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捉緣
“當然是。”那人道：“樹木花草皆有靈性，當然都是生命！”
“那不就對了！”我哈哈一笑道：“那你蓋的這小小茅屋又是屠了多少有靈性的生命才蓋起來的？別告訴我你是用死去的草木做的哦！”
“這……”那人終於辭窮了，嚅噥著說不出話來。不過還不夠，我再給他加點猛藥：“請問前輩平日裏都以何為生？總不會隻吃那些沒有生命的石頭泥土吧？還是象《南華經》裏的神人那樣‘吸風飲露’？”
“雖還沒有達到那個境界……不過……唉！我現在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確了……”聽了這話，看起來我們的目的基本上達到了。不過他在他沒說出來的話裏透露了一些讓我們驚訝的東西，看來他的修煉是可以達到《南華經》裏的神人那樣‘吸風飲露’的，那是一種什麽樣的修煉啊！
下麵就該玫瑰發揮了。靜了一會讓他再自省一下，玫瑰開口道：“其實人一生下來就在利用別的東西，這是很自然的事，如果人一點也不利用別的東西根本就活不下去，所以這件事上前輩根本就沒有錯。”
我接著道：“不過這種對自然的利用還是得要有度的，就象一頭狼為了生存去吃羊一樣，並沒有錯，但是如果這隻狼吃飽了僅僅為了殺戮還要去咬死羊，那就是不對的事了。所以說前輩利用一些草木來搭建茅屋根本就隻是為了生存而最低限度地利用自然，根本不必為此而耿耿於懷！隻是前輩這種對人有限度地利用身外的自然懷有的抵觸情緒是要不得的。”
那人不語，低頭思索起來。
靜靜坐了不短的一段時間，我和玫瑰想互看了一眼，該說點什麽了。玫瑰道：“小女子認為：如果沒有天地間的萬物存在也就不會有人的存在，萬物既然在天地間存在就肯定有它存在的理由，任何一種物種既靠別的物種而存在也為其它物種提供生存機會，隻要不過分，就算是順應了天道。前輩以為呢？”
玫瑰說完了這話，我們卻發現那人居然閉上了眼睛，雙手又擺出了我們剛來時他煉玉時的那個姿式，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了。玫瑰看了看我，我對她作了個不要作聲的手勢，也許這個人聽了我們的話，觸動了思想進入冥想去了，最好不要要打擾他。
我也閉上眼睛，感受周圍的能量變化，我和玫瑰都沒有動作，所以感覺不到能量，但是那人沒動，我卻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強烈的能量波動，這種波動有一定的頻率，有點象心髒的博動，又有點象一個人平靜的呼吸……把心神沉的更深點，我又發現周圍有一些極其細小的好象若有若無的感覺不太真切的似乎的能量在向著那人的能量團聚攏，仿佛百川匯海，又象螢蟲向燈，在那人能量的律動中被吸收了……這大概就是諸葛曾對我說的吸納天地元氣了吧！我極力想看清楚那些從四麵八方飛舞而來的細小能量，但做不到，我隻能感覺到它們匯聚而成的如同細絲般的能量流注入一個散發著強烈能量波動的旋渦中去，而不能真切地看到它們……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那能量停止了運動。我睜開眼來，已經是夜晚了，遠山之上一彎眉月掛在天邊，隻見那人也睜開眼來，薄黑中我他的眼睛看起來非常明亮，他站起來鞠了一個躬道：“多謝二位的一番話，讓我茅塞頓開，剛才一番冥想，讓我的修習突破了瓶頸狀態，謝謝二位！”
“不用不用！”我們連忙還禮。
“請問前輩如何稱呼？”我道。
“我姓孫名沈，唉！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提起我的名字了！五十年？一百年？”
“不知前輩修的是什麽道法？”玫瑰問道。
“我也不知是什麽道法。”孫沈道：“我隻是從這本殘卷上修習來的，這書殘缺不全，我也是摸索著自己修行的，一些沒有的部分也是自己憑空想象著補全的。”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本殘破的書來。
這書看起來可真是破的可以了，好象是在火裏燒過，又被人撿了出來一樣，後麵有一半左右還被人撕掉了，前麵的封皮也沒有了，連書名都不知道，前麵幾頁大部分頁麵都不見了隻剩下靠近書脊大概二三指寬的一小溜。我戴上紫外線眼罩，翻到第一個比較完整的頁麵：“……天地元氣既現，當收之築基煉為已用，……作周天之行，以去蕪留精……”，完全沒法看嘛！大意是可以湊和著弄明白明白，但對於其中一些人體的經絡穴道卻是不可妄加猜測的，真不知道孫沈是怎麽練起來的。
“我也是結合了許多其它的典籍才逐漸弄明白這本書的總體修煉思路的，知道了總體思路，對於一些不太明白的部分就可以大致推測出來了。”孫沈解釋道。
“前輩好高的悟性啊！”我恭維道：“僅憑這少半部書就可以煉到這個程度，厲害！”
“什麽好高的悟性！”孫沈道：“不是二位的到來我不知道要在這層功法的瓶頸上還要呆上多少年。”
“那麽前輩，這道法的最終修行目的是什麽呢？”玫瑰提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因為書的下半部已經不在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孫沈道：“原來我猜測是超脫於萬物而自成一體，不依賴其它事物而獨自存在，因為現在我已經可以辟穀半月左右而仍能保持精力充沛。”
“不過在聽了二位的高論之後，我才明白一個人想要超脫於萬物是不可能的事，能做的最多隻能是站在一個比較高的位置看萬物罷了。”
“前輩，我想請教你一點事情。”我道：“剛才我感覺到你在吸收一些很微小的能量，但是我卻感覺不到你吸收的能量具體是什麽，你能解釋一下嗎？”
“你！你能感覺到！”聽了我的話孫沈顯然有點吃驚的樣子：“你說你能感覺到我在吸收天地元力？”
“是啊！”我道：“那些小能量匯聚成一些流形的細絲被吸收進了你的能量中。”
“你練過這個？”孫沈道：“這正是這書中的道法裏第一步所要做的：感受天地元氣。隻有感覺到了天地元氣才能吸收利用，提高能力。”
“我！我練過？沒有啊！我從沒練過什麽道法。”我突然想起關鍵的一點：“而且也隻在剛才我感覺到那些你說的元力，以前我就從沒有感覺到過。”
“這就奇怪了！為什麽呢？”孫沈思索著，看他又想進入那種癡迷的個人思想中去，玫瑰忙喊住了他：“前輩願不願意和我們來共同研究一下這些問題呢？”
“哦！”孫沈回過神來：“哪些問題？”
“他為什麽可以感覺到元力？元力到底是什麽？這本書最終修煉的結果是什麽？”玫瑰道：“就是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