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有如喪家犬一般在戈壁灘上奔襲二十多裏地,才隱見黑暗處亮起兩道燈光,蘇景龍與兩個挺拔的大兵從軍用吉普上快速迎下來。

“小先生,直升機已經安排好,就在最近的飛行訓練場,六個小時的車程。”

冷牧默不作聲地點頭,然後說一聲上車,便開始催促眾女趕緊上車。

七座的吉普車還算寬敞,比起商務車,舒適度卻差遠了。也就是看冷牧一路冷著臉,眾女才沒有將抱怨說出口,她們又不蠢,若不是發生了大事,哪有大半夜催著人趕路的道理?

眾人全都上車之後,蘇景龍隨後坐進駕駛室,他手底下的兩個大兵卻從黑暗處開出另外一輛車,徑直朝另一個方向駛了出去。

眼見那輛吉普的尾燈消失不見,蘇景龍這才發動汽車,一麵徐徐.向.前行進,一麵匯報,“小先生,一共派出三十二輛車,分別駛向不同方向。都是手底下信得過的兄弟,就算是犧牲,也不會出賣我們的下落。”

冷牧揮揮手表示心安,蘇景龍也不再說話,開始加速朝著東南方行進。

戈壁灘的夜晚少有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即便是不開車燈,依舊能夠將車外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星光從無雲的天空裏灑下來,宛若在大地上妝點了一層銀沙,點點滴滴閃閃爍爍,別具美感。

從雷家堡出發,步行二十多裏地,隻花了不到四十分鍾,眾女都累得夠嗆。特別是懷著身孕的何佩佩,走到一半路程就走不動了,剩下的十裏地還是冷牧抱著前行的。饒是如此,一坐上車,她還是累得立馬就熟睡了過去。

金花小心翼翼地幫何佩佩做完身體檢查,確定沒有什麽異樣,這才鬆了口氣衝大家笑了笑表示無恙。

眾女懸在喉嚨口的心也才隨之緩緩放下去。

這才抽出空來詢問冷牧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想用你們的命威脅我要一樣東西。”冷牧言簡意賅地解釋完畢,就不再多說一個字,他也需要緩口氣,五個後天境界的強者外加一個頂級相師,若非發現的及時,隻怕今天晚上將會是他的噩夢。

眾女皆能感受到冷牧話裏的凝重,心裏越是好奇,卻又都遲猶著,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追問下去。

鍾念之沒什麽顧忌,帶點譏諷的意味問道:“問你要什麽東西?直接給人不就完了嗎?難道還有什麽東西比人命更重要的?”

冷牧白她一眼,道:“不知道情況,就不要瞎嗶嗶行不?”

“且,老娘這叫瞎嗶嗶?”鍾念之最不懼的就是有人跟她抬杠,她這一輩子注定是一個女鬥士,越是有挑戰,才越覺得生活有趣。而且她不挑嘴,甭管是言語上的爭鬥,還是真刀真.槍的武鬥,來者不拒。

“姓冷的,你覺得你說的那叫人話嗎?敢情在你心裏,你這幾個女人的命就不值錢唄?知道這叫什麽嗎?典型的守財奴。老娘要是沒猜錯,別人威脅你要的東西絕不是人命。你為了死物就不管活人,你臊不臊?”

這話說的,

眾女雖然都不覺得冷牧是這樣的人,不過也不知道怎麽的,看冷牧冷冰冰的沒有回應,總覺得心裏有點酸酸涼涼的。

“大色狼,不會被男人婆說中了,你真不在意我們的死活吧?”金花賴在冷牧身邊,到底是不是因為愛她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她也沒想過要弄清楚這個問題,所以也是最無所顧忌的一個。

眾女沒有說話,不過眼睛裏的神采都不免有些淒然。

冷牧歎口氣,狠狠在金花渾圓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稍晚立馬自己滾回天南去,再敢摻合我家的事,下回老子直接把你辦了,生米煮成熟飯,看你還敢把胳膊肘往外拐不?”

不等有人反應,他就又說道:“事情很複雜,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

鍾念之見縫插針地道:“聽聽,又是這句話。一幫傻老娘們兒,他每次都拿這句話搪塞你們,腦門進水了,才次次都上當。”

“閉嘴!”冷牧惱怒地喝道:“哪哪兒都有你,這是老子家裏的事,你沒事總來摻合什麽?難不成你也想進老子的家門?”

鍾念之頓時語噎,其他幾個女人卻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旋即目露警惕。

鍾念之心裏那個憋屈了,老娘不喜歡男人的好不好?

“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一件叫做金戈如意的東西。但我身上根本沒有,拿什麽給他們?”

寧從雪道:“既然你身上沒有,那他們為什麽還要逼你?”

“廢話,他們以為老子身上有啊。”

萬靈道:“那你身上到底有沒有?”

“老子要有,還用得著大半夜的帶著你們跑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好玩啊。”

萬靈嘿嘿一陣幹笑。

安寧弱弱道:“冷大哥,既然你身上沒有他們要的那什麽金戈如意,跟他們解釋清楚不就完了嗎?”

哎呀,頭好大,要能解釋清楚,老子帶你們跑什麽呀?

“一夥強盜跑進銀.行裏麵去打.劫,你告訴他們銀.行裏沒錢,你覺得強.盜會信嗎?”

安寧歪著腦袋想了一陣,道:“應該會信吧?可以打開金庫證明給他們看嘛。”

冷牧淚眼汪汪地盯著星空望了好一陣,才有氣無力地說道:“行了,我不跟你們爭論這個問題了。你們隻需要知道兩件事,第一,老子身上沒有他們要的東西。第二,不管我怎麽解釋,他們都不可能相信我身上沒有他們要的東西。”

“所以你就帶著我們逃跑?”鍾念之又鑽出來插話,“你不是很能打嗎?那兒好多都還是你的朋友呢,全都是個頂個的高手,群起而攻之,講不通道理就講拳頭唄。你不覺得逃跑顯得很沒有骨氣嗎?你看啊,本來你在這些傻老娘們兒心裏一直都是偉光正的形象,遇到任何麻煩都難不住你。這一逃跑吧,你那偉光正的形象頓時變成矮窮挫,多不值當?”

“值當你大爺!”冷牧沒好氣地罵道:“打不過還硬著頭皮跟人拚拳頭,就算保得住偉光正的形象又有個屁用,等老子的女人們以

後叫別人老公?”

鍾念之嘿嘿一陣賊笑,她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就是想看看冷牧氣急敗壞的樣子。

其他眾女心情卻不那麽好,特別是寧從雪和萬靈,她們都是知道冷牧的脾性的,若非是毫無勝算,絕對不可能選擇逃跑。

“對方都是古法界來的人?”萬靈問道。

冷牧搖搖頭,道:“隻有一個,其他五個全都是世俗界的武者,不過境界都不低,單打獨鬥我或許有勝算,加在一起,我連一招可能都扛不過。”

“雷家堡還有那麽多武者,難道都擋不住?”

“這一次聚集到西疆來的人都是奔著尋人來的,沒有幾個境界拿得出手的人。真到要拚命的時候,咱們與人的交情也沒有到那個程度。退一步講,就算人家願意為我拚命,也不值當,送死而已。我還憑白欠下潑天的人情。”

寧從雪擔憂地道:“那我們這一次逃了,他們就會善罷甘休嗎?”

冷牧笑道:“這些人都是跗骨之蛆,不達目的,斷沒有罷休的道理。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一會兒到機場之後,你們直接回天南,隻要我們分開,他們要再動你們,這一招就不靈了。”

“有什麽不同嗎?”鍾念之不解地問道。

冷牧道:“武者的生存和競爭都是有規則的,偶爾違反一下規則,隻要在極短的時間裏達到目的,就有把握將事情蓋下去。同樣的手段使用第二次,那就犯了眾怒。”

鍾念之沒有聽得太明白,埋著頭努力去分辨其中的不同。

眾女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裏,她們擔憂的是冷牧不和他們一起回天南。

“東山省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我得回去東山省,萬靈跟我一起走。”

隨著冷牧的解釋,萬靈喜不自禁。

其他幾個女人卻有些幽怨,寧從雪和安寧擔憂冷牧的安危,不等她們說話,冷牧就道:“天南城那邊的事情也很重要,瑤瑤和羅林都需要人照顧。”

金花心裏惦記著冷牧的醫術,“我在天南城沒什麽事情做,瑤瑤跟我也不清。我跟你去東山省唄?”

見冷牧瞪眼,她嘿然道:“不用你用強的,今天晚上老娘就洗白白主動爬到你**去,十八種招式任由你挑,老娘保證無條件配合。”

“呸,不要臉!”眾女齊聲啐道,氣氛由此變得開始活躍起來。

一車的女人,她們的心全都係在自己身上,冷牧臉上雖也在笑,心裏卻一點兒也不輕鬆。說是不擔心青狄等人再拿眾女的性命威脅自己,實際上他心裏一點兒譜也沒有。

那些人也都是聽命行事,隻要背後的主使沒有收回命令,就不知道這些人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一勞永逸的法子,隻有讓背後的主使者將命令收回去。

好在從青狄等人的談話中,聽到了帝都呂家的字樣。

冷牧腦海裏浮現出呂方那張病態白的臉,目光中現出了殺意,姓呂的,把脖子洗幹淨了等著老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