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畏罪

劉敬業忽然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若是把袁笑盈培養成名偵探,最倒黴的就是他。

女人的第六感本就敏銳,女人的直覺更是堪稱神跡,若是再加上後天培養,那還得了。

不行,不能讓她太聰明,女人嘛,傻點好。

劉敬業點上根煙,忽然走到何蓮身邊,何蓮不修邊幅,穿的很隨便,半截袖,花裙子,劉敬業站在她身邊,歪著脖子打量著她,何蓮被他看得直發毛。

“你幹什麽?”何蓮怒道。

劉敬業微微一笑,道:“大姐別生氣,我是想問問,你平時總戴著的那一串白水晶是在哪買的,我也想買一串送給我女朋友。”

這是緊張的凶殺案現場,他忽然聊起了家常,讓眾人一陣無語。

何蓮更是沒心情,沒好氣的說道:“什麽白水晶,我從沒帶過。”

“不是吧。”劉敬業道:“你看看你的手腕處,這一圈皮膚的顏色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樣,一看就是常年帶著手鏈,沒有被陽光曬到,而且……”

劉敬業從袁笑盈口袋裏掏出了那張何蓮與死者的合影,道:“這張照片應該是不久前桃花開的時候照的吧,你手上明明還帶著手串嘛。”

何蓮明顯慌張起來,眼神飄忽不定的說:“可能忘在家裏沒帶來,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哼……”劉敬業冷笑道:“到底是沒帶來,還是因為用力過猛甩出去摔碎了?”

劉敬業忽然沒來由的說了這麽一句,眾人滿頭霧水,唯有袁笑盈忽然眼前一亮,低頭一看,頓時大喜道:“我明白了……”

她發瘋似地嗷一嗓子,把眾人嚇了一跳,袁笑盈指著地上的碎玻璃碴,道:“這裏本來就是個水族館,經常要給魚缸換水,所以地上都是濕漉漉的,凶手若是想要用水來消除冰塊凶器,直接往地上倒水就行了,沒必要打破魚缸,而且打破的時候還會發出巨大聲響,很可能會暴露自己。

所以,凶手打破魚缸,肯定另有目的,那就是這些碎玻璃碴,白水晶和玻璃碴混在一起,肉眼根本就無法分辨,鑒證人員,請你們將現場所有玻璃碴全部帶回去化驗分析,檢查是否有白水晶摻雜其中。”

幾名鑒證人員立刻上前,開始小心翼翼的收取碎片,其他的警察都目光炯炯的看著袁笑盈,感覺她身上陡然綻放了靚麗的光環。

袁笑盈自己也是得意洋洋,他冷笑著看著何蓮,道:“何女士,現在是等我們的化驗結果,還是你自己從實招來呢?”

何蓮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她咬咬牙,狡辯道:“哦,我想起裏了,昨天我幫忙給魚缸換水的時候,不小心甩掉了我的水晶手鏈,有一兩顆摔碎了,其他的我拿回去放在家裏了,我可沒啥人呐!”

“嘿,你還敢狡辯!”袁笑盈大怒道:“手鏈明明是你在用冰塊重擊死者頭部的時候掉落的……哦,對了,你們收集玻璃碴的時候一定要標明收集的位置,任何一個微小的碎片都要注意。

你不是說手鏈是換水的時候掉落的嗎?哼,那麽你一定會清理吧,自然就不會有水晶水片掉落在死者的身體下麵吧,如果一會我們在屍體下麵找到水晶碎片,那你就是凶手!而且這應該很容易找到,因為凶手的身下並沒有玻璃碴,可能是因為你殺了人,心虛害怕,所以沒有敢去翻動屍體,想要利用玻璃碴來混淆,這反而成了最直觀的證據。”

袁笑盈霸氣十足的說,劉敬業都想給她鼓掌了,這才是整個事件最決定性的證據。

她當時用力砸下死者的頭部,手鏈會先一步摔落在地上,然後死者才會倒下,死者身下很有可能壓著碎片,但由於太過微小無法收集,而且殺人後她心慌意亂,情急之下想起了砸碎魚缸,以假亂真的方法。

何蓮的臉色越發蒼白,冷汗如雨般滴落,緊咬著嘴唇,全身都在顫抖。

而就在這時,更關鍵的證據出現了,那就是死者的兒子小剛,險些成為另一個受害者的人。

經過覃易生的急救,和醫生們的處理,小剛已經順利了脫險,並恢複了意識和行動能力,一醒過來就哭著喊著要找爸爸,說他的爸爸被人殺了。

在警察和醫生的陪同下,他走下救護車,一眼就看到了何蓮,小剛立刻驚恐的尖叫道:“蓮姨,我爸爸躺在地上,你為什麽不救他,為什麽還要用針紮我?”

“針紮?”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明白為什麽何蓮會用針刺小剛,聽孩子的意思,他看到的是何蓮呆在凶案現場,但並沒有看到行凶過程,本想讓何蓮救他爸爸,可卻反過來被何蓮用針紮了。

然後何蓮就逃走了,小剛隨後打電話給覃易生的兒子,劉敬業他們隨後趕到了。

何蓮緊咬牙關沒有回答小剛的話,而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怒吼傳來,一個人影發瘋似地朝何蓮衝了過去,那架勢分明就是想要跟他玩命。

這個人就是覃易生,他衝過去,一拳就把毫無準備的何蓮打倒在地,這一拳含恨出手,打得何蓮登時口鼻竄血,隻聽他怒罵道:“原來你也是他們的一員,你這個惡魔,魔鬼,我要殺了你,為我妻子報仇……我要殺了你!”

兩名警察連忙上前攔住了情緒激動的他,但他仍然奮力掙紮,聲嘶力竭的咆哮道:“惡魔,你們這些滅絕人性的惡魔,我要殺了你……”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明白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會突然暴怒,而且直言要殺死對方。

袁笑盈也嚇了一跳,連忙問身邊的劉敬業:“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叫這個女人惡魔,不過是個智商偏低的殺人犯而已……”

袁笑盈不屑的說,忽然發現劉敬業並沒有理她,而且感覺到一股殺意在彌漫。

她轉頭一看,發現劉敬業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下一秒就會咬斷獵物的喉嚨。

而且……他的手裏竟然拿著一把巨大的手槍,通體黝黑,就像雷神之錘,充滿著爆炸力。

袁笑盈一下驚呆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劉敬業真正的持槍,不同於上次在打靶場,此時他的動作很簡單,單手拿著槍,手臂前伸,繃得直直的,手臂肌肉暴起,手槍沒有絲毫的晃動,就留在扳機前的手指都仿佛僵硬了一般,紋絲不動。

“你……”袁笑盈知道劉敬業的秘密,但此時人多眼雜,沒想到他會暴露自己,而且他的神情無比凝重,如臨大敵。

周邊所有人瞬間散開,下意識的圍成了一個圓圈,何蓮站在最中間,蒼白的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紅暈,神情也從剛才的驚慌中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喉嚨中發出低沉的笑,宛如可怕的凶手在蟄伏。

忽然,她猛的抬起手,指尖有銀色的光芒閃動。

“碰……”同一時間,劉敬業開槍了,巨大的聲響嚇呆了每一個人,甚至有人直接匍匐在地,火舌從槍口噴湧而出,硝煙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啊!”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隨之響起,隻見何蓮躺倒在地,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而她的整個右手已經被炸爛了,手腕處有大量的鮮血在噴湧。

“誰也別靠近!”就在袁笑盈準備上前抓捕她的時候,劉敬業忽然厲聲大吼道:“所有人退後……”

人們下意識的朝後退,而劉敬業則如臨大敵一般,雙手持槍,對準了何蓮的頭,一點點的靠近他,並出聲警告道:“別耍花樣,放棄抵抗,不然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說……”劉敬業忽然爆喝一聲,聲音比剛才那聲槍響還大:“你們的組織基地在哪裏,成員都有誰,首領又是誰!”

原本何蓮躺在地上,抱著被炸碎的手掌哀嚎不已,巨大的疼痛已經讓她的意誌崩塌,但劉敬業如此一問,仿佛止疼藥一般,讓她瞬間清醒過來,雙眼毫無神采的盯著他,忽然發出一連串的冷笑:“你想知道什麽?”

“你知道什麽?快說!”劉敬業厲聲喝道。

“我什麽都知道。”何蓮的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看起來有種解脫,又有幾分猙獰:“但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

說到這,何蓮忽然做了一個咬牙的動作,緊接著,整個人整體一顫,下一刻便歪倒在地,口中有黑色的體液流出,隨後七竅流出了大量的鮮血,瞳孔瞬間散大,頃刻畢命。

“尼瑪……”劉敬業憤恨的大罵一聲,閃身到了近前,狠狠一腳踢在何蓮的屍體上,整個人都被踢飛了起來,又重重落下,但已經毫無知覺了,臉上那詭異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他。

“魔鬼,魔鬼……”覃易生仍然失控的吼叫著,他的兒子被嚇得哇哇大哭。

現場所有人都被驚呆了,變故來的太突然,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但警察們仍然死死盯著劉敬業手裏可怕的手槍,槍是與女人豪車並稱為男人三大摯愛,尤其是這把特質的沙漠之鷹,幾乎任何男人看了都會著迷。

但此時不是著迷的時候,一些刑警已經不自禁的將手放在了腰間的槍柄上,此時劉敬業完全處於暴怒失控狀態,而且他的槍法極其精準,在一瞬間就打爆了何蓮的手掌,子彈威力也極大,讓警察們產生了自然的警惕和危險。

袁笑盈也有些不知所措,現場一片沉寂,唯一的聲音是何蓮口腔和鼻腔鮮血汩汩的聲響。

就在人們的神經越繃越緊,幾乎要失控的時候,劉敬業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瞬間克製了自己的情緒,接通了電話,電話的外放聲音極大,隻聽對麵人說:“劉敬業是嗎,死鬼,你去哪了,人家怎麽著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