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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無恥的分割線——段重出關了一個多月,也練了一個多月的劍。

這一個多月裏,段正經隻給了段重一柄劍,和一塊石頭。段正經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將這塊石頭刺成粉。

不是用削的,也不是用砍的,而是用刺的。還要刺成粉。

這是看似很無稽的一個任務,但段重知道其實並不無稽。當然,這不過是段重的第一感覺,因為自己家的老祖宗,總不至於消遣自己。

所以段重很認真的刺。

段重力氣很大,對麵著拳頭大的石塊,段重最初每一劍下來,都能將石頭刺成好幾碎塊。然而當這些石頭都變成指甲蓋一般大小的石子的時候,再想刺下去,便不那麽容易了。

因為石子很小,段重不一定刺得中,即便刺中了,力氣小了便刺不碎,力氣大了石子便飛了。所以段重知道這並不是一個輕鬆的活,相反,這活很辛苦。

第一日,段重便把這塊石頭刺成了一堆小石子,而到了第二日,依舊還是一堆小石子。直到了第十日,依舊還是一堆小石子。

這是一個由生到熟的過程,譬如說段重在第二日的時候壓根就刺不中這些小石子,而到了第十日,便能刺中了。這是一個由量變引起質變的過程。等到了第三十日,段重又把這些小石子刺成了更小的石子。

刺不是剁,段重自然不能像剁豬肉餡包餃子那樣將這些石子給剁成灰。而當成了灰,便不是石子了。段重明白一個道理,一根木棍每次折去一半,你永遠也折不完,而讓這些石子變成灰,自然是肉眼中的粉末。不然段重一輩子也無法完成這一項艱巨的任務。

所以段重刺石子,整整刺了三個月。

這期間除卻給段正經和李嬋兒講故事以及睡覺,其餘的時間都在刺石子。修煉心法?當然是在睡覺中進行的。

而段重這三個月的成果,段正經很滿意,段重也很滿意。因為練得不是內力,而是精準和力道。譬如現在,段重想要刺斷你左眼上的第三根眼睫毛,絕對不會刺斷第四根,想要刺下三毫米,絕不會隻刺下兩毫米。

這是一個極為令人恐怖的結果,這個世界上,除了段正經這種瘋子,想必其他人也不會將這最基本的劍法:刺,練到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而段重練好了,練到了段正經覺得很好的地步,甚至比他自己的還要好。

所以,當段正經看著一地的粉末的時候,很高興的對段重點了點頭:“你的基本功已經練好了。可以學劍了。”

此刻,段重才知道,自己這三個月來,依舊沒有學到真正的劍。

“晚上你收拾一下東西,明日隨我出寺。”

“嗯?去哪裏?”

“去練劍。”

“要多久?”

“不知道。”

段重要出門了,所以今天特地給李嬋兒多講了兩個鬼故事。粽子依舊還在跟著我們的空明大師修著佛。而此時,粽子正抱著段重的大腿淚流滿麵:“老大,你不要走啊哪吒腦海的故事你還沒給我講完呢”

段重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乖,不要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今天老段的心情有些異樣,因為自己帶著徒弟,走出了這座廟,這座老段呆了三十多年的崇聖寺。段正經在這廟裏呆了三十餘年,沒有跨出廟門一步,而這個記錄,卻因為一個八歲多的孩子而打破了。所以老段很唏噓。

段重沒有問師傅要往哪裏走,因為他知道自己最終還是會知道的。所以隻是一味的走。這師徒二人並沒有下山,而是在山上行走。時而爬峰,時而過溪這一走,便是三日。

而當第三日的日頭照亮了蒼山山頂的雪白,段正經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山頭:“那是蒼山的第二十峰。”

世上所有人都知道,蒼山共有十九峰,隻有段家的人知道,這蒼山還有第二十峰。

劍峰。

段正經端坐在雪地之上,再往前跨一步,便是無邊的懸崖,摔下去,即便是劍聖也好,宗師也罷,也隻有粉身碎骨的下場。而再往前十步,便是一處石壁。

這石壁很光滑,光滑的沒有一絲棱角,就是直立在山頂之上,根本不像是大自然的作品。而這石壁,叫做劍壁。

段正經看著劍壁的眼光有些肅穆和敬畏,緩緩的開口道:“蒼山的第二十峰,是劈出來的。是段家開國的老祖宗一劍劈出來的。”話語說的很平淡,但是“一劍”這兩個字聽的段重有些心驚肉跳。

隔著數丈的懸崖,能淩空一劍劈出蒼山第二十峰,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如今從段正經的口中說了出來,終於讓人找到了一絲可以信服的由頭。

段重咽了一口口水,嘴唇突然覺得有些發幹:“師傅,若是你來,需要幾劍?”

段正經笑了,低著頭,聲音突然顯得有些小:“十劍?一百劍?或許永遠也劈不出不過你要記住,即便是咱們老段家開國的老祖宗,這一劍也不是能輕易劈出來的。”

段重認真的點了點頭,摸了摸鼻子,心裏有些發酸。

“現在開始,你便在這裏練劍!”

段重又點了點頭。

“你若是能站在這裏,在遠處的石壁上留下一道劍痕,你的劍法,便有些小成了。”

段重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懸崖,又看了看更遠處的劍壁,心裏有些發怵:自己難道要飛過去不成?

“我教你的心法沒有落下吧?”

“沒有。”

“很好,練劍的時候你要用上。還有,心中有殺意的時候,不要誦佛經了,用劍來發泄。”

段重依舊在點頭,看著老段轉了身子,不由一愣:“師傅,你去哪裏?”

“去處理些陳年爛芝麻穀子事。你在這好好練劍。”

————————————————————————————————————————————段正經走了,這讓段重很痛苦。因為段正經隻交給段重了任務,卻沒有告訴段重,如何去完成這個任務。況且這個任務還讓段重覺得,壓根不可能完成。開玩笑,讓我隔著十幾米遠在石壁上留下劍痕?用丟的麽?我可隻帶了一柄劍。

所以段重很鬱悶,自己根本無從下手。所以段重在對著石壁遙望了一天之後作出了一個很正確的決定:練劍。

將心法和劍法相結合,這是段重閉關之後的第一次。而這一次,段重終於有了使劍的快感。段重此刻的劍,雖然沒有一年以前使出帝王之劍的威力,甚至相差很遠。但段重感覺的到,這是持久的劍,可以一直揮舞著走向生命彼端的劍,同樣是一把吞噬生命的劍。

以段重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自己此刻的修為水平,大概處在二流的模樣。比之大理四大家臣都還尚有不少的距離,而距離段正經,相差又何止十萬八千裏。然而段重很開心,因為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的使劍,所以自己的成長會很快很快。

當年的段正經,或許還沒有段重這麽厲害。因為段重,還不到九歲。

日子便這麽一日一日的過著,段重每天啃著帶著的幹糧,剩下的時間便是練劍。不需要給老祖宗講故事,沒有李嬋兒往懷裏鑽,更沒有粽子可憐巴巴渴望聽故事的眼神隻有劍。

段重很聽話的沒有誦佛經,所以心中的殺意逐漸濃烈了起來。在這些時日裏,已經有不少蒼山上的雪兔和麋鹿倒在段重的劍下了。本來這對一個九歲不到的孩子,是一件極為殘忍而且血腥的事情,但段重必須這麽做。首先自然是因為要宣泄出劍法之中的無邊殺意,而另一件事,自然便是幹糧吃完了。

段重呆在這山峰之上,每日露宿野外,雖然有渾厚的內力撐著不至於凍壞,但是總是要吃飯的。而段重,已經在這山頭上呆了兩個月了,幹糧早已經吃完了。

所以,段重隻能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蒼山的第二十峰上很空曠,除了石壁,連樹都沒有。隻有雪。所以段重這兩個月來,除了用劍刺過幾隻雪兔和麋鹿,便隻能刺空氣了。

而即便隻是刺空氣,段重發現自己的劍似乎變得有些鈍了。段重歎了口氣,用手扒開地麵上厚厚的積雪,露出裏麵一塊大石頭來,磨起了劍。

段重有些無奈,似乎自己段家的那位老祖宗,已經忘記了自己。不然怎麽可能將自己丟在這深山當中,連著兩個月管都不管?

而且,這兩個月來,段重的劍練得也不錯,已經由二三流的水平,向著一流進發了。可是,麵對隔著萬丈懸崖的石壁,段重依然一籌莫展。

段重有時候會想,這個老家夥,是不是在刻意折騰自己?

然而,在段重似乎已經習慣了老家夥不在身邊的日子的時候,段正經,回來了這是在段重到達劍壁的第三個月。

回來看著段重練劍。表情很淡漠,不論段重問什麽,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也不指點段重的劍法。所以段重隻能愛咋練咋練。

這著實讓段重很鬱悶,因為這老祖宗似乎連故事都不想聽了

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