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霸天飛了出去，單膝跪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自己白色的胡子跟自己的胸口。
“哼，屠霸天，你想死沒有那麽容易，看來你很在乎這個小孽種啊，是不是殺了這個小孽種，比殺了你會讓你更加的痛苦呢？”
老嫗沒有再出手，而是看向無顏懷中的心愉。
“老太婆，你敢言而無信？”屠霸天臉色一變，冷聲道。
“屠霸天你配跟我說言而無信這種話嗎？好像一開始言而無信的人是你吧？”老嫗同樣冷言相對。
“不錯，是我言而無信，你恨的是我，為什麽要牽連無辜？”
屠霸天怒了，道：“像你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好在當初我跑了，不然真的要把你娶回家，我屠家的祖宗還不從墳頭兒裏麵蹦出來？”
“屠霸天，你敢說我心如蛇蠍？”
“不是嗎？連一個嬰兒都下得了手，說你心如蛇蠍都是輕的！”
“屠霸天，你個老王八蛋！”
“我是老王八蛋，你以為你還狠嫩嗎？一臉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老太婆一個！”
“我殺了你！”
“來呀，我就怕你舍不得……”
映月跟無顏都傻眼了，剛才不是說要打生打死的嗎？可眼前的這情況怎麽看都像是正在鬥嘴的老兩口兒。
“師傅，這個人究竟是誰啊？”無顏忍不住問道，她看的出來這個屠霸天一定跟師祖有很深的牽連，八成還有一段感情的往事。
映月對師傅的過去不算是太了解，隻知道滄月曾經在眾弟子之中不算太多出色，但生性活潑，經常外出，喜歡結識天下青年俊傑。
然而就在她出去一年之後，就黯然傷神的回來了，從此不再踏出伊神殿一步，潛心修煉，實力暴增，才出類拔萃，登上伊神殿聖主之位。
有傳言，說滄月曾經在外麵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隻不過沒有能跟那個男人走到一起，好像是那個男人始亂終棄，滄月黯然傷神，回到師門之後，發誓終生不動情，一心鑽研武道。
當然了，滄月貴為聖主，沒人敢大肆的議論，這個傳言也無法考證。
看見屠老大，映月覺得傳言還真的有可能是真的，這也讓映月明白滄月為什麽那麽痛恨男女之情了，原來是為情所傷啊。
“屠霸天，今天我必殺這個小孽種，你攔不住，除非你殺了我！”老嫗態度無比的堅定。
她算是跟屠老大扛上了，你想用自己的命來保住嬰兒，我就偏偏不如你的願，既然你覺得這個嬰兒的命比你的還值錢，那我就先殺了嬰兒。
屠老大突然冷笑道：“好啊，你殺吧，反正像你這種毒如蛇蠍，忘恩負義的人，殺一個孩子也不會手軟的。”
“哼，你用這種話來激我有用嗎？再說，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忘恩負義？”老嫗冷哼一聲道。
“我是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但燕九霄有沒有這個資格呢？”
老嫗頓時渾身一顫，兩眼冒著寒光，冷聲道：“你說什麽？”
“你是真的沒有聽清楚，還是故意裝傻？難道你真的不知道你要殺的嬰兒是燕老鬼的後人嗎？”
“他說的可是真的
？”老嫗突然轉過身向無顏厲聲問道。
無顏立即被嚇了一跳，低聲道：“師祖，孩子的父親的確是姓燕！”
滄月常年不出殿門，隻知道無顏懷了孩子，還真的不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聽見沒有？孩子姓燕，是燕老鬼的後人，難道你忘記了當年燕家對伊神殿的大恩了嗎？可能你是真的忘了吧，不然的話怎麽會要殺害恩人的後代呢？”屠老大繼續道。
老嫗腳下一個踉蹌，身上的氣息瞬間淩厲氣息瞬間消失，顯的更加蒼老了，看了看孩子，搖著頭歎息道：“究竟是善緣還是孽緣？”
映月跟無顏都是一愣，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聽見孩子的父親姓燕，老嫗的殺機就瞬間消失了呢？
“讓我抱抱孩子。”老嫗伸手道。
無顏立即嚇的後退了一步，老嫗苦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傷害這個孩子的。”
聽見這話無顏才放心的把孩子遞過去，老嫗抱著孩子，孩子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反而翻動著眼睛，一臉的好奇，甚至伸出手來去抓老嫗的白發。
“龍鳳同體，真是天賦異稟啊！”老嫗的臉上綻放出笑顏。
龍鳳同體隻是一個傳說，如今卻真正的出現在世人的眼前，孩子出生還不到幾個小時，卻透著靈氣，想不讓人喜歡都不行。
“孩子叫什麽名字？”老嫗問道。
無顏不敢遲疑，道：“回師祖，孩子叫心愉。”
屠老大見老嫗沒有了殺機，哈哈大笑起來，道：“燕心愉，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啊，哈哈哈……”
誰知老嫗卻扭頭瞪著眼睛道：“閉上你的臭嘴，誰說她叫燕心愉了？”
大家都是一愣，不叫燕心愉？難道老嫗打算給孩子改一個名字？
“你們都給我記著，心愉是伊神殿的人，跟燕家沒有任何的關係，聽見了沒有？”老嫗道。
這話又是什麽意思？跟燕家沒有任何關係？
“老太婆，你這是什麽意思？”屠老大臉一冷問道。
“我的意思是，心愉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關門弟子！”
大家都是滿臉的愕然，老嫗要收心愉為徒？
屠老大明白了，龍鳳同體，天縱之姿，如果悉心培養的話，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一旦心愉成長了起來，必定曠古絕今，老嫗這是起了私心，要將心愉留在伊神殿。
無顏見師祖不但不會殺孩子，還要收為徒弟，頓時大喜，但喜完了之後又糾結的不行，師祖的徒弟，那就是師傅的師妹，自己應該叫師叔，可這個師叔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親生女兒變成自己的師叔，這個關係也太奇葩了吧？
屠老大有些氣結，道：“老太婆，這是人家燕家的後人，你憑什麽據為己有？難道你就不怕燕老鬼說你忘恩負義，覬覦人家的後人？”
“忘恩負義個屁，他兒子搞的我徒弟神魂顛倒的也就罷了，孫子又禍害了我的徒孫，要不是念在當年的情義，你以為我會善罷甘休？”老嫗怒道。
屠老大頓時語塞，還真的是這麽回事？你燕家對人家有恩不假，可你燕家辦事兒也確實不厚道啊，兒子勾的人家徒弟神魂
顛倒，孫子又糟蹋了人家徒孫，念在恩情已經不找你麻煩了，你還想怎麽樣？
“哇……哇……哇……”
心愉突然在老嫗的懷裏哭鬧了起來，老嫗頓時就慌了神兒，一邊晃悠著一邊道：“哎呦，小寶貝兒，你哭什麽啊，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跟師傅說說……”
此時的老嫗慈眉善目的，就像是一個正在哄孫女的老太太，完全沒有之前那種殺氣騰騰的氣勢。
“師祖，心愉可能是餓了，到現在她還沒有吃奶呢。”無顏道。
“對對對，小家夥兒一定是餓著了，快快快，快喂奶，千萬別餓著了我的小寶貝，無顏啊，你的奶水夠不夠？不夠的話，我找東西來給你補補，百年老鱉，千年人參，萬年靈芝……不過我還是覺得老母雞最下奶，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抓兩隻去！”
老嫗話音未落就跑了，本來看起來都老的不成樣子，可這個時候卻是虎虎生風的，腿腳兒麻利的不得了。
映月跟無顏都被老嫗前後的落差感覺到震驚，屠老大卻苦笑道：“別意外，那個老太婆由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孩子，隻是心裏憋著一口氣而已。”
同時，屠老大一臉的落寞，幾十年都過去了，曾經的少年英姿勃發，曾經的少女嬌豔如花，現如今卻都是白發遮麵，行將朽木了。
“前輩，你跟我師傅……”映月忍不住想問。
屠老大卻擺著手道：“有些事情還是問你師傅比較好，如果她不願意說，我也不敢告訴你，好了，小家夥兒沒事了，我也該走了。”
看著屠老大的背影，映月心中感觸良多，幾十年後自己是不是也要跟自己的師傅一樣，心裏始終埋藏著一份遺憾呢？
屠老大前腳離開，老嫗就回來了，目光好像非常隨意的向遠處看了一眼，發出一聲無聲的歎息。
隻見老嫗一隻手提著兩隻老母雞，另一隻手提著幾個盒子，老遠的就吆喝著道：“快快快，映月別閑著，趕緊生火燉雞湯，這個最下奶了！”
可是當老嫗靠近之後，心愉突然從無顏的懷裏探出了頭，伸出兩隻小手向老嫗抓去。
見孩子這麽喜歡自己，老嫗開心的不得了，道：“哎呦，小寶貝這麽喜歡師傅啊，來，師傅再抱抱！”
老嫗伸出了手，可孩子卻沒有去抱她，而是直接抱住了她手中的一個盒子。
異變突然發生了，一股透著空靈的氣息從盒子裏麵散發了出來，鑽進小心愉的口中，眾人都是大驚，這是怎麽回事？
啪噠！
盒子掉在了地上翻開了，裏麵本來裝著一支千年人參，可現在卻變成了一堆粉末，這怎麽可能呢？來的時候老嫗還檢查過，你們的人參還完好無損！
人參毀了，小心愉並沒有停手，又抓向另一個盒子，裏麵裝著萬年靈芝，同樣的，靈芝快速的萎縮，隨後變成了一堆粉末。
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兒，這個怪異的現象該怎麽解釋呢？
老嫗仔細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粉末，發現裏麵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攝取完了，那些粉末隻不過是一堆廢渣兒。
“我決定了，心愉就是伊神殿下一任的聖女，未來的聖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