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滇西北結束了延綿數月的雨季,開始迎來了陽光燦爛的旱季,這對於開車出行的人們來說,無疑是一件輕鬆愜意的事情。

不過,對於蕭風和徐夢瑤來說,車窗外的燦爛陽光並不能讓他們的心情好上一點。

蕭風在報紙上看到了關於‘南詔雲平縣朱苦拉村現存的咖啡樹是中國最古老的咖啡樹’的報道之後,動了前往朱苦拉村一探究竟的念頭。

在十九世紀末期到20世紀初期,滇南一直都是法蘭西帝國入侵中國的一個橋頭堡,各種傳教士懷著各種各樣的目的,出現在滇南大地。這些傳教士除了在滇南各地興建了大量的教堂、發展了教眾之外,還帶來了諸如現代醫學、現代科學等文明,也帶來了另外一種外來品——咖啡樹!

雲平縣朱苦拉村的咖啡樹,就是在那個特殊時期被傳教士引入,曆經百年滄桑,在去年才為外人所知!

蕭風注意到,這些已經擁有116年的咖啡樹屬於純種波邦蒂皮卡種群,是小粒咖啡中的優質品種,具有相當的發展前景。滇南小粒咖啡具有濃而不苦、香而不膩、略帶果酸味等特點,國際咖啡組織認為,滇南小粒咖啡與哥倫比亞小粒咖啡品質接近,產品市場競爭力較強。

現在,這些古咖啡樹還能夠正常掛果,這讓蕭風動了心思,這才有了此次朱苦拉之行。

不過,車子在離開了朱苦拉所屬的集鎮之後,就踏上了顛簸不停的土路、砂石路,讓蕭風是苦不堪言!

蕭風倒還罷了,反正他皮糙肉厚,經得起考驗;讓他心疼的是徐夢瑤,她何曾吃過這樣的苦,小臉已經煞白了。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半途而廢,蕭風也隻能是強打精神,盡可能地把大切諾基開得平穩一點,一點點朝著朱苦拉村的方向前進。

看著蕭風強忍不適堅持開車,徐夢瑤雖說身體很難受,但是心裏還是挺開心,畢竟兩個人如此獨處的機會並不多。

這一次,聽說蕭風要到雲平縣探訪‘中國最古老的咖啡’,徐夢瑤也是坐不住,趁著星期六,一大早就和蕭風開著車子出發了。

自從來到銀杏村之後,徐夢瑤所見的道路都是高速公路、一級公路,因此在她的潛意識中,或許整個滇西北大部分地區的交通狀況都是如此吧?不過徐夢瑤並沒有想到,銀杏村是一個特例,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從銀杏村到南詔的道路自不必說,一級公路,而南詔到雲平縣城也是一路暢通,隻不過等真正進入前往朱苦拉村的道路時,徐夢瑤才明白,滇南路難走的真正定義。

若不是今天開來了越野性能較好,底盤很高的大切諾基,而是自己那輛捷豹,恐怕用不了五十米就得趴窩。

不過,和心上人在一起,哪怕再辛苦,心裏也是甜滋滋的。

就這樣,蕭風、徐夢瑤一路難受又彼此甜蜜地搖晃,最終在下午三點的時候抵達了位於大山深處的朱苦拉村。

朱苦拉,地處雲平縣平川鎮東北部的大山深處,是楚-雄、南詔、姚州三個州市的交界地,被金沙江支流漁泡江環繞。由於交通不便,朱苦拉幾乎與世隔絕,因此這裏人跡罕至,是一個鮮為人知的彝族山寨。

一下車清新的空氣頓時讓徐夢瑤精神為之一振,而滿目的綠色也讓她難受的身體得到了極大的緩解,果真是不虛此行!

大切諾基的到來引起了村民們的關注,不少孩子怯生生地從門口鑽出腦袋,仔細打量從城裏來的客人。村民們也是用異樣的目光盯著這兩位俊男美女外加一輛汽車,不知道這兩個人來村子裏幹嘛?

自從去年朱苦拉村擁有‘中國最古老的咖啡樹’的消息傳開之後,三不五時也會有客人到這裏瞧瞧看看,也會好奇地買上一些咖啡豆。

想來,這兩位客人也是衝著朱苦拉村的咖啡來的吧?

不過,現在可不是采摘咖啡的季節,這個時候來朱苦拉村,咖啡豆才剛結果呢。

“阿娘,村委會啷個走?”蕭風熟練的滇西土話迅速拉近了和村民之間的距離,得到了一位大娘的熱情指點。

蕭風知道,與其在村子裏毫無頭緒地亂轉,還不如直接找上村委會,這樣就省事多了。

蕭風長期在銀杏村這樣的滇西北農村生活,自家大伯也是銀杏村的村委會主任、黨支部書記,蕭風自然清楚在這樣封閉、落後的村落裏,村委會一般都是當地望族掌舵,有什麽事情找村委會就是了。

不一會兒,蕭風和徐夢瑤在村委會找到了村支書李福勝,向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要參觀古咖啡樹呀,這個沒問題!”李支書很熱情,滿口答應道:“以前村裏的咖啡樹都被砍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這十幾畝的古咖啡樹,最古老的那幾株已經有116年的曆史了!”

在帶著蕭風、徐夢瑤前往咖啡園的路上,李福勝向他們介紹了朱苦拉村這些咖啡樹的來源,這些信息可比報紙上的報道要詳細了許多。

1892年一位姓田的法國傳教士從越南來到朱苦拉,由於他喜歡喝咖啡,便在教堂外種下咖啡樹。後來發展為24棵,再後來發展到13畝,1370棵,1997年,田神父種下的這顆咖啡樹死去,存活了105年。

田神父進入朱苦拉傳教,在當地修建了一所教堂,並同時將喝咖啡的習慣引入了朱苦拉村。他親手栽種了一片咖啡林,教會當地村民種咖啡、喝咖啡、出售咖啡。從此,當地的村民開始有了自種、自磨、自飲咖啡的習慣,並延續到了今天。

李福勝念過初中,雖然普通話講得不甚流利,但是基本意思還是能夠清楚地表達出來,讓徐夢瑤能夠聽得懂這些故事的大概。

徐夢瑤覺得就好像是在聽一個傳奇一樣,拋開一些政治上的因素,她對於這位把咖啡引入朱苦拉村的神父,產生了一絲敬意!

這個時候,徐夢瑤身為女孩子的感性爆發了出來,心裏想著若是能夠把這些咖啡樹的種子帶回銀杏村,自行培育,栽種,或許就能夠延續朱苦拉咖啡的傳奇。

三人來到咖啡園的時候,正值咖啡樹已經開始掛果,淡紅色的咖啡果在綠葉之中若隱若現,呈現出一種豐收的愜意場麵。

徐夢瑤雖然喝過不少咖啡,但是她還真的沒有見過咖啡樹究竟長什麽樣,頓時是來了興趣,在林子裏到處轉悠。

“李大叔,這些咖啡樹每年的產量不算小吧?”看著樹上密密麻麻的咖啡果,蕭風有些好奇地問道。

在蕭風所看到的資料中,一般一棵成熟的咖啡樹的咖啡豆產量在10公斤左右,個別高產品種在精細化管理的情況下能夠達到20公斤。

不過蕭風對於咖啡樹的情況僅限於紙上談兵,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種掛果規模能有什麽樣的產量?

“平均也就5公斤左右!”李福勝搖搖頭,說道:“前些年咖啡的價格太低,村民們都砍了改種糧食,剩下的這些也顧不上管理,每年出產的咖啡也就能夠滿足村民的日常所需。上次有個咖啡企業的老總來過,說要確定‘中國最古老咖啡’的名義之後,按照每公斤50塊錢的標準收購!”

這些信息倒也不是什麽機密,李福勝也沒有藏著掖著,很痛快地就和蕭風透露了。

“這樣也挺好的!”蕭風一聽,也是點點頭,說道:“我們家裏有個農場,想要種些咖啡樹,聽說您這裏算是碩果僅存的純種小粒咖啡,我就到這裏來了。”

咖啡育種一般分為種子育苗和扡插育苗兩種,這兩種方式談不上誰優誰劣,對於蕭風來說,擁有空間靈泉,總是能夠培育出最好的種苗。

他來到朱苦拉村,就是為了求購足夠的種子或者是枝條,才能夠展開自己的育種計劃。

隻不過在看到這個規模不算大的咖啡園之後,蕭風放棄了扡插育苗的想法,畢竟這些咖啡樹要想滿足一個一萬畝咖啡園的需求,還真的不太現實。

為此,蕭風退而求其次,準備在今年咖啡成熟的時候,再上門求購一些咖啡種子,回去自行育種。

“這個沒有問題!”對此,李福勝倒是沒有太多意見,點頭答應了。

對於朱苦拉的村民來說,這片古咖啡樹和其他咖啡林所產的咖啡沒有什麽不同,村民們飲用哪種咖啡區別並不大。

既然蕭風和咖啡企業的老總都青睞古咖啡林的咖啡,那就高價出售給他們就是了,這並沒有什麽好糾結的。

在參觀完古咖啡林和教堂之後,李福勝帶著蕭風和徐夢瑤回到村委會,親自給他們泡上了朱苦拉的咖啡。

朱苦拉咖啡采用土法製作而成,保留了原生態馥鬱香味的特色,喝一口令人終生難忘。

徐夢瑤這個喝咖啡的行家自不必說了,她能夠清晰地體會到朱苦拉咖啡的一些奧妙,讚不絕口;哪怕是對咖啡一竅不通的蕭風,也是覺得這咖啡香醇可口,比以前自己在咖啡店所喝的所謂‘手工咖啡’要好上許多,並不遜色於徐夢瑤平時所喝的進口咖啡。

這時候,蕭風對於咖啡園的前景有了更多的信心!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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