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誰強誰弱

由於送了她們三人去她們單位的緣故，耽誤了一些時間，我到公司的時候，正巧碰到程璐同時抵達公司門口。

“開寶馬的人，也不見得比我快到哪裏去。”程璐冷冷看我一眼，率先展開言語上的攻勢。

我懶得和她鬥嘴，搶先進入電梯。程璐生怕我不讓她進去似的，立刻也擠進來。

“程姐！等等我！”就在電梯即將關上的時候，發行部的謝小凡突然趕來，衝進電梯，長長的呼一口氣，“總算沒遲到……”

緊接著，她回頭看到電梯裏隻有我和程璐，甚覺古怪。電梯一層一層的上去，她終於忍不住，湊到程璐耳邊，竊竊私語，“程姐，聽說你把他調到你的部門了？”

她雖然問的很輕，但是電梯就這麽點地方，我聽的清清楚楚。

“哦，公司業務上的需要。”程璐回答道。

謝小凡看看我，再看看程璐，好像不太相信她的話，似乎更願意相信我和程璐有什麽私人關係。

“謝小凡，你和發行部的吳老師說一聲，這批的新書《走進中醫》，往廣東區域要發15000本。”我看著她，說道。

“這麽多？賣不掉的吧？”謝小凡懷疑的看著我。

“廣東那邊在鬧禽流感，人心惶惶，現在實用的生活醫學書最好賣，發15000肯定沒問題。這本書的定價是25，給一級渠道的折扣是8.2，給二級渠道的折扣是8.7，按照正常的3:1的比例，以及二級渠道16天的回款率，即使隻賣掉6000冊，一個月裏麵的盈利也能抵扣退書的損失。何況6000冊是最最保守的估計，我們上個月虧錢的那本烹飪書都賣掉5000冊，所以發15000冊過去，隻賺不賠。但是超過15000冊，其他地區的發貨就會不平衡，影響到全國的推廣。而且我算過，15000本書，正好能夠滿足一次到廣東的運量，如果再多，物流的運費會按照另外一個標準，再算上折舊率和遺失損壞等等情況，會讓發行利潤的峰值減小。總之，我算過了，15000本《走進中醫》發過去，扣掉成本和當地書店的進場費，至少盈利1.6萬左右。接下來，北京地區和四川地區的推廣跟上去，這本書大賣20萬冊，應該問題不大。”

我一口氣說道。

謝小凡驚佩的看著我，嘴巴張著，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叮。電梯到達發行部所在的五樓。

“有空多學學出版方麵的東西，不要總打聽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最後，我對著謝小凡，用前輩的教訓的口吻說道。

謝小凡敬若神明的看著我，呆呆幾秒，才退出電梯。我這個不是發行部的人，顯然比她這個發行部的人更精通其中的門道。

她是公司裏新來的小丫頭，以前沒見識過我的厲害，今天算是把她震住了。

電梯門關閉，緩緩的向六樓上升。

“你也真是的，何必欺負一個小丫頭。”電梯裏的程璐，毫無預兆，忽然開口說道。

“我沒欺負她，隻是讓她專心自己的事情。再說，《走進中醫》是我經手的書，我不希望別人把它做爛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責任心。”程璐略略瞄我一眼，隨著電梯叮的一聲到達六樓，走向辦公室。

也不知多少次了，每次我們在電梯裏相遇，都會有這樣的簡短的冷嘲熱諷。今天同樣如此，這已經是我的公司生活的一部分。

我走出電梯，差點又習慣性的走向左邊的市場部。不過還是及時反應過來，轉過去和程璐並肩而行。

程璐身材高挑，走在我旁邊並不顯得矮。也不知何時開始，公司裏漸漸流傳起我和程璐“郎才女貌”的說法，不過都隻是公司同事閑聊而已，我也並不當真。

以往，我和她總是交錯而過，目光也充滿敵意。而今天，我和她一起走過拐角的大玻璃的時候，刻意掃視了一下鏡子裏麵的我們，發現我和她，似乎還真的有那麽一點點般配。

程璐今天的穿著是一套頗具職業感的小西裝外套，小扣的設計展現低調而簡約的優雅氣質，裏麵的淺色係的衣服配色更加突出她白皙的好膚色。比起以前，她今天的打扮依然時尚，但是稍稍更正式一些。

而我也不得不承認，她的長相和氣質，都還是不錯的。

當我和她一起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忽然發現公司的吳總，正站在程璐的辦公桌旁邊。我知道吳總很少會出現在部門的辦公室裏，因而看到他出現，暗暗吃了一驚。

“你們一起來的？”吳總看到我們一起走進來，問道。

莫非他知道什麽事情了？

大概是做賊心虛，聽到他這樣問，我心裏慌了一慌。同樣的，程璐的臉色也略有變化。

“哦，我是說，你們那麽巧，都差點遲到。”吳總接著說起。

我和程璐同時暗鬆一口氣。

“吳總，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程璐問他。

“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來問問你，今天和思薇小姐約定的見麵，你沒有忘記吧？”吳總說道。

“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會忘記。我把公司裏的一些事情處理掉，大概十點左右就過去。”身為白領骨幹精英的“白骨精”程璐，立刻老練的回答道。

“嗯，這就好。”吳總沉著的點點頭。

然後他看著我，“小梁，在版權部工作還順利吧？”

“挺好，挺好。”我不想過於折程璐的麵子，隻能含含糊糊的回答。

“在不同的部門多學點東西，對你將來有好處。”吳總拿出剛才我教訓謝小凡的口氣，對著我說道。

程璐忍住笑，但是幸災樂禍的表情，還是流露出來。

吳總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立刻又說道，“哦，程璐啊，你桌子上的這兩份書評我看了，非常好！《透過歐洲文學史看歐洲宗教史》和《文學巨人托爾斯泰的十二個弱點》，連標題都不用改，直接讓審稿部校對一下，然後轉給印刷部，當那兩本中文版的序言吧！”

程璐愣愣的看著吳總，不知如何作答。

“嗯，程璐做事，果然讓我放心。給你兩周的時間寫，想不到這才第五天，你就給我滿意的文章了。前幾天你寫的那六七篇都不行，就是今天你桌子上的這兩篇，非常非常好！你對外國文學的鑒賞力，果然非常厲害呀！”

吳總感覺自己表揚的還不夠透徹，拿出無比讚賞的口氣，又說幾句。

而程璐的臉色，無比的尷尬。吳總越表揚，就越好像是打她的耳光。這一次，輪到我在旁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好了，其他也沒什麽事情。你們兩個，都努力吧。小梁，在外國文學這方麵，你向程經理多學著點，你看這兩篇書評寫的多好。”吳總拍著我的肩膀，愉快的點點頭，拿著那兩篇昨天我寫的書評，離開版權部的辦公室。

“馬馬虎虎，哈？”看到吳總走出辦公室，我用眉毛挑了挑程璐，重提昨天程璐對我這兩片書評的不真心的評價的詞語，說道。

“滾！”程璐怒視著我，朝我使勁狠狠的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