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龍顧不得劉嵐了,迅速地跑出來,見是劉嵐她媽,著急的問:“馬阿姨,我爸怎麽啦?”

馬響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爸被裴鐵林打了,在你家水田裏,你快去看看。”

裴雲龍發瘋似的朝他家水田跑去,遠遠地沒見一個人影,跑近一看,他幾乎暈倒了。隻見裴大成仰著躺在水田裏,臉上滿是鮮血,已經人事不省了。

裴雲龍抱起他爹,淚如泉湧,大聲地哭喊著:“爸,爸,你怎麽了?”可是裴大成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拚命地往回跑去,淒切地喊著:“快救救我爸,快救救我爸!”

劉嵐她爸劉同林早已開著拖拉機在路邊等候了,劉嵐在拖拉機上鋪滿了稻草,裴雲龍把他爸放在拖拉機上,向鎮衛生院趕去。

到了衛生院,裴雲龍抱著他爸,大聲地呼號著:“醫生,救人!醫生,救人!”然後徑直把裴大成放在了急救室的手術台上。一個穿著白大掛的中年醫生跑過來對他說:“你先幫你看看,你快去辦手續。”說著他開始仔細地檢查了起來。

裴雲龍身上一分錢也沒有,由於來得急,劉同林和劉嵐也沒帶什麽錢,拿什麽去辦手續呀?他僵立在原地,那醫生望了他一眼,著急的說:“病人的頭顱是受到了重物的撞擊,導致顱內大麵積出血,必須趕快手術,不然就會有性命危險了。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去辦手續呀,我們馬上準備手術。”

裴雲龍沒有辦法了,撲通一聲跪在醫生的麵前,哀求說:“醫生,你就行行好,救救我爸,我們今天來的急沒帶錢,手續明天一定辦,請您先手術吧。”

醫生望著他早已哭得紅腫的眼睛,把他拉起,說:“好吧,我就違反一次規定。小張小王,準備手術。”

“慢!”一個三十多歲,打扮得妖豔的女人蹬蹬蹬地走過來,望著那醫生嚴肅地說:“楊主任,你怎麽又要違反規定了,他們家屬手續都沒辦,不能手術。”

“陳副院長,病人不馬上手術就不行了,得救人啊,手續明天可以補辦嘛。”那位楊主任著急地說。

“我說不行就不行,如果病人都這樣,那咱們醫院不得關門了?”那陳副院長氣勢洶洶地說。

裴雲龍見狀又向陳副院長一膝跪了下去,苦苦地哀求:“陳副院長,請您救救我父親吧,再不手術就來不及了。”

那陳副院長嗤了他一口,輕蔑地說:“你起來,別跟老娘裝可憐,沒錢就別來看病。”

這時候,急救室門口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他們都在小聲議論著:醫生怎麽能見死不救呢?他們的人道主義精神哪去了?

陳副院長聽見了,走到門口,瞪著外麵的人大聲地嗬斥:“你們在這嚷嚷著什麽,都給我滾蛋!”然後朝著裴雲龍說:“沒錢你趕快把病人抬下來,別占著手術台了。”

裴雲龍的怒火無法遏製了,他突然從護士端著的器具盤裏搶了一把手術刀,抱著陳副院長的頭,將手術刀抵在她的喉管上,歇斯底裏吼著:“你這個臭女人,如果我爸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讓你陪葬!”

陳副院長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心裏湧了出來,脖子上涼颼颼的,早嚇得麵如土色,戰戰兢兢的,“別亂來,你想怎麽樣?”

“馬上手術!”裴雲龍狂叫著。

“好好好,楊主任,馬上手術。”她已經嚇得有氣無力了。

門外看熱鬧的人群竟然鼓起掌叫著好,有不怕事大的人起著哄說,宰了這個沒有人性的臭女人!

“我們馬上開始手術了,請大家都出去吧。”楊主任催促他們。

裴雲龍鬆開陳副院長,放下手中的手術刀,走了出去。

估計是衛生院有人報警了,很快來了幾個警察。陳副院長像是遇見救星似的,拉著其中一位警察的手說:“周指導員,你得給我做主,就是那小子持刀威脅我。”她的手指向裴雲龍。

周指導員的手一揮,兩名警察控製住了裴雲龍,這次輪到陳副院長得意了,她用手戳著他的鼻尖,囂張地叫著:“小子,老娘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說完就是一耳光甩了過去。可是她甩出去的手被周指導員抓住了,“陳副院長,你沒權利打人。”周指導員厲聲地喝道。

“你這個臭女人,你見死不救,你不僅是在漠視病人,更是在漠視生命,你根本不配當什麽鳥院長,甚至你做人都不配。呸!”裴雲龍像一頭凶猛的豹子瞪著她。

“好好好,罵得好,罵得好。”人群中又是一陣叫好聲。陳副院長灰溜溜地上樓去了。

裴雲龍懇求著周指導員說:“指導員,請您馬上去抓小塔村的裴鐵林,我父親就是被他打成這樣的。”

“什麽?出這麽大的事,怎麽沒有人報警?”周指導員生氣地問。

“裴鐵林家在咱們村有權有勢,他哥就是村支書,誰敢報警?”

“還沒有王法了?你們幾個跟我去小塔村勘察現場,小李小謝,你們兩個留在這兒,別讓這小子惹禍了。”他囑咐了他們一下,坐上警車,帶著幾個警察向小塔村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