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角度來說,西方的異教徒與東方的魔武地位相差無多,都屬於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局麵。當然,西方的生存環境素來沒有東方嚴苛,異教徒的生存空間還是很廣闊的,隻要不主動挑釁聖教正宗傳承,一般都不會早來橫禍。

聖教正宗給了異教徒很寬容的生存空間,異教徒卻不會滿足,畢竟,從聖教誕生之時開始,異教的傳播就是為了取締聖教的位置,成為教眾供奉的正宗。

在長達數千年的鬥爭中,異教節節日衰,到如今,漫說與聖教一爭天下,便是與聖教正麵對抗也很是困難。

但是野心這種東西不會因為實力的強弱而發生改變,在西方超世俗力量傳承之中,異教一直扮演的都是邪惡,隻要不被徹底毀滅,他們就會永遠把這個角色扮演下去。

賽西米並不是西方異教如今的掌權者,但他也是中堅力量,他一直期待在有生之年成為再向前跨一步,成為一個偉大的聖騎士。隻有成為聖騎士,他才有望角逐異教的大主教席位,進而才有望帶領異教與聖教分庭抗議。

西方的競爭太大,與其他的異教騎士、牧師相比,他沒有任何優勢可言,所以隻能另辟蹊徑,把目光投向東方,冒著大風險在東方尋找一條通天之路。

通過焦顏結交四喜宗讓他看到了希望,四喜宗所需要的東西對於異教徒來說沒有絲毫用處,用這些對自己沒有用處的資源換來一個強大的盟友,這筆買賣就算擔點風險,也絕對是值得的。

賽西米的目的隻是交好四喜宗,這一次比賽對於他本人來說沒有絲毫意義,什麽全世界的知名專家,這些俗套虛大的名頭對他沒有任何實質意義。

所以,打這一架很有必要,必須將冷牧獲勝的希望壓下去,才能幫助焦顏徹底控製住蘇氏集團。徹底控製了蘇氏集團,四喜宗需要的那些違禁物才能安然運送到華夏,他賽西米與四喜宗的結盟這也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賽西米的實力比孫鏌高出許多,他又是蓄意出擊,孫鏌自是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賽西米要打擊的對象自然不會真的是孫鏌,孫鏌不過是他的一座橋梁,他最終的目的是通過這場戰鬥幹擾冷牧的治療。

無疑,他的計劃成功了,當那一扇巨大的玻璃牆轟然坍塌,玻璃碎片像是箭矢一樣密集地將整個治療室包裹起來的時候,冷牧的治療受到了極大幹擾。

雲袖的燒傷很重,但是並不會危及生命,可若是讓這些玻璃碎片擊中她,那情況就會變成另外一種情形。

更何況治療室裏還有一個不會武功的金花,在密集的玻璃碎片攻擊下,她的情形也非常危及。

幾若沒有絲毫猶豫,冷牧宗師境界武者的氣息全麵爆發,他極快地將雲袖抱在懷裏,然後衝過去擋在金花麵前。

轟!

極強的勁氣從冷牧的掌心中噴薄而出,匯成一麵無形的牆,隻聽見無數聲沉悶的氣爆聲在他的周圍響起,將射向他們的玻璃碎片擋了下來。

這個過程說起來複雜,發生不過是在幾秒鍾的時間

裏,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治療室已經變得一片狼藉。

如此巨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多方麵的注意,醫院的醫生護士,以及剛剛才離開的那些參賽的醫生又紛紛跑回來,看到治療室裏的狼藉,一個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帶雲袖到其他病房裏去。”冷牧將沉睡著的雲袖交給兩個趕過來的護士手中,然後對金花吩咐道。

金花被剛才忽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有些傻了,一張俏麗的臉蛋蒼白至極,她擔憂地看著冷牧欲言又止。

冷牧知道她想要說什麽,用眼神製止了她,輕輕捏了捏她的肩膀。

金花能夠感受到冷牧手上傳來的鎮定,看著滿地的狼藉,又不可能真的放下心來,一時間踟躕不已。不過她也明白,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麽忙,這時候去照顧雲袖才是重中之重,所以丟給冷牧一個小心的眼神,急匆匆隨著那兩個護士的腳步去了。

孫鏌也被趕出來的師兄劉景山扶了起來,賽西米那一拳不可謂不重,到現在孫鏌體內都還在翻江倒海,不過卻也沒有受到致命的傷。

被劉景山扶起來之後,孫鏌就準備找賽西米報仇,被劉景山緊緊地拉住了。

之前發生的事情,劉景山和諸天聞都在治療室裏看得清清楚楚,賽西米的實力之強,猶在他們的師父諸天聞之上,孫鏌與他對上,純粹就是找抽。

更何況,看冷牧的臉色,顯然動了真怒,把事情交給冷牧才是正確的選擇。

“冷師叔,我先帶師弟去療傷。”劉景山低聲對冷牧說道。

冷牧無聲地點點頭,繼而抬頭看向賽西米,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權相赫,冷冷地笑了起來。

“焦顏真是煞費苦心。之前我也在奇怪,就憑著一個老棒子,她哪來的自信攪我的局。原來還有一個洋鬼子魔騎士,怪不得呢。”

其他人都聽不太明白冷牧的話是什麽意思,賽西米和權相赫的臉色卻是為之大變,剛才那麽大的動靜竟然都沒有令冷牧受傷,此人的實力當真是不可揣測。

賽西米想的自然更多,魔騎士是東方武者對西方異教騎士的稱呼,冷牧竟然一口道出他的真實身份,那是不是說明自己深入華夏找盟友的事情已經暴露了?

“尋玟,你配合陳院長先把參賽的各位專家安頓一下。”李尋玟這時候急匆匆地趕來,冷牧淡然對其吩咐道。

李尋玟愣了一下,二話沒說就走向陳雲堂副院長,又叫來幾個醫生,當即將圍觀的人群疏散離開了。

等所有人走掉之後,冷牧這才再次將目光投向賽西米和權相赫。

“權相赫,你是準備離開,還是留下來?”冷牧冷冷地看著權相赫說道,話裏的威脅之意滿滿,離開,咱們就既往不咎,你要是準備留下來,那咱們就是敵人,無可化解的敵人。

權相赫不傻,自然能聽出冷牧的言下之意,看了看滿地的狼藉,再看看冷牧冷峻的臉色,權相赫心頭糾結至極,頗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賽西米教授,很遺憾,我得離開。”權相赫終究沒

有扛住內心的煎熬,深深地朝賽西米鞠一躬,然後又麵向冷牧,“冷先生,我退出這一場比賽,立刻返回汗國,此前給你帶來的不便,還望你能諒解。”

聰明人啊!

冷牧倒是高看了權相赫一眼,這個老棒子還是很有魄力的,而且很聰明,接了焦顏的活兒來對付自己,任務失敗也倒罷了,臨陣退縮,就算是焦顏也不會饒了他,趁著焦顏還沒有反應的時候逃的遠遠的,才是死路中的唯一活路。

權相赫正是這樣想的,和冷牧作對,他是死路一條,向冷牧妥協,又等於站在焦顏的對立麵,他同樣是死路一條。無論選擇那一邊都是死路一條,那還不如兩邊都不選,現在就抽身離去,說不定還能搏出一條活路來。

隻可惜如此一來,此次的華夏之行就算是徹底報廢了,想想那些高深的修煉法門,他隻覺得一陣陣肉痛。可是與活著相比,這些東西自然可以暫時放下。

既然已經有了決斷,權相赫走的就很幹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甚至連酒店的行禮都不要了,立刻帶著幾個學生奔赴機場,稍稍遲一點,讓焦顏察覺了,他即便是想走,恐怕也都走不了了。

“懦夫!”對於權相赫的選擇,賽西米既惱火,也鄙夷,他大聲地衝著權相赫離去的背影罵了一句。

“魔騎士,聖教的異端,不知道是出於哪位大主教手下?”冷牧微微笑著,似是沒有什麽怒氣,但是親近他的人才明白,在這種時候他笑的越是溫和,證明他心裏的怒氣其實就越大。

“讓我想想,當今異教剩下的大主教不過兩位而已,血神莫裏奧本,血皇尤裏杜斯,你會屬於哪一脈?”

看似是提問,實際上冷牧根本就不給賽西米回答的時間。

“兩個藏在月亮底下的吸血鬼,一戰的時候偷偷潛入華夏,最後被打的遍體鱗傷滾回了西方。這才一百年的時間,他們難道就忘了當時的疼痛了麽?居然又敢把手伸到華夏來?”

賽西米心中震驚的無以複加,西方異教如今向世人宣稱的一共是四大主教,就算是西方的聖教、血族、巫族也根本不知道異教的真正虛實,為什麽這個姓冷的華夏人竟是對異教如今的實力如數家珍?

驟然間,賽西米覺得這一趟華夏之行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這個姓冷的東方武者並不是像焦顏說的那麽簡單,就是一個普通的東方武者而已。

“我對你們西方的武道傳承本來沒有任何興趣,你是聖教徒也好,異教徒也罷,哪怕就是那些吸血的小蝙蝠,又或者半人半狼的巫師,與我也沒有絲毫相幹。”

冷牧的聲音漸冷,“隻不過麽,你想要給四喜宗當狗,想要對我出手,那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忽然之間,冷牧的身形就撲了過去,一道熾熱的勁氣像是巨網一樣當頭向賽西米籠罩了過去。

S|h|i|t!

賽西米心裏大罵了一句髒話,太突然了,華夏人不是一直都喜歡把話說清楚之後才動手的嗎,這個姓冷的怎麽可以忽然就動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