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回 魯智深

西門慶搶過了小廝端的餐盤,隨即自己端著走向了大和尚。

大和尚抬眼瞄了瞄西門慶,隨即眼眸一凝,眼中露出幾分忌憚,他看了出來西門慶身懷絕藝,而且修為不俗。於是他便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來給灑家上酒?莫不是想擒住灑家不成?小子,有膽識咱報上名來,灑家絕對會陪你大戰三百回合!”

西門慶笑了笑,端著餐盤來到了大和尚的左邊,先給他上了酒肉,後才坐了下來,道:“你個和尚好不豪爽,我親自為你上酒肉,你不謝我還誹謗我,算什麽英雄?”

大和尚一睹,隨即哼道:“灑家為何要謝你,那小廝能給我上酒,你幹嘛搶著來?哼,所以你一定有什麽小陰謀,想算計灑家!告訴你小子,想算計灑家的人,都被灑家的一雙鐵拳打昏了!”

“你這禿驢,說甚話!”燕青一惱,抬步也走了上來,厲聲問道。

大和尚瞪了燕青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叫道:“禿驢怎啦?灑家就是禿驢了!你這小子,再跳躁的話,小心灑家將你扔出去!”

“你!我···”燕青一怒,趕忙提拳便打時,卻被西門慶給攔住了。

西門慶給了燕青一個眼神,隨即指著一旁的小廝對大和尚道:“和尚,你看看酒保和掌櫃子嚇得模樣,他們怎麽敢給你上酒?而且我說錯了麽?你能算得了豪傑英雄麽?你吃飯不給錢也就算了,而且還打掌櫃子,這種行為和地痞流氓有何區別?甚至比那些地痞還要過分!最起碼那些地痞還有些忌憚,不像你這樣在這裏大搖大擺的坐下來慢慢吃!”

和尚一聽,眉頭一蹙,隨即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尷尬的一笑,道:“如此聽來,還真是灑家的錯!不過都怨這掌櫃子,我都說了忘了帶錢,下次來給他,他竟然要打灑家,還要將灑家押去見官!灑家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官府的狗。所以一時惱了,打了他!”

說完,和尚趕忙站了起來,來到了掌櫃子身前,對著他便是深深一鞠躬,道:“那個掌櫃子,灑家出手有些重,傷了你,莫要見怪!今日欠的酒錢,灑家他日一定來還!”

掌櫃子敢拿拒絕,連忙點頭,道:“大俠慢慢吃,慢慢吃,是我狗眼看人低,認不得大俠!”

和尚又是一瞪眼,道:“你真嘈躁,灑家說了會來還銀子,便會來!灑家可不願意做那地痞的貨色!”

這時,西門慶起身走了過去,從懷中拿出了一錠銀子,塞給了掌櫃子,笑著道:“掌櫃子,你也看到了,這位大和尚雖然脾氣有些噪,動手打了你,但想明白後也認罪了,你就原諒他吧!這十兩銀子算是賠償,我替他還了。你就不要追究了,行不?”

掌櫃子連連點頭,道:“好,好···”

隨後,西門慶對大和尚取笑道:“大和尚,咱們樓上繼續吃酒,如何?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我有什麽陰謀?哈哈哈····”

和尚摸著光頭訕訕一笑,道:“灑家有什麽好怕的,你幫了灑家,灑家就要謝你,灑家身上就這一身的肉,你想要,便拿去唄!”

說完,提著水磨禪杖和戒刀,便跟著西門慶和燕青上了樓。

三人坐好後,燕青對著大和尚便是拱了拱手,道:“這位大哥,剛剛言語有失,莫怪!”

大和尚嗬嗬一笑,不好意思的說:“不怨你,是灑家的錯!灑家一時氣惱,便打了他,還砸了店!若不是小兄弟指責,灑家還在氣頭上從而犯了大錯呢!”

這和尚很豪爽,性子也很隨和。而且還能聽取他人的建議,並改正自己的錯誤。這點聽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很難!也就是這樣原因,讓西門慶更加的欣賞這個莽直的漢子。

大和尚說完,便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嗬嗬笑著道:“光說話了,灑家還沒有介紹呢!灑家出家前喚作魯達,本是渭州小種經略相公手下當差,做個提轄!因為殺了人,便逃離在江湖上,後來進了寺院做了和尚,便改名為魯智深,嗬嗬,兩位兄弟高姓大名啊?”

此時樓上隻有西門慶三人,所以魯智深也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西門慶一驚,眼睛頓時亮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大和尚竟然是魯智深!再看他一身的刺花,西門慶頓時一拍額頭,暗罵自糊塗。水滸傳裏,能有這一身錦繡刺花的和尚,還能有誰,隻得花和尚魯智深一人而已!

西門慶趕忙站了起來,對著魯智深便是拱手,敬道:“沒想到大哥竟然是花和尚魯智深,剛剛小弟言語冒犯,還請見諒!”

魯智深哈哈一笑,拍了拍西門慶的肩膀,道:“兄弟客氣了,灑家就喜歡你這樣直爽的人,隻要灑家有錯,你就指著鼻子罵都行!嗬嗬···對了兄弟,灑家看你身懷不俗的武藝,料想也不會是碌碌平庸之輩,不知兄弟叫什麽啊?”

西門慶嗬嗬笑著,道:“魯大哥,在下西門慶,這是燕青!”

“哦!”魯智深眉頭一挑,摸著光頭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拍著西門慶的肩膀便是猛拍了拍,說:“你便是那個義帝?灑家早就聽說了你的名字,不曾想今日這種情況下相見!對了還有浪子燕青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啊,哈哈····”

燕青笑著道:“小乙隻是江湖小輩,哪能和魯大哥相比。早知道你是魯大哥,剛剛我哪敢冒犯啊!”

說完,燕青起身躬身大拜,道:“剛剛冒犯之罪,請魯大哥見諒!”

魯智深連忙扶起了燕青,道:“燕青老弟,你在這樣的話,那灑家現在就走了。都是江湖上的兄弟,整這一出幹嘛!”

西門慶也笑著道:“小乙,既然魯大哥這麽豪爽,那咱也不能落了俗套,就免了這些江湖上的禮數吧!”

說完,西門慶問向了魯智深,道:“對了魯大哥,你怎麽會來大名府的?”

魯智深吃了一口酒隨即歎了一聲,道:“哎,灑家本是受林衝所托,去東京開封府尋找弟妹,保護她的安全,卻不曾想弟妹被那高衙內逼得上吊自殺。不過幸好被人救了下來。後來弟妹的老父親看著被高衙內糾纏不是辦法於是便燒了自己家,自己死在了火裏,讓弟妹她逃走了掩人耳目的回去了青州老家,哎,可憐了林衝老弟的嶽父,為了救自己的閨女,活生生的燒死啊。一氣之下,灑家殺了高衙內,然後便落荒而逃,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這裏。本不想進城來的,隻是肚子過於饑餓,再加上想進城來看看是否有林衝老弟的消息,所以才冒著危險進了城。不曾想,灑家忘了身上沒有銀子,再被那掌櫃子一逼灑家氣得提拳便打,嗬嗬,一時間腦子混沌了。後來的事情兩位老弟都知道了!”

燕青忙問道:“魯大哥,你說的林衝,莫非是那號稱豹子頭的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

魯智深點了點頭,道:“沒錯,灑家的老弟便是他!高衙內那昏鳥看上了弟妹,所以使了個奸計禍害了林衝老弟,最後被發配滄州。而且那高衙內還陰險的想派人在半路殺了他,幸好被灑家及時出現給救了。灑家護送他去到滄州,隨後便受他所托,回東京尋找弟妹。哎,雖然沒找到弟妹,但幸好的是弟妹還活著。前段時間灑家聽說林衝老弟在滄州犯了大案,殺了滄州營房的官營和差撥,還有那高俅派去的陸虞候,並且火燒草料場,逃走了不知蹤影。我現在正急著找他,想告訴他弟妹的消息呢!灑家就怕他以為弟妹死在了火中,氣得去東京報仇。那樣的話,可就危險了!”

說完,魯智深歎了一聲,滿臉的唏噓。

西門慶也歎了一氣,道:“林衝大哥多好的人啊,竟然遭受了這種冤枉,真是蒼天無眼!對了魯大哥,你也要小心啊,你殺了高衙內,高俅一定不會放過你,肯定會全天下的追捕你!至於尋找林衝的事情,我和燕青都會幫你,你放心,林衝大哥一定不會有事的!”

燕青也忙道:“是啊,林衝大哥他一定吉人天相!”

魯智深哈哈大笑,道:“如此,那自然好,哈哈···”

就在這時,西門慶突然一愣,隨即一擺手製止了大笑的魯智深和燕青,而後忙道:“等等!”

隨後西門慶起身走到了樓梯,順著樓梯縫隙往下一看,便看到酒樓的掌櫃子,正陪著一群士兵小聲的說話,還不時的指著樓上。

“媽的!”西門慶暗罵了一聲,知道魯智深的身份已經泄露,官府的人已經前來抓捕了。

隨即西門慶連忙來到了酒桌前,快速低聲說道:“魯大哥,樓下來了士兵,應該是來抓你的!”

“什麽?”魯智深一聽,頓時怒了,提著水磨禪杖便欲下樓,道:“奶奶的,敢來找灑家的麻煩,灑家將他們全部殺了!”

西門慶趕忙按住了魯智深,道:“魯大哥,千萬不要魯莽!樓下最起碼也有上百人,而且士兵還會源源不斷的增加。你就是武藝再厲害,也扛不住成千上萬人吧!大名府的軍營離著不遠,隻需要一會功夫便會援兵到此,到時候全城戒嚴,你逃到哪裏?所以你不能魯莽,必須小心行事!”

魯智深點了點頭,隨即道:“這···這如何逃?你也說了,樓下都是士兵,難道要灑家長出翅膀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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