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折麵試（二）
還好背包裏隨身放了件薄外套，錢雨拿出來披好，然後蜷縮著靠在俱樂部大門鐵門邊，現在正是南方轉暖的天氣，不覺得多冷，錢雨閉上眼就睡著了。雖然天氣不冷，但是這種環境下的睡眠明顯沒有質量，錢雨一直在做夢，一會夢見回老家了，夢見父母夢見那個追求的女孩了，一會夢見李家兩姐妹，一會夢見孫子，甚至還夢見了馬雲，不過是他開著車，馬雲跟著後麵跑……
“錢雨，你怎麽睡這裏？”錢雨感覺還在做夢，不像有人在和他說話。
林風今天因為要準備訓練比賽的緣故，提前五點多鍾開車來到了俱樂部，一來就看到錢雨睡在門口。
錢雨這才睜開眼來，看見林風背著清晨的陽光一臉詫異地站在他麵前，才覺得不是在做夢，因為他剛才一直沒夢見這個可能會改變他人生的教練。
“教練。”錢雨很不舒服地站起來。
“你怎麽睡這裏啊？”林風覺得不可思議。
“我住的地方離這裏太遠了，我怕今天準時趕不到，晚上正好搭了個便車，我就先到這裏來等著了。”錢雨解釋說。
“怎麽不去住個酒店的？”林風顯然沒有理解錢雨現在的處境。
“我……沒錢。”錢雨尷尬地撓撓頭。
林風顯然有點被錢雨感動了，雖然錢雨的這個生存狀態暫時不是他能理解的，但是最起碼看起來錢雨還是一個遵守時間觀念和遵守約定的人，這無疑加深了林風對他的好感。
“來吧。”林風拍拍他肩膀，“到我辦公室去休息下。”
林風的辦公室寬敞明亮，就是因為剛剛組建不久的緣故，沒啥擺設，隻有辦公桌和一張沙。
“你到沙上躺會，比賽十點鍾才開始，下次不準睡外麵，身體會壞的。”林風言語中已經把錢雨當成了自己人，然後拿起電話，“長天足球俱樂部，二樓，兩份早餐，一份湯就可以了，我不喝湯。”
錢雨說：“我覺得昨晚睡的還好，我想去跑跑步，活動一下。”經常搞樂器演奏的錢雨深知準備活動的重要。
“好啊，等吃了早飯再去吧。”
“還有，教練，有個事情。”錢雨為難地說。
“什麽事？”林風問。
“我沒帶鞋和衣服，因為我沒時間回住的地方，忘記了。”
林風帶錢雨到了一樓儲藏室，給他挑了一雙平底訓練鞋和一雙比賽釘鞋，又給他找了一套新的球衣和一套球襪護具。
“這個玩意就不要了。”錢雨把護腿板放下，“麻煩。”
林風問：“幹嘛不要，職業比賽拚搶很激烈的，要保護自己。”
錢雨一笑：“第一影響絕對度，第二這點保護自己的意識都沒有，怎麽當前鋒啊。”
林風一怔，雖然錢雨的話他並不讚同，但是被他這麽一說，還覺得有點道理，他覺得錢雨的足球理念可能就和他那腳匪夷所思的射門一樣，是研究足球半輩子的他所沒有了解過的。
吃完早餐錢雨就下去到訓練場跑步去了，林風站在辦公室落地窗麵前看著這個奔跑的身影若有所思。
十點整的時候，俱樂部隊員都已經到齊了，除了原有的班底以外，今天增加了錢雨等三名通過這種招聘前來的球員。
俱樂部老總也來到了訓練場，還特地和錢雨三個人在場邊見了下麵，說了下鼓勵的話，聽得出來，那兩個人也都還沒有和俱樂部簽訂了林風所說的臨時合同，今天的比賽等於不完全是錢雨一個人為自己的戰鬥。林風顯然沒有把這層意思挑明，他讓助理教練給大家訓練背心，有訓練背心的在一邊沒有訓練背心的在另外一邊。
錢雨和一名招聘球員都沒背心，他觀察了一下，他這邊這個團隊從身高體重年齡上好像都有點劣勢，應該是球隊的替補陣容。
“我叫陳明，你呢？”那個和他一邊的招聘球員和他打招呼。
“我叫錢雨。”
“哦，你就是教練在電視上找的那個人啊，了不起。”陳明邊係鞋帶邊豎大拇指。
“開玩笑。”錢雨擺擺手。
“加油，共同努力。”陳明拍拍他肩膀。
分好人之後，主教練林風過來給他們劃分了下陣容，陣形是四五一，錢雨打單前鋒，陳明擔任雙後腰之一。
比賽開始後，錢雨顯得很緊張，這種緊張來自於僵硬的身體，畢竟就在大門口窩了一夜，雖然不覺得不舒服，但是正式比賽起來，這種運動量帶給身體的壓力就很明顯了，而且錢雨從來沒有在上午這個時段踢過球，足球感覺有點不到位，想想哪個踢野球的會在上午十點鍾這個時候踢球啊。
陳明由於和錢雨身份相同的關係，顯得對錢雨很友好，每次一拿到球就直接長傳找錢雨，這本來是錢雨擅長的接球方式，但是今天做的很不到位。
錢雨一次漏球以後往回跑看見林風在和老總一起對著他指指點點，表情嚴峻，心裏不由得有點緊張，今天的狀態簡直連平時一半都沒有達到，如果這樣被刷的話，無疑是一件大遺憾的事，他有點後悔沒有花錢好好睡一晚上。
中間比賽暫停了一段時間，林風專門把錢雨叫到一邊，沒有批評他也沒有指責他什麽，而是和他討論一些很技術的問題：“你看，剛才那個長傳球，你不應該等到球已經到半空中才來準備起跑，應該在隊員出腳的那一瞬間你就要做好準備，這樣你才能夠在搶點中占據優勢。還有你的縱向跑位太多，應該橫向跑一跑，能拉開寬度，也適合你接球……”
雖然教練語氣平和，但是聽得出來都是在指錯誤，比賽重新開始後，錢雨一咬牙：“拚了。”
重一開場，錢雨的精神麵貌煥然一新，開始積極拚搶起來，這個其實並不是他的強項，但是他的用意在於要用大運動量的跑動來盡量拉伸自己的身體，找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