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和窮奇兩個難兄難弟一路連滾帶爬, 可是他們還是驚動了守著洞窟的妖獸。“嗷!”窮奇原本以為他還很隱蔽,結果就感覺到身後有呼吸的聲音,他和雲清一扭頭,隻見身後七八頭妖獸正盯著他流著口水。“快逃快逃!怎麽洞窟裏麵會有這麽多妖獸?!”明明之前從關押雲清的那個洞窟出來的時候,連一片妖獸鱗都沒看到。

“那個洞窟就是用來關押叛徒的, 沒人看守!平時也沒人去!”窮奇四肢並用,他怒罵著, “他媽的,老子從元嬰之後還沒這麽憋屈過!”這要是擱在平時, 這些妖獸早就被他一拳打死了。“別廢話, 快跑!”雲清趕超窮奇, 三條腿都劃出殘影了, 可憐窮奇跟在腿疼跟在後麵叫著:“等等我啊!我操!等老子有了靈氣, 首先撕了你們這群不長眼睛的東西!”

眼看妖獸跟在他們身後越來越多, 越追越近,雲清慌了。他現在就是個沒靈氣的肉墩墩的雞崽啊, 這些妖獸一口能吃他五個!要死了要死了!

眼前突然閃出竹青色的身影,雲清頓時見到了親人,他撲著翅膀:“師姐!師姐救我!”身形越變越小,直接撲到了沈柔懷中, 沒錯, 在雲清快要絕望的時候,救雞二人組,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沈柔和雲錦出現了。什麽叫絕境逢生, 這就是!

雲錦慢悠悠從沈柔身後出現,雲清感動不已:“雲錦!你和師姐來救我啦!”“咕……”雲錦沒說話,肚皮先發出了轟鳴。雲清:……沈柔摟著雲清的肥肚皮感受了一下手裏沉甸甸的重量,太好了,她和雲錦的選擇果然是正確的。

“心髒都快跳出來了,看來小師弟的這幾天過的很刺激啊。”沈柔揉揉雲清的腦袋,“可有受傷?”雲清點點頭:“肋骨斷了,使不出靈氣。師姐,你要當心了,這裏有個帶著鬥篷的家夥,他的招式和別人不一樣。他沒怎麽動手,我和窮奇都不能使用靈氣了。”

“你說的那個是智者,那家夥確實古怪。不過也不是無解,我一直覺得那家夥的氣息很熟悉。不過我也沒太在意,你剛剛說用不出靈氣來,他大概讓你和窮奇吸入了怨氣。”雲錦走過窮奇身邊,往窮奇腿上看了看,然後走向奔過來的妖獸。妖獸們之前一直跟在雲清和窮奇身後窮追不舍,這會兒看到有人向他們走來,他們還高興呢。結果等他們看清雲錦的臉,這群妖獸如果有臉,必定大驚失色。

雲錦尾巴一掃,瞬間就化成了九頭相柳。妖獸們齊齊刹住腳步,嚎叫聲都變了調,因為刹的太用力,有一個妖獸的腳都陷在碎石中。雲錦會放過到口的美味麽?答案是否定的。通道裏麵的妖獸正好給雲錦填了牙縫,窮奇惡心道:“每次看到相柳吃妖獸我都覺得難受。”雲錦冷淡臉:“我又沒讓你看。”

幸虧洞窟夠大,雲錦變身的時候又克製了很多,原本瘋狂湧進來的妖獸這會兒拚了命的往外逃,沒多久就逃了個精光。看來雲錦在妖獸中的凶名已經傳出去了,雲錦清空通道裏麵潛伏的妖獸後,見雲清還黏在沈柔身上。他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把那隻大肥雞從沈柔身上揭下來:“能走不?”雲清鬱悶不已:“能走,不過走不快,也飛不起來了。”雲錦瞅瞅雲清一身的絨毛:“你這樣本來就飛不起來吧。”雲清:“你什麽意思?”

“相柳啊,那個智者有問題。以前我們八個人中,不就他修為最低整天扯嘴皮子麽,可是剛剛他打我一個都不帶喘氣的。”窮奇對著雲錦抱怨,雲錦彎腰蹲在窮奇身邊:“你們才知道?”窮奇四肢蜷縮著:“你什麽意思?”

“上古仙魔大戰,也有說仙妖大戰的。那時候我還是一隻年輕的相柳,曾經我也加入過妖修陣營對付過魔族。之前我就一直在想,魔族這種生物到底是怎麽產生的呢?在此之前沒人知道他們隱藏在哪裏,可是每過一些年,他們就會像蝗蟲一般改頭換麵卷土重來。我第一次看到智者的時候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魔氣,不過看荀康對他很信任的樣子,我就沒多說。”雲錦慢條斯理,窮奇簡直要跳起來了:“相柳!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告訴主公?!”

雲錦繼續慢悠悠的說:“荀康又不是我的主公,那什麽八大將還不是你們自封的。我至始至終跟著他也就為了吃口飽飯罷了。”窮奇簡直要氣呆:“沒看出來啊,主公餓到你了麽?!你要這麽忘恩負義。”“吃了幾頭妖獸罷了,他就讓鳴蛇毒殺我。”雲錦伸出手在窮奇前腿間摸索了兩下,然後熟練的摸出了雲清的儲物袋,然後手伸進去掏出一把花生糖哢嚓哢嚓的嚼著。窮奇都快氣瘋了:“你……你……不行,我要去告訴主公!”

雲錦根本不理窮奇,他嚼著花生糖走到給雲清看傷口的沈柔身後去。雲清還是那副花毛雞的樣子,他剛剛嚐試著變成人形,可是真是太疼了。雲清有個奇怪的邏輯,當他變成人形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是大人,可是當他看到自己妖形的一身絨毛時,他就覺得自己還是個可以撒嬌的小孩。這不,他對著沈柔稀裏嘩啦的哭上了:“師姐,花花和豆豆死了,荀康把他們殺了。”

沈柔摸摸雲清的腦袋:“你沒事就好。”雲清抹著淚:“我寧願是我死掉也不想看到花花和豆豆死掉。”雲錦聽不下去了,他在雲清嘴巴裏麵塞了一口糖:“好傻。”雲清嚼著糖掛著淚又怒又悲傷:“你什麽意思嘛!花花和豆豆對你那麽好,他們死了,你一點都不傷心麽?!我一定要荀康血債血償。”雲錦一隻手還揣在儲物袋中,他愣了下問沈柔:“他一直是這麽蠢的麽?”沈柔歎了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雲錦不說話,繼續吃糖。

“小師弟,哭完了麽?哭完了我們要出發了。師尊他們已經來無間隙尋你來了。”她和雲錦一直在暗中盯著雲清,雲清被截走的時候,雲錦就知道荀康要把雲清帶到無間隙。憑著對荀康的了解,雲錦帶著沈柔抄了近道,一路沒有驚動任何妖獸。不過因為荀康開通的道路在他擄走雲清之後就關閉了,雲錦隻能另尋通道,因此繞了點路。雖然拖延了幾天才找到雲清,不過正好避開了荀康他們。

“澄櫻呢?”雲錦問窮奇,“往日一有風吹草動,澄櫻第一個發現,怎麽這次沒看到她?”窮奇大爪子撓撓臉頰:“不知道耶,之前澄櫻讓我放走雲清,她大概是避開了吧。”“這種背主的事情,你們做起來倒是一點都不心虛。”雲錦犀利的吐槽,窮奇半點不心虛:“我這是為了主公好,要是真傷了這個花毛,小殿下也回不來了。”

四人快速又隱秘的向地宮外遁去,雲清和窮奇就是兩個拖油瓶的。不過有了沈柔和雲錦,這一路多了很多保障。“雲錦,你之前說那個智者是魔族,他讓我和窮奇吸了怨氣,那有什麽辦法能化解這個怨氣麽?他會不會也讓師尊他們吸入這種怨氣?”雲清看著身邊奔過的妖獸大軍,他的毛都炸開了。

“解法啊,青帝就是解法。”雲錦沒忍住,偷偷勾了個路過的妖獸一口吞了,然後繼續慢條斯理,“當年仙魔大戰的時候,蓮無殤以半身為代價,鎮壓了無數的魔氣。後來我細細想了想,他是天地間第一抹生機,對付這種穢物,他比較擅長。不過他是個病秧子,不經打。除此之外,你爹也是解法,你爹身上的金烏之火能灼燒一切汙穢,隻不過你爹喜歡簡單粗暴,他打過的地方,基本上寸草不生。還有啊……荀康的破曉之眼,濁九陰睜眼為白天,閉眼為黑夜。當他睜開破曉之眼時,日照大地,萬物欣欣向榮,自然就破了魔族的怨氣惡氣和一切迷障。嗯?你那是什麽眼神?”雲錦說完就看到雲清兩隻圓眼睛木呆呆的看著他。

“總覺得剛剛你把我師母我爹還有荀康都給罵了一遍。”雲清不爽的拍拍翅膀,“我也是金烏啊,我爹能焚燒汙穢,我也能啊。”雲錦又慢悠悠的吐槽雲清:“你和你爹能比麽?你的金烏之火連窮奇的腿都燒不斷。那點火能做什麽?燒飯?”趕路的窮奇大怒:“你扯我幹嘛!我在你心中就那麽弱!”被鄙視的雲清:……

“荀康的眼睛不是一直睜著麽,他要是有破曉之眼,怎麽會看不透智者?”這也是沈柔的懷疑,原本她就想過來救小師弟,現在越想越不對勁。“因為荀康本體力量太強大,如果他的雙眼完全睜開或者閉合,就會造成潛龍淵或者元靈界經常出現白晝和黑夜,所以他一直處於半睜狀態。”雲錦的話讓雲清無法理解:“半睜??”“簡稱有眼無珠或者睜眼瞎,隨便你怎麽想,他那雙眼睛基本上隻能透光。”眾人:……你這樣被荀康聽到,真的會挨打的。說不定就是因為雲錦吐槽荀康太多次,荀康才忍無可忍。

“難怪我一直覺得荀康的眼珠顏色和我不一樣呢,他的眼珠子是紫色的呢。歡歡的就是黑色的。”雲清感歎道,結果他又被雲錦科普了。“濁九陰成年期特別長,成年之後會得到強大的力量,到時候眼睛就會變顏色,小濁九陰沒成年之前一直就是黑色的。至於你……你爹眼珠子是金色的,你本該成年之後和你爹一樣,可是你從小被詛咒,所以眼珠子到現在都是紅色的。”雲錦在雲清身前手一晃,一麵鏡子突然出現,雲清‘啪嘰’一下就撞上去了:“啊!我的肋骨!”

沈柔心悅誠服:“雲錦前輩學識淵博。”雲錦淡淡的揮揮手:“吃多了,就知道了。”雲錦的這個吃多了,可不是隻飯吃多了,天知道這隻相柳為了生長,在上古時期吃了多少珍貴的和普通的妖獸。

突然之間,天色由暗變明,雲清懵逼:“怎麽了怎麽了?天亮了麽?荀康睜眼睛了麽?”雲錦淡淡的回他:“不,天塌了。”雲清伸出腦袋一看,然後大驚失色:“天真的塌了!!”

遠處的天空像是破碎的玻璃鏡麵一樣,一塊塊向下剝落。陽光從坍塌的地方瀉下,下方密密麻麻的青色的紅色的妖獸比雲清養的龍蝦還要密集。妖獸們歡呼著,踏著坍塌的通道,向陽光燦爛的另一個世界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現在讓我們采訪一下一生都在吃的路上狂奔不回頭的雲錦同誌。請問雲錦同誌,是什麽讓你做出了跟著荀康混的決定?

雲錦慢悠悠:他說了一堆,我隻聽懂了錦衣玉食四個字。

蠢作者:又是什麽讓你做出了不跟著荀康混的決定了呢?

雲錦慢悠悠:他不讓我吃飽。

蠢作者:就這個?

雲錦打開雲清的儲物袋開始吃糕點:所以雲清讓我吃飽飯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跟著他走了。

蠢作者:這廝大概是靠胃來做決定的。

依然很卡,卡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