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雷也是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焦急的問道:“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了?告訴我,立馬幫你擺平!”

“謝謝你,是我工作上的事情。”何苗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你也知道,我不受主任待見,加上我幹基層記者這段時間,表現不好,領導還是決定把我派往偏遠山區去。”

“太過分了吧?你是當主持人的料,還非要讓你在記者的職位上幹出成績來?你們領導是誰?我去會會他!”

“算了吧,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實力,而是這個決定,也不是某一個領導就能定下的。我的領導肯定是和其他的人,商量好了的,一起要整我,就連我的導師打電話都不好使。”

謝二雷皺著眉頭說道:“難道你就這麽認了?”

“不然呢?”何苗無奈的說道,“我一沒顯赫的家世,二沒深厚的背景,就是個普通人,我又怎麽能左右領導的決定?”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難道普通人,就沒有爭取該有的待遇的權力了嗎?”

“誰知道呢?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說點開心的吧,反正我都要被發配了,領導最近也沒怎麽給我安排任務。有了空閑時間,我就自己在家學習做飯炒菜,這房子我住一年多了,廚房還沒用過幾次呢。這幾天廚藝進步了不少,一時心血**,炒了很多菜,我一個人吃不完不說,也沒意思。所以就叫你過來,希望你別介意做我的小白鼠哈。別的我不敢說,我隻能保證,吃了死不了人。”

“能做你的小白鼠,是我的榮幸。”

“謝謝。”何苗一點頭,起身說道,“那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再去煲個湯,咱們就可以開飯了。”

“需要幫忙嗎?”

“不用,材料我都準備好了的,就等你來了我開始做,才能盡量保持湯的鮮度。”何苗搖了搖頭說完,拿起遙控打開了電視,又把遙控遞給了謝二雷。

“那好吧,辛苦你了。”

目送著何苗進了廚房,謝二雷拿著遙控也沒換台的心思。他這會兒一直在思索,該怎麽幫何苗呢?

前幾天他就想過這個問題,可他一個門外漢,也想不出好主意來。隻是考慮到,想要幫助何苗的話,就要擴大她的知名度和影響力。

問題是,何苗本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在恢複普通人的狀態之後,他自己也成了小人物。

想讓一個小人物出名,很難。

一個小人物想要幫另一個小人物出名,更是難上加難。

直到何苗把湯端上桌了,謝二雷還是沒能想出具有可行性的辦法來。隻能先吃飯,回去再找胡亞男她們幾個商量一下吧。

六菜一湯,先不說味道,隻看樣子,還是挺不錯的。估計是何苗照著網上的標準教程做的,色和香這兩點至少是有了。在何苗的滿心期待下,謝二雷成了出她自己以外的第一個試吃者。

謝二雷夾了一小塊排骨喂進了嘴裏,慢慢的咀嚼著。

“怎麽樣怎麽樣?”何苗一臉希冀的問道。

“嗯……”謝二雷想了想,將一小塊骨頭吐進了垃圾桶,突然誇張的抬手捂著胸口靠在椅子上,做痛苦狀說道,“啊……不

行,我要死了!”

“啊?”何苗被嚇得臉色一沉,起身就要撲過來說道,“怎麽回事啊?”

“開玩笑啦。”謝二雷恢複正常,衝著何苗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我的意思是,你做的菜,好吃的要死。”

“呼……”何苗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白了謝二雷一眼,輕拍著胸口說道,“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有毒呢。那你再嚐嚐其他的,看怎麽樣。”

“好嘞。”謝二雷一點頭,接連把所有的菜都嚐了一遍,衝著何苗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好吃,都好吃。不要見怪哈,我不是美食家,也沒什麽文采。所以我無法具體的形容好吃在哪兒,反正我感覺就是好吃。”

“嗬嗬,沒事兒,你覺得好吃就行了,我就怕做出來沒人吃呢。”何苗欣喜的說著,突然好想想到了什麽,衝著謝二雷說了句“稍等”就起身跑了。

不到一分鍾,何苗就回來了,還拿著兩個高腳杯,和一瓶紅酒。

“還喝點?”謝二雷一看到酒,還是美女拿著的,心裏就一陣激動。

“必須喝點啊,”何苗坐回原位,笑著倒上了兩杯酒,遞給謝二雷一杯說道,“也算是為我慶祝一下吧。”

“嗯哼?”謝二雷笑著問道,“慶祝什麽?”

“一來呢,是工作。雖然我被流放了,可是我可以逃離大都市,特別是我現在那個複雜的工作環境。領導們整天盯著我要收視率,同事們等著我犯錯誤。別看他們表麵嘻嘻哈哈的,心裏指不定怎麽想的呢。”何苗緩緩說道,“二來嘛,算是慶祝我的廚藝吧。菜雖然不多,可這是有史以來,我做的最豐盛的一餐了。”

“好吧,確實都是該慶祝。那我就祝你日後工作順心,廚藝漸長!”

“謝謝。”何苗和謝二雷碰杯之後,淺嚐了一小口,放下杯子說道,“吃菜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謝二雷一點頭,也不客氣,就當在自己家裏一樣。兩人吃著喝著還聊著,時間倒也過得很快。紅酒快到底的時候,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在謝二雷的帶動下,何苗也是食欲大增。

她本來吃的不多,晚上更是節製性的吃得更少。可今天,她放下了包袱和束縛,敞開了胃口吃。也不知道這麽的,麵對著也不是很熟悉的謝二雷的時候,她的心裏,總是那麽輕鬆。

好像啥煩心事都沒有了,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幾杯酒下肚,謝二雷還挺正常的。何苗可就不行了,酒量一般,現在臉色和杯子裏的酒一樣,緋紅緋紅的。上眼皮也比平時重了許多,老是壓著眼睛。腦袋暈暈的,使得她要經常的晃腦袋,才能保持鎮定。

眼見何苗不行了,謝二雷不想讓她喝醉,就舉杯說道:“何苗,咱們把杯子裏的酒喝了,就不喝了吧。”

“不行。”何苗擺著手,晃了晃酒瓶子說道,“就剩一點了,說什麽也得喝完啊。家裏就剩這一瓶酒了,以後我可能也就沒有再喝酒的心境了,留著沒用。”

謝二雷一皺眉,拿起瓶子看了看,大概還有二指高一截,想了想說道:“那行吧,我來倒酒。”

“好。”何苗咧著小嘴,一點頭說道。

謝二

雷先給何苗倒了一點,把剩下的,全倒在了自己杯子裏。又趕緊斜著端起了杯子,把少的一麵轉向了何苗說道:“來,一口幹了吧。”

“好。”何苗在酒精的促使下,變得比平時灑脫了許多。

盡管謝二雷想著法兒的讓何苗少喝了一點,可是她的酒量,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吃完了飯,靠在椅子上,晃來晃去的。

看的謝二雷都提心吊膽的,要是摔在地上了,會在她的心裏留下陰影的。搖了搖頭,他把她給扶到了沙發上坐著說道:“何苗,你先坐著,我去收拾桌子。”

“不用不用……”何苗暈暈乎乎的晃著腦著腦袋,還拉住了謝二雷的手說道,“我明天自己收拾就行,你……你也坐吧,休息會兒,陪我說會兒話吧。”

“嗯……好吧。”謝二雷隻能坐下,衝著何苗說道,“你想說點兒什麽?”

“很多很多,都是我壓在心裏很久的話……”

謝二雷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問題,竟然打開了何苗的話匣子。當然了,歸根結底,這可能不是他的作用,而是酒精的刺激性,帶來的副作用。

何苗靠在沙發上,開始慢慢講述。從她小時候家裏有多窮,到她上學有多努力。從她小時候在鄉下吃了多少苦,到後來進入大城市學習並工作。從她原來的天真爛漫,到現在被世俗逼迫的不得不麵對著各種壓力。

這些事兒,她本來一直藏在心底,不打算給人說的。因為實在不知道能給誰說,唯一有可能的人是父母。可是她又擔心父母聽到了會有壓力,思索再三,還是沒有說。本以為這些事兒,會一直壓在心裏。

可是遇見了謝二雷之後,她的心態,改變了。

借著酒精的促進作用,她將這所有的所有,都一並傾訴了。當然了,她能給謝二雷說這麽多,不一定就能說明他在她心裏有多重要的地位。也可能恰好是因為,他們還不是很熟。

就像日常中,有很多人,心裏憋著很多事兒,又不好給熟人說,就在網上,找陌生人,聊得火熱。因為陌生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也不會對他的生活造成什麽影響。就算出了醜,也不會有熟人會暗地裏譏笑他。

這也就是說,陌生人,不僅能讓人有危機感,有時候,也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在何苗傾訴的過程中,謝二雷一直聽的很認真。不但是在感慨何苗可以用悲慘來形容的人生經曆,還因為,他感覺他們兩人有共同點。都是從鄉下出來打拚的年輕人,都有著一顆奮進的心。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決定一個人會跟什麽樣的人來往的主要因素,就是經曆和性格。這兩點越類似,能成為好朋友的幾率越大。還有磚家說過,戀人間的共同點越多,最後能走在一起的可能性越大。

謝二雷和何苗還算不上戀人,不過這些相同點,拉進了他們的關係。

傾訴完畢的何苗,還苦著臉窩在沙發上,眼角已經浸出了兩行淚珠。

謝二雷扯了兩張餐巾紙,給何苗擦幹淨眼淚說道:“我理解的,把心事說出來,能輕鬆一些。”

“謝謝。”何苗一點頭,呆呆的看著謝二雷說道,“我……我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