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老農在這裏,他隻是略為沉吟之後,目光便鎖定了一個洞穴。接著他的大腳一跺,一道黑色的橋梁憑空升起,徑直搭在了他們與那座洞穴之間。

踏上那座烏橋,蘇臣懷著激動的心情進入了那個洞穴裏。洞口雖然窄小,可是內裏卻別有洞天,通靈的氣息幻出一片自然空間,山川秀麗,溪水潺潺,宛若人間天堂一樣,令人流連忘返。

就在這美麗的景致之中,一位赤著雙腳,身著白袍的清瘦老人。他的身周綻放著聖潔光影,腦後閃爍著通靈神環,宛若自然界的神靈一般。

他正坐在一方石桌前,品茶吟詩,顯得格外愜意。他醉眼迷離,他詩興大發,一連串悅耳,舒心的字符從他的口中跳將出來,直令蘇臣聽得眉開眼笑。

那老農搖著頭,暗合著詩韻,蘇臣卻隻是靜靜地聽著。因為義父此時所吟的詩句,正是蘇臣小時候最選接觸的文學,當年義父也是這樣傳授給蘇臣的。

“義父,我來看望您了!”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聽著那熟悉的詩文,蘇臣上前兩步緩緩地跪了下來。

詩文嘎然中斷,周圍的一切聲音俱都寂靜了下來。整個空間裏都似乎隻剩下了蘇臣與義父二人,他們四目相對,默默無語,但目光裏卻盡是綿綿的情意。

“好孩子,義父對不起你呀。”楊東升的聲音有些顫抖。

突然,蘇臣感覺到義父的目光昏暗,眼神不聚,這令他不由皺起了眉頭:“義父,您的眼睛怎麽啦?”

“他中了散靈訣,整個人的意識,念力以及身體機能俱都在急速褪化。如果不出意外,他在一年之內會變成一具植物人。”一邊的老農開口了。

“放心,我正在閉關參悟通靈之道,隻要我悟了道,便可以將身體裏那道散靈符驅逐出去。”楊東升搖了搖頭,安慰蘇臣說道。

“義父,告訴我,怎麽樣才能救您?”蘇臣自然不

會相信義父的安慰之語,他上前抱著他的腿激動地問道。

“解除散靈訣的方法有許多種,悟道是最艱難的一種,最便捷的一種則是請來東靈國的三位國師,請他們聯手施展祈天術,驅除那散靈訣。”楊東升拉著蘇臣的手,麵上盡是猶豫之色,倒是一邊的老農忍不住開口了。

“東靈國的三大國師?”蘇臣聞言一怔。

“別聽他在那裏瞎說,三大國師的祈天術,每三年隻能施展一下,他們保證的是國家的風調雨順,又豈能為了我一個人的小恙而破例,這件事情休要再提。”楊東升皺了皺眉頭說道。

“不是有許多種方法嗎,快告訴我。”蘇臣看看義父,又扭頭看看老農,麵上盡是乞求之色。

“解決辦法的確有許多種,可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細細計較的話,隻有一個辦法能完完全全的救他,但那個方法凶險至極,我們分三批派出十五名高手,到重力界聚靈穀去取聚靈珠,都落了個全軍覆沒的下場。”老農的聲音有些幹澀。

“老家夥,我可就這麽一個親人,你這樣做豈不是在害他嗎,你想讓我無後嗎?”楊東升聽了這話頓時變得激動起來,他指著老農狠狠地叫道。

“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你也是他唯一的親人,為了能夠找到你,見到你,向你行孝,他從一個普通的小廝走到今天,你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嗎?他為的是什麽,他為的不就是能讓你活得更好,能讓你開開心心地叫他一聲小臣嗎?”老農聽了這話,也毫無來由地一陣惱怒。

“蘇臣,你是個好孩子,能夠有幸將你養大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我已經年暮了,死就死吧,可是你卻還有美好的未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我不想讓你為我冒險。”楊東升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

聽了這話,蘇臣的麵上閃過了一絲的堅定,他的右手疾揮,七星刀劃過一道銳意,在胸腹間劃

出了一道傷痕:“義父待我恩重如山,如果連義父也不能救,我今天甘願死在這裏。”

“傻孩子,你在做什麽?”楊東升聽了這話,麵色慌亂了起來。

“你我本是一家人,為何要說兩家話,如果義父執意要把我當外人的話,那便讓我用死來證明我對您的情意吧。能與您死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歡喜的結局。”蘇臣的話語裏盡是淒涼之意。

“你……你這個渾小子,為什麽總是這麽倔?”楊東升聽了這話,沒有好氣地將蘇臣推倒在地,麵上盡是痛苦之色。

“放心吧,他的身上有大氣運,應該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無法離開天羅秘境,這趟重力界應該是由我來去的,現在便由他替我跑一趟吧。”

“到時候,我會將開天辟地鑒借他一用,再加上他本身的星辰之法,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的。”老農淡淡地說道。

“哎,沒想到我狂傲一輩子,最後卻要讓小輩來拯救我,想想真是失敗。”楊東升歎息一聲,麵上盡是不忍之色。

“義父,我們是一家人!”蘇臣來到義父的身後,輕輕地為他捏背揉肩,麵上盡是認真之色。楊東升也漸漸地放下了心結,開始默默地享受這一切。

一邊的老農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目光之中異光閃爍,似乎從二人那寧靜平和的親情之中感悟到了什麽。

半個時辰的時間很短暫,當那黑衣老太婆的聲音響起時,蘇臣緩緩地離開了義父的背後:“義父,您放心,我會盡快拿回聚靈珠的!”

“千萬小心,安全第一!”

“記住莫要逞能,如果拿不到便回來,義父起碼在臨死前還能再見你一麵。”楊東升向著蘇臣叮囑道。

最後不舍地看了義父一眼後,蘇臣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這裏。一路上,他不斷地從老農那裏了解關於重力界的情況,麵色看起來極為認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