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感覺不對,趕緊收起受傷的手腕藏在衣袖中,一張白皙的小臉早已嚇得發青,趕緊雙手著地,向著書桌後的男人磕頭求饒道求主子原諒奴婢這次,奴婢下次不敢了斷斷續續的哭腔帶著滿身後怕,身體不住的顫抖著,直到細嫩光潔的額頭早已被磕的血肉模糊,也不敢停。

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猶如來自修羅地獄的索命惡鬼般若有下次,直接自行了斷沒有多餘的話語,滾粗暴而狠厲。

冷而殘酷的聲音回響在蘭兒耳邊,卻如天籟之音般,蘭兒撫著自己早已不停冒血的額頭趕緊道謝主子,謝主子不殺之恩,奴婢下次絕對不敢有半絲隱瞞邊說邊退了出去,拉上房門,哪裏還顧得了自己額頭上的重傷。

蘭兒走出書房,深深的呼吸了口新鮮空氣,有些後怕的又摸了摸疼的自己咧嘴的碰傷,看來在主子麵前那麽一丁點謊言也行不通,主子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拖著撿回來的半條命,蘭兒朝著醫館走去。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天空中出現了如被紅火燒過的紅色彩霞,火紅的霞光照耀著大地,暈染出一幅別致的畫麵。

莫莫眼神帶著幾分落冀的看著天空中難得一見的火燒雲。

小姐這是雲姨娘送來的涼茶,要不要現在喝紅兒恭敬的捧著那個精致的茶盅,一臉謹慎的盯著這個麵無表情的傻小姐,看著她一臉凝重的表情,猜不透她現在到底是好的還是傻的。

莫莫像是沒有聽見般,轉身朝房裏走去。

紅兒咬牙,原本和顏悅色的小臉在莫莫轉過身的那一瞬間,立刻就像下雨的天,沉了下去。看著手上精致茶盞中有些偏綠的涼茶,點點綠色在紅霞光的映照下,居然有些異樣的光芒吸引著紅兒,移不開眼,紅兒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渴望,看著傻子的背影,眼中不禁浮上了一抹妒忌,又四下裏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這邊,揚起手中的茶盞就往自己口中灌去,頓覺入口一陣酣甜,還沒有仔細品出味道來,就已經見底了。紅兒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掛在唇角上的晶瑩湯汁,看著早已見底的茶盞,暗歎雲姨娘的小氣,這樣好的東西,居然隻有這一點,看來有機會還要再仔細嚐嚐。想著便端著早已空了的茶盞朝裏間走去。

屋內,李媽看著紅兒端著的空茶盞,眼中閃過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來,雖明白這小妮子私自獨吞了小姐的東西,可是要知道怎個將軍府所有的下人都最討厭來照顧這個傻子小姐了,因為跟著她沒有前途,更別說什麽吃香喝辣的了,是以別人都覺來伺候傻子,好似都要人一等般。

你將這茶盞送到雲姨娘的怡香居去吧李媽沒有發難,對著紅兒淡淡的說道。

紅兒見事情沒有敗露,高興的領命,端著手中的茶盞就朝院外走去,邊走邊哼著小曲,一副好不自在的快活樣,剛走到院門口,就看見蘭兒朝這邊走來,有些疑惑的盯著蘭兒的額頭驚訝道蘭兒姐姐,這是怎麽了啊看著蘭兒觸目驚心的傷口,一臉關心道。

沒沒什麽剛不小心給磕到的蘭兒有些不自在的,眼神飄移的說道。

哦那你可得小心了邊說又邊看了眼蘭兒那還未好的手腕,歎了口氣,那我去辦事了啊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看來蘭兒姐姐最近的運氣果真不太好呢這不,手還未好,頭又受傷了,邊走口中還邊碎碎念叨。

你話還未說完,哪裏還有紅兒的影子,蘭兒剛看見紅兒手中的精致茶盞,剛想問是哪裏來的,誰知這小妮子像是怕沾染了晦氣般,跑得風快,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屋裏的李媽看著自己小姐一雙好看的黑眸卻沒有半分色彩,又想著,世事炎涼,一個小奴才都能將自己的主子壓在腳底,萬一有一天自己不再在小姐麵前,那小姐可怎麽過啊猶豫,擔心,不甘等等感情都流露在李媽眼裏。

莫莫依舊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是暗淡的眸子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嘴角微翹,就等著好戲上場。

綠兒依舊風風火火的就跑進了屋裏,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粗氣,當緩過氣來,看著一頭是傷的蘭兒和默不作聲的粉兒並排站在一旁,綠兒也變得有些局促,隻是看著一旁的李媽,一下又變得鎮定起來。正欲開口,李媽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粉兒扶蘭兒下去休息吧李媽看著一旁的粉兒吩咐道。

是粉兒剜了眼一旁的綠兒,好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居然有事敢瞞著姐姐了,看姐姐以後怎麽收拾你,有些不滿意的扶著蘭兒朝屋外走去,隻是滿臉不甘。

李媽看著受傷嚴重的蘭兒,眼裏有一絲不明的意味,隻是等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的時候,李媽又打量了下一旁呆坐的大小姐,見無異才示意綠兒說。

綠兒吞了口口水,道這事可不太好辦呢我去打聽了,不是那人不幫忙,我將老爺的名號都給抬出來了,他說是有人早已經給通融過了,目的就是要您侄兒的命啊綠兒邊說邊表示著自己的力不從心。

李媽一聽最後幾個字,當場就後退了幾步,差點跌坐在地,幸好綠兒反應靈敏,一把扶住了她。

李媽原本平靜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花,口中呢喃著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我沒能照顧好冬兒我怎麽對得起你我拿什麽臉麵來見你啊雖是細細碎語,卻逃不過莫莫的耳朵。

莫莫還是無聲的坐在那裏,隻是好看的眉毛早已雛作一團,原本渾濁的眸子,早已一片清明,隻是這一切並沒有人發現,李媽還沉浸在悲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