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喜還是悲。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這些都不重要好不好,救蘇貝貝才是最主要的。

“菊媽,給他端杯茶來。”

左小右反應的很快,衝門外一聲吩咐,這才抬頭看陳世龍:“你要的東西我們會馬上送來,現在請你開始履行你的職責。”

“我當然知道我的職責。”陳世龍走到了床邊,一句話頂了上來,左小右剛準備出門,就聽到陳世龍的聲音再次響起:“但你們東西沒拿來,我怎麽開始?”

左小右臉一沉,真是個小氣而不肯吃虧的男人。

樓下客廳,兩男一女坐在那裏,從表情上看不出彼此心裏的想法,之前陳世龍故意不鳥他們,可事實上,從麵相上來看,他們是非富即貴。

女人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少婦,如果不是眼底的魚尾紋出賣了她,估計現在還有小夥子會追求她。

她坐在正對著樓梯的沙發上,時不時的抬頭看樓上,這時候左小右走了下來,先是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出門了。

這少婦剛想問問情況,左小右卻沒給她機會。

不過,左小右的臉色出賣了不少信息。

少婦對一個四十出頭,孔武有力,手指上滿是老繭的男子說:“老蘇,這年輕人我覺得吧,也許真的是你們家貝貝的機會。”她眼神犀利,說這話的時候綻起異彩,看得那老蘇一愣。

“你是說?”蘇文濤有些驚疑不定。

左振華今年五十多歲,渾身透著一股儒雅氣質的,像一個詩人。他坐在靠樓梯的位置,臉上始終都掛著一抹笑:“我們剛剛都太魯莽了。小五小六他倆雖然是剛來,可手上的功夫卻也不弱,卻被他一腳放倒,不簡單。”

“打眼了?”蘇文濤一瞪眼,有些不敢置信。

“看情況。”

正說著,左小右進來了,手裏端著之前陳世龍說的那些東西,三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詫異。

上了樓,陳世龍便不滿的瞪了左小右一眼:“怎麽那麽慢。”

左小右不說話,將東西一放,便抽身而退,陳世龍掃了一眼,低聲嘀咕了一句,左小右頓時惱了:“你到底哪來那麽多廢話?”

陳世龍扭頭看了她一眼,又轉了回去,不說話,自己搗鼓了起來。

左小右有些不樂意了:“怎麽不說話?”

“你不是嫌我吵。”

“呃!”

陳世龍不看她,繼續搗鼓,銀針是放在一個架子上的,玻璃質的,大小不一的孔洞,顯得很是利落的樣子。

他手撫過銀針,似乎在撫摸情人的嬌軀一般,臉上居然還有一抹虔誠,左小右看得一乍舌,不敢置信。

這家夥的臉上,居然也能有這種表情。

陳世龍在她眼裏,真的很狹隘啊。

點燃酒精燈,陳世龍一橫眼,左小右正在出神發呆,臉上居然有一抹難得的呆萌表情,陳世龍差點沒把手碰到了酒精燈上的火,嚇了一跳。

“你看什麽?”左小右被驚醒了。

陳世龍沒說什麽,將躺著的蘇貝貝被子揭開,左小右又咋呼了起來:“你幹什麽?”她趕緊跑上來。

“給她治病啊!”陳世龍不解的看她。

“哦。”左小右有些尷尬,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這是她近七年來頭一次出現緊張這種

情緒。在她的記憶裏,隻有被父親抓到偷懶的時候,才會這樣。

退後兩步,她眨巴著眼睛看著陳世龍。

中醫治病她不是沒見過,可像陳世龍這樣年輕的,說真的她沒見過。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可她卻一點也沒感覺到。

正在這時候,陳世龍居然又開始給蘇貝貝脫衣服,她眨了眨眼睛,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你幹什麽?”

她憤怒的一把推開陳世龍,怒目而視,驚動了外麵的人,蘇文濤等人也有些好奇,到底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準確的,這還是個未知之數。

哪知道剛上來就聽到左小右的喊聲,連忙跑了進來。

“怎麽回事兒?”蘇文濤作為這一家的家主,自然是第一個冒出來。而且,事關蘇貝貝。

“患者的疾病來源於心肺之間,而且是先天性的,我必須要為她寬衣針灸,才有把握。”陳世龍退到了一邊。臉上滿是玩味的笑,讓左小右猜不透,他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全脫?”少婦以為自己猜錯了。

“可你是個se狼。”左小右一瞪眼。

陳世龍摸了摸鼻子,我難道在你心裏就真的那麽不堪嗎?

天可憐見,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說謊。

可是,這屋子裏有值得他解釋的人嗎?

沒有。

“治不治在你們,我可以當沒來過,你們另請高明。”說著,他轉身就要出門。

他臨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蘇貝貝,歎了口氣。

蘇文濤身子一抖,立馬叫了起來:“這位先生,請留步。”他追了過去。

左小右一愣:“蘇叔。”

“很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姓蘇,叫蘇文濤,是貝貝的爸爸,之前是我們無禮了。”他深深一個躬身。

陳世龍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總算有個敞亮人了。

“你可想清楚了,這我要是騙人,不止你女兒被我看光了,你這道歉也是瞎忙活了。”陳世龍沒忍住,又多了句嘴。

“請!”蘇文濤一側身。

左振華和少婦歎了口氣,他們終歸沒有蘇文濤的魄力,不過既然他已經做了選擇,他們也沒有組織的理由。

左小右看向了左振華:“可是,爸……”

她想走曲線救國路線,找她老爹,卻被左振華一個眼神製止了。

一群人出了門,隻留下陳世龍一人。

深呼了口氣,這忽然要做這種事兒,他居然還有點心潮澎湃了。慢慢的走上前去,將蘇貝貝的衣服一件件褪下。他強迫自己,催眠自己,你現在隻是個醫生,你不是陳世龍。可是看到蘇貝貝那初具規模的一對,依舊有種鼻頭熱熱的感覺。

默念冰心訣,他深呼了口氣,運指如飛,一抹銀光一閃,蘇貝貝的胸口位置便多了一枚銀針。

那銀針的尾部依舊還在顫抖,一顫一抖的,深入肉中。

陳世龍再次繼續,一針接一針,共有八根主針,其餘大小不一的針足有幾十根,圍繞著八根主針,呈一條遊龍狀。

這就是所謂的龍門九針,隻有最後一針下對了,那便可猶如魚躍龍門,羽化登仙。

當然,這樣說有些誇張,卻也能說明,這龍麽九針的厲害。

這套針法是陳世龍從山上老妖婆的藏庫裏找到的,平時被拿來

打發時間學學,本以為用不到了。

最後一針,他體內那少的可憐的真氣纏繞在指尖,隨著他手裏的銀針紮入蘇貝貝體內,化作一股溪流,鑽了進去。

真氣在九根主針的針尖流竄,仿佛激活了蘇貝貝體內某種神秘的潛力,瞬間讓她的臉色變得紅潤了起來,如果不是感覺到心髒部位的隱疾還有部分未消,陳世龍都要以為她痊愈了。

其實陳世龍也是第一次施展這針法,也不知道效果如何,現在看來,應該是問題不大。

然後,他就感覺腿一軟,渾身無力,連忙爬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大口喘氣。

似乎一直都關注著房間裏的動靜,左小右忽然衝了進來,一進門,她就看到了蘇貝貝的胸口上,密密麻麻的銀針,然後就看到沙發上已經是葛優癱的陳世龍,一愣。

但很快,那一片銀針中,最主要的九根主針具體在自震,那是一種很奇怪的顫抖方式,沒有任何力量牽引,自己就馬達一樣顫抖著。

光是這一手,就一下子震到了左小右。

“喂!”不過她還是對陳世龍沒有什麽好臉色,她猛地一聲,陳世龍隻是抬眼看了她一下,可**的蘇貝貝卻緩緩睜開了大眼睛,呐呐的問:“大表姐,你怎麽了?”

“貝貝,你醒了?”左小右頓時大喜。

門外的蘇文濤等人也一下子蜂擁進來了,蘇文濤和左振華尷尬的扭過頭去,看了陳世龍一眼,然後瞪了左小右一眼,沒事兒叫什麽啊,害的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左小右也反應過來了,吐了吐舌頭。

陳世龍詫異,忍不住怪叫:“我說,你們這一家子,這戒心也太大了吧。”

“你胡說什麽?”左小右不幹了。

“咦!大哥哥也在啊。”蘇貝貝聽到陳世龍的聲音,一扭頭頓時眼睛一亮,陳世龍笑眯眯的說:“是啊,還是大哥哥救了你哦。”

“真噠?”蘇貝貝美目更亮了。

“你還看。”左小右卻總是煞風景,狠狠一瞪眼,嗬斥陳世龍。蘇貝貝聞言,才發現自己居然光著上半身,頓時哎呀一聲叫,想躲卻差點碰到了銀針,頓時都要哭了:“這是什麽東西啊,為什麽要紮貝貝?我不要。”

左小右把這一切都怪在了陳世龍的頭上,又要瞪他,可蘇貝貝卻伸手去拔銀針,陳世龍大驚,連忙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蘇貝貝怪叫一聲,想爬起來躲避,卻沒有力氣,於是‘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陳世龍卻笑了起來,顯然是被蘇貝貝的樣子給逗樂了。

左小右狠狠一腳踹了過去,陳世龍怪叫一聲躲開:“你想幹嘛?想卸磨殺驢啊?”

“哈哈!”蘇貝貝卻笑了起來:“大哥哥是驢。”

陳世龍額頭頓時浮現幾根黑線,瑪德馬失前蹄了,頓時咳嗽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那啥,我先出去了。記住,銀針要在等十分鍾才能拔,而且拔的時候,先拔那些靜止不動的,那九根抖動的,最後才能拔。”

說完,他大步跑了出去。

蘇貝貝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水霧迷蒙。

“貝貝!”忽然有人叫她。

一扭頭,左小右在她身邊坐下,抬頭瞥了一眼陳世龍離開的地方,說:“以後不準找他,他是大壞蛋。”

蘇貝貝卻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