪在他的麵前,邊哭邊說道:“義父,你老人家就把藥丸服下去吧。”

桑逸塵一生最怕人家流眼淚,四人這一哭一說,卻把他的心哭軟了。長長地歎息一聲,道:“老叫化為你們這幾個娃兒,罪還沒有受夠,卻非教我再受一番活罪不可,快起來吧。”

說完,伸手接過藥丸,一口吞了下去,

百拙大師雙掌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今天若不是俞小俠舞動黃金人兵刃,把暗器吸去,不知要造下多少殺孽。”

群雄聽他這一說,轉眼一望黃金人的兩條手臂,沾滿了蜂尾毒針,連一點空隙也沒有。

桑逸塵服下藥丸後,閉目調息了一陣,緩緩站起身子。放眼向鬥場望去,隻見一個蒙麵人和一葉道人,打鬥得非常激烈。

群雄很覺奇怪,剛才所有的賊首,都已格殺當場。突然之間,又來了一個蒙麵人和一葉道人激鬥起來。

俞劍英正好看到那個蒙麵人,突然想起那夜在夾穀中和赤眉道士激鬥的大漢。

群雄一齊向前疾馳過去,但見兩人已展開快速的攻擊。

一葉道人運劍如風,隻見劍影漫天,風雷並發,劍勢銳不可擋。

他的劍術早已名播武林,潛修三十年後,威勢更是驚人,那蒙麵人的劍法,雖然也很淩厲,施展開來,好像處處見肘,功力要略遜一籌。

俞劍英緩步走近嶽鳳坤身前,低聲問道:“嶽兄,這蒙麵人是不是鄧兄?”

嶽鳳坤點點頭,道:“是的。”

俞劍英道:“鄧兄為什麽要和令師比劍,這倒是很奇怪啦。”

鄧一鳴要和一葉道人比劍的原因,他很清楚,但他沒有向劍英說出來。

但他看盟兄的劍術,比三年前,確有驚人的進步,若以一般來說,堪稱得上江湖中的好手。

嶽鳳坤見盟兄有如此驚人的進步,心中暗暗為盟兄高興。

就在這一刹那之功夫,一葉道人的劍勢驟變,隻見他手中長劍,連續三招絕學,本已綿密的劍光倏然之間,波起浪翻,幻化出一片劍山,直向蒙麵人罩去。

他這套精奇的劍法,雖然沒有靈虛上人研悟的太極、兩儀、三才劍招奇奧,但火候卻比俞劍英等人,深厚得多了。

蒙麵人被一葉道人劍招所製,逼得如走馬燈般,團團亂轉。他雖處劣勢,在急切之間,卻不至落敗。

群雄很覺奇怪,蒙麵人一臨鬥場,就向一葉道人躍去,很禮貌地點點頭,說道:“在下想領教老前輩幾招獨步武林的劍術。”

但說了這句話之後,卻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隻一味的悶擊。

一葉道人心裏很是明白,冷笑一聲,道:“你自量學到了天下無敵的劍術,請亮兵刃動手吧。”

可是他說話,並沒有怒意,看情形並不是仇家,卻似不服氣,而來鬥劍似的。

兩人一聲不響地激鬥了五十招,一葉道人的劍法,愈戰愈覺奇奧難測。五十招之後,風雷齊動,劍圈成勢,漸漸地把蒙麵人圈入一片劍光之中。

蒙麵人隻覺再難發招,擋其淩厲的威勢,虛發一招,立時躍出綿密的劍幕,身形猛然拔起,向密林竄去。

一葉道人見蒙麵人躍走,立即收了劍勢,並不追趕。

嶽鳳坤見蒙麵人躍走,高聲叫道:“鄧兄,請留步,兄弟有話說。”說著,立即拔起身子,隨後追去。

桑逸塵移步百拙大師身前,低聲說道:“我們兩人聯名柬邀同道助拳,雖然造下不少殺孽,但消除了一場武林浩劫,功過其半,我們應該向各位熱心趕來助拳的大俠致謝。”

百拙大師點點頭,合掌當胸,雙雙向群雄一禮,桑逸塵大笑-聲,道:“此次承各位的賞臉,從各方遠道趕來,參與此事,幸仗各位的威望,把這次浩劫平息,救了不少蒼生。老叫化和百拙大師謹此向各位致謝。”

話聲甫落,隻聞一片震天價響的大笑,笑聲停止之後,群雄齊聲說道:“客氣!客氣!

這並不是兩位私人之事,兩位肯出首邀約,實屬難得,還來這套客氣,真使我們汗顏。”

驀地,駝龍島主齊元放和齊瑛姊妹,直向場中走來,齊元放率領兩個女兒,向群雄作了一個環揖,道:“老朽一念之差,鑄下大錯,塗害生靈,承蒙各位大俠掌下超生,銘感五中,嗣後當革麵洗心,重新做人。”

一葉道人大笑一聲,道:“你應該感謝你的兩個女兒。”

齊元放點點頭,道:“老朽決心帶兩個女兒,找個山明水秀的古刹,誠心懺悔。”

齊瑛圓睜星目,向場中掃望一陣,卻沒有看見嶽鳳坤,向一葉道人襝衽一禮,道:“老前輩,嶽小俠他去……”

一葉道人長笑一聲,道:“你們姊妹,若要找尋劣徒,就隨我走吧。”說完,猛然拔起身形,向入莊的道口躍去。

齊瑛向父親望了一眼,道:“爸爸,我們隨一葉道長走吧。”

齊元放點點頭,道:“好吧!”立即和兩個女兒,追隨一葉道人的身後躍去。

這時,群雄紛紛躍起身形,各自疾馳而去。

洞庭釣叟向徒弟望了一眼,笑道:“小夥計,這次我帶你出來,熱鬧已看了不少啊!我們還是回洞庭湖去吧。”

片刻之間,群雄都先後離去,場中隻剩桑逸塵和百拙大師及冒一奇等人了。

梅香放眼一望,隻見賈宜娟滿臉淚痕,獨自站在一旁感傷,即忙移身過去,問道:“賈姊姊,別傷心啦,你準備到什麽地方去?”

賈宜娟囁嚅著,道:“我想回家去看看,大難之後,親友是不是還在。”

百拙大師道:“賈施主請隨老衲走吧,我們就便送你回去。”

說完,轉身向桑逸塵合掌一禮,道:“此次少林寺未遭魔劫,全是桑大俠俞施主及兩位女施主出手相助,老衲無以為報,以後如有相召,定當……”

桑逸塵不等他把話說完,長笑一聲,道:“老叫化死了之後,再請老和尚設壇超度吧。”

百拙大師念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桑大俠別說笑話啦。”

說完,立即轉身,展開身形疾馳而去。冒一奇等人,也緊隨他的身後,魚貫而行。

桑逸塵見群雄都走了之後,歎息一聲,道:“我們也該走啦。”

他們一行八個人,走到桃源停了一宿,因順道的關係,仍然到綠竹堡休息了三天,桑逸塵帶著俞劍英和三女及孝燕,乘船沿江東下。

一日到了九華排雲嶺,這時正值夏季,一輪炎陽當空,照著那噴珠山泉,油綠蒼鬆,更顯得山色翠麗,景物如畫,但覺青山依舊,綠水無恙。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