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絕對信任

“當時跟你一起反對、拒絕的還有十七哥哥

。…………他說,絕意穀之難並非意外所致,貿然複起恐會招至徹底覆滅的殺身之禍。”

董思阮心尖一跳,當初從雲硯那裏獲悉“絕意穀”之時,她就覺得那一場災禍發生的太不簡單且規模宏大,加之後有汪沛的“逃亡”一說,如果隻是單純的火災意外,從難區裏出來最多是逃生,哪裏能跟逃亡沾得到邊兒?

所以,當年的大火其實是有人蓄意要覆滅整個絕意穀,如此,即便“董思阮”逃離的大火,作為繼承人的她也難逃被追殺的命運!

“董思阮”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到處都是想要你命的呢?這麽不招待見,你曾經是有過安生日子過嗎?

董思阮這邊徒自感慨片刻,看著花沫問道:“那麽真相如何?是否真如汪沛說的,他遇到你我的時候,我們正在逃亡?”

花沫抿唇點頭:“是!”

“你頸部的傷,”董思阮微頓,“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

“嗯!當時小姐與我不過前腳才踏入穀中,火勢來的十分洶湧,穀主隻得空叫小姐快逃,便有一組黑衣人進入府裏大肆屠殺。”

“屠,屠殺?”董思阮驚聞不可置信,“那大師兄,跟其他人竟然不知嗎?”

“不知。”花沫肯定,道,“我二人艱辛逃亡,斷斷續續足用半年時間才甩掉了追殺之人。後來輾轉,我們又用了三個多月回了穀裏一次,那裏除了灰燼跟房屋殘骸什麽都沒有留下,死寂之下,小姐認定穀中經曆屠殺以及焚燒已無人生還。”

董思阮:“……”

“後來,我們卻又在途中陸續遇到了幾個逃出來的人。他們說火災之中尚有百人逃出,卻無一人提及屠殺之事。很多逃出來的人皆是分散而走,最為集中的唯有大師兄這一行。然而,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是一詞不曾逢遇屠殺。”

這卻是為何?如果說屠殺隻是針對董夏極董思阮,那麽何須再放了火,叫一穀裏的幾百人一同陪葬?總不能隻是為了掩蓋她們真正被殺的形式吧?

“所以,他們跟其他人都認定那隻是一場意外?”董思阮問道,“那麽,你口中十七哥哥卻是個什麽人?他又如何斷定那不是意外?”

“十七哥哥,姓葉,在師兄弟裏排行十七,故而如我們這些年歲小些的都喊他十七哥哥。他說火災發生時,穀裏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因著無人領導幾近滅亡之勢,當時他與幾個師兄弟去往穀主住處尋求幫助,卻見大門緊閉,任人如何敲打皆無人應答。情急之下他翻牆而入,卻見裏麵橫屍遍地,已然無一人存活。”

“……”

“後來待他再帶人去的時候,那裏已然被燒成了灰燼,大家隻當他被燒糊塗了說的都是胡話。”

“……”

“小姐聞言,更覺事情蹊蹺,可也沒說什麽。隻叫大師兄帶著眾人在鎮上低調過活蓄銳養精,至於複起‘絕意穀’之勢,待小姐回歸之日再做商議。”

“我離開的由頭是什麽?”

“查證左府之事

!”

果然。

花沫繼續道:“小姐臨行之時,囑托大師兄等人,切入同外人交往,是以石頭叔叔亦是不知‘他們’一行的存在。”

不知?雖是不知卻亦能猜出幾分來吧?之前的那個猜測,約莫他是早就有了的。

“那麽清嫵是怎麽回事?”董思阮又問。

“清掌櫃早在大師兄他們遇到小姐之前便有了巧遇相助之機。卻說當時大師兄一行人行至一處縣城,潦倒之極,正遇外出進貨的清掌櫃。她一早聽聞絕意穀出了事,便二話不說,拿了銀子安頓他們。他們可以在小鎮等到小姐,全是賴了清掌櫃相助。”

“小姐對清掌櫃此人並無好感,多番安頓大師兄不要同她說到你的行蹤,奈何她還是知道了。”

就是因為清嫵獲悉了“董思阮”的消息,在她來到王都的時候做了迎接一事,才叫九王雲硯起了疑,也叫現在的她在聽到他最初跟自己說到這事兒的時候,也有了些許的疑惑。

可是,如果說當初的雲硯亦是穀裏的人,“董思阮”為什麽要瞞著他,並不告知申午這一夥人的存在呢?可見“她”對他亦有顧及跟不放心!

好一堆複雜的人物關係!好不讓人省心的複雜局麵!

過往之事如此的撲朔迷離,“她”的父母,死都是那樣的不尋常,作為唯一的骨血,“她”所背負的,遠比她想得還要多出許許多多。

董思阮深吸一氣,鬱極,卻是啞然失了笑。

花沫見她這般神情,複又抿了抿唇,道:“我,原不想同你再提這許多過往之事的!奈何,終是免不了。”

董思阮笑笑:“為什麽不提呢?如今看來,在這是世間,我真的信任的大約也就隻有你一人而已。難不成你以為不提、不說,我就能不再背負嗎?”

花沫垂眸不言。

董思阮看著她,微默了片刻,才又道:“你我逃亡之時,是否極為凶險?你傷至那般是否皆是為我?”

花沫抿唇搖頭,好一會兒,才道:“當初跟著小姐,我曾誓要傾力護你安全。可是真到事發,災禍臨頭,我卻不過擋得賊人數招而已……”

說到這兒,她似乎憶起了當年的慘烈,整個身子都不自覺得發起抖來。

董思阮握了握她的手安撫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必再想!隻是以後,我隻怕也隻能靠你而已。”

花沫抬眸看她微詫,卻是堅定道:“花沫的命都是小姐的!”更別說隻是靠之。

這一句說的似乎誇張了一些,董思阮卻在她眼中的讀到了一種十分強烈的情意,這種情意告訴她,她就是那麽認定的。

董思阮勾唇一笑。如果說在“董思阮”百般變換的迥異人生裏,還有一絲的幸運叫她感到欣而慰之,那便是她身邊還有這個名叫“花沫”的孩子在側。至少這個人,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去依靠、去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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