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德,嗬嗬!”陳世龍嗤笑了起來。

白正喜麵色一沉,白德渠便忍不住,喝罵道:“琴簫,你怎麽說話的,趕快給陳醫生道歉。”

“我說的有錯嗎?”那叫白琴簫的年輕人,一臉的倔強。

陳世龍忽然拍起了巴掌,臉上滿是莫名的笑意,他看了白德渠一眼:“不得不說呀,戲真不錯,我要是奧斯卡的評委,一定給你們一人一個小金人,你們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白德渠眼底閃過一抹惱怒,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陳醫生這話我怎麽不怎麽明白呢?”白德渠笑了起來。

陳世龍也不接話,而是自顧自的說:“外有群狼環飼,內有……呃,像你們這樣的。我忽然想起了二戰時候的gmd。呃,當然我不是說你啊,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們不用在意。”

他話雖是這麽說的,但那眼神,無一不是在說,我說的就是你們。

片刻後,他忍不住感歎:“你們說,這金陵城什麽時候丟呢?”

說著,他一指旁邊麵色尷尬的白心媚:“咦!白大美女,坐啊,坐下來看看戲,這可老精彩了。哦對了,我覺得啊,這次出診,可以說是我這輩子賺的最容易的一筆錢了,什麽都不用幹,嘖嘖!”

白心媚簡直恨不得給他一巴掌,這不是把她放在火上烤嘛!

陳世龍卻不管,依舊一臉的笑意,卻不知道,他的表情他的話,就跟一把把刀一樣,狠狠的紮在在場白家人的心頭,讓他們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尤其是白德渠,那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而是……

“嗬嗬!陳醫生真是幽默風趣啊,這讓我不禁想起了我小時候,那時候啊……”白正喜看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他今天的病也不用治了,所以連忙跳出來做和事老,他也很是無奈啊,這些年把白家交給白德渠,現在看來,是個錯誤啊。

看著白正喜還笑得出來,陳世龍就知道,他還沒有領會自己的意圖。

他在心底一陣冷笑,現在白正喜的情況還好,但這隻是表象而已,但內在就難說了,因為他這病,每一次發作,那都是病魔在侵蝕,消耗的是他的元氣,而等到次數到了一定數量,那就是真正的索命無常來了,到時候神仙難救。

“陳醫生的意思是說,白家有難?”

就在這時候,忽然那個陳世龍不知道名字的年輕人卻站了出來,他看著陳世龍,一口道破了陳世龍話裏的玄機,讓他詫異的抬頭望去,迎來的卻是燦爛的笑臉:“看來,我猜對了。”

“總算是有個敞亮人了。”

陳世龍話音未落,便看向了白琴簫,搖頭歎息,白琴簫,真是白瞎了這麽個名字啊。

他也不藏掖了:“我要是真想坐地起價,嗬嗬,那何必自討苦吃呢,他……身中劇毒,想解毒,得費多大功夫,我何必呢,反正有人花了五百萬買他的命,我與其瞎費工夫,還不如坐著喝口茶,輕輕鬆鬆的就把錢賺了,你不會是傻比吧,怎麽選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這話是對白琴簫說的,後者臉色頓時青一陣紅一陣的。

旁邊的白德渠也是臉色變幻,白心媚卻大驚失色,趕忙問:“那我爺爺還有救嗎?”

那個陳世龍叫不出名字的年輕人卻笑了:“媚姐,你沒聽陳醫生說嗎?隻是費工夫,不是治不了。”

陳世龍回頭看他:“你叫什麽名

字?”

“我叫白水先。”

“……”

陳世龍無語,水仙,你確定你是個男的?他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白水先的胸口位置打量,後者臉一紅,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陳醫生,我這個水先不是水仙花的水仙,而是……”

在場眾人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白水先每次說到他的名字,都會這樣,惹人發笑。

當然,有人例外,那就是白德渠。

這不知不覺的,明明他們請陳世龍來是給老爺子治病的,可是現在倒好,成了什麽?

有人注意到他的神色了,白心媚衝陳世龍打了個眼色,後者笑了笑,白水先也反應過來了,就見陳世龍說:“治,我自然是能治,但是,這也不能是白忙活吧?”

白琴簫的話終於應驗了,陳世龍真的坐地起價了。

“這是自然。”這是白正喜。

“那我就放心了。”陳世龍也不再廢話,之前是看在白心媚的麵子上,可是白家人不領情,他又有什麽辦法,又不關他的事,他何必自討沒趣呢。

雖然猜得到一些東西,可是畢竟隻是有他的隻言片語,所以白正喜想了半天,愣是沒想通,他的傷和季秉承有什麽關係。

陳世龍的話卻讓白琴簫一陣心頭火起,剛要開口,就被白德渠眼神給製止了。

陳世龍走到白正喜麵前,打量了他兩眼,然後讓他伸出左手手腕,卻並不接觸他,而是用了一枚硬幣,搭在他手腕上,然後給他把脈。

一邊把脈,他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道:“一米五直徑的大木桶,燒熱水,找個通透的小房間,再去藥店抓藥材,記好了,當歸、白芷、紅景天……大概上就這些,每樣藥材三斤,送過來,然後還有準備銀針和酒精。”

這時候,他才鬆開白正喜,慢慢的走到了一邊去坐下。

白琴簫再也忍不住了:“有你這樣抓藥的嗎?一鍋燉啊?還每樣三斤。”

陳世龍隻是瞥了他一眼,白水先卻連忙喝止白琴簫:“二弟,不要亂說話。”

白琴簫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氣鼓鼓的站在那裏。

陳世龍啞然失笑,也不再看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白正喜:“白先生,我話就放在這裏了,你的病,我能治,但是診金,一千萬,不二數。”他說到診金的時候,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白正喜還能說什麽,雖然不清楚自己的傷和季家季秉承有什麽關係,但不說別的,就光說他對於白家的意義,這一千萬他就得掏。

不一會兒,陳世龍要的東西就被送來了,白正喜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旁邊的房間被騰了出來,冒著熱氣的大木桶,足有半人高,地上堆滿了藥材,都快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了。

陳世龍一揮手,道:“把藥材都丟進桶裏去。”

“啊!”所有人詫異回頭,陳世龍自己先撿起一包,連包裝都懶得拆了,直接丟了進去,白水先第一個照做了,然後不一會兒整個木桶裏麵,藥材堆滿了,把清亮的熱水染成了一種很奇怪的眼色,那味道更是古怪,看得白家人一陣詫異驚愕。

把所有人都趕出去,陳世龍讓白正喜脫了上衣,盤膝坐在木桶中,然後就開始給他紮針。

銀針入體,白正喜根本就什麽都感覺不到,隻有銀針入體的時候那如蚊子叮咬得一下子,然後就沒了。

他正奇怪,就感

覺又是一根銀針,然後體內就好像有大江奔流一般的感覺,洶湧而起,無法抑製。

陳世龍早已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滿臉嚴肅,緊緊盯著白正喜的後背,確切的說,是他身上的穴位和銀針。

最後一根銀針刺入白正喜體內,後者隻感覺大江斷流,忍不住一聲咳嗽,這種感覺很難受,仿佛體內有什麽東西被抽出來了一樣,很不適應。

正咳嗽著,就感覺後背中了一下,下一刻,咳嗽加劇。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抑製不住,喉頭一甜,‘哇’的一下子,一口黑血就噴了出來,落在桶裏麵,味道急速擴散。

可是,白正喜卻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舒暢,連眼神也不由的變得亮了起來。

“好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陳世龍笑道:“白老爺子,現在你隻需要在桶裏麵泡上兩個小時,將身體裏的毒素慢慢的bi出來,也就差不多了。”

“好!好!好!”白正喜驚喜莫名,連說了三個好。

陳世龍慢慢的走出了房間,白德渠等人連忙圍了上來,陳世龍揮了揮手,也不說話,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休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香風襲來,然後白心媚柔膩的聲音響起:“謝謝你!”

陳世龍一愣,詫異扭頭看她,白心媚什麽時候居然能夠這麽真心實意的向別人道謝啊,真不容易啊。

白心媚在他旁邊坐下,歎了口氣:“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對,但我當時是真的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希望你不要怪我。不過,就算是你要怪我,我也不會記恨你的。”

陳世龍翻了個白眼,你都這樣說了,誰還敢怪你啊。

當然了,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他笑了笑沒說話。

白心媚忽然一擦眼角,還流眼淚了?陳世龍驚愕莫名,白心媚卻擠出一抹笑:“對了,你吃飯了沒有,我們去試試,這酒店樓下有一家西餐廳,哪裏的魚子醬很不錯,要不要嚐嚐?”

“啊!”陳世龍想起了曾勝男。

一進來後,曾勝男就躲在了客廳裏,當起了透明人,根本就不管他們怎麽鬧騰,以至於,所有人都忽略了她。

“走吧!”白心媚一拉他,他隻好起身。

曾勝男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轉身出了房間,讓陳世龍一愣,好姐姐這是什麽意思?

白心媚卻眼底閃過一抹輕蔑的笑,她自然是不可能說連曾勝男這麽個大活人都忽略,她隻是一種戰略策略而已。

從陳世龍治好了白正喜之後,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這個男人,非她莫屬。

正在這時候,白水先走了過來:“陳哥,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爺爺他……”

忽然,他看著白心媚的目光,身子不住的後退,臉上掛著哭笑不得的表情,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媚姐,你怎麽用那種眼神看我,怎麽了?我是不是哪兒礙著你了,你可別嚇唬我。”

看得陳世龍一愣一愣的,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了白心媚。

白心媚嬌嗔的一瞪眼,罵道:“你說什麽呢?”

白水先卻瞪大了眼睛,好像第一天見到白心媚一樣,陳世龍差點沒樂出聲來,這姐弟倆,還真逗。

不過,陳世龍又看了白心媚一眼,目光卻漸漸的開始柔和起來。

她剛剛說的話,陳世龍似乎有點相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