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端著菜站在旁邊很尷尬, 她想上菜,但是上菜的地方有人擋著。

終於,她看他們好像吵停了, 服務員弱弱的說:“先生?可以麻煩讓一下嗎?”

服務員的到來讓大家都變成了啞巴, 於是四個人像四根沉默的柱子,因為不知道往哪兒看, 都看著服務員上菜。

服務員用盡生平最快的速度上菜,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覺得自己的工作是這樣煎熬。

江稚魚看著服務員把菜一道一道擺上桌, 不知怎的, 心情反而平靜下來,她轉頭看見雁雁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 於是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當她轉過去麵對那兩個男人的時候,又變得麵無表情。

江稚魚想開了,智者不入愛河,就算是年輕時栽了個跟頭, 事實證明,愛情這東西也沒有親情和友情來的牢靠, 隻會在你沒有察覺的時候悄悄爆雷, 擾亂心神。

江稚魚說:“坐吧, 吃飯。”她好像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 畢竟菜都點完了,上桌了, 總得表示一下對食物的尊重。

於是服務員再次來上菜的時候, 瞧見他們4個人坐下來安安靜靜的吃飯, 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這頓晚飯吃的異常沉默和壓抑, 確切說隻有江稚魚在低頭吃飯,陸星言和顧子雲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顧子雲現在冷靜下來了,也開始後悔今晚把一切都挑明,他清楚陸星言的為人,他必須承認,縱然陸星言心懷不軌,但絕不會做有違道德的事情,而且以陸星言的性格,可能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跟江稚魚坦露過半分。

顧子雲真的後悔了,他今晚這麽做,反而成全了陸星言,要不然不知道何年何月,陸星言才會向前一步。

陸星言並不後悔,顧子雲幫他挑明之後,他反倒如釋重負,隻是不知她如何想他,是否也覺得他是品性卑劣的小人?

於是在這種心不在焉的情況下,顧子雲把鵝肝錯看成了巧克力,陸星言也沒注意到自己錯夾一塊堅果綠豆糕,但他們都注意到了對方的動作,陸星言麵不改色的咽了下去,拿起旁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水,可見是齁到他了;顧子雲自然也不服輸,隻是他沉不住氣,滿臉苦色的把鵝肝咽了下去,淦!為什麽這家店的鵝肝做的這麽像巧克力?

這一頓晚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但是對於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終於吃完飯了,服務員把賬單拿過來,問他們怎麽結賬。

這個時候桌上的兩個男士自然要有動作,在一番明爭暗搶之後,服務員是哪個的手機都不敢刷,拿著pos機尷尬地看向江稚魚,她看出來了,這位年輕女士才是問題的關鍵。

江稚魚也忍到爆發邊緣了,她利落地掏出手機結賬:“不需要□□,謝謝。”

然後江稚魚穿外套拿包,拉著沈佳雁走人,顧子雲追上她:“小魚,我送你回去。”

在餐廳外麵,江稚魚停住腳步,她的視線下移,落在顧子雲拉著她的那隻手上,顧子雲下意識的鬆開了手,茫然無措:“小魚——”

他被她的視線看得心裏一涼,他就像是突然溺水的人,感覺大片的海水淹沒了頭頂,有一種腳無法觸摸實地的恐慌,顧子雲忽然害怕起來,他總覺得江稚魚會對他心軟,卻從沒想過,愛也是會消耗殆盡的。

他們談了三年的戀愛,顧子雲了解江稚魚,她是一個把事業和工作看得極重的女人,但有時候,他可以排在她的工作之前,他知道他在她的心裏是特殊的,所以時常有恃無恐。

顧子雲反反複複的折騰,也是因為知道他是小魚的初戀,並且覺得她對他還有留戀,但是他現在不確定了。

他看著她冷漠的眼神,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他還想伸手抓住她,卻又不敢了,隻能低聲的求她:“小魚你別生我的氣。”

但江稚魚知道,他隻是故技重施,隻是因為瞧著她生氣了,所以才認錯,然後下次還敢。

沈佳雁自覺的退到一邊,她從不摻和好友的私事,但永遠堅定的站在好友那一邊。

顧子雲是江稚魚15歲那年認識的人,江稚魚瞧著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她這幾年放不下的並不是顧子雲,而是高中那段閃閃發光的歲月。

她總是對顧子雲有點心軟,是因為她也懷念曾經一往無前,坦率而無所畏懼的自己。

顧子雲的眼睛還和從前一樣清澈,仿佛從來沒有被這個社會侵襲而變得世故。

江稚魚輕輕歎口氣,可是她的沉默卻叫顧子雲更慌張了。

顧子雲說:“小魚,我錯了,你罵我也行,別不理我。”

江稚魚定定地看他,“不,你沒錯,隻是我們不適合。”

江稚魚說:“如果三年前的那段話你沒有聽清楚的話,那我再和你說一遍……”

顧子雲反應很大:“我不想聽!為什麽不可以!”

顧子雲急急打斷她,好像這樣就能自欺欺人一樣,他說:“我可以改的,我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你覺得我不夠優秀,我可以努力為你變得優秀……”

他的聲音終於在她沉默的眼神裏變得越來越小,顧子雲已經知道此事無法回轉,他絕望地像隻困獸:“小魚,別對我那麽殘忍……”

在良久的沉默之後,江稚魚終於開口:“顧子雲,我不需要你為我改變,你變得優秀也不需要為了我,往前看吧,或許再過幾年……”江稚魚故作輕鬆的說道:“你說不定還會後悔現在的行為。”

“不!”這句話好像激怒了他,顧子雲說:“我不會後悔!”他從這句話裏領悟到另一層含義:還是說……小魚已經後悔?

顧子雲問她:“你是不是因為曾經我欺騙你的那些事情,生我的氣?我……我保證,我當年絕沒有敷衍你的意思,我隻是不知道怎麽做,才向陸星言尋求建議,我對你用的心都是真的……”

江稚魚說:“我知道。”可她越是平靜,就越讓顧子雲覺得害怕。

江稚魚說:“你不必和我解釋,我一切都明白。那些主意是陸星言給你出的,但是和我一起去話劇院,去動物園,去看雪……的人是你,這一點我不會混淆。”

江稚魚說的很平靜,卻堵死了顧子雲最後一點希望。

如果她生氣,那麽顧子雲還有辯解的希望,可她隻是生氣了一會兒,又迅速冷靜下來,冷靜的好像她從來沒有在這份感情中投入過。

江稚魚最後對顧子雲說:“顧子雲,其實愛情並不是人生的全部。”

於是他們終於如覆水難收。

顧子雲站了好一會兒,感覺到腿都稍微有了一點麻木,他勉強支撐著自己,使自己在她麵前不至於顯得那麽狼狽。

他說:“我知道了,我不會來打擾你了。”

顧子雲說完這話,還希冀從江稚魚臉上看到什麽類似於後悔的表情,可惜失敗了。

於是他放狠話,他罕見地喊她的全名,他的眼睛裏出現了恨意,他說:“江稚魚,我恨你。”

這實在和顧子雲的個人風格很不相符,他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富二代,他也長了一張一看就容易上當受騙的臉,他的眉眼常年帶笑,就連不笑的時候唇角也是上揚的,要是一笑,就完全咧開了嘴,眼睛彎成了月牙……

可是他現在整個人蒙上一層陰影,他的眼睛失去了笑意,像天上的星星突然墜落,他瞧著她,一米九多的個子極有壓迫感,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他說:“江稚魚,你一定會後悔的。”

江稚魚心想,他現在就像電視劇裏被壞女人傷透心的富二代。

江稚魚說:“嗯。”

然後又說:“顧子雲,以後我們不要見麵了。”

顧子雲聽了這話卻沒立刻離去,反而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大約是確定她真的這麽“無情”,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沈佳雁走到江稚魚旁邊,和她一起看顧子雲遠去的背影,說:“我剛才真怕他動手。”

江稚魚被她逗笑了,說:“不會的。”

沈佳雁瞪了她一眼:“你還笑?早知道顧子雲是這個德性,我當年怎麽也要阻止你們在一起,瞧他現在這樣子,因愛生恨,對你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怎麽辦?”

江稚魚搖頭:“他不會的。”

沈佳雁說:“你怎麽知道?”

江稚魚盯著地上的倒影,過了一會兒,說:“我們畢竟談過三年的戀愛。”我了解他。

像顧子雲那樣在愛裏長大的人,是不會傷害別人的,他會一次又一次給街邊的乞討的人錢;連街邊發傳單的人都不會拒絕,接過來之後還要說一聲謝謝;寒假的時候他們一起去慈幼院,他平時那樣性子急的人,卻對小孩子和老人充滿了耐心;他還會每年給貧困地區捐錢……他是最心軟的人,他沒什麽太大的誌向,所以滿心都撲在江稚魚身上。

後來江稚魚也反思,是否是自己忽略了他,想來想去,是他們不合適。

顧子雲不能理解江稚魚為了她的學業事業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輕易地就能毀了她很久的成果,縱使無心,亦是傷害。

所以沈佳雁說:“是,他是不會故意傷害你,可他要是像之前那樣鬧你,那不叫傷害嗎?在顧子雲眼裏,什麽都不重要,隻有愛情最重要,他要是折騰起來,以他家的背景,完全可以斷了你之後的職場之路……”

沈佳雁說:“女孩子在金融這一行業本來就是不容易的,你努力了這麽久,難道要因為一段三年前就分手的感情,把一切都付之一炬?”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顧子雲一定去公司找你了吧?所以你才會在路上給我發信息,讓我來救場……”

江稚魚歎了口氣:“是,他來的時候撞上程千帆,差點和程千帆吵起來了……”

沈佳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說:“那下次呢?要是人再多一點,叫盛世證劵的人都知道你有這樣一個前男友,要是顧子雲再用點辦法從中阻撓,好的項目組都不願意要你了……”

江稚魚疲憊地捂臉:“那也沒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到好友這樣,沈佳雁也不忍再問下去了,她伸手摟住好友的肩,低聲罵了兩句顧子雲,仍然覺得不解氣。

江稚魚說:“陪我走走吧。”

這裏離她們住的酒店不遠,大約二十分鍾的步行路程。

隻是江稚魚一轉頭,看見陸星言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好像站了很久。

江稚魚覺得尷尬,不知道他剛才聽了多久,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陸星言。

她想當看不見他,拉著沈佳雁繞過他,卻被他叫住。

他的聲音有些發澀:“江稚魚,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江稚魚頓住腳步,“如果是不合適的話,就不必說了。”她扭頭看他,心情複雜,她到現在都不覺得,像陸星言這樣的高嶺之花會暗戀她。

換一種視角看他,江稚魚覺得渾身不對勁。

江稚魚拉著沈佳雁走了,可是走到路口的時候,發現陸星言仍然跟著她們。

趕在江稚魚發出疑問之前,陸星言搶先說:“我現在也住在希爾酒店。”

嗯?他不是住在玉蘭置業的員工宿舍嗎?不過江稚魚腦袋一轉,又轉過彎來了,也是,他作為長生科技的投資人,怎麽也不至於去擠大通鋪。

等紅綠燈的工夫,陸星言低聲說:“現在很晚了,之前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怕……不安全,我隻是想送你回去,不會打擾你,如果你不希望看見我,我會盡量減少出現在你麵前的次數。”

江稚魚從來沒看到陸星言這樣低微的姿態,說實話,她既不自在,也挺不舒服的。

高中的時候,她一直把陸星言視為她的一生之敵,但從某種程度上,也是認可他的能力。

上了大學之後,江稚魚聽說陸星言進了清華之後很快成了風雲人物,也感到高興。

小魚be like:不愧是和我搶第一的人!

江稚魚從沒想過陸星言會對她有意思,大約也是因為,她和陸星言很像,他們同樣好強,對於自己定下的目標會不遺餘力地去爭取,同樣也不會把愛情放在第一位。

愛情永遠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它是調味品,是錦上添花。

所以,剛才從顧子雲口中得知的那些事情,怎麽也不像是陸星言能做出來的事情。

江稚魚說:“也不必。”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沉默了,因為她現在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麽和陸星言相處。

她之前覺得,她和陸星言是老同學,來自一個地方知根知底,她已經在上海待了三年,但是陸星言剛來,出於同學情誼,應該幫助他。

但今晚鬧了這檔子事,江稚魚也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和他相處了。

但陸星言仍想爭取,他說:“我很抱歉,但我從始至終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打擾她的生活,隻敢遠遠地看著,有好幾次他突然買了飛機票從北京飛到上海,卻在她的公司樓下止步,然後在旁邊的咖啡廳坐了半天,又回去了。

有時候得空一點,陸星言也會在上海逛一逛,他知道她喜歡吃甜食,所以會去上海的甜品店坐一坐,他做這一切的時候覺得心是空的,但他無法停止愛她這件事。

他想過要放棄的,有時候站在上海最繁華的外灘,看著走過的小情侶臉上甜蜜的微笑,他站在人群中,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了。

就這樣,十年就過來了。

前年的時候,陸星言去寺廟燒香,他在佛前站了很久,他在那個時候終於想要放棄。

他寫:年來妄念消除盡,回向禪龕一炷香。

每一次,陸星言從顧子雲那裏聽他說他和江稚魚分分合合的事情,對他而言都像是一種折磨,一種給了他希望又掐滅的感覺。

最痛苦的是,沒有人知道他以怎樣的心情給顧子雲建議。

可後來,事實證明,他根本放不下。

陸星言很多次都覺得自己的心不會再跳動了,已經如一潭死水。

但是現在,江稚魚站在他麵前,他的心又像十五歲那年跳動,江稚魚請他吃了一頓肯德基,他們坐在陸星言家老房子的沙發上,江稚魚一邊吃一邊生氣地罵人,雖然罵的是陸星言生理學意義上的父親,但陸星言瞧著她,覺得這一刻世界開始有了顏色。

還有那次,他們去南大物競營,陸星言和江稚魚一起去小吃街,江稚魚的鞋子壞了,他花了三百塊買了一雙鞋子,後來江稚魚把三百塊錢又還給了他,被他一起收起來了,連同那年聖誕節收到的巧克力。

陸星言給自己找了很多理由想要放下,但當她站在他麵前,他才發現有的事情不需要理由。

陸星言說:“我承認,顧子雲沒有說錯,我確實存在不軌之心,是我不對,我有私心,是我故意接近顧子雲。”

他坦誠地讓江稚魚覺得他有一種清澈的愚蠢。

按理說,陸星言應該是個聰明人,他有投資人的頭腦,為何會做這種虧的血本無歸的事情?

江稚魚並沒有覺得多生氣,反而覺得陸星言挺慘的,幫情敵出謀劃策,圍觀情敵和心上人談戀愛……陸星言上輩子是樂山大佛嗎?

江稚魚搖頭:“你沒錯。”

江稚魚肯定地告訴他:“我和顧子雲談戀愛的時候,你介入我們的感情了嗎?也沒有,起碼我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我和顧子雲分手三年了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你也沒有對不起顧子雲。”

江稚魚歎了口氣,喊他的名字:“陸星言——”

江稚魚說:“或許,你應該多愛一愛你自己。”

江稚魚不知道陸星言為什麽會喜歡她,但從陸星言的家庭情況來看,或許能猜到,也許是因為她曾經幫助過他,對他說過鼓勵的話。

陸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陸媽媽為了孩子一直隱忍,但同時也給陸星言造成了傷害,所以陸星言不知道要愛自己,他默認愛就是受傷,受盡傷害。

江稚魚說:“我知道我作為被愛的那個人,或許沒有資格批判你的愛情觀,這多少顯得我有些不識好歹,可是陸星言,你會不會隻是把我當成了一個精神寄托?也許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你喜歡的或許隻是想象中的我,我們這麽多年不見了,你和我都變化很多,我有野心有欲望,對我而言愛情永遠不是第一位,你從顧子雲身上也知道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

陸星言說:“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麽樣的人,我喜歡的,絕不是一個虛擬的想象,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包括你對事業的野心和欲望,包括你的一切。”

陸星言說:“我曾經聽顧子雲說過,高中的時候你為了學業不願意談戀愛,但是鬆口給了顧子雲一個允諾……”

“所以,我想懇求你,能不能也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作者有話說:

誰能不愛小魚!

作者女主控晚期,勸不回來了,越寫越喜歡小魚,還有雁雁,hhh,大家應該能感覺出來,我是真的愛女主。我有聽說在現言要蘇男主(其實作者不怎麽看小說因為忙,但還挺喜歡寫的,越忙壓力越大越想寫,醫療方麵主要就是來源於工作了),但我頭鐵hhh,實在不行我就去奇幻和幻言,致力於愛女主一萬年。

預收文《宿敵[雙醫生]》2022.11.1開,突然很想寫這篇,單元故事。

久別重逢,相愛相殺。我們是棋逢對手,也是命中注定。

wb@晉江舒月清

鍾成英,女,35歲,海都市大學附屬醫院心外科副主任。

宋思禮,男,35歲,海都市大學附屬醫院麻醉科副主任。

鍾成英和宋思禮是醫院裏人人皆知的死對頭,但沒有人知道為什麽。

新來的小護士問:我聽說鍾主任不是兩年前才被聘到咱們醫院的嗎?

前輩:誰知道呢?或許有的人就是天生不合,他倆前天才為一個病人的手術做不做的問題吵了一架,你要是同時遇上他倆,小心點。

小護士:那誰吵贏了?

前輩(看四下無人)(小聲):那當然是鍾主任了,一般宋主任都吵不過她的。

***

大家都知道鍾成英和宋思禮的關係不好,但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曾經是同班同學,他們為了國家獎學金卷得頭破血流,在辯論會上作為正反兩方吵得不可開交……

以至於辯論會結束,鍾成英生氣地問宋思禮:你再說一遍,你覺得愛情裏的謊言是善意的?

宋思禮:作為正方,我堅持我的立場;但作為宋思禮,我永遠不會對你撒謊。

宋思禮確實做到了,畢竟分手的那天,雨下得那麽大,他愣是沒撒一句謊,來挽留她。

鍾成英亦是抽刀斷流水,斷得幹幹淨淨,但萬萬沒想到,她因為業務水平優秀被聘到海都市大學附屬醫院,第一場手術,和宋思禮。

手術做完後,新仇舊怨一起湧上心頭,鍾成英一直覺得,宋思禮應該也是如此。

但是在醫院聯誼會結束後,他卻把她堵到樓梯角落,在外人眼裏一向清風霽月的宋思禮,咬破了她的唇角,用惡狠狠的語氣說著哀求的話:成英,別選他,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