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龍不說話,表情有些愣愣的。

傑四海的事情,他不想跟曾勝男說,因為牽扯到了錢家,他不想把曾勝男卷進來,雖然她早就進來了,但這件事兒,不比以往。

可曾勝男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啊,看他的樣子,心一緊:該不會出了問題吧?

昨天陳世龍被送進來,通知她的時候她過來看過,雖然擔心,也沒太擔心,畢竟隻是受傷了,醫生也說了沒太大問題。可現在,她連忙放下東西向門口跑去。

看到她起身,陳世龍才反應過來,連忙喊她。

但曾勝男太擔心了,她現在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是陳世龍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她可怎麽辦啊?

等到門口的時候,才聽到陳世龍的叫聲,頓時一愣,扭頭看他:“你沒事兒啊?”她眼睛瞪圓了。

“能有什麽事兒?”

陳世龍翻了個白眼,那什麽表情?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陳世龍忙問:“對了,我睡了多久?”

“快一天了吧。”

隨即,就有些酸溜溜的說:“你還真受人歡迎啊!尤其是……女孩子!”

說到女孩子三個字的時候,曾勝男咬了咬嘴唇,心裏可謂是五味陳雜,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反正,不太好受。

“過來。”

陳世龍一拍旁邊的椅子,曾勝男白了他一眼:“幹什麽?”但還是過去了。

坐下,曾勝男一抬眼,瞪他:“你想……”她心裏還是有些期待的,期待著,陳世龍能夠發現她的糾結和不爽,然後,哄她高興。她畢竟,也是個女人。

陳世龍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曾勝男嬌嗔的一抬手,拍了他一下,哼道:“別動手動腳的。”

“我就喜歡動手動腳,怎麽了?”

陳世龍臉上掛著燦爛的笑,他的話已經有些向綿綿情話轉變的趨勢了。

不過,陳世龍卻並沒有如曾勝男想的那樣。

而是在想這一次與無塵戰鬥的結果。他在想,雖然這次受傷了,但也算是狠狠的搓了一下傑四海的銳氣,因為他相信,那個無塵肯定是傑家有數的高手,卻折在了他手裏,傑四海肯定不好過。

而且,剛剛一醒來,就能看見曾勝男,天底下還有這麽幸福的事情嗎?

所以,自然就忽略了其他問題。

比如說,曾勝男的情緒。

“你還沒……”

曾勝男有種想要怒斥陳世龍的想法,他昏迷的時候,其他來的幾個女孩子,那可不像是普通的同事朋友。她想問問陳世龍,可隨即,她又想起了傑四海的話。

於是,後麵的話也就被咽了回去。

失之毫厘謬以千裏,這句話果然不假。

“你怎麽了?”

曾勝男話說了一半,陳世龍不是說一點也沒察覺,可這會兒曾勝男已經不想說了。

於是,成了敷衍,陳世龍也沒在意。

正當這時候,門被推開了。

錢清宮站在門口。

看到錢清宮,陳世龍笑了,扯著嗓子:“喲!錢少啊,感謝你來看我。”

雖然是很正常的感謝,可怎麽聽怎麽像在嘲諷。

錢清宮卻根本就沒管那麽多,微笑著走了進來,來到他床邊:“不敢不敢,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是朋友一場,這是我應該做的。”

陳世龍有些無語了,這話要是被人聽見,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為他氣量狹小,容不下人。反倒是錢清宮,怎麽聽都是那種心胸

豁達、有情有義的人啊。

不過,他也沒在意,撇了撇嘴。

“好姐姐,我餓了。”

曾勝男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表麵客氣,可這隻是表麵而已。她深深的看了陳世龍一眼,就出了病房。

曾勝男走後,錢清宮居然還在客套,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再也受不了的陳世龍無語的翻起了白眼:“行了,錢少,我們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話說多了就沒意思了。”

“你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呢?”錢清宮看著他,愣愣的眨眼睛:“不會是受了傷腦子不好使了吧?”

“錢家真的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盤啊。”

陳世龍猛地糾正自己:“不對,不是錢家,而是你--錢清宮。”陳世龍笑了起來,還伸出手,拍起了手掌。

這下子,錢清宮再也裝不下去了。

“不錯。”

隨即,他扭頭看陳世龍:“可是,你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陳世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笑了笑,也不說破他打算借著錢家的勢來掣肘傑家,因為大家都明白。

“和你比起來,我至少正大光明。”

陳世龍笑了,錢清宮對他的笑,不置可否,陳世龍也不管他,就這樣,好一會兒都沒停。

“我說你有完沒完?”錢清宮的眉頭皺了起來。

緊接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笑了起來:“哦,我差點忘了,你現在連已經觸摸到念境的佛掌無塵都能幹掉,自然不把傑家放在眼裏。”

“你知道嗎?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小學課本上的一隻小青蛙,坐井觀天,不知所謂。”

“你知道,雖然傑家能夠提供給傑四海對付你的實力不是很多,可是,一個無塵不足一提,隻是開始,是冰山一角,後麵的對手,超乎你的想象。”

陳世龍一直都沒說話,腦海中卻在飛速旋轉。

錢清宮的話,透露出了許多的有用信息,他如饑似渴,在飛快的吸收著,現在這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對他而言,就越有利。

錢清宮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點破,他今天來這裏,目的就是為了撕破這可笑的幕布,從而bi迫陳世龍就範,所以,這些都是他故意告訴他的。

陳世龍麵沉如水,讓人看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他終於開口了,問道:“我隻想知道,你想怎麽樣?”

陳世龍一語中的,這個問題才是最關鍵的所在。

錢清宮訝異的看了他一眼,點頭說:“不錯,不錯,我忽然有些不忍了。嗬嗬!”

他的笑,透著一股邪魅。

“廢話少說。”

如果不是有必要,陳世龍真想一拳將他搗個稀巴爛,讓他知道,在自己麵前裝比的下場。

“沒耐心。”

錢清宮瞪了他一眼:“我想,你已經沒有拿捏我的砝碼了,因為,我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了。”

錢清宮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緊緊的盯著陳世龍。

“傑四海!”

陳世龍輕輕張嘴,錢清宮滿眼笑意,他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果然是這樣。

“我倒是很好奇。”

錢清宮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這樣問,早已準備好了,耐心的解釋道:“很簡單,我不得不說,你這得罪人的本事,可比的手段一點也不差啊。為了你,傑四海可是什麽都不顧了。”

陳世龍麵色一變,傑四海居然為了拿下他,居然連這麽大一塊蛋糕也都放棄了。錢清宮說的

沒錯,陳世龍得罪人的本事,真的不小。

不過,隨即陳世龍就笑了起來。

他隻是想到了關竅。

“你笑什麽?”

陳世龍不說話,隻是看著他,那表情,看得他心裏發毛。

終於,就在他快要發飆的時候,陳世龍表情一收:“我是在笑你太天真了。”說的話卻又讓他怒了。

當然,他不是季秉承之流的,帶腦子了。

很快,他就麵色一變。

“看來,你想到了。”

陳世龍笑了,感歎了一句:“看來你還沒有到無藥可救。”

錢清宮卻厲喝一聲:“他敢。”

“這我就不知道了。”

陳世龍心裏早就樂開花了,錢清宮當然不傻,如果他傻,他也找不到這麽個辦法來威脅他。可惜,他還嫩了一點,被陳世龍一句話就挑撥開了他心裏的多疑,對傑四海產生了戒心。

傑四海是不是兩麵三刀,這一點也不關陳世龍的事兒。

相反,錢清宮才最關注這個。

正在這時候,曾勝男回來了。

她提著一個保溫杯,臉上掛著狐疑的表情,顯然剛剛進門的時候,她聽到了一些東西。

不過,她沒說什麽。

打開保溫杯,一股彌漫的香氣湧入鼻喉,讓陳世龍眼前一亮,曾勝男有些雀躍的問:“怎麽樣?”

“香。”

曾勝男笑了。

喝著湯,陳世龍笑眯眯的問錢清宮:“錢少,要不要來點啊?哦,我差點忘了,錢少錦衣玉食的,怎麽看得上這個。”

揶揄的味道很重,錢清宮哼了一聲,轉身就出了門。

他一走,曾勝男就忍不住了:“你剛剛跟他說什麽呢?”

“我在跟他談生意啊。”

“談生意?”

這話曾勝男不信,怎麽可能信,她要是信了,那絕對是腦子有問題。不過,陳世龍不說,她也不好意思說什麽。

時間慢慢的過去,曾勝男早就回去了。

病房裏,燈光照耀,恍如白晝,隻有窗外的夜色如墨,證明著天色已經不早了。

陳世龍給自己紮了兩針,然後運轉天帝決,將受的內傷治愈,便走下床,準備去逛逛。

大半夜的,在醫院裏逛,有點詭異。

隻是,出了門,來到樓梯間,沒有攝像頭覆蓋的地方,他才一改之前輕鬆喜悅的表情,厲聲喝道:“既然來了,那就出來吧!”

幸好現在已經是夜裏,周圍的病人都已經休息了,不然讓人聽到,還要以為鬧鬼了,他居然對著空氣說話。

不過,一陣腳步聲響起。

噠噠的,在樓道裏,無比陰森。

陳世龍的表情卻凝重了起來,錢清宮終究還是沒有相信他,所以傑家的人,再次找上門來了。

這是一個黑籠罩在黑色衣袍裏的身影,高挑、消瘦,是他的代名詞。

黑袍人在他麵前的樓梯上站定,目視前方,卻並不是在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他的臉被黑袍罩著,所以陳世龍看不清他表情。

甚至是,他連對方男女都分不清楚。

“蒼蠅我都已經清理了,你可要努力喲!不然的話……”即便是看不到表情,也分不清,他的聲音是男是女,可依舊能夠想象得到,他在咧嘴笑。

這種感覺,無比的陰森。

然後,對方便消失不見了。

陳世龍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