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006.清揚.命中注定

“你還是這麽現實,”白玄昇吐出一串煙圈,把早已準備好的文件用牛皮紙信封包住,“我現在還走的動你們就盯上了遺囑,難道這麽多年的感情還沒有錢重要?還真讓人心寒。”

天葵子覺得他說的話簡直可笑,她抽過遺囑,冷冷的說道“說這麽多又有什麽用,沒有感情了,我不能連自己的利益都不要,我有顧及,我有孩子,那個女人大度,她不物質,嗬嗬。”

白玄晟聽出她話語裏的嘲諷,不想再跟她說話,眼睛眺望遠方。

是啊。這麽多年了,每當提起她的名字,白玄昇還是不敢麵對自己的內心,他還在愛著她。在外人眼裏,他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兒女雙全,又有何不知足?隻有白玄昇知道,這個沒有溫度的家,他連一步都不願踏進。

白芷的生日派對訂在了高檔的五星級酒店,餘梔更加後悔了,她以為還是像高中畢業那樣k歌下館子,沒想到是在這麽高大上的地方,她連一件體麵的衣服都沒有穿,剛才拽了件外套就跑了出來。

經過餘梔身邊的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光打量自己,餘梔無奈的瞅了一眼自己身上寬大的毛衣跟他們的盛裝出席像是不再同一階層的人,就連倒酒水的服務員都比自己穿的華麗。

早知道出門前她應該聽林曉依的話,換上從法國帶回來的小洋裝。

一出旋轉門,經理就上前笑臉相迎帶領他們去宴廳,看來已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除了餘梔,他們要去接待剛來的客人,白芷問自己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也有許多許久未見的舊友。餘梔想自己跟他們到底不是一路人,就沒有一起去。

分別前,餘梔輕輕拉住白晟的衣角,讓他看著白芷少喝點酒,白晟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黯淡的別過身去,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餘梔的話聽進去。

餘梔坐在角落裏獨自喝著飲料,白芷跟沙苑子對著餘梔不認識的麵孔寒暄,白芷端著香檳,像個公主,從頭到尾都是整場派對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她總是這麽美麗的讓女生都會嫉妒。

剛走來一個餘梔眼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人,她愉快的跟自己聊起高中三年的瑣事,餘梔不太記得她了,畢竟自己與班級裏接觸的人少之又少,她嘴裏說出來的事情,餘梔像是從未經曆過,但卻真實的發生了。

她後來說了一句,“畢業之前很多人都說即使不在一起也要常聯係,畢業以後,我連他們的背影都找不到了,可看到你跟白芷還像從前那麽要好,時間並沒有改變你們,你們一定做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吧,跟我說說唄。”

餘梔的記憶被拉回到了三年前,好幾次餘梔想打斷老同學的話,告訴她,自己跟白芷已經很久沒有玩在一起了。但還是沒有說出口,如果她是這麽認為,那麽就一直認為下去吧,畢竟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不是嗎?

但這都是假象啊,餘梔騙不了自己。

她身邊又換了一群人,餘梔沒見過他們,但看起來他們感情不錯,就像餘梔跟白芷高中時要好,或許比那時更好。短短的時間就物是人非,還有什麽會永遠一塵不變,餘梔早就看清了,人生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宴廳裏的燈光暗了下來,人群開始慌張。一道光束散在舞台中央,穿著白色禮服的主持人緩緩走出來,大家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湧來。台上的女子舉止得體,談吐優雅的拿起話筒宣布道,“現在進入我們生日派對的下一階段,命中注定。”

餘梔坐下台下看著台上的人,有一秒,像是被拉回高中畢業典禮時,白芷站在台上的錯覺。

“男嘉賓們可以邀請美麗的女伴進去舞池跳舞,燈光會一直跟隨在最般配的那隊人身上,當然這還不是我們‘命中注定’的全部內容哦,經過舞池裏短暫的交流,我們將會進行真心話大冒險,最有默契的搭檔將會獲得我們壽星提供的….全球僅限量三千的情侶戒指一對。”

主持人不確定又仔細看了一遍台本,感歎這有錢人還真會玩。

台上的燈光消失了,宴廳裏亮起曖昧的暖光,舞池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放眼望去,像是月老牽線的金童玉女。

男生的白襯衫外套著個黑色小背心,彎著身子邀請心儀的女子進入舞池。女生羞澀的目光四處躲閃,兩頰微微發燙,卻還是甜甜的答應了邀請,把手放進了男生的手心裏。

沙苑子摟著白芷纖細的腰,寵溺的抵著她的額頭撒嬌,白芷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踮著腳在沙苑子耳邊說悄悄話。

大概是沙苑子說了什麽好笑的話,白芷低下頭,嘴角凹陷梨渦,笑起來甜甜的,力氣不大的垂著沙苑子的肩膀。

真正要好的是他們吧,高中三年到現在。

餘梔坐在暗處吃著點心觀望著人們,也有幾位長相不錯的男生過來跟自己搭訕,可都是全軍覆沒。他們看到餘梔那張冰山不化的臉,轉身又牽起了另一女孩的手。

大概是自己又悲觀了,餘梔開始想,那些挽著女孩的手在舞池有說有笑的男生,要是被女朋友看到這幅樣子,會不會第二天又有一大批被拋棄的單身狗呢?

餘梔安靜的呆在自己的世界裏,直到白晟渾身酒氣的靠了過來。

怎麽喝了這麽多酒?餘梔皺起眉頭。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麽喝了這麽多酒,你還是關心我的,不用擔心,我沒喝多。”

餘梔拉開白晟掛在自己脖子裏的手,冷冷的說道,“你想多了,你喝多少酒跟我沒關係。”

“你說謊,明明你心裏還是有我的….”白晟把頭垂進餘梔的鎖骨裏想要吻她。

餘梔眼睛嫌棄的一把推開白晟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說,“白晟,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跟你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一個大男人這麽矯情,真的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