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不配知道
看著空曠安靜的地下室眨巴兩下嘴佯裝萎靡道：“有沒有人啊？查水表了。”
孫恒聲音剛要落下，趙宇的聲音馬上接口道：“孫恒，怎麽會是你，你到底是誰？”
孫恒眉頭一挑，尋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再次開口問道：“你不配知道我是誰，你隻要知道我來的目的就夠了。”
趙宇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接孫恒的話。孫恒有些納悶，這孫子語氣裏怎麽透著一股無奈。等孫恒轉身進到一間寬大的地下室後才明白為什麽趙宇的話語裏透露出無奈的意味。
直接通往倉庫的長廊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屍體。孫恒注意看了一會，發現都是一槍斃命。他意味深長的看向某處陰暗的角落，灰蝠的身影故意露出一角後又收了回去。
這裏以前是工廠存放原材料的地方，孫恒進入後一眼望去全是兩米立方的大箱子。趙宇和劉總兩人挾持著沈漫雨緊張的望向另一道門。孫恒站在他們的後麵，摸了摸鼻子剛想著是不是要偷偷的摸近兩人的身後，劉總顫抖是聲音問道：“你，你是誰？你是人是鬼？”
孫恒此時形象確實讓人毛骨悚然，特別還是在陰暗的地下室裏。半邊身子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身上散發的森冷氣息讓劉總如同掉入冰窟。
孫恒聽到劉總的問題後笑了笑道：“我說老劉啊，我們距離上次見麵才過去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你就把小弟給忘了？”
趙宇聽到這個聲音後，立馬回過身，槍口直直的對準孫恒道：“我明白了，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的鬼。是你故意激怒我出手，好暴露我趙家背後的勢力。你到底是誰？”
孫恒沒有回答趙宇的話，他知道趙宇想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是在無力抵抗下做出的垂死掙紮。
他們趙家完了，可笑的是，要覆滅他們整個趙家的不是他們一直防備著的國家，反而是他們宣誓效忠的組織。國家的法律針對的是個人而不會禍及無辜，“恐鱷”的作法剛好相反，他們要抹除一切可能會暴露他們的所有因素。
整個趙家最後都會被“恐鱷”一個個揪出來殺掉，是報複也警告。
趙家已經暴露，他們索性廢物利用。把趙家一家滅門既可以給附庸他們的家族勢力一個警示，也能樹立組織在所有人心裏極盡殘忍嗜殺的形象。所以，當加入的個人或者家族勢力曝光後，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派出人手斬盡殺絕。
孫恒沒有去和沈漫雨打招呼，盡管他看到沈漫雨漸漸變得有些失落的眼神。趙宇和劉總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也許自己多刺激他們兩句，腦袋裏那根繃緊的弦立馬會斷掉也說不定。
孫恒現在隻能先把他們安撫下來，他已經有了基諾和連封兩個情報來源，再多個趙宇他也不嫌多。
孫恒快速的在腦子裏組織了一下語言，放緩聲音道：“這樣吧，你們趙家曾經和“恐鱷”做過交易，那麽現在你們有沒有興趣和國家也做個交易。”
趙宇聽到孫恒的話先是一愣，隨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急切的問道：“你能保住我們趙家？”
說完後他自己也清醒過來，孫恒憑什麽代表國家。
就算他真是替國家辦事，他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為趙家做出有效的保證。不為其他，孫恒實在太年輕了些，任誰都不會相信孫恒的話。這是從監獄裏撈出一兩個小偷慣犯那麽簡單，趙家攤上的是叛國，需要是的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出手才有可能救趙家於危難。
孫恒搖了搖頭道：”“你看著挺聰明的，怎麽突然變得那麽笨呢？你是你，趙家是趙家，法律針對的是個人，不是要株連你整個趙家。這麽說你明白嗎？”
趙宇一愣後反駁道：“你以為“恐鱷”會放過趙家剩下的人嗎？他們成立這個組織那麽多年，徹底滅殺就是他們一次次從教訓中吸收的經驗。”
孫恒眼睛一亮，看著趙宇，眼裏多了幾分炙熱。看來這個趙家少爺知道的似乎比基諾和連封多上不隻一星半點。
趙恒沒有反駁趙宇的說法，點點頭道：“那你認為，他們能和我們整個國家抗衡？更重要的是你們趙家無論如何已經上了他們的必殺名單，你現在還能找出比國家更可靠的勢力保護你們趙家嗎？”
趙宇嗬嗬冷笑道：“當你們衝進這間工廠的時候，我們趙家就已經在遭受滅頂之災，估計現在你們過去還能給他們收屍。他們是不能對抗整個國家，但他們卻能瞬間覆滅我整個趙家。”
孫恒皺起眉頭，聽趙宇的話不似作假。拿出身上的手機，開機後發現有一連串的未接來電。
孫恒心裏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孫恒看了一眼趙宇，見到趙宇正一臉嘲弄的看著他。孫恒也沒有心思的計較這些，直接撥通老李的電話。
“趙家出事了？”老李那頭還沒說話，孫恒的聲音直接打斷道
老李剛到嘴邊的話被孫恒打斷，差點咽也出毛病來。
喘了幾口粗氣後道：“嗯，凶手原本就在趙家內部，我們監視的人一直在外邊觀察，沒有發現外人進入。根據現場的記錄，整個趙家都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近距離射殺。除了幾個死前被侮辱的女性外，其他死亡現場都沒有掙紮過的痕跡。”
孫恒沒有去問別的事情，掛掉電話後直接了當的說道：“你們組織確實有一手，趙家大宅外二十小時都有我們的人蹲守。最後還是被他們得手，你們趙家全被人近距離射殺，幾個女眷被侮辱後刺死。”
趙宇聽到這個消息，精神瞬間有些恍惚，就連身旁的沈漫雨也同情的望著他。劉總麵無表情的站在趙宇身側，手中的槍迅速抬起指向趙宇。
槍聲響起，趙宇站在原地，槍聲終於讓他回過神來。看著地上的劉總雙眼道：“我早知道你就是暗手之一，你前麵說去解手就是為了給他們發送信號吧？”
劉總捂著斷開的手腕，看了一眼門口灰蝠所在的地方，聞言苦笑了一聲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幾年前他們就決定執行這個任務。當他們找上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單生意我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死了他們不會動我的家人。因為他們不會告訴我任何事，我隻負責聽和轉達。都怪我當年貪心想把生意做大，最後……”
孫恒發現兩人，確切的說是劉總和趙家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落魄的時候被“恐鱷”救助，作為回報，他們需要宣誓效忠。
幾年前，劉總的公司遇到危機，“恐鱷”適時出現伸出援手，條件就是讓他接觸趙家趙成德或者趙宇。
後來他才發現，他要做的不單單是把趙家爺孫倆的近況轉達給上頭，連自己獨處或者私下和人談生意的時候也要打開手機上錄音的功能。他想過解除和”恐鱷“的關係，試著用多出幾倍的錢去哀求對方放過他。
在他提出解除合作關係的當天晚上，他其中一個兒子死在他麵前時，他懼怕了。不敢拿另外一個兒子的性命去賭，解除關係的想法也不了了之。
幾年過去，他沒有落下一次和上麵匯報工作的義務，上麵也認真的去聆聽和去核對他說的每一句話。幾年的時間，也不說出他們目的，隻是讓循環往複的完成同一件任務。時間越久他越害怕，到了現在他也麻木了，隻要家人沒事他也算達成所願，死而無憾。
孫恒聽後，微微歎了口氣。劉總既然這麽說了，那他的價值明顯連一名傭兵都不如，愛死死哪去。
孫恒插言道：“你現在是不是把手機開著？”
趙宇眼睛一亮，趕忙掰開劉總護在身前的手，從胸口摸出手機。果然，手機顯示是通話中。趙宇果斷把手機放在耳邊道：“竹笛。”
一個陰惻惻的男生突兀地從話筒裏傳出聲音極盡蔑視：“我不是竹笛，我是下令殺你全家的人。如果你聽到樓上動靜的時候就選擇自己死，也許你趙家還能多存在一段時間。對了，我手下跟我匯報說，你家的女人手感不錯。”
趙宇聽到最後一句侮辱的話，咬著牙：“你那麽有把握把我也滅口？”
對麵的人聽完趙宇話，似乎是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張狂的大笑：“殺你，如果還需要我親自動手，那麽我養著這些廢物還有什麽用。”
趙家沒了趙宇年少的狂勁也展露無遺：“你以為你藏得有多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五色手藝人中的灰色手藝人吧？你把暗手藏在我身邊，你真當我是白癡？威脅我？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拿什麽來威脅我？煞筆。我還偏偏不信這個邪。”
說完趙宇直接掛斷電話，一手抬槍指著劉總，一手把沈漫雨推向孫恒。
孫恒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趙宇這是決心和國家合作。其實趙宇這個人也算個爺們，他一直忍辱負重一心為了趙家，隻是最後還是被劉總擺了一道。
孫恒關心一下沈漫雨後，走到劉總的屍體旁撿起手機回撥過去。
孫恒也是隻抱著試試的心態回撥這個電話，沒想到居然通了。
“煞筆。”孫恒第一句話就刺激對方。
敢這麽囂張那就是有絕對的把握，對付這種自負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的長處。別太把他當一回事，他自然會回過頭來和你“交流”。
“你就是孫恒吧。”
“對我就是你孫爺爺。”
“我們在天南市的計劃是以失敗告終，不代表誰我們拿你沒辦法。”
“吹牛X。”
“你。”
“煞筆。”
“嘟嘟嘟”灰色手藝人捂著自己的起伏的胸口，看著會議桌上一張張哈哈大笑的臉，他恨不得不孫恒碎屍萬段。
趙宇看著孫恒道：“你這麽刺激他，就不怕他找你或者你的家人麻煩？”
孫恒瞄了一眼陰暗處的灰蝙道
“怕，但我和他們不共戴天。這一輩子是沒有和解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