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五十八分的時候,東海官場的巨頭們坐在了市~委辦公樓會議室裏,準備召開書~記碰頭會。

他們之中沒有白國濤。

“諸位,白書~記身體不適,今天的會議由我來主持。”九點鍾,東海二把手環視眾人,緩緩開口道。

嗯?!

會議室裏,其他那些巨頭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心如明鏡。

白國濤身體不適是假,心情糟糕是真!

身為東海巨頭的他們,已經通過特殊渠道,得知上麵撤銷了對葉文昊的調查,葉文昊繼續在東南亞特區任職。

這個消息對普通人而言或許沒什麽,但對於政~治明銳性極強的他們而言,就意義非凡了。

聯想到葉家老爺子葉遠山病愈出院,他們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個信號!

在這種情形下,身為葉文昊最大競爭對手的白國濤心情能好才是怪事呢!

如同幾大巨頭預測的一樣,白國濤的心情確實十分糟糕。

他是昨天晚上得知葉文昊恢複原職繼續在東南亞特區任職這個消息的。

雖然白國濤早已預測到有可能會是這個結果,但結果真正出現後,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以至於整整一晚上沒有合眼——他一直坐在書房裏,抽掉了三盒特供的香煙。

別墅的書房裏煙霧彌漫,煙灰缸裏塞滿了煙頭,白國濤麵色憔悴、眼圈發黑地仰靠在皮椅上,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

“叮鈴鈴——”

突然之間。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書房裏的安靜。

白國濤被電話鈴聲驚醒,但沒有去接電話,而是依然無力地靠在椅子上。

十幾秒鍾後,電話鈴聲結束,但很快又再次響起,仿佛催命曲一樣,讓白國濤紛亂的心更加煩躁了。

他猛地坐起身子,想一下拔掉電話線,但餘光看到來電顯示的是父親白遠的私人手機號。

這個發現讓他瞳孔微微放大。然後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情緒,拿起電話:“爸。”

“打你手機關機,打辦公室電話,秘書說你今天沒去。打你書房電話不接。我還以為你承受不了打擊。去尋短見了!”白遠沉聲說著,語氣很不善,似乎對白國濤的表現很不滿意。

“對不起。爸……”

“我不想聽對不起,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經絕望了?”白遠冷聲打斷白國濤的話問道。

沒有回答。

白遠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了白國濤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令得他身體劇烈一顫,剛剛坐直的身子又軟了下去。

“嗬嗬……看樣子是真絕望了。”

似是得到了答案,白遠怒極反笑,“罷了,當我這些年對你的栽培白費了,也當我這個電話沒打過,你繼續絕望吧!”

“爸,我……”白國濤連忙開口。

“你什麽?”白遠冷聲打斷。

“我……我有點失意,倒不是絕望。”白國濤撒謊道。

“失意?你這像是失意的樣子嗎?失意會不去上班?失意會把手機關了??”白遠連續質問,語速極快,像是機關槍掃射一般。

“……”

白國濤無言以對。

“我沒絕望,但我對你很失望——這不應該是我們白家未來接班人該有的表現!”白遠低沉地說道。

再次麵對白遠的訓斥,白國濤猶豫了一下,問道:“爸,難道您認為到了現在還有希望?”

“博弈如賭局,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最後的贏家是誰——能笑到最後才是贏家!”

白遠有些惱火道:“這個道理,連葉文昊那個私生子都懂,你不懂?”

“我沒忘,我隻是……”白國濤欲要解釋。

白遠沒給機會:“你覺得現在大局已經定了是吧?”

“……”

白國濤再次無言以對,按照以往高層調整的進程,現在最多隻是初步定調子,距離真正定大局還有兩三年的時間。

“雖然我到現在還沒查清楚,葉文昊那私生子到底依靠什麽底牌改變了上一場博弈的結果,但烏木翻遍了修煉古書,得知那小子所施展的逆天法術最多隻能讓葉家老不死的多活一年!”白遠揭開謎底,道明打電話的目的。

一年?!

“呼!呼!”

這兩個字落入白國濤耳中,比仙樂還動聽,令他臉上的絕望、失意一掃而空,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急促,“爸,這是真的嗎?”

“你認為呢?”白遠反問。

“對不起,爸,是我心態失衡了。”

白國濤連忙致歉,如果白遠不能確定這一點,絕不會在電話中告訴他。

“我說了,我不想聽到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懦夫才會說的話!”白遠低吼道,似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喚起白國濤的野心和鬥誌。

“爸,既然葉家那個老不死的隻能活一年,那麽,葉文昊休想贏我!”白國濤一字一句道,言語之中恢複了往日的自信。

“這才有點我們白家接班人的樣子。”

白遠又道,語氣不再嚴厲,“隻要我們忍過接下來這一年,等到葉家那老不死的蹬腿,我們再發力力挽狂瀾,扭轉局勢。從時間和局勢上來說,完全來得及。”

“嗯。”

白國濤點頭,如果葉遠山能夠活到三年後的會議,他確實會絕望,但隻有一年,他一點也不懼。

“還是如同我之前所說,你什麽都不要想,全力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拿出成績,讓上麵那些人看到。為最後的決戰打好基礎。”

白遠叮囑道:“隻要你做好了,憑葉文昊那個草包,怎麽可能競爭得過你?”

“如果沒有葉家那個老不死的力挺,葉文昊連給我當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白國濤再次恢複了意氣風發的姿態,那感覺仿佛上一場交鋒的勝利者是他,而並非葉文昊。

隻是——

這一刻。

無論是他,還是白遠,都沒有發現,他們的對話和以往有一點區別——漏了一個人。

葉帆。

顯然……他們潛意識裏,已經改變了對葉帆的看法——他們不再認為葉帆會連累葉文昊。成為整個葉家的禍根。

但——

他們還沒有完全意識到。曾經那個叱吒華夏的葉家,如今真正的支柱並非葉遠山這個定海神針,而是那個令得華夏軍~政~商~黑四個領域聞之變色的華夏第一大少!

尚且連他們都沒有意識到,何況對落敗內幕模棱兩可的青洪太子爺陳費廉?

東海的早晨。洛杉磯已迎來了黑夜。

夜幕下的青洪山莊。寂靜無聲。顯得有些冷靜,更加壓抑。

2號別墅的書房裏,被陳費廉毀掉的掛壁屏幕、書桌等一切設施已經重新安上了。

陳費廉坐在書桌前。打開了掛壁屏幕,接通了視頻通話。

“尊貴的陳少爺。”

很快,青洪在華情報負責人羅伊出現在視頻畫麵中,對著陳費廉鞠躬問好。

陳費廉無動於衷,隻是皺眉看著對方。

羅伊見狀,深知陳費廉心情糟糕,不敢再廢話,直奔主題道:“陳少爺,最新情報,華夏高層結束了對葉文昊的停職調查,恢複了葉文昊的職位,讓葉文昊繼續執~政東南亞特區——這個消息雖然尚未在官網公布,被各大媒體報道,但已經在上層圈子傳遍了,應該不會有假。”

“記住,我要的情報不要可能、應該、差不多,隻要是或者不是!”陳費廉冷冷道。

“對……對不起,陳少,我……”眼看陳費廉發火,羅伊嚇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如果這個消息有誤,我擰掉你的腦袋!”陳費廉冷冷打斷了羅伊的話。

羅伊冷汗淋漓,沒敢接話,隻是保持著對陳費廉九十度鞠躬的姿勢。

“我讓你查的內幕查到了嗎?”陳費廉冷聲問。

“目前查到的還隻是上次向您匯報的——褚玄機那個老家夥為葉遠山施展逆天改命之術,續命成功。”

羅伊心驚膽戰地回了一句,然後見陳費廉臉色陰沉,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道:“這個消息是我從一名白家陣營的成員嘴中打探到的。用那名官員的話說,褚玄機救活葉遠山之後,讓葉家出麵力保葉帆那個婊子養的雜碎,同時他自己又用當年的救世功勞逼迫炎妥協!”

不知是認可了羅伊的判斷,還是聽到羅伊罵葉帆讓陳費廉心中很舒服,他沒有再發火,而是道:“你繼續留在華夏,關注那個雜碎和葉家的一切動靜,一旦有特殊情況,立即向我匯報!”

“是,陳少!”羅伊恭敬領命。

陳費廉結束通話,起身走向窗邊,看向非洲聯盟所在的方向。

“自從destroy病毒在非洲爆發後,父親便去了非洲聯盟的秘密基地,如今已經快六個年頭了。”

看著,看著,陳費廉喃喃自語道:“既然父親一直沒有出現,那麽他要研製的藥物應該還沒有研製成功。不過……想必父親已經突破罡氣大圓滿境界了吧?”

“嘿,隻要父親突破罡氣大圓滿境界,成功研製出藥物,不要說區區一個葉家,整個世界也要被父親踩在腳下!”

說到最後,陳費廉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婊子養的雜碎,希望你能夠安然無恙地活到那個時候。屆時,我要你像哈巴狗一樣跪在我麵前求饒,然後再把你扒皮抽筋,以泄心頭隻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