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至巷子口,熊姓警察跨上剛才騎過來的警用邊三輪,等另一個警察也坐上去,扭頭示意黃毛坐邊上的小鬥裏。

“哎,謝謝熊隊了,你們幾個都給我老實點兒走啊,我們就跟後麵在,你們兩個可跟好了。”黃毛一臉激動,這那裏是坐摩托,這分明就是身份的象征,沒想到通過這次挨揍,竟然意外的和熊中隊搭上夥了,看來剛在自己的表現還是不差的。上車的時候還不忘狐假虎威的衝劉一流等人喊了一嗓子。

劉一流無語的搖搖頭,這個時代,就算是被警察帶走都要靠步行沒得車坐的,在家鄉那塊兒,別說汽車,在下麵基層派出所,邊三輪都是所長指導員級別的人才有資格騎的,騎個兩輪摩托去下麵調查個情況都要打報告。不過看這二位用車的情況,顯然這省會城市的條件也沒比下麵好上多少,哪像十幾年後,一個派出所用於巡邏的警車都好幾輛,更別說那些辦案專車了。

艾小米那會兒也是豁出去了,後來心裏逐漸有些害怕,但陌筱白的渾不在意還是讓她安心不少,她心裏總有種感覺,這個看著一臉冰冷高貴的姐姐就不像是凡間的女人,那種高雅的氣質,怎麽說呢,,就跟武俠小說裏寫的一樣,必定是名門大派出身。

這會兒看黃毛一臉嘚瑟的誇進邊三輪的小鬥還衝自己等人叫囂,心裏有些好笑,衝著黃毛回應道:“你們有車,我們也有車,你們跟著好了。”

說完扭頭對劉一流說道:“一流哥,派出所很遠的,你開車好不好。”

劉一流淡淡一笑,“行啊,那我們就開車跟在他們後麵。”,說完就掏出褲兜裏的車鑰匙按了一下。還好,雖然車比後世的技術落後了十幾年,但用鑰匙遙控開鎖顯然不是個高精尖的技術活兒,這方麵跟十幾年後基本沒什麽太大區別。

聽得黃毛哈哈大笑,“你們有車?來,來,開出來給老子看看,看你們五個人怎麽騎一輛車,真是個土”

話還沒說完,黃毛就像一隻本來還在引吭高歌卻突然被掐住脖子的小公雞,目瞪口呆的看著身旁的一輛墨綠色極是氣派的越野吉普車的燈光突兀地亮了起來,而對麵那個還在強作鎮定的黑小子正在向這個方向走來。

個斑馬的,這車不會就是那小子的吧?雖然不知道好車啥價格,但平時作為一個羨慕眾,這倆極為氣派的越野車他也知道沒有個大幾十萬甚至百把萬是絕對拿不下來的。

麻辣隔壁的,這**是什麽世道,這小子長得不行,個子又跟個馬拉多納似的,卻又有美女還有好車的。這老天為何對我這麽不公?帥氣如我怎麽沒這麽好的命啊。

一時間,黃毛各種悲從心來,這不對稱的比較勾起了他無數的傷心往事,想起了自己少年時因為偷看隔壁王****洗澡被她家的狗攆得掉臭水溝裏都還沒逃脫屁股上被咬的噩運,想起了自己因為要收點兒保護費跟另一個團夥火拚,**部位被踹了一腳,現在都還有陰影的悲慘遭遇……

反正一時間心裏翻江倒海各種澎湃,差點兒就淚水在臉上肆意橫流了,就連現在坐的邊三輪都覺得如坐針氈起來,跟那個車一比,如果說那是高檔別墅,這分明就是鄉間的茅廁,這**的差距大的就是白天鵝和癩蛤蟆之間的距離啊。

自己奮鬥果然不如有個好爹來的實惠,社會上的傳言一點兒都沒有錯,這就是個拚爹的年代,黃毛對劉一流更是一股切齒的痛恨,明明是個富二代卻還要把自己打扮的跟個賣炭翁似的,這是準備對美女來點兒巨大的衝擊感來的嗎?麻辣隔壁的,今天非整死你不可。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極致的反差先不說對漂亮妞兒有沒有衝擊感,但對心裏一陣悲催的黃毛,那是的確衝擊到了,他對自己的未來登時一陣迷茫,自己這打生打死的在江湖上混著,啥時候才能跟這小子一般的待遇?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黃毛開始對幸福進行了重新定義,甚至對自己未來的日子都產生了各種不堅定,在醫院的裝逼男萬萬沒想到自己給小夥伴們灌輸的鐵血江湖論在足夠誇張的財富麵前如此不堪一擊。

當然,如果他親眼目睹的話,搞不好也是要對人生重新規劃的,還是有個有錢的爹好啊。

兩個警察也有點兒愣住了,剛才陌筱白的相貌氣質和打扮,他們能分析出來她絕對是個富人,但這輛車的出現,還是讓他們兩個集體傻眼。

車不便宜他們也知道,但這並不足為奇,江城這麽大,幾百萬人口,富人多了去了,能買得起這車的估計也不在少數,光是有錢他們並不害怕,披著這身虎皮的人,平時吃什麽?那不就靠這幫有錢但是沒什麽地位的人嗎?

但讓他們傻眼的是,這輛純進口價值不菲的越野車的牌照竟然是連續的四個8,你要說他們平日裏收點兒黑錢,各個娛樂場所孝敬著,敲詐敲詐沒犯多大事兒的老百姓,這事兒不是聰明人還真玩不好,他們這些可都玩兒的門精,你說他們能是笨蛋嗎?笨蛋都翻船了,沒翻船剩下的都是聰明人。

這牌照代表的什麽涵義,他們是再清楚不過了,有錢?那要是沒關係,有錢你也拿不到,能拿到這種牌號的人,整個江城算上也在江城市的省委,他們相信絕對不會超過十個人。

腦袋登時一炸,熊隊長這酒意登時醒了大半,人還跨在摩托上,有些結結巴巴的問:“這.這車.是你的?”

“嗬嗬,不是我的,朋友的,開著玩玩兒。”劉一流一向比較尊重警察叔叔,不管這位人民警察叔叔是不是愛人民的警察,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哦,怪不得。”熊隊長那個心那登時放下了大半,隻要他不是這輛車的主人就好說,那怕這輛車的主人再有權勢,隻要他們把這個案子做成鐵案,那怕是市長來了,他也敢拍著胸脯無愧於心的說,他們做這一切都是出自公心,是為了社會的長治久安。

何況他現在四十好幾的人了,又不能提拔了,繼續在派出所裏當個治安隊長,喝著小酒收點兒各地方孝敬的錢,不比那些不在要害位置上的當官的舒服的多?自然也不怕得罪那些離他十萬八千裏的高官,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他隻要糊好自己的頂頭上司,先把他交給自己的任務完成就行。

“這車主是你莫斯朋友?”熊隊長決定還是先探探劉一流的底子,免得不小心撞鐵板上麵。

這都是有先例的,一個同行去小賓館裏抓賣**嫖娼,結果抓一小子牛逼哄哄地號稱自己老爹是那個誰誰,麻痹的,那個說是賓館其實連招待所都不如的小旅店,都是些年老色衰的流鶯暗娼在那兒提供服務,服務費加房費一晚上不過四十塊,你說你是某官二代也得有人信那,這是農民工才來的地方好吧。

竟然敢跟人民政fu專政機關撒謊,那個爆脾氣,按住那小子就先是一陣痛揍,打得絕對是專業,反正他爹媽是認不出的,打完之後果然老實了,給自己真正老爹打電話,來派出所交5000罰款領人。

結果人家老爹沒來,來的是某副市長秘書,是分局局長陪著來的,啥話沒說,交錢領人,隻留下一地張大嘴巴秉公執法的爆脾氣警察。

果然,沒用多久,從所長指導員,集體調離原有崗位,去支援郊區警力去了,直接打人那位同行更是悲慘,成了江城所轄最偏遠派出所的一名負責民事調解的警員,每天走村串戶調查誰家雞被偷了,牛被盜了,估計這輩子都要和雞屎牛糞打交道了。

這事兒你說你上那兒說理去,誰讓你打人呢,更何況這是正常的工作調動,你是革命的一塊磚,那裏需要那裏搬,換個工作環境你就不樂意了?那你還做什麽人民公仆,回家種地去好了。

後來,通過內幕消息大家夥兒才知道,原來這位官二代就喜歡四十多歲的老娘們,就喜歡那個調調。所以這事兒也給他們搞這一行的提了個醒,官二代們都不是正常人,要時刻警惕那些看著**其實也很**的隊伍,遇到了,隻要不是什麽大事兒,為了以後不用把自己這塊兒磚搬到牛圈裏,還是有多遠就離多遠的好。

“哦,我朋友啊,就是一個生意人,熊警官,這事兒貌似和我朋友沒關係吧,這也需要調查?”劉一流繼續說實話。

“我懷疑你這車來路不正,牌照看著都像假牌照。”坐後麵的那個警察最喜歡扣帽子,一邊說一邊一臉警惕地頂著劉一流的臉,想從中看出什麽端倪。

“對啊,熊隊,這貨搞不好是什麽流竄犯,這車說不定都是偷的。”悲催的黃毛思索完悲慘的人生,此刻恍然大悟般的喊道。

也是,不就是塊車牌嗎?搞不好是假的呢,有點小錢的人可不都喜歡這樣嗎?花錢做個假的,在外麵跑著好吹牛逼,等會兒回派出所了給交通隊那邊打個電話查查不就知道了嗎?熊隊長對自己的謹慎都有些不屑起來,這小子要能是官二代,老子去跟雞屎牛糞打交道也認了,草,當官的有必要把自己孩子天天放太陽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