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打架捅破天沒?溫衡原本是不相信的, 結果這會兒,他把天給捅破了……溫衡自己都驚到了,他看向荀康:“妖神,您這是在元靈界開通了多少通道?元靈界簡直要被你開的通道捅成篩子了。”荀康含蓄的笑了:“散人見笑了。”兩人雖然嘴上說著客套話,可是周圍千米已經人畜不生。

好在在場的各位都是久經沙場的大能, 一個個見慣不慣了。有時候大能過招,翻手覆手間天崩地裂, 摧毀一個城市都不算什麽大事。但是這落在雲清眼中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要死要死要死,師姐你快看那個是不是師尊!師尊為了找我把天都捅破啦!”不得不說, 炸毛的雲清顯得更圓了。

沈柔倒是驚奇不已:“小師弟你不是不能用靈氣了麽?你怎麽看到是師尊的?”雲清眼睛還盯著遙遠方向:“師尊的討飯棍揮出的弧線一眼就看出來了。”沈柔嘴角都快抽抽了, 小師弟這是被師尊打了多少次, 師尊平時也沒打他多少次啊?這麽遙遠的地方, 就算沈柔都隻能靠神識查探, 偏雲清一眼就看出來了。

“啊, 雲白也來了!”所以他到底是怎麽認出來的!沈柔覺得太神奇了,明明沒靈氣, 他神識都受到了阻礙,竟然還能認出鳳雲白。這簡直是見了鬼了。

“師姐,我們要過去和師尊他們匯合對不對?”雲清想人多力量大,妖獸這麽多, 大家團結在一起生存的希望才更大啊。哪知道沈柔拽住了他:“別去, 師尊他們力量太強大,打鬥的時候波及太廣,靠的太近會被誤傷。”想來也是, 連靠近師尊那邊的元嬰期的妖獸都被大能的靈氣撕碎,雲清過去不會比這群妖獸好到哪裏去。

破碎的天幕下,千機散人溫衡祭出了千年都沒正式見血的鼎天巨木,漆黑的巨木看起來不顯眼,可真正舞起來的時候卻比得上任何神兵利器。當然,荀康妖神身經百戰,和溫衡不相上下。溫衡與荀康纏鬥的同事,鳳雲白他們在下方硬生生的拉出了一道防線,不讓妖獸越過防線禍害元靈界的修士們。

邵寧的柔情劍一出,出竅期已經化形的妖獸也隻能暫避鋒芒,看起來瀟灑無比的劍訣落在妖獸身上輕則皮開肉綻,重則魂飛魄散。鸞嬰慚愧道:“多謝各位道友為了元靈界仗義相助。”邵寧和靈犀道:“鸞嬰仙子言重。”

帝駿手下也有幾位出竅的妖修,隻不過他們都被派出去維護元靈界的城鎮安全了。可能因為荀康對元靈界比較熟悉,他在元靈界打通的通道比禦靈界多一倍。這就導致元靈界大能壓力很大,而平日應該坐鎮的帝駿此刻正在晉級,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成功晉級。

鸞嬰看著鋪天蓋地好像永遠殺不盡的妖獸,她心情沉重:“想當初荀康妖神和羽裳姐姐是多恩愛的道侶,後來羽裳姐姐和禦兒不幸遇難,荀康妖神必定從那時開始怨恨了我們。是我的錯,若是當時死的是我,今天就不會有這種事情。”鸞嬰能理解荀康怨恨她和帝駿,可是她卻不能原諒他這麽對無辜的辰兒。

溫衡和荀康很快分別掛了彩,溫衡溫和的拱拱手:“妖神果真強大,不知妖神能否退一步?停止這種無休止的打鬥,讓妖獸撤回無間隙可好?”荀康當然不會同意,他好不容易走到這步,怎能退?結果溫衡笑眯眯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個碗:“妖神可認識這個?”荀康的麵色一下就變了:“你……從何得到?”

“實不相瞞,玄天宗小白峰前些天來了一位可愛的小客人,這正是他的碗。不知妖神可能看在他的麵子上停手?”溫衡眼見荀康雙眼崩發驚人的神采:“禦兒……”禦兒從羅浮洲出來了?為什麽沒有人告訴他?就連雲清那個混小子都沒說!一想到雲清,荀康頓時就定下心來,禦兒在千機散人他們手中最起碼能保住性命,要說處境凶險的,肯定是雲清更凶險吧。

結果智者突然出現了:“主上,您可不能心慈手軟,一旦退,你想想他們會怎麽對付小殿下。”荀康正在猶豫中,就聽鸞嬰火冒三丈:“你算是個什麽東西!輪得到你在這裏胡言亂語?!禦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就算我們對荀康妖獸有再多不滿,禦兒是無辜的。你到底存了什麽居心在這裏挑撥離間搬弄是非!”鸞嬰的爆喝讓荀康眼神清明起來,智者的臉卻朝向了鸞嬰:“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隻金烏……嗬……”

“當心!”邵寧和靈犀眼疾手快,他們隻見一道黑色的光筆直衝著鸞嬰而來。黑色的光芒穿透了靈犀的雪浪袍袖口,重重打在了邵寧擋在鸞嬰身前的柔情劍上。仙劍劍身接觸到黑色的光芒變得暗沉,發出金屬腐蝕的吱吱聲。邵寧怒道:“好歹毒的咒術!”劍體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之’字型傷痕。溫衡定睛一看頓時就鎖緊了智者,他看著荀康:“妖神,這個傷口我在兩人身上看過。一道在雲清胸口,他險些被這傷要了性命。還有一道……在白澤大人胸口,要不是白澤大人速度快,您的孩子歡歡,也就是荀禦,就身首分離死無全屍了。”

溫衡將鼎天巨木橫在身前:“你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什麽要追殺雲清和歡歡?”這話卻不是對荀康說的,而是對智者說。荀康狐疑的看著智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第一次覺得智者讓他看不透。一貫以來智者都是他的謀士,可是這個謀士卻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要謀殺自己的孩子?!

鸞嬰盯著智者看,她始終覺得智者的氣息很熟悉。終於她想起了什麽:“荀康!離開他!羽裳姐姐和禦兒是被他卷走的!”話音一落荀康麵色劇變,他快速和智者拉開了距離:“鸞嬰說的可是真的?智者,你到底是什麽來曆?”

智者身上突然湧出了濃厚的黑氣,他的聲音飄忽不定的傳來。妖獸們見到這黑屋都發狂一般,戰鬥力都強了幾分。“我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世界要重新推翻。去吧,我可愛的孩子們,掃平這世上的一切,從此之後你們再也不用躲在黑暗的世界中!”

荀康一口血噴出,他驚道:“你做了什麽?!為什麽血契沒有反應了?!”荀康控製了無間隙出竅期妖獸的精血,就像雲花花雲豆豆和雲清的關係一樣,隻要荀康一個念想,妖獸就會變成荀康尖利的爪牙撕毀一切。可是就在剛剛,他失去了那些精血,這就意味著,妖獸不受他掌控了!

智者陰森的笑聲傳來:“說你蠢,你還不信。隻不過小小的計謀,你就中招了。沒錯,你妻子和兒子是被我卷走的,你知道不,你妻子死的時候還在呼喚著你的名字,至於你的兒子,浸泡在惡水中叫爹爹的時候,和小金烏當年一樣的慘啊。嘖,我都不忍心聽下去。”

荀康有點懵,他聽到了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情?

“也就是說,荀康被你利用了。你害了荀康的妻兒,讓荀康和帝駿反目成仇。然後控製了荀康飼養了這麽多妖獸。其實幕後黑手都是你唄。”荀康他們身後突然出現了雲錦冷淡的聲音,眾人的目光看向雲錦,不隻是雲錦,雲清窮奇還有沈柔都出現了。雲清實在鬧騰的太厲害,他一定要來到雲白和師尊他們身邊,沒想到一過來就聽到了這麽勁爆的消息。雲清驚的本體都快控製不住大小了。

“你胡說……”荀康直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妻兒是被帝駿拖累離世,若不是帝駿臨時調走我,我就會陪羽裳和禦兒去看狐尾花。若是帝駿當時能早一步到,羽裳和禦兒就不會有事。我恨他……”荀康的眼珠子突然變成了深沉的紫色,然後一盆蓮子羹劈頭蓋臉對著荀康潑了過來。然後香甜的味道彌散開來,荀康好像被灼燒了一般,他的袖口中開始燃氣黑煙。

眾人看向潑羹的雲錦,雲錦把大盆中剩餘的蓮子羹喝完舒了一口氣:“好喝……你們看著我幹嘛?”雲清不解:“雲錦你好好的浪費糧食幹嘛?”雲錦道:“你們看不出來麽?荀康被控製了,這世上啊純淨無垢的東西往往能解除很多詛咒之類的。我就這麽一試,還真成功了。”雲清道:“那是我用青蓮洲的蓮子熬的羹呀,這也能解除控製?那我之前給困在地宮中喝了怎麽沒用?”雲錦瞟了他一眼:“我哪裏知道?你見效慢唄。”

荀康痛的站都站不穩,窮奇連忙扶住荀康:“主上,這智者有問題!相柳說他是上古魔族!”荀康艱難的看向雲錦:“你之前為何不說?”雲錦慢悠悠:“說了你也沒信啊。”荀康這才記起來,曾經檮杌也過來對他說過智者來曆不明的話,可是不久之後檮杌就瘋了,莫不是智者的詭計?

說來也是智者提議除掉特能吃也不聽指揮的相柳,荀康握緊拳頭,冷不防袖口處滾出一塊通透的紫色石頭。智者動動手指大笑道:“現在才知道?晚了。這也不是什麽舒心石,這是惑心石。有了這石頭,你隻會聽到自己想聽的話。荀康,你一生坦**,我原以為你是三個妖神中最難攻破的一個,沒想到你卻是最脆弱的一個。”

荀康紫色的眸子猛地睜大,他的手緊緊握緊:“你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找上我?!”荀康的指甲深深的紮到了肉中,鮮血順著指縫滾下。雲清往雲白身後縮了縮,他對荀康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並不會因為荀康突然發現自己被騙了,雲清就會舒服點。事實上雲清奔過來第一個擁抱的人就是雲白,雲白原本正在斬殺妖獸,突然看到花毛雞衝著自己扇著翅膀奔過來,他連落雲劍都不要了。

“我?我就是你啊,我就是你們啊。我是你們每個人的惡念集合!”智者的笑聲鋪天蓋地,“你們這群自詡正義的修士,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肮髒的勾當,我就是你們所有負麵情緒的集合體!”

“嘩——”智者話音未落,雲清已經端著一桶蓮子羹潑過去了,沒想到竟然真的潑到了智者,智者一身黏糊糊:“你幹什麽?”雲清道:“不是說蓮子羹能消除汙穢的東西麽?”仔細看去智者表層的黑霧竟然真的在一點點的變淡。

“我要殺了你,你個雞崽子!上次沒能殺了你,這次一定取你性命。”智者一身黏答答,青帝的蓮子兒做的蓮子羹潑在身上的效果堪比佛宗聖光普照。

作者有話要說:

智者:我是你們負麵情緒的結合體!

蓮無殤:我還出淤泥而不染呢。

雲清:想當初毀了師母的荷花塘,沒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回頭要多煮幾鍋蓮子羹。

雲錦:我就想靜靜喝口湯。蓮無殤,你的孩子們味道不錯。

蓮無殤:請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