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聽完錄音我也沒覺得太大意外。甚至有好幾個地方我都聽得忍俊不禁,越尹這丫頭反應真挺快的,沒去說相聲真是可惜了。

但我當我爸媽麵兒是不敢表現出來的,憑他倆氣成那樣也知道這事兒其實還是挺嚴重的。

晚上爸媽像審犯人一樣對我好一頓拷問,我一直沒說話,他們大約是覺得無趣,就放我走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給越尹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麽想的。看看時間,不早了,去她家也不合適,隻好直接回家。

一路我都在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真有種看電影的感覺。這樣的情況我之前也不是沒有設想過,畢竟曾經親眼看見程家把程陽和敏子拆散,但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有點難以適應,說起來他們這些招數真是用多少次都樂此不疲,不過想想當初程陽和敏子那結果,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把玩著手機上了樓,“叮——”一聲電梯門開,我徑直走向自家的方向。

走了兩步,才突然意識到什麽,倒退了幾步又回到電梯口。

果不其然,方才餘光瞟到的影子不是別人,正是靠坐在牆壁上縮成一團的越尹。

她把頭深埋在手臂裏,隻露出柔軟卷曲的頭發,頭頂的漩渦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盈盈可愛,她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麽,我收了手機蹲□與她相對,大約是聽到聲音,她迷迷糊糊的抬頭,一雙平日清亮的眸子此刻帶著惺忪的朦朧,她歪著腦袋有些遲緩的看著我說:“回來了?”

我想笑卻沒笑,故意板著臉說:“你今天去見我媽了?”

她愣了兩秒,逐漸清醒,“他們和你說的?”

她略帶喑啞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蔓延著,微風吹動放置在電梯口的植物,沙沙的聲音,和越尹的聲音一同撩撥得我嗓子癢癢的。

我倏地起身,拿了鑰匙準備開門,她急急跟在我身後,明明是急於解釋,卻偏偏顧左右而言他:“他們說什麽你就信了?你生氣了?”

我把鑰匙插/入鎖孔,哢噠一響,門開了,我沒有回應她,徑直進了門,越尹猶豫的看了我一眼,有些失落的說:“你信他們不信我?”

就在她失望轉身的那一刻,我眼疾手快把她拉進了屋,死死將她抵在門後,未關緊的門被突如其來的重量推動,倏然關閉,而失了倚仗的越尹整個人隨了門往後倒去,最後是我攔腰將她環住她才勉強站定。

她睜著一雙驚慌失措的眸子看著我,錯愕的像隻小兔子,還不等我說話,她眼眶就紅了,她急忙撇開臉不與我對視。

一種從內到外的愉悅爬上我的四肢百骸,最後牽動嘴角展露出一個難掩的笑容。

越尹見我笑了,沒好氣睨我,斥道:“你笑什麽?是覺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我不懷好意的反問:“你為什麽可笑?”

她瞪大了眼睛說:“你少明知故問?”

我笑:“我要偏偏明知顧問呢?”

她不再理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想要把我推開,但男女的力氣懸殊,我隻稍稍施力她便全然不是我的對手。

她氣鼓鼓的看著我,緊咬著嘴唇,那一抹嫣紅被她咬出了誘人又禁欲的美妙色澤,我忍不住低頭舔了舔,由衷的說:“真甜。”

她白我一眼:“不要臉。”

一聲帶著嬌嗲的嗔怪聽得我骨頭都酥了,全身的血液都被她勾得引向一處,我低頭咬著她的衣襟和脖頸,她輕輕低吟,我們都喘息急速。

輕舔著她敏感的耳垂,惡意的湊在她耳邊說:“越尹,你現在話說的挺囂張啊,吃定了我離不開你是不是?”我低低的笑著,“我就離不開你怎麽著,我就纏著你怎麽著?”

手在她敏感的腰肉上掐了一下,她立刻虛軟的倒在我懷裏。

“少囂張,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有勁兒留**使,別光嘴巴上能耐!”

“……”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男人和女人在床事過後為什麽會那麽不同,明明是我比較累,但每次完事,越尹總是疲憊的軟在我懷裏。眼皮都懶得動。

她枕著我的手臂安然的睡著,我撥了撥她的睫毛,低頭吻了吻她秀挺的鼻尖。

她顫抖著睫毛,慢慢把眼睛張開,看了我兩眼又閉上了。

我頓覺好笑,“有這麽累麽?好像是我在出力吧?”

她不屑的從鼻尖哼了一聲:“你懂屁,你就跟著打樁機一樣,程序化的運作,當然不累,我可是身形並茂,敬業的好演員。”

我立刻眯起眼壓低了聲音:“演員?”往被子裏一轉,把她壓在身下:“原來是演的?”我隻是隨便嚇唬嚇唬她,她立馬變了臉色求饒:“開玩笑的,您別自我質疑。”

“這才乖”我滿意的摸摸她的頭,又恢複了方才的姿勢。

她伏在我胸口休息,呼吸平穩。我摩挲著她的肩頭,想著家裏那些事,輕歎一口氣,軟下語氣說:“越尹,以後我媽要再找你麻煩,你別再跟她衝,別理她就行了。”

越尹鼻子裏哼哼說:“她不惹我我惹她幹嘛?”

“她是我媽,你是我媳婦,都是我最親的人,我也不指望你們好好相處了,別撕破臉就行。”

越尹睜眼看著我,眼神探究,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說我這話不是觸上她雷區了吧?正尋思著怎麽圓回來,就聽她有些不甘願的說:“看你麵子,我以後不和她強嘴。”

我鬆了口氣,不覺欣喜的親了親她。

“以前程陽和敏子就是這麽分開的,我不想走他們老路,你要相信我,不死我是不會放手的。”

越尹沒說話,隻是往我懷裏鑽了鑽,那小貓兒姿態讓我心裏暖暖的,我下巴抵著她的頭頂磨了磨說:“咱倆要個孩子吧,有了孩子他們肯定沒話說,我奶饞孫子饞的要命,你要是有了我奶肯定不能讓孫子沒媽!”

“我說了要孩子了嗎?”

我翻開被子把她一蓋,嘿嘿笑著,“這哪是說的啊?是做的!”

……

越尹

轉了一個多月,終於找到了新工作,葉依敏給我牽的線,和我專業相去甚遠,不過還是在研究所上班,和我之前性質差不多。

因為還在試用期,我最近都比較小心翼翼,上班下班加班,全都嚴格按照指示進行。

臨近五一,同事們都開始籌劃假期安排,也就三天,我是沒心思折騰。

紀時最近工作很忙,其實我對他的具體工作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他和《風月俏佳人》裏的愛德華一樣,專門幫人買賣並購公司和談判合作,倒是和他自小的性格挺合適。我知道他挺有錢的,他公司我去過,挺大的,人員也比我想象的多。

他秘書近來和我挺熟,常常我電話打過去都是她接的,聲音沉穩又不失韻味,隱隱帶著點**。後來我見了真人,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看法,紀時這色狼,專招美女幫他做事,看來男人都一樣,狗改不了吃屎。

我這麽說他的時候,他十分不屑的說:“我倒是不介意當狗,但我最喜歡吃的東西你也清楚,你自認為是屎我也不想反對。”

他骨子裏賤精發作的時候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但他這麽說我的時候,我總有種恍惚隔世的唏噓感。一切都慢慢的回到了原來的軌道,我幸福的想哭。

好不容易我們倆都有休息時間,卻是累的哪也不想去了。一人一個枕頭一睡就是黑天。

期間秘書給他打了兩三個電話,我聽到最後有些吃味,故意揶揄他:“你和你秘書挺熟啊?休息都電話不斷。你到底是看上人長相還是能力啊?”

紀時對我的無理取鬧毫不理睬,像摸狗一樣摸我頭,“你要和她多了解就知道了,這姑娘挺有內涵的。”

“‘內涵’你都知道了,看來是深入了解過啊!”

他無可奈何的對我笑:“越尹,不是說醋貴喝不起嗎?”

我白眼相向:“偶爾奢侈一下不行啊?”

他被我說了,不僅不生氣還笑眯眯的抱著我,“最近不是忙嗎,公司裏一幫不幹事的,情人節的時候嘮叨著沒情人,勞動節的時候看沒嘮叨要勞動!一個個就會偷懶,我這個做老板的也不敢犯法強行讓他們加班啊,隻好自己加班了。”

我挪了挪枕頭靠近他:“你掙那麽多錢幹嘛呢?”

紀時把我往懷裏緊了緊,“還沒想好,先掙著,再想怎麽花吧。”

實習期過半的時候,紀時整個人忙到腳不沾地,我有近一個星期沒見過他,雖然每天都有通電話,但隔靴搔癢,總是差了點什麽。

百無聊賴,隻能把空閑的時間都給了葉依敏。

她近來也接了幾個大單,給幾個二線明星做婚服,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和助手都在忙著製作成品,也沒空管我。

看她工作總讓我覺得有一種很神聖的感覺。從設計到成衣,將女人的夢想從一個構想變成現實,每每看到那層層疊疊純潔之至的白紗,我總從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傾慕,原來自詡特別的越尹也隻是個普通的女人。

愛情,婚禮,原來我都同樣渴望。

葉依敏看我發呆,以為我無聊,放下鼓包坐到我身邊來,“無聊嗎?我陪你說話?”

我搖搖頭,“不是,我覺得你手藝真好,隻是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命在你這做一套。”

葉依敏看著我嗬嗬大笑,“別擔心,紀時我了解,和程陽不一樣,你的婚紗我給你包了。”

“謝謝你。”

她乜著眼看我:“咱倆還客氣什麽。”

我起身,走近她工作室的櫥窗,看著那條程陽婚禮上曾出現過的婚紗,有些恍惚的問:“你當年是什麽心情做的這條裙子呢?”

她輕描淡寫的聳聳肩說:“就想像這是我要穿的,然後特別幸福的感覺,就做出來了。”

我沉默的看著婚紗上密密實實的串珠和層層疊疊打著皺綢緞,半晌才說:“敏子,這個月我已經遲了十天了,而且最近有點頻尿,小腹脹脹的,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她愣了一下,看著我低聲說:“是不是有了?”

我搖搖頭:“不知道。”我頓了頓又說:“你說,要是真有了,我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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