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柱帶著幾個村民用棒子把五花大綁綁得比年豬還年豬,打得鼻青臉腫的倒黴蛋給四腳朝天的抬了過來,直接往篝火堆旁一丟。

剛才吃飯時還有些裝逼耍酷的貨一聲慘哼,正待說些求饒的話,就看見眼前自己那個矮挫醜話又挺多的兄弟像被丟到火堆裏烤過然後又被跺了幾腳不忍直視的臉,忍不住嚇得一聲慘叫,聲音極是尖利,仿佛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被丟進了十幾年沒見過女人的壯漢堆裏,就要被集體輪了一般。

“我靠,剛才你不還是挺酷的嗎,整得跟中南海保鏢裏的李傑一樣,就差給你小子配副墨鏡了。”陳如魚忍不住大是鄙視,你至於嚇成這樣嗎?

“不~~~是,是~~~我,我~~~是……”這位嚇得說話都不太利索,抖抖索索說了半天,眾人才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原來,不是他想裝逼耍酷,而是這貨天生結巴磕,半天說不好一句話,徐崇山怕他跟人一說話,這特征就暴露出來,所以嚴令他隻要有外人就不能開口說話。所以天天整得跟一中南海保鏢似的,跟誰都不說一句話,也就是跟那兩個同夥偶爾才能練練從來都沒練成功的口才。

劉一流有些好笑,整了半天,裝逼的不一定都是自己想裝,也有可能是被逼的裝。耍酷的也不一定酷,也有可能是被人耍的想哭。這個世界上很多事,眼見也不一定都為實,許多事你知道真相了,隻能是一聲歎息。

自然,看管這家夥的重任就交給大黃兄弟三個了,它們剛才都還沒發揮,小白和金雕就解決了戰鬥,這會兒自然很是有些不爽。大黃圍著這唯一一個活的轉悠了兩圈,搞得跟想看看從來下口更好一樣,把隻剩下個嘴巴能動彈的曾經裝逼耍酷男給嚇得又是一聲慘叫,地上多了一灘有味道的水漬。

“我靠,大黃你能講點兒衛生不?你再轉悠幾圈,我敢保證,這家夥能連屎都嚇出來,不過,也許你高興。”陳如魚還是止不住自己的那張嘴,又忘了剛才白蛇還準備拿大尾巴抽他,開始調侃起大黃來。

我去,你還能再惡心點兒不,劉一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暗暗決定,如果大黃追殺他,他不僅不幫忙不說,還要在後麵鼓掌叫好。

大黃那可是最純正的守山犬,平時都是跟劉一流一樣的夥食,甚至在劉一流二叔家裏有時吃得比劉一流還好,這會兒竟然被陳如魚嘲笑它跟村裏的那些土狗一樣。

大黃那裏肯依,嗷嗚一口衝陳如魚咬了過來,“我靠,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不對,是動手不動口,有本事,你別用嘴,奶奶的,別撕我衣服。”陳如魚轉身就跑,裝死這招兒剛用過,對付大黃這樣知道他秉性的肯定是不成,必須得跟它講道理,它是一隻講道理的狗。

大黃自然是隻講道理的狗,也是狗中的君子,一直秉承著做君子的原則:動口不動手,它表示絕對沒用爪子,沒用多久,就叼著一隻褲腿勝利歸來。自然,一向也喜歡動口的陳如魚隻能穿著大黃才給他改造的牛仔短褲回來了。

八戒自然還是隻愛幹淨的豬,哼哧哼哧拿著大牙把捆得跟粽子一樣的結巴磕拱了幾下,像滾木頭一樣把這隨地大小便的貨推開了剛才他濕潤大地的地方,不是怕他不舒服,主要豬不喜歡這股子味兒。

要知道自從開始跟遊客們合照以來,八戒每天都要跳到小溪裏洗三次澡,有時候小丫頭扣子還會給它用上洗發香波,還是飄飄牌的,人家是頭身上噴香的豬,那能呆在那個環境看著犯人呢。

“哈哈,我看這幾個家夥也是徒有其表,就不說這個嚇得尿褲子的家夥了,那個看著很牛逼的徐崇山不也是個苕,被小白一下搞定不說,連個槍都打不準,剛才他不還開了一槍嗎?都打空氣了吧,哈哈。”黃逸看著這個被八戒滾來滾去的家夥,不由好笑著說道,敢情,這就是公安部全國通緝的要犯啊,在咱哥們兒麵前也就是個菜,那怕還牛逼哄哄的拿著幾把槍。

“是啊,剛才那個人開槍,可把老頭子我嚇壞了,要是範小姐出點兒什麽事兒,我回去可怎麽給村長交待啊,對了,範小姐,你沒什麽事兒吧。”劉八爺關懷的朝撲在陳雨青懷裏還在輕聲啜泣的範萱萱問道。

剛才脫險之後,幾個人第一時間護著範萱萱後退,把她交給陳雨青和秦笑語躲到後方。看她好好的站著,又還能哭,知道她身體無恙,一幫男人們誰也不好安慰,就都去搞那三個罪犯的事兒了。直到這會兒黃逸提起來,看範大明星此時情緒也穩定下來了,劉八爺才趁機問她。

“我沒事兒,謝謝大爺關心了,剛才是劉總把我保護著在,他沒事兒吧。”剛才可把範萱萱嚇得夠嗆,槍響之後,被人拉著後退,大腦裏亂哄哄的想了很多,又仿佛什麽也沒想起,這會兒頭腦裏又出現那個背影,像山一樣擋著一切的那個背影。

憑著感覺,範萱萱覺得那必然是劉一流的,因為,那個特征太明顯了,背影顯得很寬厚,很有安全感,隻是,的確不是很高大。

“是啊,是啊,範小姐你沒事吧,你要出了事兒,我們回京城可怎麽交差啊。”一圈攝像師們都圍過去噓寒問暖。

“我沒事兒,我去看看劉總怎麽樣。”範萱萱直覺中感覺那顆子彈絕對是向自己飛來,但沒落到自己身上,那是不是?範萱萱心裏一緊,忙分開眾人,向劉一流這邊走了過來。

劉一流苦笑,搞了這麽半天,終於有人想起我了,剛才因為情勢危急,腎上腺分泌旺盛,雖然感覺到胳膊上一震,然後又是一熱,但並不怎麽疼痛,這會兒被人一提,才感覺中槍的左臂開始更劇烈的疼痛起來。

“我有事兒。”看這幫人都去問沒受傷的範大明星,內心一陣悲苦,哥們兒隻是頑強點兒而已,這也有錯嗎?為什麽沒人來問我了?劉一流隻得舉起沒受傷的右手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老五,就別裝了,你有個毛的事兒,這麽活蹦亂跳的,你要這樣都還有事了,那哥哥我寧願跟那條死蛇親個嘴。”陳如魚做不屑狀,這年頭兒怎麽都開始流行起裝了呢?你丫的勾搭漂亮妹子的招數也太老套了吧,又準備玩兒英雄救美那套是吧,有本事你裝暈往美女身上倒一個?老子就服你的氣。

“我草,老子真中槍了。”劉一流雖然體質極好,但這半天的血流下來,就算是個鐵人也有些扛不住了,頭腦中一陣眩暈,就向後麵倒去。

“劉總,劉總,你怎麽了?”走過來離得最近的範萱萱忙衝上去扶住往後倒的劉一流,焦急的詢問道。

我靠……陳如魚目瞪口呆,看著劉一流被大美女一把抱在懷裏不說,腦袋還枕在範大美女的最柔軟所在,這**的不服氣不行啊,流氓到這個地步真心需要天賦,尼瑪倒的時間點剛剛好不說,還算好了腦袋落下的位置。陳如魚徹底服了氣,這哥們兒已經把暈倒的藝術演繹到極致了,跟他比起來,自己那個裝暈躲蛇的招數真不知道弱到那裏去了。

“一流,你怎麽了?”其他人倒沒這個心思,一看見劉一流就這麽倒下去,可都嚇壞了,蹭蹭地往這兒躥。

劉八爺年齡最大,躥得卻是最快,侄孫可是全村的寶貝疙瘩,要是出點兒啥事兒,他這把老骨頭非要被全村老少熬湯喝不可。看他這麽一倒,饒是老頭兒剛才麵對三個持槍窮凶極惡的歹徒都能處變不驚,這會兒卻是臉色大變。

“哎呀,血,這裏有血。”範萱萱隻覺得自己扶著劉一流的手上黏噠噠的,抬手一聞,一股血腥味兒直衝鼻孔,不由驚慌失措的大喊起來。

這一喊更是把眾人驚了個靈魂出竅,這是那兒中槍了?一群人哄然而上,就要把劉一流扒個幹淨來找受傷的位置。

“急什麽?都散開點兒,來,丫頭,你把一流放平,我來看看是那兒受傷了,鐵柱你去拿止血藥來,二混子你去拿水。”劉八爺心裏雖急,但知道自己不能慌,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看侄孫那裏受傷了,一邊吩咐村裏人去準備,一邊準備來檢查劉一流受傷的位置。

在幾人的幫助下,範萱萱把劉一流放平,自己就坐在地上,把劉一流的頭放在自己腿上,咬緊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她這時那裏還不明白,自己之所以毫發無損,那都是因為這個男人衝過來幫自己擋了一槍。

她還記得看到對麵槍口火焰的那一瞬間自己的無助,而這個神奇的小男人就在自己恍如掉入深淵絕望無比的那一刻擋在了身前,讓自己從地獄瞬間又回到了天堂。

可是,他現在就這麽臉色慘白如紙的躺在自己麵前,範萱萱很想哭,她還從來沒有為一個男人這麽想哭過,但是,看著這個把自己從深淵裏拉起的男人人事不知的躺在自己麵前,她就是想哭。

其實,她也是關心則亂,劉一流的臉色是有些蒼白,流血流多了多少都會那樣,但絕對不至於慘白,那其實大部分都是如水的月光映射所致。

好吧,這臉色比平常是白了一些,對女人來說,也是擊中內心柔軟的一把利器,要不,都說她們喜歡小白臉呢,劉一流現在就是,範萱萱現在沒有心動,但心疼多少還是有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