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世龍和趙墨具離開後,那些保安就議論開了。

當然,陳世龍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會莞爾一笑。不會放在心上。

跟著趙墨具來到一棟別墅前停下,趙墨具恭敬的引路:“陳先生,請!”

“趙總客氣了,稱呼我名字就好。”

陳世龍客氣,趙墨具可不敢,連忙輕笑著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不再糾纏。

“陳先生,這邊請。”

跟著趙墨具,進了門,陳世龍忍不住再次咂舌,瞧著裝修,這裝飾,像季秉承這等之流,那可是差遠了。陳世龍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畢竟左振華家他出入過多次,對這些奢侈的東西已經有了抗藥性。

他這樣子,不禁讓旁邊的趙墨具再次對他高看了一眼。

跟著趙墨具上了二樓,來到一個房間。這是一個套間,外麵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被分成兩半,左邊是一個類似於客廳的地方,三條真皮沙發圍著個茶幾,旁近就是可以移動的玻璃門,外麵是陽台,陽台上種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陳世龍就被請到了這裏休息,然後趙墨具就進了裏麵的房間。

沒等多久,趙墨具就推著一張輪椅出來了。

輪椅上坐著一個麵容和趙墨具有幾分相似的老者,老者倒是精神矍鑠,隻是眉頭緊蹙,像是有什麽難言的痛苦一般。

“陳先生,讓你久等了。”

趙墨具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父親,趙立陽。我父親因為年輕的時候當兵腿部中彈,因為當時條件艱苦,搶救不及,子彈卡在腿骨骨節之間,導致神經性癱瘓,找了許多的名醫都無法治愈……”

一說到父親趙立陽的情況,趙墨具也變得有些囉嗦了起來,一開口就沒個停了。

“趙老爺子好。”陳世龍微笑著和趙立陽打了個招呼,不看僧麵看佛麵,趙墨具對他也算是比較恭敬,陳世龍也不能不給麵子。

“你好!”

趙立陽一開口,一股斬釘截鐵的錚錚鐵骨之意頓時就撲麵而來,這是一個鐵血軍人,陳世龍在心底暗自想到。

他掃了陳世龍一眼,然後輕聲道:“小夥子,你也別著急,我這病已經是這樣子了。阿墨想治好我,我一直都沒說什麽,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

對於趙立陽的話,陳世龍笑了笑,不置可否。

隨即,就沉吟了起來。

涉及到骨骼問題,尤其是骨節這種敏感的部位,像趙墨具說的那樣,這個問題的確很棘手。因為骨節是最脆弱的部位,稍不注意,傷到了哪裏,那很有可能就會導致整條腿廢掉,雖然趙立陽已經算是廢了。

況且,趙立陽年紀大了,可不像年輕人那樣,他的身體潛力正處於已經快要消耗殆盡的時期。

不過,這也難不倒陳世龍。

很快,他心裏就有了決斷。

陳世龍抬起頭,他看著趙立陽和趙墨具,問道:“老爺子,趙總,辦法是有,但就是會產生劇烈的疼痛,即便是我替你麻醉,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不知你……”

“真的有辦法?”

趙墨具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本來他隻是想找陳世龍來試試的,畢竟陳世龍醫術高明是不假,可畢竟他父親的病這麽棘手。

頓時,一股濃濃的驚喜在胸口滋生,讓他喜出望外。

不過

隨即,他就看向了父親。

陳世龍說,要承受巨大的疼痛,他有些擔心。

但趙立陽聽後則是擺了擺手:“沒關係,老頭子我這點硬氣勁兒還是有的。有什麽手段,就盡管往我老頭子身上招呼吧。”

最後一句,聽得陳世龍和趙墨具大汗。

這話說的,好像要給他上大刑一樣。

“老爺子不愧是老兵。”陳世龍對他有些敬佩了,這句話是由衷的讚歎。

趙立陽聞聽後瞳孔一陣恍惚,似乎回到了那個年代。

“老爺子,注意了。”

陳世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蹲在了他身前腳邊,抓著他那隻中彈的腿,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我現在先給你麻醉,一會兒才是關鍵。”

還不等他說什麽,陳世龍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根銀針,嘴裏解釋著,手上動作不慢。

趙立陽隻感覺腿上一麻,就什麽感覺也沒有了。

和之前的無力感不一樣,之前他是腿不能動,不能走路,但是還是會感覺到燙,感覺到傷口的疼痛。但現在,他卻知道,現在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然後陳世龍輕輕將銀針在他那中彈的圓形焦灼的傷口上一劃,立刻就見到一道口子出現,鮮血流出,不過很少,因為那裏的肌膚已經是壞死的。

借著口子,幾人都發現,一顆子彈彈頭就在那裏顯露出身影,趙氏父子都直勾著眼睛,想看陳世龍是怎麽處理的。

誰知道,陳世龍卻說了一句‘來了’,就手裏的銀針一插,直取那彈頭,嚇了趙墨具一跳。

誰知道,那銀針居然跟插進豆腐裏去了一樣,讓他一陣詫異和傻眼,這真的是子彈。

“噢!天呐!”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一道驚呼聲響起。

陳世龍倒是很穩,隻是淡淡的抬頭,就看到進來一個大胡子的藍眼黃發的歪果仁,身後跟著幾個助手樣子的男女,而一個傭人打扮的中年女人則是滿臉的無奈,對趙墨具說道:“先生,不好意思,我說了不行他們非要闖進來,我這……”

“不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趙墨具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一揮手,那傭人如聞大赦,頓時忙不迭的跑出門去。

那個歪果仁好像沒有看到趙墨具難看的臉色,目光一直都落在趙立陽的腿上,確切的說,是陳世龍插在那子彈上的銀針。

“天啊,你怎麽可以這樣,趙先生這條腿非常脆弱,你這樣會害他徹底殘廢的。”

他打量了兩眼之後,又再次驚呼了起來。

“你是什麽人?”

本來趙墨具也覺得陳世龍這樣子有點不妥,可是當他看到陳世龍一根銀針居然輕鬆的插進了實心的彈頭裏麵,光是這一手,就足以說明他手段非凡。

再說了,這些人來曆不明。

“是我找來裘德治先生的,他是骨科方麵的專家,爸,你可別被人給騙了才好。”

一道聲音突兀的出現,接著門口走進來一個齊耳短發的少女,少女一襲牛仔短褲配天藍色外套,襯托得整個人青春、璀璨,仿佛一朵風中的風信子。

隻不過,她此刻的表情不太好,確切的說是,她看陳世龍的眼神,不太對。

之前那歪果仁出現的時候,陳世龍就知道,這件事情要出幺蛾子,直到這女孩子,

尤其是她對趙墨具的稱呼,預示著她和那歪果仁比起來,那在趙墨具,在趙立陽的心中,比重截然不同。

“念念。”

趙墨具嗬斥了女孩子一聲,但那眼神,卻有些無奈。

陳世龍有些無語了,正當這時候,他身旁的趙立陽卻沉聲道:“小夥子,你不用管他們,你該怎麽治就怎麽治。”

說這話的時候,他狠狠的瞪了趙墨具一眼。

陳世龍也回過味來了,這一家子,估計也是有本難念的經,不足為他這個外人道也。

同理,他也沒有去管的必要,他做好自己就好。

想及此,他又一次將目光投向了趙立陽的腿。

趙念念大怒,但有趙立陽在,她卻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世龍施為。心裏卻在想著,如果陳世龍把趙立陽的腿給治壞了,她一定饒不了他。

就這樣,抱著批判的眼神,她將目光投了過來。

至於那幾個歪果仁,則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一時間站在那裏尷尬不已。

而這時候,陳世龍已經在開始給趙立陽治病了。

他握住那根插在彈頭上的銀針,輕輕一用力,就將其恁的一旋轉,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銀針飛速的自轉著,仿佛舞動的靈魂舞者。

而陳世龍卻不敢怠慢,又是一抖手,手裏多出一根銀針,然後他往趙立陽腿上一送,那銀針就沒入了他體內。

而這時候,趙立陽已經可以體會到陳世龍所說的痛苦了。

劇烈的疼痛,來的很突兀,讓他一下子就咬緊了牙關,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浮現,不過他也硬氣,愣是就這樣咬著牙,沒有叫出來,雙手也一下子就攥緊了拳頭,攥得緊緊的。

這時候,眼尖的趙墨具卻忽然驚呼:“這是什麽?”

眾人循聲望去,卻發現趙立陽的那傷口位置,一些銅末成砂礫狀從子彈裏麵被彈了出來,落在地上,帶著火藥味。

而不知道什麽時候,趙立陽的大腿上,已經插滿了十多根的銀針,陳世龍的動作還沒停。

這時候,眾人才發現,他下針如飛,往往人隻看見銀光一閃,趙立陽的腿上就會多出一根銀針來。

隻有那個領頭的歪果仁張大了嘴巴,發出一陣陣的驚歎。

而這時候,陳世龍的動作一收,趙立陽的腿上那些銀針就尾翼兀自不停的顫抖,銀針入肉的深淺不一,所以銀針是高低起伏不平的,形成一道弧線,銀光閃閃,看起來耀眼奪目。

而陳世龍卻沒停下動作,他伸手一下子就接住了那已經被彈了出來的銀針,眾人才發現,銀針上麵還掛著一顆已經烏黑一片的彈頭,兀自冒著熱氣。

那彈頭的形狀還在,但內部已經被掏空,形成了一個碗狀。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咂舌不已。

而陳世龍則是將目光落在了趙立陽的腿上,那傷口裏麵,眾人一看哪裏還有什麽子彈頭啊。

而且,似乎有什麽神奇的力量在牽引,傷口在慢慢的愈合,黑血流了下來。

這……

這簡直,堪稱神跡啊。

趙墨具眼中的震驚還沒褪去,不知道為什麽,卻是鬆了口氣,他看向了陳世龍,心中滿是慶幸。

剛剛如果不是老爺子拍板,現在估計已經得罪了陳世龍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