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遇難真相浮出水麵(二)

顧媽媽神色不變,儼然是把握十足,反問一句:“那麽夫人可知,她們口中的‘很多人都瞧見了’是如何一個情形?”

董思阮微惑而疑:“難道不是親眼目睹了姬無雙的行凶過程?”

顧媽媽“嗤”的一聲笑了,眼底滿是笑意,道:“我就道夫人定然是誤會了什麽,不然也不會如此。 ”說到這處她似不願再多提,話鋒一轉笑說:“沒有的!沒有一個人見到那個過程。”

“……”

“風謠姑娘,以及許多人好口所說的‘看到了’。其實是在事發的第二天的晨早,沒有人知道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據說那一晚二爺外出歸來,情緒似不大好的過來了這邊,然後揮退了在閣裏的所有人。”

“……”

“也就是說事發當時,這裏隻有夫人您跟二爺兩人而已

。”

“……”

“眾人口中的看到,是第二天。風、雪兩位姑娘發現二爺遲遲不曾離去,樓下卻也聽不到任何動靜,她們心中生疑方才上樓一看,就見夫人頭發散亂的躺在**一動不動,而二爺也是狼狽至極的跌在榻邊昏迷不醒。”

“這分明就是兩人發生了爭執,並動了手的模樣。”

“是!所以,當所有人發現夫人您已然沒了呼吸。”說到這兒顧媽媽明顯一頓,眼神中微露痛苦之色,似是此刻說起她仍會覺得痛心一般。

“……”

“而二爺隻是昏迷,大家便斷定是你二人發生爭執,然後二爺錯手傷了您。”

原來是這麽回事。可是,大家不該這麽認為,這麽斷定嗎?

董思阮:“可即便你覺得大家僅憑這一點,就判了姬無雙死刑太過片麵武斷。你難道就有更好的說法來圓這件事?又或者你有證據證明就不是他動的手?屋子裏隻有我跟他兩個人,不是他就是我,總不能是我跟他吵架了,想不開自己掐自己脖子撒火吧?”

“若說二爺是行凶者,那他為什麽會昏迷,夫人沒想過這個問題嗎?”

“……”

董思阮默了片刻道:“你不必總是問我,我知道的訊息很有限,你隻管說出你的推斷或者證據,我聽著就好。 ”

顧媽媽點頭接著言道:“二爺那天是飲了些酒回來的,可也不過是逢友小酌了幾杯而已。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並非幾杯就能醉倒的。那晚卻反常了嗎?”

董思阮順話接話,問道:“照你的意思是說,他難道還是被人下了藥不成?”

顧媽媽不答反問:“沒有這種可能嗎?”

“你這是要轉嫁嗎?”董思阮說,“你覺得這事其實是有第三個人、或者四個人參與的?”

“夫人固然前事皆忘,但您有沒有發現,這個宅子裏對您不友善的人到處都是?”

董思阮聞言自嘲:“多的是想要我命的人,姬無雙並不是中間最突出的那個。你是這個意思嗎?”

顧媽媽搖搖頭,神色瞬間的凝重嚴肅而鄭重道:“不是!這世間或許任何人都可能不想你好好的,唯獨一人,唯獨二爺他不會。他是這個世間最希望你能予於你幸福的人。”

姬無雙?

董思阮好似聽見了什麽莫大的笑話一般,失聲而笑:“他?別逗我笑了。”

顧媽媽:“夫人要怎麽才能相信老奴的話?”

董思阮挑挑眉,反問:“聽你這話音,知道的似乎不隻是我與姬無雙兩人婚後的事情,還有那之前的。哦,對了,你前麵說到,他等了我許多年是什麽意思?我們在婚前的許多年前就認識了嗎?”

顧媽媽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猶豫,卻仍是點了點頭:“六年前,夫人與二爺曾有過一段口頭婚約

。”

六年前?她才十五?哇了個塞。真早熟啊!

董思阮好奇不止:“可我們去年才完婚,那中間的五年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媽媽沉重道:“夫人失蹤了。”

“哈?這麽神奇?”因為過往的一段口頭婚約,他等了自己五年,然後自己一回來他就毫不猶豫的拉著自己結了婚?

這麽一說,怎麽突然就發現姬無雙瞬間由黑轉白了呢?

可要真要說他對自己有多少深情,董思阮卻是一點兒沒有覺出。幾次的接觸,她隻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疏離、懷疑,以及忌憚。拋開深情不說,便是關心都少的可憐。這中間應該還有什麽不太對頭吧?

董思阮自能感覺到顧媽媽本身對姬無雙的無限回護,心知再問也不一定能得出實情來。轉而又問:“拋開別的不說,顧媽媽,你與我是否也早在六年前便已識得?”

顧媽媽重重點頭:“是!老奴與夫人結緣之時,夫人您隻有十二歲。”

那還真是有夠早。她說她在這姬府已呆了十多年,意思也就是說,她認識自己的時候就已經在姬府了。那自己是怎麽遇得到並與她相識的呢?難道十二歲的董思阮便曾出入過姬府了嗎?

“那時老奴進入姬府不過兩年時間,在二爺院子裏做媽子打雜。當時的二爺尚為少年,初中了庶吉士,正拜入夫人父親門下做學生。”

父親?董思阮乍聽見這兩個字,先是一愣,這才想到,自己的靈魂雖是獨自穿越而來,可自己這個前身她好歹也是爹養娘生的,即便是嫁了人的也應該是有家人的呀。

想到家人,董思阮瞬間好似瞧見了希望一般,喜上眉梢。心裏琢磨著:就算這個姬府裏沒有一個人是自己可以相信的人,她的家人她總應該信得過吧?

這裏實在呆不下,自己回個娘家,好歹能保個命。

這廂拿定主意,她便連聲問道:“我父親是誰?我家也在當地嗎?我‘病了’怎麽都不見家裏人過來探望?姬無雙沒有遣人去說嗎?”

顧媽媽聽見董思阮的這些問題,瞧著她的滿臉期待,目下一暗,卻是不敢再看她。然後就是半晌,竟似沒聽見她的問題一般變成了啞巴。

董思阮見她這般反應,心下一沉,莫名生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感覺。

“怎麽不說話?”

顧媽媽踟躕依舊,緩緩才道:“夫人,連這個都不記得了嗎?”

“什麽?”

“您,已經沒有家人在了。”

“什麽意思?”

“六年前,京中爆發了慘絕人寰的‘西華門政變’。”顧媽媽小心的看著董思阮,語速十分緩慢道,“夫人的父親,參與其中,被新帝下令,下令,滿門抄斬。”

靜默。

“你說,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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