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神

葉明浩突兀地出現在病房門口時,病房中的人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曹嘯天等人還以為葉明浩是滕曉牛派過來監視自己幾個人的,他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色,甚至準備出聲痛罵葉明浩了,不過關鍵時刻葉明浩搶先一步打招呼,終於沒讓曹嘯天罵人的話語說出嘴。

“明浩,你還真來了啊,之前你在電話中說你要過來,我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呢。”一番寒暄後,曹嘯天拍了拍葉明浩的肩膀,輕笑道。

其他人聞言臉上也露出了赧然的神色,在葉明浩出現之前,曹嘯天和另外三個同學沒有一個相信葉明浩會連夜趕來深海市的。

“我怎麽可能拿這種事情跟你們開玩笑嘛,吳老師可是我最尊敬的老師,明知道他住進了醫院而不來的話,我良心上也會過意不去的。”葉明浩微笑著解釋了一聲,隨即疑惑地問道:“我剛進病房時,發現你們好像對我充滿了敵意啊,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聽到葉明浩的話,病房中的人同時沉默了。

見大家不說話,葉明浩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他隨即轉移話題道,“吳老師得的什麽病,動手術的話還差多少錢?”

讓葉明浩奇怪的是,他一句話說完後,病房中還是沒有聲音。

“明浩,你來看老師,老師就已經很開心了,至於手術還是算了吧。老師的身體就這樣了,花再多的錢也是白搭。你們才走上社會幾年時間,正是娶妻生子。家庭負擔最重的時候,老師不能連累你們的。”沉默了半晌後,吳祥雲滿臉慈祥地笑道。

曹嘯天等人很想把實情告訴葉明浩,讓葉明浩一起幫忙想辦法,正是想到一旦自己幾個人說出實情,可能葉明浩也會失去自由。他們不得不強行忍住,隻是他們的臉上卻多了幾分悲憤和無奈。

清楚地把曹嘯天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在眼中,葉明浩心中的疑惑更加嚴重了,難道自己乘坐飛機的過程中。班主任老師身上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成?

曹嘯天等人不願意說,葉明浩也沒有繼續追根刨底,而是開始跟曹嘯天等人拉家常。

葉明浩隻是在深海市呆了兩年,高三時他便轉學到了京城,從而徹底跟深海市的這些高中同學失去了聯係,七八年時間不見,彼此之間的記憶依然停留在之前一起讀書的時候。

大家剛開始聊天的話題自然是回憶往昔,圍繞著同窗時的一些趣事在聊,便是吳老師和黃師母也偶爾插兩句,病房中的氣氛很快就變得溫馨而歡快起來。吳祥雲等人似乎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不愉快事情。

慢慢地,大家聊到了高中畢業之後的走向,高中畢業後各自考了什麽大學,然後又分別在哪工作,以及工作近況和家庭情況。

當大家得知葉明浩現在是警察時,曹嘯天等人臉上頓時便露出了激動的神色,隻是當大家滿臉期待地詢問葉明浩具體工作地點時,他們卻有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在雲屯市那種偏僻落後的縣級市當警察,想必葉明浩的家庭背景也極為普通。而且雲屯市跟深海市相隔了十萬八千裏,葉明浩這個警察的身份根本就拿滕曉牛無可奈何。

“明浩,你在警察係統還有別的朋友麽?”劉成祥性子比較急躁,好不容易發現有一個人在警察係統內,他忍不住著急地追問道。

“警察係統內的朋友?有啊,我老婆便是安源市市局的,還有一個鐵哥們也是安源市市局的。”看到大家滿臉渴盼地看著自己,葉明浩心中疑惑不已,據實回答道。

“安源市……你在深海市沒有警察朋友麽?”劉成祥不死心地問道。

“深海市?我在深海市除了認識我們班的同學和授課老師外,還真就沒有任何朋友。”葉明浩苦笑著搖頭道。

不過葉明浩在回答這個問題時,心中卻想到了一件事情,深海市作為富貴集團的大本營,常富貴及其父親是在這裏白手起家的,他們應該把深海市各方麵的關係打點得很好吧,自己之前讓常永忠幫忙查劉木春擁有假病曆的時候,深海市醫院和深海市市局不就很配合麽?

聽到葉明浩的回答,曹嘯天等人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雖然說安源市的經濟比雲屯市的經濟發達了很多,而且安源市又是安貢省的省會城市,可是安源市的警察還是管不到深海市的案件的。

“明浩難得來深海市一趟,你們別都呆在病房中陪著我這個老頭子啊,都一起出去玩玩走走吧。”大夥兒聊得盡興後,吳祥雲看到房屋中陷入了沉寂,他輕聲建議道。

“可是外麵……”曹嘯天等人自然是想出去,隻是想到之前有同學走出醫院買煙時直接被打回來的一事,他心中直犯嘀咕,滿臉為難地說道。

“放心吧,隻要你們不多嘴,他還是不會亂來的,要是他真的想軟禁你們的話,早就把你們的手機給沒收了。他那樣做,更多的隻是一種威脅,讓你們不要亂嚼舌頭。事實上他也沒有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中,所以你們隻要管好自己的嘴巴,照樣可以過正常人生活的。”吳祥雲擔心地看了葉明浩一眼,隨後沉聲說道。

曹嘯天等人聞言先是一愣,想了想後心中便恍然了,以騰家在深海市的勢力,滕曉牛的確不用忌憚自己等人去報警什麽的,他們之所以害怕自己去報警,估計更多的是一種預防心理,而不是擔心警方能夠把他怎麽樣。

葉明浩雖然從曹嘯天和吳祥雲的對話中聽出了一些貓膩,不過他這一次卻沒有多嘴,而是眼觀鼻鼻觀心地保持著沉默,心中卻暗暗打定主意,回頭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幫忙班主任老師和曹嘯天等人解決這個大麻煩。

曹嘯天一行人再次走出醫院時,果然沒有人為難他們,隻是在醫院門口時有幾個人拍了拍曹嘯天等人的肩膀,並且冷聲威脅了他們幾句。

要是葉明浩不在這裏的話,曹嘯天等人早就火山爆發,狠狠地收拾這些小混混一頓了,不過他們害怕葉明浩受到連累,所以一個個都強行忍住了內心的怒氣,隻是冷哼一聲便離開了醫院。

“明浩,你都八年沒有來深海市了,肯定對深海市不熟了,這樣吧,我們今天晚上就帶你觀賞深海市的夜景,讓你感覺一下深海市這些年的變化。”曹嘯天走到一輛天藍色的途銳越野車旁邊,輕聲招呼道。

感覺到曹嘯天等人的熱情,葉明浩自然沒有推卻,而是在暗暗感慨這幾個人的單純和善良,之前跟這幾個人聊天時,葉明浩才知道曹嘯天在跟自己借錢之前,居然還跟另外二十幾個人借過錢,事實上他們總共借到的錢還沒有超過三萬,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可是這同樣也是現實。現在這個社會,像曹嘯天等人這樣的實在人實在太少太少了。

曹嘯天等人都吵嚷著讓葉明浩第一個上車,葉明浩自然委婉地拒絕了,於是大家在停車場推讓了好大一會。

葉明浩跟曹嘯天等人推讓的過程中,他不著痕跡地在曹嘯天等人身上摸了摸,然後幾個不堪入眼的監聽器便落入了葉明浩的手掌中,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走出酒店時,那幾個混混在跟曹嘯天等人拍肩膀時,雖然他們在曹嘯天等人安裝竊聽器的手法很隱蔽,可是那些混混的手法跟金鱷魚恐怖組織的手法相比卻有如兒戲,葉明浩第一時間便發現了。

坐到車上後,葉明浩不著痕跡地把監聽器給全部處理了一遍,然後又一一放回到了曹嘯天等人的身上,他這才覺得自在起來。

因為曹嘯天等人一個個都有心事,所以即便他們陪著葉明浩一起開車瀏覽深海市的夜景,他們的談性也不是很高,時不時地便有人陷入沉默。

“曹班長,劉學委,你們跟我說句實話,吳老師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感覺到車內氣氛的尷尬,葉明浩終於把自己心中憋了半天的疑問問了出來。

“沒……沒有,吳老師沒什麽事,就是他的病動手術的話需要很多錢,現在吳老師決定放棄治療,我們心中難受而已。”見葉明浩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看,曹嘯天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臉上也露出了慌張的神色,隨即搖頭否認道。

“班長大人,你就不要騙我了,你們不要忘了我是幹哪一行的,之前在醫院時我沒有多問,是因為我不想讓班主任擔心,現在車內又沒有外人,你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清楚地把曹嘯天等人的反應看在眼中,葉明浩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繼續追問道。

聽到葉明浩的話,曹嘯天臉上露出了苦笑的神色,其他人一個個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而是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似乎在商量是否應該把實情告訴葉明浩。

“我知道你們不把事情說出來是怕連累我,隻是現在有沒有人能夠聽到我說話,你們有什麽好怕的?”葉明浩看到眾人一個個遲疑著還是不敢說話,葉明浩循循善誘道:“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既然你們拿不出事情的解決辦法,何不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呢,萬一我能夠解決你們遇到的困難呢?

聽到葉明浩的話,曹嘯天等人怦然心動了,猶豫了一會後,曹嘯天朝劉成祥點了點頭,劉成祥把發生在班主任身上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