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行程安排得很緊湊,回到市裏,又去找梁麗生前所在的公司。

然而結果令人詫異。

公司已經搬走,梁麗之前做的是留學顧問,現在的公司已經變成旅遊公司。

詢問前台旅遊公司什麽時候搬進來的,時間是梁麗死後的半年。

更令人詫異的是當時專案組留下的底子,比如梁麗同事的聯係方式,都變成空號。

找不到梁麗之前所在的公司,又無法調查詢問梁麗以前的同事,接下來的兩天裏,幾人分別劃組去查梁麗之前的公司消息,找梁麗生前好友。

結果也是一無所獲,梁麗之前的公司應該是更址變名了,梁麗生前的老板,也就是公司法人,當時案發時說是在國外,一直沒露麵,現在也查不到信息。

按理來說,公安局網絡很強大,應該能通過當時的姓名身份證號找到有用信息,可結果就是為空。

而梁麗生前的好友對梁麗的感情生活也一無所知,隻有對梁麗的評價,開朗,大方,直率,到現在都無法接受梁麗被人謀殺的事實。

他們此次前來的調查結果,幾乎和之前的專案組調查結果一模一樣。

梁麗當時的手機通話記錄沒有問題,手提電腦裏沒有有用的瀏覽記錄,哪怕是定酒店的瀏覽記錄都沒有,有的都是各種各樣留學海外的信息查詢,就連□□記錄的好友分組裏都沒有同事這一項,僅有的同學好友,又對梁麗隻有以上的評價。

隨著調查的進行,有用的訊息越來越少,疑點越來越多,柏文睿的臉也越來越沉。

柏文睿連續幾天沒有去公司,電話會議基本在車上進行,與下屬通話的語氣也越來越衝。

蔣葉兒擔心得很,又不敢開口安慰。

又一天無功而返,兩位警員回警局,柏文睿拿著蔣葉兒在梁麗好友那裏記錄下來的筆錄暫時離開,蔣葉兒和鄭潔則回酒店寫報告。

蔣葉兒和鄭潔開著各自的筆記本,不停寫著報告,直到結束時,已經半夜。

此時夜已深,蔣葉兒趴在**,又開始忍不住把注意力轉到私人感情上。

柏文睿,柏文睿,柏文睿……

幾天而已,他似乎就已經瘦了一圈。

心疼……

蔣葉兒始終相信自己的直覺,認定柏文睿喜歡的一定是聰明的女人,比如鄭潔,比如呂容,睿智的男人欣賞聰明的女人,很符合常理,所以蔣葉兒認為她計劃裏的第一步,就是向柏文睿證明她值得他欣賞,比如她要在柏文睿鄭潔之前,率先將梁麗的情人找出來。

必須要讓柏文睿看到她的智慧,還要趕在柏文睿跟鄭潔好之前讓他看到,不然她就再沒機會了,簡直迫在眉睫。

想到這,蔣葉兒又爬起來工作。

鄭潔正要去洗漱,看蔣葉兒剛關機,又坐電腦前開機,問她,“怎麽了?”

蔣葉兒不死心地說:“我再查點以前的案件,看有什麽是我沒想到的。”

“葉子。”鄭潔邊往牙刷上擠牙膏,邊不經意地說:“你以前認識柏文睿?”

蔣葉兒:“……”

怎麽好像每個人都覺著她以前認識他?

“你從哪看出來的?”蔣葉兒特別不解,歪頭去瞧鄭潔,滿臉疑惑。

“你忘了我是心理學專家了?”鄭潔笑笑,“先下結論,再逐步向前推論,更容易證明出結論。反而在知道各種條件後,反而難推出結論,因為得出的結論會多種多樣。”

蔣葉兒沉吟片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笑著催促鄭潔快去洗漱,繼而繼續思考。

梁麗被殺的日期與呂容被殺的日期不同,但卻有共同點,都是在生日後的第二天被害。

呂容生日那天是和丁澤天一起度過,那麽或許可以假設梁麗的這個生日也是和她的情人一起度過的。

但是梁麗過生日的這個地點實在難找,不僅範圍廣,而且時間久,就算是找出梁麗過生日的餐廳,卻也沒辦法調出12年4月12日的監控錄像,更可能餐廳裏沒有安裝監控,根本找不到為梁麗慶祝生日的人。

相比呂容的案件,他們至少通過柏文睿已經找出呂容的情人是丁澤天,而梁麗毫無頭緒。

想到呂容,蔣葉兒忽然想起件事,走到洗手間前對鄭潔低語片刻,給丁皓撥去電話,同時按下免提,“丁哥,呂容死前去的哪家咖啡廳,找出來了嗎?”當時她在呂容胃液裏檢測出咖啡,而呂容也沒有在家裏煮咖啡的習慣,那麽就可以鎖定在呂容生前常去的咖啡廳,看能否找出當時和呂容一起喝咖啡的人,這個人可能就是呂容死前最後見過的人,更或者就是凶手。

“還沒呢。”丁皓被案子折磨得不輕,語氣狠叨叨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非得給她找出來!葉子你說怪不怪,咱們局裏的人都快把呂容常去的咖啡廳翻兩遍了,愣是沒有服務員說在那天見過她,那她能去哪喝咖啡,還能跑人家去喝咖啡去?”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鄭潔吐掉牙膏沫說。

“鄭教授也在旁邊呢?”丁皓跟蔣葉兒的交情比較鐵,說話常這麽隨意,和鄭潔就沒那麽隨便,聽到鄭潔也在,語氣登時禮貌了些,“怎麽樣,‘四一五’難案有什麽進展了嗎?”

提起這個蔣葉兒就頭疼,疼得像被火車軲轆碾過,“沒呢,現在連梁麗的情人都還沒找到,一個嫌疑人都沒鎖定。”

丁皓隻能安慰她們別太上火多喝點清茶,就掛了電話。兩邊都沒有進展,再交流下去準得泄氣。

之後鄭潔去睡前沐浴,蔣葉兒換了睡衣,趴在**反複看資料,看得腦袋越來越大。

很頭疼,明知道梁麗的這個情人無人知曉,以及梁麗同事和老板的聯係斷掉,就十分古怪,卻愣是找不到突破口。

“四一五”難案,“四一五”難案,蔣葉兒腦中忽然快速閃過一道光,來不及抓住它,就已消失。

蔣葉兒趕緊再次反複嘟囔“四一五”難案這幾個字,猛地想起她們忽略了什麽事。

蔣葉兒又一次跑到洗手間門口問鄭潔,“鄭姐你還記得嗎,當時領導說‘四一五’難案,臨時組建專案組的原因是死者身份的特殊性嗎?”

蔣葉兒話音剛落,鄭潔立刻從裏麵打開門探頭出來,身上圍著浴巾,“對,我們忽略組建專案組的原因了,梁麗身份特殊在哪?”

“梁麗的父親呢?”蔣葉兒本以為沒看到梁麗的父親,梁麗就是單親長大,這時才覺著事有蹊蹺。

蔣葉兒衝鄭潔笑得燦爛,“你繼續洗,我給孫旗打電話。”

很快,蔣葉兒得到答複,梁麗的父親在梁麗很小的時候就再婚去國外定居了。

蔣葉兒問說梁麗死的時候梁建楊有沒有回國來看過她嗎,孫旗說沒有。

這麽看來,像是沒有問題,蔣葉兒頓時萎了,蔫了。

所以還是要從梁麗情人下手?

蔣葉兒好勝心切,跟燙了屁股的猴子似的,急紅眼了都。

因為太在意柏文睿,所以急於證明自己的能力,就如同萬千少女一樣,走出家門前,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精致美麗,若是萬一呢,萬一偶遇到暗戀的男神呢?哪怕千分之一的幾率,也要抓緊不錯失。所以萬一呢,萬一她蔣葉兒早於其他人找出梁麗的情人呢,萬一柏文睿就對她刮目相看了呢?

鄭潔繼續沐浴,蔣葉兒繼續思考。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蔣葉兒透過貓眼,十分意外地看到門外站著柏文睿。

蔣葉兒拉開門特別驚訝,“柏先生?”這都半夜了,他來幹什麽?!

柏文睿問,“就你自己?”

“嗯。”蔣葉兒點頭又搖頭,“鄭姐在洗澡。”

“那就你跟我來。”柏文睿頓了頓,又道:“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