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黃劍祥你不是一個人
這樣的好事，錢雨自然不會拒絕：“兄弟啥也不說了，都在酒裏了。”
麵對錢雨這樣不擺譜的球星，大家都很容易放下架子，盡情暢飲，尤其是錢雨的勸酒工夫，原本中國的酒文化和歐洲並不搭架，但是經過錢雨在意大利這大半年的餐館生涯，對歐洲人的喝酒習慣也有所了解，最關鍵的一點是，老外也愛麵子，你要幹了他也要隨著你喝，所以卡佩羅、卡爾德隆和米亞托維奇在錢雨淩厲的勸酒攻勢麵前無法阻擋，別忘了，錢雨身邊還有一個品酒大師瓦倫蒂呢！
這麽一來，雖然沒有白酒壓陣，幾支紅酒下去，卡爾德隆先就臉紅脖子粗了，卡佩羅的舌頭也大了不少：“兄弟啊！不！曼尼，不要再喝了，我們還要趕回馬德裏。”
米亞托維奇雖然相比那二位年輕一些，但是也有些輕飄飄：“對，少喝一點，你讓你的經紀人直接到馬德裏和我聯係。”
錢雨說自己還有世界杯解說的合同，不方便違背，到時候談判的事情就直接交給經紀人，自己不拋頭露麵，也是一種保密。
米亞托維奇擺擺手：“有啥保密的，你的經紀人都是中國人，這個世界中國球員能進皇馬的也就一個人了，誰看不出來啊！”
錢雨無語，隻好中斷這個話題。
大家喝高興了，自然互道珍重好聚好散。
酒店房間裏麵，錢雨摸摸脹的腦袋：“唉，這個足球世界為什麽和現實世界一樣，也需要一點交際公關啊，真累。”
說來奇怪，每次這種場合錢雨的身邊，都是巧合般的徐露，徐露幫他輕輕揉按著太陽穴說：“足球世界本來就是現實世界的一部分，能脫離開嗎？”
錢雨說：“為什麽和我進入足球世界之前的想象不大一樣呢，我原先覺得球星隻要踢好球就啥事沒有了。”
“城外的人想衝進來，城裏的人想衝出去，無論婚姻也罷，事業也罷，人生的願望大都如此。”徐露隨口就把錢鍾書《圍城》的一段給背了出來，中文係畢業的錢雨自然知道這句話的含義，於是看著窗外的埃菲爾鐵塔默然不語。
逗留巴黎遊玩一天後，錢雨和徐露又開車趕回了凱澤斯勞滕，世界杯第5場角逐將在凱澤斯勞滕的弗裏茨-瓦爾特球場打響，對陣雙方將是意大利和澳大利亞。
央視的人也懶得去問錢雨這兩天幹嘛去了，黃劍祥似乎一直都很忙，錢雨想要是他知道自己是去秘密和皇馬談判，一定會很吃驚。錢雨其實一開始有想帶黃劍祥去見皇馬人員的衝動，但是覺得實在有些高調，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解說席上，黃劍祥依舊和錢雨半帶聊天的解說方式一樣，點評著場上的局麵：“這是兩隊曆史上次交鋒，不過在上屆世界杯中，意大利曾經被希丁克率領的韓國隊擊敗。狀態無法恢複的托蒂終被棄用，裏皮排出了托尼、吉拉迪諾、皮耶羅組成的三叉戟，馬特拉齊頂替受傷的內斯塔。澳大利亞這邊科威爾腹股溝受傷缺陣，他拄著雙拐來給隊友助威。門將施瓦澤回到位置，在意甲踢球並且父親是意大利人的布雷西亞諾頂替了停賽的埃默頓。”
錢雨聽解說員的這些資料都有些駭然，這些人都是哪裏搜集來的資料，連人家父親是哪裏人都摸清了。
“今天還是意大利著名球員，也是錢雨你的隊友馬爾蒂尼的生日。”黃劍祥生怕不夠無聊，還加一句。
錢雨打個寒戰：“那比賽結束後，我會向馬爾蒂尼送上生日祝福的。”
不過比賽的過程也如同這些資料一樣無聊，畢竟是世界杯的淘汰賽，大家都有些緊張，澳大利亞已經不曉得多少年沒進過世界杯了，而意大利上屆世界杯也正是在八分之一決賽被韓國隊淘汰，難免後怕。
所以雙方踢的比較小心，更多地是注意自己的防守。
下半時，裏皮用亞昆塔換下吉拉迪諾。上場之後，亞昆塔右路低傳，佩羅塔射門被擋，托尼在門前12米處淩空補射右腳打高！隨後，卡希爾爭頂手臂擊中馬特拉齊頭部，被黃牌警告。1分鍾後，就是那個父親是意大利人的布雷西亞諾左肋切入，讚布羅塔外線緊追，馬特拉齊可能被卡希爾那一肘子給激怒了，中路堵截將布雷西亞諾鏟倒，主裁判坎塔萊霍直接亮出紅牌！這是意大利本屆杯賽第第7張紅牌，接近了巴西和阿根廷隊的9張記錄。
“哎呀。”黃劍祥懊惱地說，“這下意大利麻煩了。”
錢雨冷靜地說：“我在第一個賽季對陣國際米蘭的時候，最後時刻有個進球，差點就被馬特拉齊把我腦袋踢開花了。”
黃劍祥嗯了一句：“我記得，後來你的臉受傷了。”
“所以有些時候不能去苛求球員什麽，對於大部分球員來說，足球比賽是一場戰爭，越高級別的聯賽戰爭的慘烈程度就越高。”錢雨為馬特拉齊開脫說。
“說得好。”黃劍祥由衷地說。
見一名後衛被罰下，主教練裏皮用後衛巴爾紮利換下前鋒托尼，隨後又用托蒂替下麵力不支的皮耶羅。比賽一直到9o分鍾，雙方還在因為一些拖延時間的舉動中斷比賽。
“這樣下去要踢點球了”黃劍祥說。
錢雨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正在左路帶球的格羅索：“不一定，格羅索這個球員非常優秀，我和他交過手，他擁有那種在比賽關鍵時刻閃光的潛質。”
補時階段第3分鍾，隻見格羅索左路突入禁區，澳大利亞的後衛尼爾放鏟，並沒有很明顯地鏟中格羅索，但是格羅索有點就勢地倒在了尼爾的身上，錢雨剛想說會不會假摔，裁判哨響，點球！
錢雨身邊的黃劍祥突然拍桌而起：“點球！點球！點球！格羅索立功了，格羅索立功了！不給澳大利亞隊任何的機會。他們可以提早回家了！偉大的意大利的左後衛！他繼承了意大利的光榮的傳統。法切蒂、卡布裏尼、馬爾蒂尼在這一刻靈魂附體，格羅索一個人他代表了意大利足球悠久的曆史和傳統，作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不是一個人！”
錢雨被黃劍祥聲嘶力竭地叫喊嚇了一跳，連忙轉頭看導播席，導播人員也看著錢雨，麵如土色，娘的，不是一個人還是一個鬼嗎？
這個時候黃劍祥的語相比此前沉悶的解說相比，快了一倍都不止：“托蒂，托蒂麵對這個點球，他麵對的是全世界意大利球迷的目光和期待。施瓦澤曾經在世界杯預選賽的附加賽當中撲出過兩個點球，他深知這一點，他還能夠微笑著麵對他麵前的這個人嗎？十秒鍾以後，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錢雨隻見托蒂將球穩穩地打進了球門的左上角，還沒來得及喊漂亮，黃劍祥又跳了起來：“點球進了，澳大利亞隊可以回家了，意大利沒有再輸給澳大利亞隊。偉大的意大利的左後衛！馬爾蒂尼今天生日快樂！意大利萬歲！偉大的意大利，意大利人的期望，這個點球是一個絕對理論上的決殺。絕對的死角。”
裁判在點球進後也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黃劍祥似乎還意猶未盡：“意大利隊進入了八強！這個勝利屬於意大利，屬於卡納瓦羅，屬於布馮，屬於馬爾蒂尼，屬於所有熱愛意大利足球的人！澳大利亞隊也許會後悔的，澳大利亞隊該回家了，也許他們不用回遙遠的澳大利亞，他們不用回家，因為他們大多數人都在歐洲生活，再見！”
錢雨心想，黃劍祥是和澳大利亞有仇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