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葉兒簡直渾身無力,叫她怎麽說?

說注意他有一年了,之後好被他懷疑,懷疑她在這一年裏發現他有未婚妻,因此她嫉妒心起,就像殺梁麗的凶手一樣,一個狠勁上來,就把他未婚妻殺了?

不能這麽說。

那麽要說其實她剛剛在開玩笑?其實她沒對他有好感?這不就是滿嘴跑火車嗎,打臉打得啪啪響。

所以也不能這麽說。

在喜歡的人麵前,總是會反複斟酌何話該講,何話不該講,甚至什麽樣的話該怎樣說出口,幾乎是每一顆女人心的通病。

柏文睿站得離她很近,近得幾乎可以看見他腕上手表的分針指在哪。

挨得越近,蔣葉兒越心虛,雖然她明明跟呂容之死毫無幹係。

蔣葉兒被柏文睿尖銳的目光和迫人的氣場逼得連續退後兩步,“當”,撞到後麵的桌子,七慌八亂地按住桌上的杯,回頭說:“柏先生,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

“你不理解。”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蔣葉兒躲開柏文睿帶著刺棘的目光,胡亂收拾桌上灑出的水,“我明白你現在因為梁麗凶手是法醫學院畢業於是把我聯係到一起的原因,我覺著……”

“你不明白。”

蔣葉兒:“……”

停止慌手慌腳,蔣葉兒定下神,抬眼望向柏文睿,“那你什麽意思?”

“我既然能拋下所有的事,翻出陳年舊案,來晉薌找凶手,我就已經決定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把呂容的凶手找出來,所以,蔣醫生,我不會放過任何嫌疑人,哪怕隻有千分之一的嫌疑。”

蔣葉兒委屈,覺著瞬間心就揪到一起。

“我沒有殺呂容。”蔣葉兒一字一頓地說。

“我現在信你。”柏文睿頷首。

蔣葉兒深呼吸,籲出一口濁氣。

“但不代表以後也會信你。”柏文睿又道:“我是個看證據的人,不會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懷疑一個人,但同時如果有了證據,就會追查到底。”

柏文睿狠話撂在這,蔣葉兒聽得直發愣,所以,柏文睿接下來會調查她嗎?

這時蔣葉兒的手機再次響起來,打來的是鄭潔。

鄭潔在電話裏問她是否知道梁麗凶手已經找到的事,蔣葉兒沒辦法再和柏文睿獨處,假裝聽到鄭潔在叫她回去,對著手機快速地說:“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隨即和柏文睿道別。

柏文睿漫不經心地點頭,“還不知道郭先名老婆是不是呂容的凶手,我一會去局裏看看情況,你如果想了解情況,可以隨時過來。”

蔣葉兒禮貌回答,“謝謝柏先生,但我是法醫,不能去審問犯人,也沒有資格,所以我回去聽消息。”

柏文睿眼睛微眯,“蔣醫生在暗諷什麽?暗諷我沒身份去局裏問情況?”

“我沒暗諷啊。”蔣葉兒一臉無辜,“我說的是事實,我身為法醫,確實沒有審問犯人和旁聽的權力。”

於是就這樣在尷尬的氣氛當中,倆人揮手再見。

蔣葉兒忍著被懷疑的委屈,回到酒店,還要再給梁麗的案子做總結報告,心裏都要難受死了。

鄭潔看出蔣葉兒回來的時候比走的時候心情還要差,邊擦頭發邊問她,“怎麽,被柏文睿欺負了?”

“沒有。”蔣葉兒頓了頓,又道:“就是他沒告訴我他是怎麽找到梁麗老板郭先名的。”她想既然鄭潔是心理學專家,她要是不說出點理由來,肯定會被她看穿,還不如說出一個事實來。

還好鄭潔不是追根究底的人,無論是否聽出蔣葉兒的不誠實,都沒有戳穿,隻是笑著說:“柏文睿這次這麽快就把郭先名找出來多少跟運氣有些關係。”

蔣葉兒再心煩,對案情仍舊抱有積極性,坐到**拍了拍,“鄭姐你別收拾了,你先過來跟我說說?怎麽就跟運氣有關係了?”

終於能讓蔣葉兒轉換下心情,鄭潔自然不推辭。

鄭潔說,柏文睿一開始就對梁麗老板有懷疑,從來的第一天就一直在暗中調查梁麗老板,所以說他運氣好,第一個懷疑的人就和凶手有關。

按照以往的案子看,運氣這種東西很玄,他們快速破掉的案子大多都是因為他們第一個懷疑的人剛好和凶手有關,否則一旦懷疑錯了,就是繞彎路,破案的時間會增長很多。

而柏文睿確實很有頭腦有想法的人,在查找梁麗老板的同時,也在找梁麗的父親,隻不過他到現在都沒說出他是怎麽找到他們的,隻是設計讓梁麗的老板郭先名承認他對殺梁麗的凶手知情。

“柏文睿是怎麽設計的?”蔣葉兒感興趣地問。

“困了。”鄭潔卻打了個哈欠,歪頭笑道:“不如回頭你問他?”

“對了,”鄭潔又道,“柏文睿從來晉薌到現在,隻睡了兩個小時。”

蔣葉兒頓時心裏一陣心疼。

她剛剛居然諷刺他吃飽了沒事兒撐的幹閑事兒?

晚上躺在**,蔣葉兒翻來覆去看著手機,通訊錄裏存著柏文睿的手機號碼,但又不敢撥出去,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休息?

可撥過去又說什麽?畢竟晚上時不歡而散,難道要她道歉?可確實又因為他懷疑她,她才不悅發脾氣的。

不過她剛才真的有些尖酸刻薄……所以要不要道歉呢?

糾結來糾結去,正在蔣葉兒剛決定作為女人不能氣場太弱不要撥出去放到枕頭邊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嚇得她腦袋一陣。

柏文睿打來的?這麽心有靈犀?

趕忙拿過來看,卻見屏幕上顯示著“師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