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金牌育胎師

許鳳庭在渾身就像被巨輪來回碾壓過後的酸痛中醒來,沒想到此時已是日上三竿,刺眼的眼光透過窗戶灑在臉上,令他忍不住抬起手去擋,卻牽連得後背也陣陣發酸了起來。使用若看小說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

他已經不記得昨夜是什麽時候入睡的了,那個人……

想起邵明遠,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卻隻有平整的被褥,其他書友正在看:一個人的時空走私帝國。

身上是幹燥整潔的褻衣,**也很清潔很舒服,隱約記得昨夜的一片狼藉,看來他早已起來換過了。

不知不覺嘴角微彎,卻聽房門吱呀一聲,正是昨晚的罪魁禍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一隻細白瓷小碗。

“可醒了,再晚點就隻好等著吃晚飯咯!”

邵明遠笑嘻嘻地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許鳳庭不好意思地笑笑,忙掙紮著要起來,可腰上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還得乖乖由著邵明遠將他抱起,在他背後墊上了好幾個枕頭。

“這又是什麽『藥』?”

自從嫁給了他,每天喝各種『藥』調理身子早已成了習慣,不過這氣味聞著和以前喝過的又不太相同。

邵明遠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沒什麽,給你補身子的,你總是這麽文文弱弱的,我就想把你養胖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才見過傅漣動了胎氣之後的慘烈,邵明遠一早起來思前想後有點後怕,便又將從前給他用的方子做了些改良,減少了治病的成分,增加了益氣強身的幾味『藥』。

許鳳庭乖乖一口飲盡,誰知那人卻湊上來索吻,這次更像小狗了,連他唇邊的殘漬都給『舔』了一遍。

不由好笑,“苦不苦?”

邵明遠老實地點頭,“苦,所以我不能讓你一個人苦。”

男人平實的話語似乎特別能感動許鳳庭的心,他動容地輕輕摟了摟他的胳膊,“如今我心裏唯一的感覺就隻有甜。”

兩個人難解難分地又膩歪了一陣,邵明遠身強體健地早就又有了想法,可看他老婆那“備受摧殘”的樣子,想想都不敢造次,忙借口弄東西給他吃溜了出去,狠狠灌了兩大杯涼水。

吃飯的時候才發現好像少了個人,“黃文哪兒去了?早上就沒看到他。”

許鳳庭往他嘴裏塞了一筷子紅燒魚,“我把他辭了。”

“呃,為什麽啊?他惹你生氣了?”

“沒有。隻不過我們以後用不到他了,不如早點辭了。”

許鳳庭淡淡一笑,不等邵明遠發問,跟著又道:“明遠,如果我說我想離開京城,遠遠地去一個安靜點的小地方過日子,你可願意陪我去?”

邵明遠意外地頓了頓手裏的筷子,很認真地想了想道:“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那就好,快吃吧,吃完我們回趟我父親那裏,跟他告個別。”

“好。”

雖然不知道那人為什麽急匆匆地想走,可邵明遠心想多半與他差點被人所害有關,總之肯定是為他好,他又何必追根問底讓他更加心煩?

因此幹幹脆脆地答應下,就開始考慮結束抽盤纏和怎麽處理育胎館的事。

許鳳庭知道這些還需要好好打算,便改變了主意提出還是自己獨自回許家走一趟,而讓邵明遠到育胎館去把要辦的事都半一半。

直到看著他的背影遠遠地消失了,他才默默從櫃子裏拿出了那枚已經被他擦拭地光亮可鑒的袖箭,上麵的一個“齊”字在大白天裏更加清晰。

試問有哪一個人在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時候,會在身上留下這種暴『露』身份的標記?

齊王又不傻,甚至說還很精明,因此他更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好看的小說:西北之王全文閱讀。

那刺客到底是誰呢?

許鳳庭不敢再往下深想,隻是下意識地想遠離京城,遠離爾虞我詐的漩渦。

“先生,你真的要走啊?那以後還會回來嗎?”

六兒苦著張臉抱著『藥』罐子,邵明遠正小心翼翼地將書櫥裏的各種『藥』典筆記一一取出,再整齊地碼進一隻輕便的藤編箱子裏。

聽他這麽問,手底下的動作略微頓了頓,眼裏似乎有些『迷』惘,但還是堅定地笑了笑道:“我與鳳庭都喜歡過點安靜的日子,京城喧鬧繁華,恐怕不會回來了。鋪裏的租子已經交到了年底,你要是想做就接著做下去,你跟了我這幾年,普通的安胎育胎並難不倒你。”

六兒心裏感激,自從跟了邵明遠,他幾乎所有的活兒都帶著他,不僅毫無保留地把技藝交給他,連他的客人也都放心地交給他聯絡登記,雖然沒有師徒之名,卻比很多師父都認真負責。

城裏幾家育胎館都是相互知道的,有的先生給孕夫推拿施針的時候根本不需徒弟旁觀,可邵明遠不但帶著他在身邊幫忙,沒有客人的時候還專門畫圖、做模子教他,讓他練手。

因此他雖然還沒獨立看過一個病人,但火候也**不離十了,隻是以後邵明遠這個“金牌”不在了,他所能做的也就隻有最尋常的幫人安胎接生了,畢竟醫術這方麵他學得太少,隻能怪自己平時貪玩兒不肯用心了。

當即不舍地吸了吸鼻子,“先生這一走,六兒一個人恐怕應付不過來。”

邵明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怕什麽?穩婆什麽都不懂就給人接個生還能養活一家老小呢,咱這一條龍服務的育胎館哪怕沒有生意?不過有一句話勸你,初診的時候覺得有難度的疑難雜症,你幹脆不要接,再者好好鑽研『藥』理,邊做邊學吧,當初我師父拍拍袖子走路的時候,我懂的還沒你多呢!”

雖然這是安慰六兒的話,但也有個六七分靠譜,當年邵明遠的師父離開得十分突然神秘,而當時的他也才剛剛可以獨立處理一些很普通的胎位不正、孕夫體弱等小問題,之後各種全是靠自己一點一點『摸』著石子兒過河慢慢走過來的。

他還是個半路出家的異世孤魂呢,都能漸漸適應,沒理由六兒這麽個土生土長的本土娃子搞不定吧!

“那按先生說的,現在你們住的房子,我就給找人來看看咯?”

邵明遠點點頭,“一時半會兒出不了手,隻有再煩你一趟了,等我們安頓自然找你。這裏還有幾十兩銀子,你就留著周轉,不大不小總歸有間鋪子,開門第一件事就是要花錢的。當初我曾想過好好幹幾年把這一塊盤下來,也算能置點家業,看來以後要看你的了。”

“不不不,這怎麽行,先生已經把鋪子交給了我,又留給我這麽多『藥』材,我怎麽還能拿你的錢!”

六兒忙連連擺手,因邵明遠十分堅持,最後還是拗不過他收下了,本來要出去看鋪子的,可想了想有折回頭,“先生這麽一走,陳公子可不知要傷心得怎樣了。”

陳雲霄?

邵明遠想到他就忍不住皺眉頭,“我本當他是個聰明人,卻想不到他那樣糊塗,這半年來給我們找的麻煩還少嗎?三天兩頭往我們家跑,但凡鳳庭氣量小一點,家裏都要雞飛狗跳了。這事兒你先別跟他說吧,本來就不過左鄰右裏的,他要來哭哭啼啼反倒叫人生厭,越發說不清了。”

“誒,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

六兒聽話地點點頭退了出去,心裏隱隱替陳雲霄怪可惜的,多討人喜歡的一個小公子,白白淨淨斯斯文文,卻非要死乞白列地纏著先生,不知道就這條街上有多少人想他還想不來呢,其他書友正在看:紅塵覓道。

邵明遠繼續清點手裏幾位正在這裏看著的孕夫資料,鄭家那位下個月要生了,一直情況良好,隻要到時候接生就行了,六兒搞得定;城西趙大叔家裏那位已經是第四胎了,除了年紀有點兒大要當心點,也沒什麽,估計就算沒人接生他們自己在家都能搞定;張員外家的少君子比較麻煩,天生有哮喘胎氣又不穩,這個還是把他轉到柳大夫那兒去,六兒搞不定的。

還有這個,王齊……

看著他的病例邵明遠不由微微蹙眉,先不管他是什麽人吧,可他的情況是他這兩年來遇到過的最不好的,胎兒一直懷得不牢就算了,可就算給他懷穩了,生也是個問題,他的骨盆太窄了,第一次到鋪子裏來的時候他已經看出來了,本來不算大問題,可昨晚他又發現胎兒個頭不小,隻怕生的時候有得折騰。

這個人也絕對不能留給六兒,這屬於標準的疑難雜症,加上身份神秘,萬一給六兒惹來個殺生之禍可如何是好?柳大夫那裏也難辦,他可能沒這個能耐給他接生。

隻是不知道他跟許雁庭到底是什麽關係,如果沒什麽要緊的,他真想一走了之隨他去了,可看許雁庭對他的樣子,又頗為關切……

不管他派人跟蹤太子到溫泉別館到底出於什麽居心,但人家總歸救了他,衝著這點他也不好置之不理,走之前再去看看他吧,便又抓了幾包『藥』揣在兜裏,出門雇了輛馬車直接出了城。

誰知憑著記憶『摸』到了地方,一敲門卻叫他整個人都傻了眼。

開門的是個老邁瘦小的六旬老者,頭發胡子都白了,耳朵也不大好,他費了好大勁說明來意,那老大爺卻兩眼一瞪,“我說小夥子,你找錯地方了,我們家主人不姓王,這祖宅也好久沒人住了,就我一個老頭子在這裏看屋子。”

什麽?

這話說完,該換邵明遠幹瞪眼了,明明就是這兒啊,門口的芍『藥』花叢開得紅紅豔豔,正如他拂曉前離開時的一樣。

好說歹說讓老人給他進去瞧瞧,可裏頭早已人去樓空,果然一副不曾住人的模樣,這是搞什麽嘛!

再看看手裏的『藥』,不由深深替王齊擔心。

昨晚才大動一場胎氣,按理說從現在到生,都不好再移動的,主要都得臥床靜養為要,這些他臨走前都跟他們說過,怎麽才一轉眼功夫就跑得連曾經住在過這裏的痕跡都給抹去了?

莫非那王公子和許鳳庭他大哥在躲避什麽仇家,所以許雁庭才會千叮萬囑,叫他不可對家裏人說起他的行蹤?

既然找不著人,那他也不好意思一直賴著不走,一頭霧水地回了城,卻發現家門口挺著兩輛沒見過的馬車,有好幾個陌生人在四周來回走動,一樣的玄『色』勁裝,雖然不是軍服,可看著卻好像是在巡邏的樣子。

見了他走過來,都停下腳步看著他,卻並沒阻擋他回家,他一心記掛許鳳庭哪裏還顧得上研究他們,一慌慌張張進了屋,卻見許鳳庭和另外一個人麵對麵坐著,那人唇紅齒白麵若桃李,竟是傅鴻府裏的小君賀瑜。

“邵先生回來得正好,三公子,這下我們總算可以走了吧?”

賀瑜一見到邵明遠,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對著許鳳庭別有深意地拋了個媚眼,許鳳庭卻隻管冷著臉坐著,並不去看他。

邵明遠不知他們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一時也不好胡『亂』說話,隻給賀瑜行了個禮,就走到許鳳庭身邊坐下,下意識地去握他的手,卻意外地發現他藏在袖子裏的手緊握成拳,正不住顫抖。

不由心中不安,便笑向賀瑜道:“小君突然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賀瑜扶著腰緩緩站了起來,“先生虎口脫險可喜可賀,太子爺在府裏備了宴,給先生壓壓驚,好看的小說:基因武裝。”

太子也回京了?

記得他們原定計劃要玩上個六七天的,就因為他一個小小的草民,太子也改變了出行計劃?

邵明遠心裏沒來由地一沉,再看許鳳庭的神『色』,應該不止這麽點事情。

果然賀瑜跟著又不緊不慢開了口,“這是一件。另外還有一件事,筠側君好好地就暈倒了,太醫說他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不知怎麽竟動了胎氣。那些個太醫一個個老天拔地的,竟沒一個有用的人,從早上到現在淅淅瀝瀝地還在下紅呢,看來也隻有請邵先生出馬了。”

邵明遠一聽事關樂筠,可又真假難辨,不去吧怕真的有事,去吧隻怕很難脫身,一時也沒了方寸,心裏打著小鼓應付道:“這麽大的事兒小君怎麽方才不說?”

賀瑜依然笑得氣定神閑,“橫豎先生都要跑這一趟,早說晚說又有什麽區別?”

話音剛落,門口那幾個彪形大漢已經不知何時站到了麵前,領頭的兩個搶上前兩步想去催促許鳳庭,手還沒碰到他的胳膊就見他霍得一下站了起來,跟著冷冷掃了賀瑜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還是快走吧,萬一耽誤了,小君難免落個辦事不力嫉妒側君的罪名。”

這話說得算重了,賀瑜臉『色』當即變了又變,似乎忍耐再三,又擠出了個並不好看的笑容,“兩位請。”

邵明遠扶著許鳳庭昂首闊步地走在最前麵,眼看就要上車了,卻聽見身後傳來急促而淩『亂』的腳步聲,竟然是陳雲霄發髻散『亂』、氣喘籲籲地追了過來。

“邵大哥,邵大哥!你真的要走,真的再也不理雲霄了?”

淚痕未幹的少年眼裏除了邵明遠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根本沒注意到四周詭異的氣場,還以為邵明遠這是要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

邵明遠沒想到他會有這麽大膽地舉動,一下子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誰知一向溫文沉默的許鳳庭卻忽然發了飆,一把扯過陳雲霄的頭發將他整個人遠遠推開猛地朝牆上一撞。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別人的夫君你摟個什麽勁兒!”

那幾個大漢一下子都呆了,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不過繼續看著許鳳庭,隻好看向賀瑜,賀瑜無所謂地揮了揮手,“算了,遇到這種小狐狸精,難為三公子這麽好的脾氣也好發火,要是撞在我手裏,臉上的皮不給他撕爛三層呢。”

說完隻管扶著肚子先上了車,那幾個人看他都不上心,更加不會理會這種小男兒之間的糾紛了,不多時陳雲霄便捂著臉跑了開去,邵明遠臉上訕訕地過去拉起許鳳庭的手,看樣子似乎在討饒說好話,另一個又好像在賭氣,可實際對話卻並非如此。

“你覺得他肯幫我們嗎?”

“他再壞不至於看著你出事。”

“你教他怎麽做?”

“拿著我的扇墜去找我爹。”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各位補分的姑涼,謝謝大家

本文應該不會向宮廷權謀發展,小許和小邵的未來會走向夫唱夫隨勤勞致富的小道路

寫到傅漣那一對的時候會相對涉及權謀,不過他們不是主cp嘛,不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