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殺出血路8剛勁出深意

落雪如此區分明確,很好地顯示了自己本職實力的演都沒有引起接下來登台的文卿任何反應,這更是讓所有人麵麵相覷,現在別說是跟文卿相處已久的白雅惜和夜水寒,就連文卿的親衛隊都對她今天的漠然感到驚訝。

“文卿,你有信心嗎?”見文卿站起身來,卻連外衣都沒有穿好,原來公主親衛隊的隊長小欣趕緊給她披上了衣服。文卿自來體弱,在選手席還無所謂,可是舞台上的冷風會讓她生病的。

文卿的眼裏空無一物,她伸手接過外衣,微笑道“謝謝,人為自己努力,總是沒信心的,可是如果變成應該為之努力的人,就會很有信心。”

“自從不做公主之後,你變了好多?”

“並沒有,真的要說想透了,也就是從今天開始的,當你知道一個人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之後,信心這東西,就已經變成了責任……嗯,突然覺得有責任的感覺真好。所以,你放心吧。”

小欣聽到文卿的回答,一臉興奮“這麽說,你會贏的,對嗎?”

“不是會贏,是必須要贏,死也要贏!”

環視了選手席一周,目光分別從白雅惜和林纖瀾臉上滑過,文卿也明顯看到了大家對自己流露出的表情,但是她一點也不在意,在短暫的舞台整理時間之後,拿著她的琴上了舞台。

這是文卿從小到大第一次在登台前有緊張的感覺。

“如果她不是故作鎮定,我們就隻能把這當作她胸有成竹了。”白雅惜似乎直到現在,還對文卿沒什麽特別的敵意,說出來的話也是輕描淡寫。如她一貫地風格一樣。

夜水寒卻是嘟起嘴來回答“什麽胸有成竹。文卿幾斤幾兩我們還能不知道,在這堯皇音樂學院裏,能排上次號已經不錯了,真要拿到學校外麵去,她什麽都不是……”

自從文卿地所有惡行都被夜水寒知道之後,這個小公主就一發不可收拾,對文卿簡直視為豺狼猛獸,避之不及,提到她都是一臉的鄙夷之色。

“可是水水,你不得不承認。她無論在哪個環境中,都能夠很快往上爬,或許在她進入堯皇之前,你該說,她那水平,也就在業餘琴師裏排上個次號。要拿到堯皇音樂學院,不知道還有沒有她的位置。”

夜水寒聽著白雅惜複述改編的版本。禁不住笑了出來“是的,我知道了,雅惜姐姐,我知道文卿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哎呀,你不嫌囉嗦啊。你再怎麽說。我也不可能重新接受文卿,自然,連雅惜姐姐你自己都不可能。不是嗎?”

確實不可能。白雅惜沉眸暗歎,微笑不再言語。

文卿在弦樂係選手席的位置是正中間,所以她一登台,弦樂係的選手席就被分隔成了兩半,一邊是白雅惜和夜水寒輕鬆地看著這場跟她們再無關係的比賽,另一邊則是林纖瀾他們,沉默地在思考自己的曲風和這次曲目地銜接問題。

文卿登台之後,音樂大廳的燈光暗了下來,不知是觀眾的恍惚還是事實如此,大家都覺得這個暗度似乎比剛才雲落雪演奏的時候還要誇張,音樂演奏並沒有一定要求燈光處理。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安雅皺起眉,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尋找運維部的人一樣。

“學姐怎麽了?”

“嗯,這個光線太讓人難受了,而且本來就是在夜晚,讓光線變得這麽暗,肯定會影響選手看譜子。”

“噢,這倒是,我去運維部那邊看看怎麽回事吧?”雲無心說著就站起身來,準備出去。

米洋伸手攔下了他,把他推回位置上,道“我去就好了,而且不一定有什麽關係,這譜子文卿肯定記得熟。又不是弦樂教練譜,又沒有現場指揮的,譜子地作用不是太大。”

話雖是這麽說,可是小欣他們都已經氣的不想說話,因為一切似乎都把文卿置於了一個很不利地條件下。

不過,她仍然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現,隻是揚起手腕,沒溢出一絲生澀地拉開引子,又毫不拖泥帶水地將曲子帶入第一樂章,整個過程,仿佛時間在那一段曲子演奏中都不存在一般,比起雲落雪的起音,算是顯著的流暢了。

二泉映月其實是很適合文卿現在要帶給觀眾的心裏壓迫,在文卿熟練地推拉下,曲子原本地那股堅強和剛勁的潛意被完全激發出來,在她一點不遜於二胡演奏者的換指揉弦功底下,將月夜清泉地低沉和隱忍表現到極致。

如果說文卿的演奏還有什麽不足的,大概隻能說是樂器的原因了,就曲子本身而言,文卿的整體把握沒有一點錯誤。雲落雪是漸漸將大家帶入她的境界,那是用實力做鋪墊的,而文卿則根本不需要這個過程,她知道自己實力難比雲落雪,就直接順應曲子本身,去挖掘適合她的東西。

“哼,這點詭計就想讓她明珠蒙塵,根本不可能,光線暗又怎麽樣,譜子看不見又怎麽樣,該有的實力還是有。”小欣很解氣地大聲道,說著還掃了一眼旁邊的白雅惜和夜水寒。

文卿留下來的親衛隊,也都點頭表示讚同。

白雅惜知道這是說給誰聽的,沒有應聲,也攔下了夜水寒的憤怒,因為這些親衛隊的水準,還隻能停留在對整個曲子的判斷上,根本聽不出來雲落雪的實力和文卿的實力之間的差別。

音樂大廳半球狀的玻璃天頂,灑下深沉的夜色,文卿弓起弓落,琴弦顫動,空氣中被她帶出一股深切的不甘,弦變雖然有點突兀,但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她的發揮,她營造出來的那種輕碰即折的壓抑,這清新的泉水,就像恍然變成了深不見底深淵。

深秋的夜晚,沒有一顆星子,有的隻有音樂的力量,很強勁的堅持,又不同於一般的怨念,文卿很輕易地讓觀眾在她的世界裏沉淪。

文卿落弓,隻說了一句話。

“學姐命出的六首曲子,無論最後選的是哪一首,我都能這樣熟練。”

觀眾席的掌聲,頓時綿延不絕,就連評委們臉上也都有了一絲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