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雙餘像是個幽靈一樣出現在荷花池上麵,甚至連冷牧都沒有看到他從哪個方向過來的,這一手藏匿蹤跡的手段委實讓人佩服。

陸雙餘越是表現的謹慎,冷牧心中的狐疑就越是深刻,若非查出要緊的線索,陸雙餘不可能如此。隻不過,在天南大學裏如此謹慎,是不是有些過了?

“陸大哥,今天是專門過來找我的?”冷牧問道。

陸雙餘搖頭道:“本來是到天南大學確認一個消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冷兄弟你,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發現另外一條重要線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起初隻是為了幫冷牧一個忙,可是慢慢調查下來,他仿佛又找到了部隊上的感覺,整個人似乎都重新煥發了光彩。

當然,也因為正在調查的這件事委實有許多值得推敲的細節,比如焦顏的**|亂,比如蘇家老爺子的袖中乾坤,比如四海集團沈閥的私心……這一切都讓人好奇,也讓陸雙餘有忍不住繼續查下去的心思。

“什麽線索需要到天南大學來查?”冷牧好奇地問道。

陸雙餘道:“關於焦顏的祖籍所在地。我查了她的戶籍,人為變動過許多次,但她的祖籍應該是利州市劍門鎮。天南大學有這麽地方的學生,我準備找他們了解一下劍門鎮的情況,然後實地走一趟,爭取把她的老底兜出來。”

戶籍變動並不罕見,不過變動許多次就不那麽正常了。陸雙餘縝密的心思讓冷牧很放心,這件事的調查交給他算是給對了人。

原本調查焦顏隻是順帶,可自那一次酒會接觸了之後,冷牧就覺得焦顏問題很大,這個女人在蘇家的事情中很有可能扮演了角色,而且戲份不低。

“你剛才說另外一條重要線索,又是什麽?”冷牧問道。

陸雙餘低聲道:“我找到那個和焦顏有染的神秘男人的身份了。”

“是誰?”陸雙餘的武功不低,又是特種軍人出身,偵察和反偵察的手段過硬,都差點栽在那個神秘男人身上,這個人的身份的確值得關注。

“你剛剛見過了。”陸雙餘望著冷牧說道。

冷牧皺眉道:“蘇清泉?”

陸雙餘愣了一下,輕笑道:“冷老弟這份敏銳的意識就是天生的軍人料子,不進部隊簡直浪費了。”軍隊最是能夠凝聚一個人的歸宿感,特別是他曾經所在的那種級別的部隊,哪怕已經退伍好幾年,他依舊恪守軍人的標準。

“意識可以通過後天培養,你我都是練武的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冷牧沒有接陸雙餘關於軍隊的話茬,從陸雙餘的嘴裏確定那個神秘男人就是蘇清泉,他就在仔細回憶剛才和蘇清泉接觸的方方麵麵。

很顯然,除了對蘇家人本能性地不信任之外,他沒有發現蘇清泉身上有任何疑點。

“你確定那個人是蘇清泉,而且確定他有武功在身?”冷牧嚴肅地問道。

陸雙餘道:“我不會忘記那張臉,就是蘇清泉沒錯,當時他也確實發現我了,那

種被鎖定的感覺隻有會武功的人才能釋放。被他鎖定的那一刻,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很厚重的血煞之氣,我敢肯定,他手上有人命,而且不止一個。”

冷牧良久地沉吟起來,以他如今的武功修為,麵對麵都沒有察覺到蘇清泉的武功氣息,要麽就是蘇清泉的武功比自己高了最少一個大層次,要麽就是蘇清泉練習的是那種可以收斂起息的武功。

武功有高低強弱之分,武功心法自然也有優劣之分,越是高級的武功心法,成長空間就越大,與之相對應的也有許多周邊福利,比如說藏匿氣息。

冷牧所練習的八寶相,就是很上乘的武功心法,他就能夠很完美地掩藏氣息,當然,多數時候他並不喜歡這麽做。

“蘇家的水深啊!”怔怔地看著荷花池裏渾濁的湖水,冷牧在心裏感歎一聲,“陸大哥,辛苦你了,你調查到的這些消息對我很有用,不過蘇清泉的線你就別跟了,如果他手上真的有人命,你再跟過去太危險。”

陸雙餘感激地笑笑,說道:“危險我倒是不怕,根據他的氣息判斷,武功我不如他,但是我若是鐵了心要逃跑,他也不見得抓得住我。”

“小心無大錯。”冷牧說道:“我請你幫我調查,隻是因為事涉蘇銘昊夫婦留下的遺孤。蘇家現在很亂,我的目的隻是保護該保護的人,至於其他與我不相幹,陸大哥當然也不必要再冒這個危險。”

這話算是承認了請陸雙餘調查是自己的意思,陸雙餘卻並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在接手冷牧的委托時,他專門了解了一下蘇氏集團的資料,分析出很多問題。

無疑,曾經的蘇銘昊夫婦是蘇氏集團最大的功臣,蘇氏集團正是在蘇銘昊接手之後飛速發展,隻用短短三年時間就奠定了天南省十大企業的地位。

天妒英才,就在蘇氏集團如日中天的時候,蘇銘昊夫婦卻意外身故了,官方給出的結論是意外車禍,蘇家以及蘇銘昊的嶽丈寧家也都接受了這個結果。但是通過翻查當年的案件卷宗,陸雙餘發現了好幾個疑點,其中最大的疑點就是蘇銘昊夫婦發生意外的那輛車自燃了,燒成了一堆灰燼。

陸雙餘覺得此事不尋常的另一個地方在於寧叢雪接手蘇氏集團,蘇家對外宣稱是蘇老爺子蘇淳養力排眾議做的這個決定,經過他的研究,卻偏偏發現蘇淳養是一個權力欲|望很大的人。

調查這些的同時,陸雙餘自然也調查了冷牧在蘇家所處的地位,當得知冷牧是寧叢雪為瑤瑤聘請的保鏢之時,陸雙餘就知道,聘請自己調查蘇家真正的人是冷牧。

“那行,蘇清泉這條線我先放著,先把焦顏的老底摸透再說。”陸雙餘說道。

冷牧道:“焦顏的老底是得摸清楚,沈閥、蘇淳養、蘇清泉都和她有染,蘇家這缸水到底添加了什麽東西,從她身上一定能夠找到痕跡。”

陸雙餘點頭道:“焦顏跟蘇銘昊有過一段感情,後來沒有修成正果,她離開了幾年,這幾年的時間是空白的。我覺得這個

女人很有問題。”

看起來焦顏是最有動機謀奪蘇氏集團的人,但這得先確定她的|**|亂是與生俱來,還是被蘇銘昊拒絕之後受了刺激。

如果焦顏是因為被蘇銘昊拒絕之後受了刺激,才變成現在這樣,她的嫌疑自然就最大。可若是她的這種變態嗜好與生都有,她的動機又從何談起。

蘇家頭頂懸著一隻看不見的大手,這事沒有任何異議,冷牧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隻幕後黑手不可能是蘇老爺子蘇淳養,因為他本身就是受害人。

這些分析自然不會對陸雙餘說,事涉蘇家的隱秘,能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個人知道,畢竟蘇氏集團最大的股份在瑤瑤名下,將來有一天瑤瑤是要接掌蘇家大權的。

“焦顏問題肯定有,但她是不是背後最大的那隻手,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冷牧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去查,抽絲剝繭,總能將蘇家這團亂麻給解開。”

“我明白怎麽做了。”陸雙餘點點頭,“沒其他事的話,那我繼續去查焦顏老家這條線。”

“好,有事電話聯係。”冷牧起身相送,兩個人在荷花池的盡頭分手,他給安寧打了電話,兩人在學校內的小食街吃了一頓中午飯,因為安寧下午有課,自然等不到她一起回家。

吃完飯冷牧又回到新公司,寧叢雪將新產品的市場推廣扔給他,根本就是打擊報複,但是自己又回絕不得,那個女人的性格屬牛的,你越是和她較勁,她就會越來勁,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思考一下,哪怕是做不成,自己努力過了,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台階。

已經是九月底,距離新公司開業的時間不足二十天,尚有許多事情需要籌備,蘇景先、肖楠和張甸肩上都壓著擔子,誰也輕鬆不來,冷牧到公司的時候,他們全都忙去了。

李格兒在生產基地依舊沒有回來,偌大的第四層樓就隻有冷牧一個人,吼一聲子聽個回聲,他正要回自己辦公室閉門思考,李尋玟踩著高跟鞋走了上來。

“冷總好。”李尋玟徑直向冷牧走來,“肖總之前給我打了招呼,讓我來聽您的吩咐。”

冷牧咧嘴一笑,李尋玟在蘇氏集團就是做市場的,有她協助,自然再好不過。

“那就謝謝了。”冷牧將李尋玟請進自己的辦公室,“寧總把市場推廣的任務交給我,說實話,我心裏抓瞎的很,這些工作我可是一竅不通,李經理能夠幫我,那可是雪中送炭啊。”

李尋玟靦腆地笑了一下,“冷總客氣了,您的專業不在這上麵,剛接觸難免覺得生疏。”

“是啊,隔行如隔山,壓力大啊。”冷牧感慨一聲,旋即進入正題,“蘇氏集團以前也有日化產品,市場推廣的許多渠道,現在應該都還在吧?”

“蘇氏集團的日化產品做的並不好,不然這一次寧總將這一塊摘出來,董事會也不可能那麽輕易就同意。以前的渠道,倒是還有一些,不過都是一些競爭優勢不明顯的渠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