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泉說出的這個信息重要麽?當然重要,可這並不是冷牧最終想要的結果,到底《鬼門經》是怎麽落到血羅刹手上去的?二爺爺鬼醫冷天輒又是被誰傷的?四叔冷邑如今是死是活?

這才是冷牧想要的答案,不過很顯然,蘇清泉解答不了這些問題,他能提供的隻有這麽零星的一點兒消息。

“小牧?”見冷牧臉色陰晴不定,陸炳文輕輕叫了一聲。

冷牧回過神來,道:“我沒事。師兄,這個人就交給你了。”

陸炳文道:“放心,神武局看押下的犯人,還從來沒有逃脫過的。”

說著,陸炳文乜著蘇清泉道:“按照你犯下的罪行,不管是武者界的道義,還是世俗的法律,都夠你死幾回的了。竟然小牧發話讓你活著,就希望你好自為之,若是再敢做出點什麽,哪怕隻是一點點苗頭,我也不會手軟。”

終於可以活下來了!

蘇清泉懸吊吊的心終於放下來,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放心放心,你們放心,從此我一定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國學研究之上,保證不給……”

陸炳文不耐煩地擺手打斷,道:“你以後做什麽,沒人關心。”

“是是。”蘇清泉一臉尷尬,連連點頭。

陸炳文對冷牧道:“小牧,那我就先撤了。我也需要回神武局好好布置一下,古法界那邊也得通通氣。”

“行,也麻煩師兄去一趟大峪山,將這邊的事情跟我爸講一下,另外,告訴他當年四叔保管的那一件東西,我找到了。”冷牧道。

陸炳文點點頭,見冷牧沒有其他叮囑了,押著蘇清泉很快離開了。

“冷兄,你真相信這家夥能夠懸崖勒馬、改邪歸正?”白金倫對冷牧放走蘇清泉頗有微詞,他覺得冷牧太過心軟。

冷牧聽出白金倫微微帶著點的譏諷,道:“白兄覺得我心太軟了?”

白金倫道:“難道不是?”

冷牧搖搖頭,道:“或許吧。不過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一個人即便是再怎麽該死,但他的生命也是寶貴的。既然我們有能力控製他不再犯錯,不再害人,那為什麽就不能給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這其實也是給我們自己一個證明自己判斷沒錯的機會。”

白金倫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哈哈大笑,道:“雖然我依舊覺得你這種做法有些矯情,但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或許這就是每個人處事的方式不同吧,就跟修行一樣,大道三千,雖都有殊途同歸之效,可從本質上看,每個人的道卻又都是獨一無二的。”

白金倫灑脫地擺一擺手,道:“不管了,這些都是微末之事。倒是今後,冷兄,你準備怎麽辦?”

冷牧淡笑道:“什麽叫我準備怎麽辦?”

“合作啊。”白金倫瞪著冷牧,道:“之前都說好了的,你不會是想變卦吧?”

世俗武者界的發展委實超出了太多人的預料,一些傳承久遠的超級勢力還好,傳承了許久,他們內部已經形成了穩定的秩序和規矩。可對於傳承不久的那些武者勢力來說,他們做事更多的都是依據個人喜好和一時的心性,偏偏這些人又擁有超出普通人太多的力量,所以他們對於社會的危害性也就更大。

倒不

是說所有這些新近發展起來的武者勢力都是壞蛋,其實大多數都不曾做過什麽壞事,也沒有想過要做什麽壞事,但就好比兩個在街上突然發生衝突的人一樣,他們之間也不見得就有什麽深仇大恨,或許發生衝突之前都不曾見過,卻就能因為一點小事故而發生爭吵,甚至毆鬥。

普通人之間發生衝突還好,畢竟戰鬥力就隻有那麽一點,即便是雙雙出手,打出點鮮血,承受了疼痛之後就會很快醒轉,然後化解。

武者則不一樣,武者的意誌力、承受力,乃至破壞力,都遠遠強於普通人,武者之間一出手,即便是彼此之間說不得都會造成死傷,更不要說還有可能對周圍的人造成誤傷了。

所以那些沒有形成穩定秩序和規矩的新興武者勢力,他們的不確定因素太大,這才是對於社會最大的隱患。

作為監察者,重點要監察的便是這一部分武者勢力。

話題便又扯到世俗武者界現今的規模之上了,當初古法界和世俗界分家的時候,因為世俗武者界的實力很小,所以才隻留下一個點的監察。而今,一個監察點,顯然已經不足以維護整個世俗武者界的平衡。

鬼齒半仙白半城已經到了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世俗武者界的監察全部落到白金倫肩上,他自己很清楚沒有這個能力擔下一切,現在才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也無異於亡羊補牢,於是剩下的就隻有一條路,找人結盟。

冷牧便是最好的結盟對象,在萬靈和東天殷的訂婚宴之前,白金倫並不確定冷牧的身份,隻覺得他實力夠強,是一個值得結交的對象。爺爺白半城來了之後,冷牧的身份立刻浮出水麵,白金倫一下子就明白,這是最恰當的結盟對象了。

白金倫做這個決定的過程中,爺爺白半城沒有給任何意見,一切都讓白金倫自己做主。

當然,這隻是白金倫自己認為的,他並不知道白半城離開之前,單獨跟冷牧說了些什麽話。

“冷兄,你不會是真打算反悔吧?”見冷牧老半天沒有回答,隻是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白金倫就覺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嘴咧得老大。

冷牧嘿嘿笑道:“反悔當然不會,不過既是合作,總也得有個章程才是吧?”

白金倫譏諷地翻了個白眼,他如何聽不出來,冷牧所謂的章程,說白了就是利益。

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爺爺說的沒錯,古法界的這些家夥一個賽過一個狡猾,不止狡猾,而且市儈。

“冷兄,都是練武之人,不必要整的這麽市儈吧?”白金倫無奈地說道。

冷牧癟嘴搖頭,“一飲一啄皆有天定,沒有付出哪來收獲?”

白金倫惱火道:“咱們都是監察者好不好?為了武者界的平衡,不可以麽?”

“當然可以。”冷牧笑道:“沒說不可以呀,隻不過你是監察者,我隻是出自監察者家族,至少目前為止,我肩上還沒有擔負監察責任。我入世,是為了曆練。”

白金倫沮喪道:“行了,算我認輸,行吧?直說吧,你想要什麽。不過醜話先說清楚,拜你們古法界所賜,我和我爺爺都窮得叮當響,想要修行資源或者財富之類的話,咱們就此分道揚鑣得了。”

冷牧道:“地球上的修行環境確實

有好轉的跡象,可並不明顯,不然古法界也就不會忽視這種變化。論起修行資源的積累,整個世俗武者界加起來也不能和古法界相比,我大峪山更不缺這些東西。至於財富麽,白兄難道不知道詩瑤公司如今賺錢的速度比搶劫都還來得快?那裏有一大半的錢都是我的。”

白金倫鄙夷地翻個白眼,道:“那你到底想要什麽?”

“想要幾個消息。”冷牧忽然收斂笑容,嚴肅冷峻地道:“之前蘇清泉提供的消息你聽到了,和我之前得到的一些消息恰好能夠吻合,這就證明這消息是真的。這事關係到我冷家兩個至關重要的人物,白兄肩負世俗武者界的監察之職,你與各大武者勢力的關係自然極好,我希望白兄能夠幫我查證幾個問題。”

白金倫道:“說。”

“第一,我要知道血羅刹這個人的所有底細,出身、功法特點、成名以後的社會關係。”

白金倫微微皺了皺眉頭,血羅刹雖然已經死了十多年,但是要查她的底細,並不難辦到,畢竟這個女人曾在世俗武者界轟動一時。

“這個我答應了,還有呢?”

冷牧道:“第二,我要知道血羅刹傳給焦顏的《鬼門經》來自何處。對了,《鬼門經》是我冷家巫鬼相當中的一部功法,雖然算不上不傳之秘,但一般也不會輕授於人,即便是授予他人,大峪山也都有記載。”

白金倫點點頭,道:“冷兄最終的目的是想要查證血羅刹是不是與冷邑和鬼醫有關係吧?”

冷牧沒有回答,接著說了第三點。

“此外就是要白兄幫我查查當年鬼醫是怎麽受得傷,我要知道敵人是誰。”

冷月螢最終是通過二爺爺的手交到蘇淳養手中的,那就證明二爺爺與四叔冷邑有過接觸。冷牧很了解四叔冷邑,若非最後關頭,絕對不會把冷月螢交給其他人,哪怕是自己信任的親人。這與信任無關,因為解開冷月螢的秘密,便是通修八寶相的冷家人的責任。

通過分析這些訊息,冷牧斷定二爺爺受傷肯定是與四叔冷邑消失是在同一時間,所以隻要找到二爺爺受傷的真相,也就能解開四叔冷邑失蹤之謎。

“白兄隻要幫我查證這三件事,日後白兄監察世俗武者界,無論遇到多大的難題,冷牧都將與你共進退。”冷牧認真地說道。

白金倫愣了好大一陣,狂喜的心情才湧遍全身,冷牧的這個承諾可不隻是結盟那麽簡單,這就等於把他完全綁到了自己的戰車之上。

冷牧要查證的這三件事當然不是那麽容易的,可是與他承諾的相比,這還算難度嗎?

“冷兄當真?”白金倫道:“咱們可是練武之人,言出必隨啊。”

冷牧淡淡一笑,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這一笑卻就是一種態度,那就表明他的的確確是在認真對待這件事。

“冷兄放心,就算把整個世俗武者界翻過來,我也必定幫你辦好這三件事。”白金倫趕忙承諾,查證三個消息就能換來冷牧不限時的結盟,這個生意怎麽算都是賺的。

“冷兄,那就說準了,這就別過。”唯恐冷牧反悔,白金倫風火火地離開了,趁著世俗武者界還沒有爆發出大亂子,先把冷牧的事情辦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